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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對抗不如合作

周予沒有急著催促,他知道這件事听起來有點匪夷所思,但司徒美堂是一個聰明人,自己只需要留給對方足夠的判斷和決定時間即可。

要麼說男人之間不打不相識,經過了剛剛短暫的聯手抗敵,司徒美堂在潛意識里已經不那麼抵觸周予。

他尋思來尋思去,在這件事上只有他沾光,沒有吃虧的可能,他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可以問一句你那麼做究竟想干什麼嗎?需要錢來搞什麼科技?搞什麼軍工?你要在新大陸玩軍事政變,自立為王嗎?」

周予呵呵擺手笑道︰「司徒兄,你也太高看我了,我還沒有作死到那個地步,還認得清自己有幾斤幾兩~

是,龍行商會現在發展的不錯,賺了一點錢,但要是公開和聯邦政府叫板,我相信在權力機器的碾壓下,我們所得的一切瞬間就會灰飛煙滅,不復存在。

在一個相當完整且強大富裕的帝國中央裂土封王?這種橋段恐怕只有yy小說才敢寫。」

「這」司徒美堂表情有些奇怪道︰「可你說的那些項目都不是一個生意人應該考慮的,倒更像是一個政客。」

周予輕嘆了一聲道︰「司徒兄,你對咱們的家鄉,咱們的祖國可還有印象?」

司徒美堂不明白他問這個什麼意思,但還是沉聲答道︰「我十二歲就被人賣到勞工船,運到新大陸挖煤修鐵道,十五歲靠著一雙鐵拳打下了小小的名氣,並在碼頭收攏了一幫人,建立了屬于自己的小幫派。

十八歲進入安良堂,一路平步青雲至波士頓分堂堂主的位置,說實話,那個家鄉在我的印象里已經有些模糊,我所能記住的只有貧窮、骯髒、墮落,仿佛永遠也看不到希望的破敗。」

周予點了點頭道︰「是,那是我們家鄉的苦難日子,但不管怎麼說那都是我們的家,母親從來不會因為孩子長的好看與否打折她的母愛,而一個孩子不管游學到哪里,內心的歸宿都只有一個地方,那就是生他養他的家鄉。

我們的祖國現在的確很困難,可在不久的未來還將更加困難,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在它滑向深淵的過程里將它拉回來,拖入正軌,讓我們華夏四萬萬同胞少受點罪,少吃點苦,少一點犧牲,多留下一些火種。」

說到這兒,周予自嘲一笑道︰「司徒兄大概覺得我這個人腦子有問題,但這就是我的真實想法,就是我想做的。

具體內容現在沒法跟你多解釋,我只知道時不我待,我沒有時間,沒有精力花費在幫派之間的爾虞我詐賞上,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還有更多有意義的生意要談。

因為那可以救到很多人,很多很多人,多到你無法想象,無論你信不信,這就是我此刻最真實的想法,我想改變這一現狀,盡我最大的努力。」

周予知道他的這套理論不管講給誰都難以讓人相信,畢竟那是還沒有發生的事。

現在的希特勒還是一名被美術學校拒絕,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流浪漢。

此時的莫索里尼還是一個整日知道打架斗毆的混子。

此時的羅斯福正在和家人享受假期時光,沒人會想到在若干年後他們會卷入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一場戰爭,席卷全球的戰爭。

他的家鄉,他的同胞,他所在意的一切都將在戰爭中墮入煉獄,飽受煎熬。

司徒美堂听完了周予的話,可以說滿腦袋都是漿糊。

他一方面覺得這人肯定是瘋了,另一方面又覺得周予是不是一個閃爍著光環的聖母?

不過他不管對方到底是瘋子還是聖母,他只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龍行商會的周老板,會把華人聯合會會長的位子讓給他,還會成立股份制公司,讓他代為管理唐人街。

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利益,是真金白銀,做不得假的,不管周予口中所說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是真是假,司徒美堂都沒有任何損失,這才是最重要的。

司徒美堂抬起手還想說些什麼,但猶豫了一下又不知如何開口,組織一下語言,他還是試著說道︰

「你真的跟一般人不一樣,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瘋子,說實話,你剛剛那些話我大概只听懂了百分之二十,但最主要的內容我听明白了,你想要錢,大量的錢,你要用這些錢去做投資,做完了投資再拿著那些錢去救咱們家鄉里的同胞,是這個意思吧?」

「雖然說的有些寬泛,但八九不離十,就是這麼個意思。」

周予的肯定答復讓司徒美堂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重新拿起紅酒抿了一口道︰「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可以答應,不過在真正坐上華人聯合會會長的職位之前,我都會保留意見,誰知道你這個瘋子會不會突然反悔?」

「哈哈哈~~或許在你們眼里我的確是個瘋子,又或許是個蓮花聖母,但那都無所謂,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非常確定,或者說這個世界上根本沒人能完完全全理解我。」

想到這兒周予又在心里補了一句,「除非這個世界還存在著另外一位同胞穿越者。」

司徒美堂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當即舉起手中的高腳杯道︰「那麼就暫時先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周予微笑舉起酒杯,與對方「叮」的踫了一聲道︰「合作愉快。」

就這樣,前一天還斗得死去活來的兩個人,卻在這樣一種充斥著血腥與尸塊的環境下,決定了紐約唐人街以及安良堂未來所走的路線。

對抗不如合作,周予又向著他的目標邁進了一步,但相比較他真正想要做的事,這才剛剛開始。

隨著時間的流逝,紐約的冬天已經悄然離去,春暖花開,萬物復蘇,街上的行人們的穿著也越來越單薄。

這里不像倫敦,男人們多以紳士自居,即便是大熱的天,為了體面也必須穿戴三件套,可紐約的男人們,特別是年輕人,已經換上了輕薄的夾克和寬腳褲,頭上打著摩絲,並不被禮帽所束縛。

而女士們身上的裙子也越來越短,當然,這種短只是相對而言,現在的裙子也只是堪堪露出腳踝罷了。

與此同時,受到凡爾賽條約的壓榨,德國境內底層民眾生活苦不堪言,薩拉與迪瑪利亞帶著他們所有積蓄,又賣掉了絕大多數配方與家當,乘船來到了這個滿目瘡痍的國家。

然而正當他們發愁到哪里去尋找資助對象的時候,卻在一個破舊骯髒的酒館里,听到一名精神亢奮的男子正在仰頭高歌。

此人的歌聲是那麼慷慨激昂,那麼具有感染力,他周圍的幾名酒客一邊嚎叫著一邊舉起啤酒杯,大聲跟著唱。

薩拉此刻已經剪短了頭發,穿著粗布麻衣,一副男人打扮,她不自覺被這位男子的歌聲所吸引,不由投去視線。

這名男子唱完了歌曲,將口中的啤酒一飲而盡,也不管酒水灑的自己身上和腿上都是。

他站在木凳上,又借由木凳站在了桌子上,揮舞著雙手,開始對著眾人慷慨陳詞,情緒激動的說著什麼。

薩拉和迪瑪利亞的德語只是剛剛入門,站在面前這人飽含激情的講話語速過快,導致他們一個字也听不懂。

但是這並不影響周圍的氣氛被莫名其妙的拔高,那些酒客們時不時爆發出的熱烈掌聲與歡呼聲便證明這一切。

忽然間,一名臉頰潮紅的酒客從口袋里掏出幾張紙幣拍在了桌面上。

「我捐獻三百馬克給納粹黨~!這樣我們就可以印刷更多的標語和口號~~阿道夫,你他娘的可真能說~~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有這種天賦?我們就應該走上街頭,讓更多人听到你的聲音~!」

直到這時薩拉才終于听清楚了對方所講,原來剛剛那個引航高歌慷慨激昂的男子名叫阿道夫。

此刻卻見阿道夫舉起了那幾張紙幣,環視大家一圈道︰「德國的慘境必須用德國的鋼鐵打破,而那樣的時刻必然到來!同胞們,朋友們,我決定再去幾家酒館,將今天的演講次數增加到十一次~!」

「哦哦哦~~~」

周圍人群跟著歡呼,而薩拉卻眼楮微睜,這家伙,這種極具感染力和激情的演講他能一天連講十一次?如此看來自己可以多關注他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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