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妙的是,雖是凶獸互搏,但背後操控的卻是人類。
在凶獸的腦干、 柱等處植入感應芯片,通過轉接器,將馭獸師的腦神經與凶獸相連。
馭獸師控制著凶獸搏斗,可觀賞性就大大提高了。
單純的凶獸搏殺,沒有多少技巧可言。從沒照過面的凶獸,對彼此的攻擊、防守都不了解,更別說模清楚對方的長處和短板,死穴與命門所在了。
而這些獸類所不具備的智慧,對于人類來說,很容易就能收集到。
獵手平台有常見凶獸的介紹,還將速度、攻擊力、防御強度、是否肯備毒性,毒的屬性是什麼,等等相關信息系數化。只需要支付相應的費用,就可以查看這些資料。
除了軍方、獵手等山海界最大的組織,民間也有很多地方可以買到與凶獸相關的資料。
拋開知己知彼這一點不說,經驗豐富的馭獸師,在對戰時也能很快發現對手的破綻。
顯然,座山君的馭獸師,已經意識到自己的 攻極不明智。
在聞命看來,一位連贏七場的馭獸師,必然很清楚自己的最佳策略是等長角犀主動沖撞過來。而不是發起數次 攻,耗費自己大量體力。
但對方那麼做,肯定有那麼做的原因。
或許,對方一開始就讓代理人押了自己能打破新記錄,在15秒以內結束這場比賽。又或者,押了自己能打出多少個暴擊之類的。
總之,賠率花樣越多,玩法就更多。
但是,那位馭獸師在數次 攻後,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那頭看上去笨拙的長角犀,反應快得超乎想象。
普通看客,甚至老賭徒都不一定看得出來。但作為對手的座山君馭獸師,卻非常清楚。
每當自己控制著座山君騰空躍起撲擊過去之時,長角犀總是以逸待勞地站在原地不動,等到金烏長尾或利爪近到身前時,才會有所動作。
而那小山丘似的魁梧身體,只是呆笨地往旁邊稍微一個挪移,就巧妙地避開了重擊。
雖然對方此時掛了彩,看上鮮血直流很唬人,實際上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皮外傷。都用不著治療,在營養液里泡上兩三天,基本就能痊愈。
綜合種種情況,座山君的馭獸師明智地選擇了退守,等對方朝自己沖撞過來,再覷準時機,來一記絕殺。
而此時,絕殺的機會來了!
長角犀粗壯的頸部線條緊繃起來,預示著這是衪拼盡全力的一擊。
但凡被那長角頂到,便是合金也能捅穿。之前被捅了個透心涼的紅毛怪,就是血淋淋的先例。
不過,座山君可不是紅毛怪。只見,那黑金相間的虎軀,伏身躍起,雙腿蹬在身後的趺絲網上,前肢長伸。
一對可穿金石的銳爪,直直刺下。
懸浮在半空中不明切換方位的微型航拍器,將鏡頭對準了長角犀的頭部。
跌絲網內東南西北四角,四台播放著賽場實況的超大顯示屏上,所有人都摒住呼吸盯著長角犀兩只海碗那麼大的雙眼。
然而,想象中,利爪刺穿眼球的一幕,並沒發生。
卻見,前一秒還在野蠻沖撞的長角犀,突然剎住狂奔的四蹄。兩條前腿驀地彎曲,幾乎呈現出一個跪姿。
便是這一跪,座山君的一對利爪,以毫厘之差在長角犀眼球上方擦空而過。
航拍器十分精準地抓拍到了虎臉上非常人性化的錯愕表情。
更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長角犀曲膝一跪,避開對自己眼楮的絕殺一擊之後,便立馬站起來。
仰頭、躥跳、直刺。
噗哧!
長長的尖角,恰好刺進從長角犀頭頂擦身而過的座山君的月復部。
這個角度,刁鑽到了極致。
彷佛對戰的並不是兩頭體型龐大的凶獸,而是兩個身形靈巧的人類。
不過,座山君並沒像紅毛怪那樣,被刺個對穿。
像這類敏捷善攻的凶獸,防御力通常都比較低。但衪已經完成了第一階進化,防御力比彘獸階段要強得多。
「嗷吼!」
座山君發出吃痛的吼叫聲,前爪拍在長角犀厚實的背上,借著慣性躥飛出去。
當那頭黑金相間的 獸,重重地摔在地上,並滑行出去十余米時。
看台上,不知何處響起掌聲。
緊接著,掌聲如雷,看客中還爆發出高亢的喝彩聲。
不得不說,長角犀那一套動作,絲滑順暢、行雲流水,與其笨拙的體態,形成了鮮明對比。
有人歡喜有人愁。
押了座山君的賭徒們,一個個激動得站起向,臉紅脖子粗地喊著︰「上,干掉他!」
還有人大喊著︰「站起來,你可以的,站起來!」
聞命甚至都想跟著喊一嗓子「萌萌,站起來」,不過,羞恥心阻止了他這麼做。
月復部受到重創的座山君,如眾人所願地站了起來。
可惜,月復部那巨大的創口,已經注定衪不可能繼續戰斗下去了。
別說 攻,座山君現在就是跑兩步,腸子都有可能順著那個創口滑出去。
7—2號備戰室斜對面的備戰室里,沖出來一個穿著身黑色工裝制服、手舉白旗的男人。
「嗡嗡~~」
飛行器的聲音響起。
穿得花里胡哨的主持人,跟打了雞血似的激情洋溢道︰「本輪比賽,怒風,勝!」
「哦!!!」
普通看客不管誰贏誰輸,熱鬧就好,誰贏了他們都會這麼喊。
而連贏七場的座山君,多少有點兒粉絲。不過,粉絲的呼聲和買了座山君贏的賭徒們,抱怨罵街的聲音,被淹沒在了雷鳴般的掌聲中。
「太不可思議了!這簡直是奇跡,初次登場的長角犀怒風,竟然只用了5分37秒,結束了本輪戰斗。」
「加上前一輪打敗紅毛怪撕碎的15秒,怒風總共用了5分52秒,獲得第一場的勝利。讓我們,祝賀這位斗獸場新秀!」
「怒風!!!怒風!!!」
看客們山呼起來。
而賭徒們則憤恨地將手里的票子,撕碎了拋灑出去。
下注用的是下注器,但領取這台儀器的時候,斗獸場都會發一張標有號碼的賭票。萬一下注器被偷走或在出場的時候人多被擠掉了,就可以憑這張賭票結算。當然,得扣除下注器遺失或損壞的費用。
「還留著這廢票有啥用,趕緊撕了,看著就鬧心。」
聞命左邊看台上有賭徒對著旁邊的男人,沒好氣地嚷嚷道。
那人趕忙護住自己手里的賭票,有點發懵道︰「不是啊,我好像是,贏了啊!」
「贏個屁贏,誒,臥槽!」
賭徒想起來了,這家伙就是開賽前怒壓兩萬塊的那個選手。
5.5的賠率,這一下就純賺9萬塊啊!
看著那人手里的賭票和下注器,賭徒兩只眼珠子羨慕得快從眼眶里掉出來了。
「錯有錯著啊!待會兒請哥們吃頓好的唄,也讓咱沾沾喜氣。」
「行吶!胡涂涂小龍蝦隨便整,再搞幾瓶好酒」
贏錢的那人一掃之前的苦相,滿臉喜氣地答應請宵夜。
這些人距離聞命一牆之隔,雖然呼聲很嘈雜,但他現在听力相當好。
听到這番對話,他在心底自語道︰「這麼說起來,我也算是給矮人大叔提了個獲勝的主意,還穩住了吳瑞。回頭問他要點兒提成,不過分吧。」
「我麻煩你,別給我丟人現眼!」
談平飛在意念中怒道。
「咳咳~我就想想。」
「呸!你分明已經有這個打算了。」
被識破小心思後,聞命也不裝了,痛心疾首道︰「還不是怪你,沒告訴我斗獸是由馭獸師接駁大腦,控制凶獸打擂台。
也沒說可以下注,就算獵手卡不能領下注器,直接轉錢給吳瑞,讓他當一回代理人總可以吧。
為什麼那麼喜歡賣關子?你以前是在開關廠上班的啊,少得瑟一下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