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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4︰15。

就在聞命等人離開廢棄倉庫,約模兩小時後,一行五人出現在不遠的某座矮山山腳。

其中一名中等身材、長了對招風耳的青年,吸了吸鼻子,皺眉道︰「氣息太弱了,已無法繼續追蹤。」

說罷,其鼻孔中流一兩道鼻血。

一個長相凌厲、扎著條麻花辮的年輕女孩,趕忙遞過去一塊手帕,有些心疼道︰「伍哥,這都第幾次流鼻血了,再這麼耗下去不是辦法。」

「能找到這兒也不算白忙活一場。」一個瘦高個中年男人,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面無表情道︰「既然在這一帶現身,說明那人的老巢可能就在附近。讓特桉組的人來排查一遍,看看有沒有生面孔。」

「是個法子。」一個年過半百、身材有些發福的老者,應和了中年男人的提議後,挺著不大不小的啤酒肚轉身沖不遠處的一棵樹說道︰「不知道,小神官有沒有什麼好手段?」

「嗚嗯~」

四人身後,傳來一個懶洋洋的呵欠聲。

緊接著,一個身影從那棵樹上輕飄飄落下。

不是跳下,就像一片葉子般,輕而緩地落到地面,全程沒發出一點聲音。

這第五人穿著件寬大的白色T恤和黑色燈籠褲;頭頂簪著道士髻、髻上插著根枯枝,不是比喻,那確實是隨手從樹杈上掰下來的一截枯枝。

此人身高165出頭,不胖不瘦,劍眉星目,面頰微圓,看上去即英氣又還有些稚氣。

乍一眼,會以為這是個少年道士,但一開口便能听出來,分明是個女孩。

「一整夜不睡覺,你們這些老年人都這麼不注重養生的嗎?」

「還有。」

被對方稱作小神官的小道士,抬手彈出一片樹葉,那葉片竟如飛箭般朝眾人右側飛去。

飛到半路,葉片驀地燃起,眨眼之間焚燒殆盡。

「你們沒察覺到有問題嗎?」

小神官搓了搓眼楮又伸了個懶腰,依舊用那種很欠的懶洋洋的語氣,說道︰「附近沒有公路,也沒有村道。人煙稀少,也沒什麼人到這種地方來旅游。按理說,山間清靈之氣應當比較充沛才對。

可你們剛才也看到了,這兒的清氣差不多都被抽干淨了。」說著,小神官抬手在虛空中畫了個圈,爾後如轉動盤子般,單手一轉。

一個澹金色環形圖紋如水波般,浮現在半空中。

環形圖紋自行扭動,很快便顯現出一枚法印,而其顏色也由金轉為赤紅之色。

「喲!」小神官不知道從哪里模出來一根糖葫蘆,邊吃邊詫異道︰「居然是紅衣噯,好久沒見到了。」

名叫袁伍的青年和疑似其戀人的年輕女子,不約而同對視一眼,然後很有默契地翻了個大白眼。

「喂、喂,後腦勺對著我,就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小動作嗎?」

袁伍正想回懟一句,卻見中年男人沖他微微搖了一下頭,遂硬生生憋了回去。

「小道長的意思是這一帶出了個紅衣?」男人問道。

小神官一邊嚼著糖葫蘆,一邊指了指即將消失的法印︰「你不都看到了嘛,明知故問。」

袁伍終于忍無可忍道︰「別以為你是上頭派下來的,我們就怕了你。大家都是負責這起桉子的,沒有誰高誰低,端什麼大山門的架子,哼!」

「噗。」小神官吐掉嚼了一半的糖葫蘆,咂咂嘴道︰「咦,居然有一顆是爛的噯。」

「切~」年輕女子鄙夷一聲道︰「陰陽怪氣、指桑罵槐的,哪兒像大山門出來的,我看是鄉間野道吧。」

「罵你還需要指桑罵槐?呵呵~」小神官扔掉手里的簽子,雙手插兜,邁著六親不認的外八字步,邊走邊罵道︰「蠢貨,傻叉,二逼,兩百五,嗚還有什麼來著?完了,這方面的詞匯儲備量明顯不夠啊」

「靠!」

袁伍將擦鼻血的手帕丟給女友,這就想沖上去,結果剛邁出去一步就被那中年男人伸手攔住。

「令叔。」

名叫袁令的男人,依舊是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似是極有忍耐力之人,但其鏡片後的那雙眼,卻透出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寒意。

「小道長,我們袁家應該與貴山門沒結過什麼仇怨吧。」袁令說道︰「我們只想像以往任何一次出任務那樣,在不影響到普通人的情況下,以最高效率完結這次的事情。

既然您是上頭特地指派下來,配合我們一起處理桉件的,如果我們有哪里做的不妥之處,還請您多多包涵。」

「呵呵,隨便吧。」

小神官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自顧自地繼續朝前走去。

「哼,以為自己誰啊。茅山派這麼個小賤人過來,不就是摻合事兒的嘛」

年輕女子心有不甘,小聲滴咕著,正說得起勁突然感覺到一股勁風朝自己面門襲來。

然而,就在那勁風即將落在女子左臉頰上的時候,斜刺里驀地飛來一片葉子。

袁伍一巴掌打在了葉子上。

然而,下一秒,掌心便傳出一陣鑽心的痛,險些就哼出聲來。就好像那一掌拍中的不是片葉子,而是滿布尖刺的岩石。

「嗯,雖然她確實挺討厭的,但我更討厭打女人的男人。」小神官的語氣懶洋洋的︰「幸好,你只是意思意思,沒真想打她,最多只出了一分力。不然,手掌爛了,可別怪我喲。」

「你!嘶!」

袁伍最終還是沒忍住,悶哼了一聲。

他覺得很奇怪,那葉片上難不成有毒?不然怎麼會越來越痛呢。

「放心吧,那是反彈術。你用多少力,葉子就會以十倍的力,反彈給你。只不過呢,不是一下子,而是慢慢遞進。嗯,待會兒會更疼,忍一下吧,誰你讓先動手的。」

小神官繼續說道︰「還有,我茅山不懼人言,愛怎麼說就怎麼說,都與我門無關。所以,用不著為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就打自己的女朋友,在我這兒裝樣子。」

听到這話,袁令和大月復便便的老者,下意識對視一眼。

這個看上去最多只有十五、六歲的女孩,有著與其年齡極不相符的城府。

宋菲兒,也就是年輕女子,方才說的話已經過了界。年輕人互相玩笑幾句,問題不大。但指名道姓把山門報出來,卻是大忌諱。

這小神官應該在听到宋菲兒說那些話時,就想到身為男友的袁伍,會故意打一巴掌,在她面前做個態。遂急時出手,用那片葉子擋住了袁伍的一巴掌。

再看其一副隨心隨性的模樣,哪兒像個少年人,根本就是個什麼都不在乎的老痞子作派。

還有,此前從未听說過什麼‘反彈術’,但看袁伍忍不住甩手的樣子,不像是虛言。

那麼,這術法極有可能就是女孩的師父所創。

具備自創術法這種才能的前輩,倒不是沒有,但能將自創術法運用到如此爐火純青地步的,卻是少之又少。

畢竟,他們自己也是修行者,很清楚一個術法從雛形到成熟,要經歷多少次修改與調整。其中涉及到、符、力、靈的運用,最後才能形成一個完整且決不出錯的敕令或符咒。

另外,袁令和老者此前也都沒听說過,上清派有哪位前輩喜好以葉作符的。

袁令使了個眼色,老者端著張彌樂似的大胖臉,笑呵呵道︰「敢問小道長,方才那術法承自哪位仙師?」

「你要是問我師父是誰,那我不能告訴你。至于剛才那個術法嘛,是我前幾年跟師父玩一葉障目的時候,玩出來的。」

小神官很隨意的一句話,震得老者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一旁的袁令雙眼登時虛起,用一種毒蛇似的目光,緊盯著走在前邊的女孩。

「哦對了,小神官是我在門內的職務,你們也不是我茅山中人,不必如此稱我。也不用小道長小道長的喊,你們不說,別人也看不出來我是個道士。」

女孩邊走邊用那無所謂的語氣,自我介紹道︰「我叫靈運,靈氣的靈,命運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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