當柳青端著四杯果汁過來的時候，場上的氣氛總算是緩和了一點，而那邊的劉秘書也小心地吐口氣。
「少爺，我放這了。」
將橘枳的果汁放在他面前後，將托盤在身前豎起來的柳青說一聲，換來橘枳移動視線時的一個點頭動作。
等柳青退下去，橘枳對王瀟三人抬抬手，淡淡說︰「請用。」
盯著橘枳的王瀟臉上露出淡笑，眼眸中滿是笑意，橘枳先開了口，這樣的僵持算是她勝了半籌。
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沒有端起果汁來喝的意思，這就讓一邊的慕雪看著果汁眼楮發直，還輕輕做出咽口唾沫的動作。
這一路上都沒喝水，現在有果汁在面前，她真是很想喝好不好，但姐大卻不準備喝，這讓她真的很尷尬好不好？
繼續和王瀟對視，端起果汁喝一小口後，完全不管王瀟的橘枳開口，詢問的語氣。
「河市，東海集團，王瀟小姐？」
明知故問，或者說像是想確定自己關于這段事情的記憶有沒有出錯。
挑眉，一下模不透橘枳這樣說話是什麼意思，王瀟點頭，「不錯。」
從杯子上松開的手和另一只手在身前交織，橘枳那看向王瀟的眼眸中神情更是難以琢磨，「你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戲謔，音調拉高許多的王瀟反問︰「好奇了？」
對這種問題一向是不回答的，挑起單邊眉毛的橘枳看著王瀟不說話，眸光中盡是一種說不出的味道，還有點想笑的樣子。
「劉秘書，橘枳先生好奇我們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你不應該出來給解釋一下嗎？」
眸光打到一邊的劉秘書身上，王瀟如此說，給人的感覺就是刻意找茬，平和話語中暗藏的冷意刺骨。
听到這話，不由將注意力放到劉秘書身上的橘枳嘴角露出冰冷的笑，機智如他又怎麼會猜不到這個劉秘書調查了自己，而他非常反感這種事。
壓力山大，要是身後有扇門，劉秘書說不定就直接推開門跑出去了。
「小姐，真要說嗎？」
已經被王瀟點名，深知小姐那說一不二的性格，劉秘書可沒膽子不說話，誰讓他非常該死地把調查橘枳的事情被小姐知道了。
不僅如此，他向老板匯報小姐和橘枳的事情也多多少少被小姐察覺到了一些。
嗯，怎麼說呢，他現在可是戴罪之身，還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個未知數呢！
也是冷笑的王瀟開口，感覺上倒是和橘枳如出一轍。
「你說呢！」
明白了，徹底明白了，咳嗽一聲的劉秘書閉上眼楮就開始說︰「那個，因為小姐突然和陌生男性走得很近，按照老板的要求，我就例行公事地調查了一下對方的身份，然後就查到這里！」
說著，他將放在手邊的公文包拿起來，從中抽出一張上面是一些打印信息的A4紙，遞到王瀟手邊。
「我們朋友雖然是資歷很老的私家偵探，但對于橘枳先生的身份信息卻還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我斷定，在橘枳先生背後也是有相當厲害背景的！」
「嗯，我要說的就只有這麼多了，小姐！」
話一停，他的左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這讓他的心髒也狠狠抽搐一下，這下要遭！
這念頭剛閃過腦海，就看到一只手將A4紙推到眯著眼的橘枳面前的王瀟雙手在身前十指交叉。
「劉秘書，你干得很漂亮，下一個月想要多少工資？」
——完了！
心頭一片陰翳的劉秘書只能想到這兩個字，下個月工資是拿一半呢，還是拿四分之一，還是不拿呢？
想想，剛準備說四分之一的他還沒開口，王瀟那邊已經又將一句話扔出來。
「這樣吧，你去找你的老板要工資吧，給他送情報多多少少也要有點好處啊，你說是吧？」
王瀟這樣說的時候，還笑了，但只要不傻就可以看出來她此刻心中是有多麼不爽！
劉秘書可不傻，馬上低頭道歉，就差在王瀟面前跪下，「大小姐，我錯了！」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半點回旋余地都不留，王瀟直接用這話把劉秘書那邊還想說的話給堵沒了。
看著王瀟收拾劉秘書的全過程，一邊的慕雪正瑟瑟發抖，招惹姐大果然是自尋死路，劉秘書無疑是個絕佳的前車之鑒。
——我不想喝果汁，我不想喝果汁……
為了避免意外發生，慕雪只能將視線移開，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自己。
看完王瀟和劉秘書的互動，眉頭微微蹙起的橘枳不願再跟王瀟在這浪費時間，于是問︰「說吧，你來找我干嘛？」
見橘枳主動將話題挑開，王瀟也不再藏著掖著，直言︰「我昨天跟你說的事情，還記得嗎？」
其實，橘枳是記得的，只是他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說︰「不記得。」
抖眉，但也不生氣，王瀟說︰「不記得也沒關系，來，看看這個。」
說著的她對身後的劉秘書招了招手，劉秘書馬上從自己的包里抽出來一疊比較厚的紙張，遞到王瀟手里。
「小姐！」
手上借勢一轉將紙張遞到橘枳面前，王瀟說︰「看看吧！」
挑眉，眼中疑惑不少的橘枳將紙張拿起來翻了幾頁，這是一份合同，可以說是達成意向的雙方簽訂的勞務合同。
「什麼意思？」
「忘記了麼，我之前說會給你的待遇不是說說而已的，現在全部寫在紙上，白紙黑字，這回總沒話說了吧？」
听到這種話，橘枳笑了，在王瀟看來，這笑容非常嘲諷，滿滿都是惡意。
「你什麼意思？」
王瀟本身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之前一直在忍耐橘枳，現在感覺這家伙就是沒事找事，還忍得了？
手上將合同扔回桌上，橘枳端起果汁不緊不慢地喝一口，非常挑釁王瀟耐心底線的做法，然後說︰「我之前的話，你沒听懂？」
皺眉，真沒想到這家伙如此難對付，王瀟問︰「合同不滿意？」
搖頭，感覺王瀟總是把重點放在合同上，橘枳說︰「再說一遍，我對這東西，沒興趣。沒興趣，明白？」
他這樣一說，王瀟沒什麼動靜，倒是小姑娘慕雪使勁點了點頭，她明白了，橘枳是真的不感興趣，對加入大小姐手下的職業戰隊守望者，沒興趣。
點頭之後的她下意識將目光往王瀟那邊看，結果就非常「幸運」地對上了王瀟那如同刀子一般銳利的眼神。
——媽耶，我做錯事了？
心里下起雷陣雨，小姑娘真想給自己一個巴掌，沒事點什麼頭啊，安分守己一點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