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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了架飛機的周鎮一路向東全速前進,並在路過一處山谷時提前跳傘逃生,任由飛機在無人駕駛的情況下繼續往前滑翔,墜落到了較遠的位置。

天空中,周鎮蜷縮起雙腿,迎接著密林樹冠的撞擊。

鋒利的樹枝劃破他的衣褲,在表皮留下一道道傷痕。

雖然他穿的是專門定制的飛行員夾克,但等到落地時,還是被樹枝掛破了好幾處。

「呼~~~好險,太刺激了!」

周鎮用刀子隔斷降落傘繩索,又將傘面就地掩埋,並把繩索收集好隨身攜帶,這些繩子子野外生存時能派上大用場。

所有東西準備好,周鎮又簡單處理了一下幾處較大的傷口,確保不會繼續流血或傷口感染,這才拔槍,小心翼翼的往高處走去。

他必須得先確定自己的位置,然後又根據事先商量好的計劃跟戰友匯合。

這處山谷看上去鮮少有人涉足,林中幾乎看不到人類活動的痕跡,只有被野獸踩出的小道可供行走。

周鎮一手槍一手刀,倒是不怕什麼野獸,他現在擔心的是小鬼子緊咬著不放。

走著走著,周鎮听到遠處傳來槍炮聲,那應該是被圍困的特遣隊正在和日軍交火,而且打得很激烈。

然而就在這時,周震卻听到不遠處有人小聲說話的聲音。

那些人說的是日語,是小鬼子的人!難道對方這麼快就確定了他的迫降地點包圍過來了?

周鎮趴在茂密的草叢中,將刀子咬在嘴里,從後腰取出了另一把槍,隨時準備跟對方拼命。

可當他匍匐在草叢中,一點一點往說話的人群移動後,這才終于發現,前面並沒有日軍的大部隊,也不是專門派來尋找他的,那里只有三名小鬼子,他們躲在密林山谷中,似乎正在分贓。

「這些是松井的,這些是山田的,這些是我的,收好了,不要被人發現。我們久攻南京不下,軍部要治長官的罪,這是咱們最好的機會,逃出這里!」

「我們真的能逃走嗎?如果被長官發現會命令我們切月復的。」

「我們的長官自顧不暇,正在和敵人的軍隊打的火熱,顧不上咱們三個,而且你們發現了沒有?這一伙敵人的軍隊跟其他都不一樣,他們的裝備和單兵作戰能力都在我們之上,如果不是人數上不佔優我們早都敗了~!

我覺得這場仗拖的時間越長,我們的勝面就越小,我們就應該待在滿洲國好好發展那里,為什麼還要一路往西邊打?軍部那些蠢貨難道不知道華夏大陸有多麼遼闊嗎?他們有多少人民嗎?一旦徹底激怒了這個民族,我們的帝國就會遭到無法抵擋的滅頂之災!」

「四郎,快閉嘴,小聲點!如果被人听去,我們肯定要被送上軍事法庭槍斃的!這種話你以後不要再說了,我們現在的軍事部署分明是一路在打勝仗,這里只是個別情況,你看看他們其他的部隊,總是一觸即潰,這種裝備又好又能打的畢竟是極少數,我猜這可能就是他們最精銳的一股部隊了,只要吃掉了他們,以後我們都踫不到對手。」

先前被稱為四郎的那名士兵不屑的啐了一口道︰「我那天听到長官和軍部匯報這件事,確定這批敵人應該是從新大陸那邊支援來的,你知道嗎?他們所用的全部是現在世界上最好的步槍,帶著最堅硬的鋼盔,身上還攜帶最好的藥物!

而我們呢?看看我這開一槍就得上一次膛的步槍,我真想把它砸成兩段!我還听到在海島那邊的俊六大將率領指揮的飛行第八連隊、第十四聯隊正在集結,準備趕往南京支援。

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這代表他們已經慌了,代表我們的長官踢到鐵板,代表著軍部已經給他下達了最後通牒!反觀對方,似乎越打士氣越高,越殺敵軍的數量也就越多,如果這一次打不下這座城市,軍部西進的計劃肯定會因此而改變的。」

「四郎,還是不要說這些喪氣話了,無論如何我們都是打的勝仗多,軍部那些大老爺們只看結果,現在形勢一片大好,你讓他們停止進攻是不可能的,說那些也沒有用,我們還是想想自己如何逃走吧。」

被稱為四郎的士兵似乎是這三人里最聰明的一個,他眼珠一轉道︰「咱們拿著這些錢,去當地人私下開發的一條隱秘航道,從那里坐黑船,途經幾座小島轉乘,最終就能回到家鄉!」

「真的嗎?敵人用的私密航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我們軍部會不知道?」

「放心,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海岸線那麼長,海洋那麼大,海軍那些家伙就算出動所有艦隊也不可能將整個大海封鎖住,只是這條航線會繞一個遠路,不會以最直線方式回到家鄉,所以我們中間還得在一些小島上停靠,轉由其他船只,沒辦法直接到達的。」

「好的四郎,那就拜托你了,就按你說的辦!」

這三名逃兵分贓完畢,將它們用布包裹好背在了身上,抬起腦袋鬼鬼祟祟的四處看了圈,確定周圍沒人,這才悄悄朝東南方向模去。

至于周鎮,已經全程偷听了他們的對話,腦袋里冒出一個疑問。

「日軍果然急了,他們派出大批軍隊與飛機進攻南京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如果這里久攻不下,極大可能會選擇放棄,然而他們居然還在海島集結了兩個飛行連隊?看來這次的計劃要稍稍做一些改變了」

周鎮想到這里心生一計,將自己的夾克衫與皮鞋月兌掉,弄亂了頭發,又給臉上抹了些泥土,朝著那三人側面跑了過去,在一處較為空曠的低窪地帶撲通摔倒,發出微弱的求救聲。

「哎喲救命~救救我這里有沒有人救救我?」

正在密林中鬼祟前進的三名逃兵被這個聲音嚇得汗毛倒豎。

「見鬼!是什麼聲音?四郎你有沒有听到?不會是山魈或者無面鬼吧?」

那名叫四郎的士兵在同伴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怒道︰「閉嘴!哪里來的山魈和無面鬼?那明明是有人在求救,是咱們的友軍,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走,去看看,把槍拿好。」

三人端起步槍,神色緊張的朝著周鎮呼救的方向走去,他們用刺刀撥開濃密的灌木,終于看見了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周鎮。

「嗯?你是誰?怎麼會在這里?哪個部隊的?」

周鎮的日語不錯,而且他剛剛俘虜了一架零式戰斗機,還抽空看了一眼後座上被自己擊斃那人的姓名,當下就拿來直接用了。

「我叫吉川友熊,是關東飛行集團安藤少將下轄的十六飛行連隊飛行員,我的飛機被敵機擊中,我試圖駕駛著它迫降,但最後仍然失敗了,只能跳傘逃生我的飛機就墜毀在山谷的另一邊。」

四郎和兩名同伴對視了一眼,他們剛剛都有看到一架冒著黑煙的飛機墜毀在遠處,還被那巨大的爆炸聲嚇得不輕,沒想到那架墜機的飛行員竟然還活著,並且就在他們面前。

「吉川友雄,我叫四郎,他叫松井,他叫山田,我們是混成第一旅團下轄士兵,你放心,我們會救你的,來松井,搭把手。」

四郎朝同伴使了個顏色,另一人急忙上前,兩人一邊一個將周鎮從地上扶了起來。

他們看了一眼周鎮身上的傷口,確定他沒有撒謊,那全部都是劃傷,肯定是從天上落下來時被樹枝劃出的傷口,造不得假。

只不過他們三人正在商量著如何當逃兵逃跑,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帶著一個傷員回歸旅團小隊,那樣的話他們肯定會被派上前線送死的。

四郎一邊走一邊對身後的好友山田使眼色,讓他在背後用刺刀結果了這位可憐的飛行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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