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底。
「這是今年最後一批了吧?」棉蘭海軍基地司令官李進拿著望遠鏡,看著在港口補給的兩艘沙皇軍艦。
「第六批軍艦,另外還有兩批補給船隊。」參謀說道,「他們為什麼在我們這兒補給?」
「因為我們是朋友的朋友,法俄同盟。」李進頭也不回,語氣平常的說道。
南法同盟沒公布,但是關系已經好的很了,連帶沙皇和南華的關系也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我在海軍總參謀部工作的時候,看到過一份海軍情報局的文件,稱海參崴的軍艦已經超過了其能供養的最大值。」參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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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進放了下望遠鏡,看著參謀:「沙皇艦隊每年冬天都會南下避寒,一般在旅順口或上海。」
「是不是要爆發戰爭了?」參謀問道。
「根據情報課和海軍情報局的消息,雙方都沒有做好戰爭準備,戰爭爆發的可能性不大。」李進說道。
這也是劉一鳴的態度,不過他忘了,一戰時,也沒有一個國家是準備好的。
………
「我要一個秋千,大秋千,可以讓我們一家人都能坐的。」劉欣然抱著劉一鳴的腿說道。
「我要一個大炮,裝在房頂上。」劉浩然則指著皇宮示意圖的模型說道。
「欣然,浩然,來媽媽這兒。」張柚帶著王秘書走進了屋子,帶走了兩個孩子。
「為什麼幼兒園沒有軍訓,童子軍,冬令營。」劉一鳴一臉疲憊的對王秘書說道:「什麼事?」
「同德國的談判出結果了,德國願意用全套305毫米火炮制造技術更換全套汽輪機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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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們不能用德國給的火炮技術搶其火炮市場,德國承諾汽輪機技術只會用在本國使用的軍艦上,不會出口,外交部認為是最後結果了,詢問是否接受。」王秘書遞上了文件。
「另外,現在泗水是夏季。」
劉一鳴呼了口氣,打開了文件:「可以同意,給他們最初級的技術。」
「最近英德關系怎麼樣?」劉一鳴問道。
自從七月份,汪廷漢帶著布爾人退入德國人殖民地後,英德關系就開始緊張起來,好巧不巧,德國這時候因為感覺到外部壓力,通過了第二部海軍法案,海軍主力軍翻一倍。
這被英國人看成挑釁,民眾的注意力成功從德國人包庇布爾人,轉移到德國人挑戰英國人。
索爾茲伯里的首相位置也坐穩了。
「英國輿論壓力很大,但是並沒有實質性動作,倒是德國,前些天宣布要加強他們的太平洋艦隊。」王秘書說道。
「太平洋艦隊?」劉一鳴愣了一下,「在脾斯麥群島?」
「目前的情報顯示,只有這個位置。」王秘書一副理解的樣子,他知道這個情報的時候也是這一副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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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記錯,那個群島現在只能停一千噸的船,而且沒有其他設施,倒不如放在所羅門,哪里能停三千噸的軍艦。」劉一鳴不明白威廉怎麼想的。
要麼你就別說話當啞巴,過幾天這件事就過去了。
你這樣做,除了能夠刺激一下英國還能干什麼?根據慣例,英國人也必須做出實際動作才行。
「實際上,這幾個群島的補給都來自于我們。」王秘書說道。
「我們?」劉一鳴有些驚訝。
「是的,在德皇發布消息後,海軍情報局總結了情報,
德太平洋艦隊主要的燃煤,食品,藥品,紡織品,建築材料,煤油等,都由外部輸入,最大輸出地是幾內亞地區。
他們偽裝成路過商船,單次量也不大,采購分散,我們沒有太過在意。」王秘書無語的說道。
「德皇知道嗎?當我沒問。」劉一鳴揉了揉太陽穴,如果德皇知道,就不會擴充這支艦隊了。
「這件事不能說出去,保持現狀,頭疼。」劉一鳴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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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年度總結會議,首相通知您參加。」王秘書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幫我準備…」劉一鳴正在說著,電話響了起來。
「嗯,好,我知道了,我會轉告的。」王秘書接起電話。
「西里爾先生來了,正在候客室內等候。」王秘書放下電話,轉頭說道。
「讓他去會客室。」劉一鳴能猜到西里爾的目的,無非就是合作制裁德太平洋海軍。
澳大利亞沒有常駐艦隊,更何況澳大利亞已經「獨立」于英國政府了,皇家海軍忙于封鎖歐洲對布爾人的援助,哪里有精力管一群罪犯的後代?
「西里爾,上午好,我應該有好幾個月沒見你了。」劉一鳴熱情的和西里爾說道。
「日安,尊敬的陛下,首相托我向您問好。」西里爾微微一禮,用特有的倫敦腔說道。
「也幫我想索爾茲伯里爵士問好,那麼,今天你來,是因為德國人在太平洋地區加強軍事存在的原因嗎?」劉一鳴開門見山的說道。
「是的,倫敦認為,德國人的做法破壞了平衡,我想,一支艦隊停泊在貴國邊陲地區,我會讓貴國喊到煩惱。」西里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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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大英帝國的情報系統已經這麼落後了,嗯…怎麼說呢,也許您並不需要擔心這件事,在我看來,這更像德國皇帝死要面子的一種表現。」劉一鳴說道。
「什麼?」西里爾小小的眼楮大大的疑惑。
「德國沒有能用的軍港,最大的港口勉強能停三千噸的船,還沒有相應的配套設施,即便是戰列艦來了,戰斗力也接近于無。」劉一鳴兩手一攤,面帶笑容的說道。
「嗯?也就是說德國人在太平洋的基地無法停泊萬噸軍艦!」西里爾驚訝的看著劉一鳴。
「是的。」劉一鳴點點頭。
「可是德國皇帝已經宣布要將脾斯麥號派到脾斯麥群島。」西里爾也疑惑的看著劉一鳴。
「如果你懷疑我的情報,你只需要派一艘船過去看看,達爾文距離脾斯麥群島很近。」劉一鳴聳聳肩。
「相比這個,我更認為,是威廉皇帝在發脾氣,上次我們和他們進行島嶼談判就是這樣。」
「我怎麼會懷疑您呢?尊敬的陛下。」西里爾滿面笑容的說道,「只是這太驚人了,他要把一艘萬噸軍艦派到只能容納千噸的軍港去…真是…」
「我已經習慣了,南西戰爭期間,他甚至希望獲得椰城。」劉一鳴好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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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像允許美國人在您的軍港停泊…」西里爾說道。
「這是條約規定,我們得履約不是嗎?即便雙方關系並不見得多好,還是得履約,但是我們和德國沒有這些約定。」劉一鳴立馬否決。
「希望如此。」西里爾小聲念叨了一句,
「啊!對了,我也正好有事想和英國商量一下,是否能降低對日本的支持,最近的形勢讓我們很是擔憂,鯨海及東北亞地區的形勢越發緊張。」劉一鳴說道。
「怎麼了嗎?」西里爾問道。
「過去半年,有三十萬日本人來到南華工作,雖然其中只有17%是成年男性,過去一年,我們輸送了價值一億的商品到沙俄,兩者都是南華不可或缺的。」劉一鳴不輕不重的說道。
西里爾拿不定劉一鳴的意思:「您說的是和平?」
「不不不!我希望能成為武器供應商,你們提供給日本,我提供給沙皇,有錢一起賺,怎麼樣?」劉一鳴急忙揮手,
「你想一想,日本人會出賣他們的女人來南華賺錢,用這筆錢購買你們的軍火,這並不公平!」
西里爾無語的反駁道:「向交戰國提供武器,是及其不道德且違反國際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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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根據我的情報,是您的國家和美國一直在加大投資,加大對其貸款,加大武器供應力度。」劉一鳴笑著說道,
「您知道的,我國和法國的關系比較好,南華欠法國一個大人情,如果友邦求到我頭上,我不知道如何拒絕,是拒絕沙皇的軍艦停靠呢?還是局外中立,暗地里提供武器裝備呢?」
「這是不道德的!必須被制止,天吶!陛下,您竟然有這麼可怕的想法。」西里爾激動的說道。
「行了,西里爾,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有道德嗎?反正我沒有。」劉一鳴揮了揮手。
「放心,所有的援助都會維持在某種範圍內,不會導致日本失敗。」劉一鳴承諾道。
「為什麼?這並不是多大的市場,也許兩個月就解決戰斗了,他們不需要更多彈藥。」西里爾不解。
「我說過,我只是想掙點錢,我只賺取有限的利潤。」劉一鳴笑著說道。
開玩笑,雙方堡壘群都不知道修建了多少個,再等幾年更多,短時間結束?怎麼可能?
「也是,海軍戰斗,不是短時間能解決的,可以賭一賭。」西里爾點點頭。
「英國希望南華能在對德太平洋艦隊一事上達成一致。」西里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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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雙方可以在南華對俄援助一事上達成一致的話。」劉一鳴說道。
「前提是不能導致日本人失敗。」西里爾猶豫了一下,被劉一鳴一句又不是死的英國人打動。
「放心,我們也不希望俄國人獲勝。」劉一鳴起身點點頭。
西里爾見狀起身微微一禮:「那我就先離開了。」
這種事不能留下文字,只能說默契——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也可以隨時被單方面廢除。
「對了,英國認為,雙方的戰爭可能在什麼時候展開?」劉一鳴問道。
畢竟是日本親愛的爺爺,知道的肯定比南華多才對。
「誰知道呢……」西里爾猶豫了一下:「日本還沒有做好挑戰沙俄的艦隊的準備。」(必須有「沙俄的」的「的」,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