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市民靶場的道路，娜塔莎並不孤獨。
當她周二時候被一眾俱樂部用腳投票成為第二副部長時，她就收獲了兩位迷妹，也就是另外的女成員們。
安菲婭格里高利諾維娜安杰列娃，以及達瑪拉伊萬諾維娜雅克波諾娃。
她們是軍人的女兒，她們也是單純的姑娘，她們同樣都有一雙慧眼。
新來的學姐不是普通人，周二初次見面，兩人僅觀其氣質，就知曉那些傳聞都是真的。她看來真的當過民兵，但是這里的事情絕不簡單。
兩個九年級的女生以女人的直覺堅信學姐哈爾科娃必有重大隱情。
她倆沒有多問，目前只有作為引路人，將學姐引到市民靶場。
「啊！和平的城市，這里的人看來都挺幸福……」
走在彼爾姆市寬闊的道路，她的雙目無法不左顧右看。
建築錯落有致，時逢晚餐時間，大街上到處是步行的人們。他們都穿著厚實的衣服，有的人慢吞吞的挪動衰老的身軀，有的則健步如飛。
這座城市根本未被城市襲擾，然戰爭威脅到整個聯盟的任何角落，彼爾姆的緊張氛圍依舊強烈。
看吧，許多十字路口，都有背著槍的現役軍人站崗呢？
此情此景娜塔莎不覺得不適，戰爭時期，大街上有士兵站崗，給市民就是滿滿的安全感。
或許他們還有別的工作，例如抓獲間諜。
趁著兩個學妹引路娜塔莎正巧問些話。
「嗯，安杰列娃同學。」
「叫我安菲婭就好了。您有什麼事嗎？我們快到了。」
「哦是這樣，似乎我們的路途並不近，我還是想買一輛自行車。」
「什麼？你想買自行車？！」安菲婭安杰列娃停下腳步，這一舉動弄得娜塔莎很是尷尬。
「我說錯了？」
「不。」安菲婭一副遺憾表情。「價格貴又不好買。唉，我父母絕不會允許我拿著一筆巨款去買自行車，再說就是有錢，也不一定買的上。」
「好吧，當我沒說。」
「兩位，你們不要再磨蹭了。」達瑪拉雅克波諾娃催促︰「我們很快就到了。學姐，到了靶場後您一定要出示學生證，以及列寧共青團證，一切就听我們的。」
初來乍到的娜塔莎完全不懂這個「市民靶場」現在會是怎樣運營。
她听從兩個學妹的指引，在入口處又遇到了好幾位俱樂部的成員。她出示了攜帶的相關證件，于一個文件上簽署名字，便有了進入資格。
在被一個大媽親切的安全檢查後，娜塔莎一臉不悅的進入靶場內部。
「學姐，你悶悶不樂嗎？」安菲婭問。
「有一點。就是我媽媽都沒有這麼揉捏我。」
安菲婭一聲嗤笑︰「沒辦法，這是必要的安全檢查。咱們女生還算是不錯的了，那些男生可以要求月兌掉上衣呢。」
「啊？有這麼嚴重？」
「當然咯。」達瑪拉順勢解釋︰「城里有間諜，你看到大街上的那些士兵了嗎？他們就參與抓間諜行動。靶場這里因為能弄到槍械和彈藥，對任何進入此地的人進行詳細的安全檢查，也是必須的。」
如果是如此，更極端的安檢也是必須的，若是間諜盜取了武器就更容易制造破壞。
听到了關于間諜的傳聞，娜塔莎感覺，彼爾姆也不像外表看得那般和平。平靜之下怕是暗流涌動。
三個姑娘因為步行，她們來得稍晚一些。
吉爾和尼基塔，以及大部分的男生，他們大多也是步行，只是這群對槍械射擊極其熱衷的家伙們，許多人只是在食堂領了幾個土豆就本著靶場奔走而來，並于路上把飯吃掉。
吉爾卻不然，他是騎自行車來的。
他本意還是打算載著心怡的姑娘來，不曾想撲了個空，有兩個低年級的女部員已經先動手了。自行車新安裝的後座就那麼大，怎能帶動三個人？呸呸，自己今天就是錯失了機會。
可以說今天的吉爾很是倒霉，他錯過了姑娘，在靶場見到姑娘後，又被尼基塔捷足先登搶先搭訕了。
且說這位部長尼基塔，就是娜塔莎再漂亮，他也知道這位是「兄弟的女人」，自己沒得踫。
身為部長的他直白的詢問起即為關鍵的問題︰「哈爾科娃同志，您來了。您今天的身心狀態如何？」
「嗯，都很好。」
「太好了，大家已經翹首以盼。第二副部長同志，就在這個靶場，向大家表現一下您的精湛射擊技術？」
「當然，既然大家這麼想看，我們就不要磨蹭。步槍在哪里？子彈又在哪里？」
尼基塔根本沒想到，娜塔莎明顯比自己還要著急。他聳聳肩︰「在那之前我還是先給大家例行說上幾句，接著排隊去領取彈藥。」
「也好。」
因為有新人在場，尼基塔刻意多說了幾句。借此機會，娜塔莎也知曉，這個「市民靶場」里的槍械就只有三種，莫辛納甘、stv40，以及托卡列夫手槍。
在她看來，三種槍械一點挑戰性都沒有，它們就是陪伴了自己一年奮戰的主要兵器呀！
很快的，一行人來到燈火通明的室外靶場，據娜塔莎最新了解，該靶場的最大射擊距離僅有一百五十米。
是的，就是這麼近！最遠的靶子就掛在靶場最外層的牆壁上，要擊中如此近的靶子，至少對于娜塔莎實在是簡單。
實際不然，若沒些天賦又無定力的人，擊中如此近的靶子不是難事。真正的精確射手苗子是少見的，普通人幾乎都是依靠數以千計的打靶訓練，才練就刁鑽的槍法。
娜塔莎有著很好的遠視眼天賦，定力耐力都很不錯，即便如此，她這一輩子，包括在莫濟里中學的射擊俱樂部訓練時打出的子彈，合計已經超過五千發。
用五千發全威力步槍彈訓練一個士兵，就算這個士兵素質差一些，被喂了五千發彈，還沒有練就好槍法，恐怕那就是單純的智力問題了。
領取了子彈後，娜塔莎旋即面臨到男生們山呼海嘯般的慫恿。
不知誰起了頭，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出「擊中靶心」，接下來，這一聲音化作群體性的沸騰。
包括對俱樂部部長尼基塔的安排有所不滿的維克多，他畢竟也就是個快要十八歲的大男孩，也非常誠實的加入到起哄大軍。
那麼，娜塔莎會緊張嗎？
不！無論男生女生，隨便他們怎麼起哄，長期的戰場經歷已經讓女孩能夠自動屏蔽掉所有噪音。再說了，不過是一群人嬉笑嚷嚷，比起曾經耳畔不間斷的槍炮聲與猛烈的爆炸震動，這點嚷嚷算個啥。
區區一百五十米而已，立起的靶子由聚光燈照著，所以即便是夜晚，娜塔莎敏銳的右眼還是能清楚的看到環形的靶紙與核心涂黑的靶心。
普通人憑借肉眼，能看清靶子不假，然看清靶子上細微端倪就不行。
遠視眼的娜塔莎又有著極強的定力，她以趴臥的姿態真的如同一塊鋼鐵紋絲不動。
再所有人的慫恿聲中，她開槍了。
啪！
一聲清脆的槍響後，靶子擊中靶心。
哦不，具體而言是靶心偏上一點位置。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已經具備「精確射手」實力，娜塔莎不然，她就是故意擊中靶紙的這一位置。
現在，男孩子們依舊瞎起哄，他們手里又沒有望遠鏡，根本看不清是否命中。
唯有監督孩子們射擊的幾位靶場管理員，他們在望遠鏡的鏡頭里清楚的看清了一切。
女孩干練拉栓，一顆冒煙的彈殼被彈出來，清脆的墜落地上。
或是來的興致，娜塔莎猛地爬起來，以半跪姿態雙手舉槍，對著目標又是一槍。
啪！
這顆子彈再度命中。
又是干練拉栓，子彈清脆墜地，第三顆彈上膛，又是第三輪射擊。
無論男孩女孩，他們全程目睹了第二副部長娜塔莎的半跪式射擊。
這意味著什麼？！就是每周例行的全天候打靶訓練，軍營的教官還沒開始教授大家如何站立或半跪姿態射擊。這個姑娘倒好，她絕非無師自通，她本就非常熟練。
在大家的驚愕表情下，娜塔莎迅速打完了五發子彈。她最後拉開槍機，確定內部再無彈藥，便最終放下了槍，槍托著地。
整個「市民靶場」的靶場，場面陷入真正的安靜，那些喧鬧的男孩子，一個個閉上了嘴，有的只有內心的震驚不解。
不一會兒，工作人員將靶紙拿了回來，現在，新一輪震撼如同海嘯，徹底沖垮了男孩子們的自尊心。
尤其是一度非常質疑部長尼基塔與新晉的女成員娜塔莎的維克多，他現在還有質疑？沒有了。有的，只是強烈的自愧不如。
瞧瞧這個靶紙呈現的吧！它是多麼奇葩的一種景象。
娜塔莎就是依靠自己的技術，她就是在這個小型靶場故意炫技。
靶心其實是一個直徑四厘米的涂黑圓心，這就是所謂十環。客觀的說，軍隊的靶子，它的十環區域可比這個小很多。
一定是考慮到普通人的水平有限，為了激勵市民，「市民靶子」的環數注了水。
娜塔莎只覺得難度降低，那就玩點新花樣。
五個彈孔愣是均勻分布，用鉛筆將其連線，它能畫成一個五角星。是的，五個彈孔就是五角星的五個點。
「啊！哈爾科娃，你……這就是你隱藏的實力？！」射擊部部長尼基塔驚愕的問。
「對呀，可能是我做過民兵的原因吧。嗯……我在莫斯科受過嚴苛的軍訓，就是對著靶子打過很多的子彈。」
娜塔莎的這個解釋並非胡說，她的確在莫濟里中學射擊俱樂部和游擊共和國的靶場打過很多子彈。
她最後面相大家自信的解釋︰「你們不要這麼看著我，好像我是個怪物一樣。其實，你們若是經常打靶射擊，每天打上一百顆子彈，一個月後，你們的水平可能比我還高。」
此言一出，全場更是詫異。
她還不如不說這個話，固然是鼓勵大家多射擊，但是一天打上一百顆，一個月打上三千顆，不說「市民靶場」是否能給個人提供三千發子彈，就是真的可能，在場的學生們捫心自問，誰有能耐承受三千次的槍托撞擊？哦！那是非常痛苦的。
尼基塔、吉爾、維克多，男生們女生們，僅僅是五發子彈的表演，大家都意識到，這位本月轉入彼爾姆第一中學的女生，她根本就是個軍人。天知道她過去一年在莫斯科究竟經歷了什麼。
但她絕不是會讓人敬而遠之的人物。
隨著俱樂部開始今天的打靶訓練，娜塔莎以莫辛納甘和svt40打完了自己的全部二十發彈，就開始指導其他成員射擊。
每周例行的軍用靶場射擊訓練，那里的教官教授的一些東西，和娜塔莎在楊明志那里學到的很不一樣。
就如這趴臥的射擊姿勢，臨時擔任「射擊教練」娜塔莎要求所有部員，趴姿時雙腿盡量岔開到六十度。這麼做好處立竿見影，不止一個人驚訝的表示，槍械的後坐力變小了。
難道她就只有這點能耐？不。
所有人打完了自己配發的彈藥，大家也沒有多余的錢再去買子彈，到了這時候，照例今日的訓練就可以結束。
然而所有人余興未盡，今日完全不同于以往打上二十槍就解散各回各家，大家有意繼續逗留，希望「教官」娜塔莎再講些什麼。
「哈爾科娃同志，我想我現在該考慮，讓出我部長的職務。你可看到大家的心情，我們所有人都是佩服最強者，你就是這個最強者。」將大家聚攏一起的尼基塔說了一通自己的切實感想，他真的有意讓出自己的職位。
他又面相大家，振奮的說︰「如果我們再進行一次投票，選取正職部長，你們支持我們的哈爾科娃嗎？」
「支持！」幾乎所有人異口同聲。
事實非常明顯了，一次投票，恐怕娜塔莎頭上的票數會高達六十。個別的那兩三個，或許他們還是友情支持自己的朋友維克多從副職轉正。但也保不齊，他們會支持技戰術能力高、人品不錯，又頗為漂亮的娜塔莎哈爾科娃。
唉，這就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