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最終還是沒有讓你活過來,這應該就是命運吧。」
佝僂大爺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里緊挨著窗子,外面如同海浪一般的黑霧,洶涌澎湃,不停地敲打著玻璃。
「砰——砰——」
每一聲的撞擊,都像是山崩海嘯一般。
佝僂大爺扶著窗台,他看著褚平,看著站在褚平身後的那個黝黑面容的男人,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憎恨,或許在佝僂大爺看來,自己無法復活老伴兒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眼前這個年輕人。
「桀桀桀,我在這里的唯一希望就是復活老伴兒,既然你們毀了我的希望,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老板快走!」
婁斌反應迅速,知道佝僂大爺有些不對勁兒,便直接拽著還沒有從剛剛的事情中回過神的褚平沖向了大門口。
「啪——」
玻璃破碎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窗戶被佝僂大爺砸出了一個大口子。
外面的黑色霧氣,如同找到宣泄的洪水一般,順著破碎的窗戶噴涌進來。
一時間,房間里滿是鬼怪淒厲的哀號聲,毫無血色的人臉,在黑色霧氣周圍若隱若現,不停地撕咬著周圍的一切。
他們發現了站在窗前的佝僂大爺,便如同見到了落單的羔羊一般,無數只冤魂厲鬼,紛紛沖了上去,然後拼命的在佝僂大爺身上撕咬。
「不!你們為什麼會放過他們!我把自己獻祭給你們了,你們要一視同仁,為什麼要放過••••••」
佝僂大爺的聲音瞬間被黑色霧氣所淹沒,那眼神中的不甘還有不解,似乎成為他最後的執念。
「還好沖進來的只是一些只有本能的怨魂鬼怪,要不真就麻煩了。」
黑霧中的怨魂鬼怪慢慢散去,佝僂大爺直接掉在地上,雙眼空洞,仿佛就剩下一副空殼。
「老板,接下來怎麼辦?」
怨魂鬼怪雖然消散,但是黑霧卻沒有散去,婁斌擔心夜長夢多,便想要問問褚平,接下來要怎麼辦,可是當他看到褚平的樣子,婁斌還是決定,自己來思考這件事兒吧。
「竟然是俞飛••••••」
從褚平听到這兩個字從佝僂大爺嘴里說出來的那一瞬間,便變成這副模樣了。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唯獨沒有想過那個第一個找到三十一層的人,竟然會是俞飛。
「或許••••••俞飛就是在那時候加入的詭異怪談協會。」
獨眼阿婆似乎感受到了自己老伴兒的死亡,那雙一黑一白的眼珠緩緩睜開,看向已經只剩下軀殼的佝僂大爺,仿佛是解月兌一般,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再次閉上了眼楮,仿佛這一切都不再和她無關了一樣。
「或許這就是解月兌吧。」
褚平從剛才佝僂大爺的話中回過神來,只是輕聲嘆了一口氣,然後便拽著婁斌離開了房間。
「咱們去四樓。」
褚平做出這樣的決定,不只是因為他也尋找關于通往詭異怪談協會的途徑,更是為了江大姐的那一份承諾。
褚平依舊記得那天自己對江晴做下的承諾,一定要帶她去看一眼那個叫做俞飛的人。
「那個大爺最後都想要拉著你陪葬,她說的話能信嗎?」
婁斌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既然談跟說出來,就說明起碼他知道這個人,不過我覺得大爺應該不致于在這件事兒上騙我,他為了讓我放松警惕,不可能用一個假消息來糊弄我。」
房門打開,外面依舊漆黑一片,就像獨眼阿婆之前說的那樣,黑霧當中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不斷地吸引著她身體里的意識。
本來褚平並沒有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可是當他親自面對黑色霧氣的時候,他才算是真正的明白,當初獨眼阿婆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外面的那些東西,應該是一團詛咒聚合體,他們可以吸引魂魄離體,然後散播詛咒。」
婁斌感受到了來自黑色霧氣中的詛咒氣息,他的身體也開始有了一種被拉扯的感覺。
褚平和婁斌再次退回了房間里,房門關閉,將詛咒氣息完全隔離開來。「奇怪,這里似乎可以隔絕詛咒。」
剛才被褚平稀里糊涂帶到這里,婁斌並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後來更是剛剛從紅底照片里出來,就砸了獨眼阿婆一悶棍,更是沒有時間感受周圍的氣息。
直到剛才,褚平將房間門打開的那一剎那,不僅褚平愣住了,就連婁斌也驚住了。
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作為詭異的存在婁斌,比誰都清楚。
先不說隱藏在烏漆麻黑霧氣里的鬼怪,單單是霧氣中蘊含的詛咒氣息,就夠他和褚平喝上一壺的了。
「要不要把江大姐叫出來?」
出于本能,褚平在遇到危險的第一時間,便是想到了背包里的江晴,畢竟在他之前遇到的所有危險,只要江晴在,他心中都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先別叫老板娘出來,這種程度的詛咒,以老板娘剛剛成為紅衣的體質,自保還行,可是要護你出去,只能是痴人說夢。」
褚平听了婁斌這句話,撇了撇嘴。
「敢情我就是一個累贅,不過你這一聲老板娘叫的挺順的呀。」
婁斌一副根本不知道褚平再說什麼的樣子,直接將褚平忽略掉了。
看到婁斌這副樣子,褚平也沒有說什麼,其實對于婁斌的稱呼,褚平倒是並不反感,反而心中倒是有些小激動。
「我這種想法可是有些危險呀。」
一想到江晴拿著小皮鞭的樣子,褚平心中便是一陣顫抖。
「也是許姐姐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褚平在那里「嘿嘿嘿」地笑出了豬叫。
婁斌不知道自己老板在想什麼,不過看他的樣子,準沒想什麼好事兒。
「老板,我覺得這個房間能夠隔絕外面的詛咒,應該是有原因的。」
婁斌環視四周,然後將目光落在了房間里。
褚平也明白婁斌的想法,也沒有等他開口,便直接朝著那里走了過去。
佝僂大爺干癟的身體就躺在房間的門口,渾濁的的雙眼此時已經泛白,蠟黃的臉色就像是剛剛從金字塔里走出來的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