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鋪中，望著面前的一抹蒼老身影，青林瞳孔一縮，臉色微變。
「這老家伙氣息極強，絕對是皇境中期，甚至還要厲害的武者，只是站在我面前，我都感到巨大的壓力！」
青林臉色通紅，只覺老者站立的地方，不時傳出一股無形波紋，似乎是隨著老者的呼吸而散發，壓得青林都有些喘不過氣。
皇境武者，實力強就是實力強，還達不到返璞歸真，隱匿修為的地步。所以青林能夠清晰感受到。
「楊前海？」
見到這老者的出現，王晴霜卻是有些驚訝，冷笑道︰「原來是你！」
「你認得我？」
老者微微抬頭，臉上皺紋密布，張嘴之間，皺紋似乎都跟著伸縮。
細劍一指楊前海，王晴霜雙目含煞，嘴角依然微笑︰「這麼多年，你幫助邊疆城城守為非作歹，誰不認得你？」
聞言，楊前海臉色一變。
卻听王晴霜又接著道︰「你干過多少壞事，與我無關。但是你這弟子，也未免太過猖狂，竟然都惹到我王晴霜身上，莫非真的以為，這邊疆城，是你‘黑龍宗’天下不成！」
「什麼！」
楊前海臉色大變，連退幾步，顫抖道︰「你是，你是‘王殿’的玄級殺手，‘夜寒明月’王晴霜！」
「夜寒明月？」青林一怔，有些詫異。
而王晴霜卻是笑道︰「如若糾纏，夜寒明月時，你自知曉！」
聞言，楊前海身子一顫，臉色不斷變幻，陰晴不定。
他不知道面前這女子，到底是不是那恐怖的‘夜寒明月’王晴霜。若是就此離去，也未免太過丟了黑龍宗宗主的臉面。
而再繼續糾纏下去的話，若這女子真的是王晴霜，那以後的時日，自己也就不得安寧了。
「老師，這女子只是殺了幾個皇境初期的武者，就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王晴霜，若是就此放她離去，也未免太過草率。此事傳出，定會有損老師臉面。」
里屋又走出一人，手拿紫扇，看起來很是瀟灑，正是楊前海的弟子，邊疆城城守之子，與青林和王晴雨有過過節的——張無良！
見楊前海眉頭皺起，似是在考慮，張無良又煽風點火道︰「老師您也是皇境中期巔峰的武者，實力不比王晴霜差上多少。就算她真的是王晴霜，也大可以逃走。所以……」
「閉嘴！」
楊前海突然呵斥道︰「你懂什麼！」
張無良嚇了一跳，陰毒的看了王晴霜和青林一眼，只好悻悻的退後，不再言語。
「傳聞王王晴霜身手了得，雖然是初入皇境後期的武者，可是實力極強，所有殺人方法，她幾乎都會，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老東西教出來的弟子。」
楊前海心中急轉︰「王晴霜殺人不留蹤跡，也不知道傳聞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過我皇境初期的實力，與皇境後期相比，絕對有著差距，而且不小！」
「此番，不能硬踫！」
張無良不好好修煉，至今未踏進皇境，所以對武者修為實力之事，根本不清楚。在他看來，皇境中期與皇境後期，只相差一個境界，其中的差距，不會太大。
可楊前海卻是明白，皇境中期和皇境後期，相差的實力，至少也是兩倍以上！沒有絕對的辦法逃命，他不敢冒險！
「這小兔崽子，整天只知道給我惹禍，若不是當初答應張豐保護他張家二十年，我早就一掌將他拍死了！」看了看臉色陰郁的張無良，楊前海心中恨恨。
作為皇境中期的武者，而且還是黑龍宗的宗主，雖然黑龍宗不大，但畢竟也是一宗之主，若不是當初許下的諾言，他絕對不會任憑張豐使喚。
他早就猜出，早晚會有一天被這張無良給惹上麻煩，現如今，果然應驗了。
「楊前海，觀你也是一宗之主，將張無良留下，速速離去，我不殺你！」王晴霜細劍直指楊前海，眼楮眯起，笑著說道。
「老師……」張無良臉色大變，立刻抓住楊前海的胳膊。
「丟人，放開！」楊前海冷喝道。
「不，不，老師，我會被他們殺了的，你說過，你說過要保護我張家二十年，難道您會做出那等不守信用之事？」張無良跪在地上，朝著楊前海淒聲道。
「廢物！」
見此，楊前海更是怒火上涌，有如此弟子，真是比被王晴霜威脅還要丟人。
「你做過承諾？」王晴霜突然出聲道。
楊前海一愣，嘆息著點了點頭。
「那好，今天我就放你們一次，記住，以後招惹人的時候，先看一看自己有沒有那份資格！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這麼好說話。」
王晴霜說完，收起細劍，朝著門外走去。
青林雖然疑惑，但也是皺著眉頭跟上。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楊前海站在原地，久久不語。
……
「噠噠」
官道上，兩匹黃鬃馬疾馳而去。
「青林。」王晴雨忽然開口。
「恩？」青林抬頭看去。
「你在疑惑？」
青林一頓，點頭道︰「師姐為何放過楊前海，還有那張無良？」
青林放過張無良，是因為剛剛下山，不想招惹太多的麻煩。畢竟，自己對武林界的一些勢力分布等問題，還都不清楚。
而這一次，張無良竟然又召集了一些人前來暗殺自己兩人，而且很有規劃，分明就之前已經策劃好了的。
這種人，在青林看來，睚眥必報，必須除掉！
他很疑惑，王晴霜作為一個殺手，應該不至于想不到這一點，那為什麼，又將張無良和楊前海放了呢？
「很簡單。」
王晴霜一拉韁繩，黃鬃馬立刻停下，笑著道︰「因為他救過大師姐。」
「大師姐？」青林一愣。
「恩。」
王晴霜道︰「大師姐有一次執行任務，身受重傷，曾被楊前海所救。只不過，楊前海並不知道大師姐的身份，更不知道，大師姐與我們的關系。」
「大師姐曾經說過，若是遇到楊前海，能幫忙，就幫一點，也算是還了這個人情。今天雖沒幫忙，卻是放他一命，已經抵清。」
青林恍然︰「原來是這樣。」
「對了，二師姐，那個‘夜寒明月’，是什麼意思？」青林又問道，在楊前海說出此話之時，他就有些疑惑。
「呵呵，那只是別人送的一個稱號罷了。」
王晴霜見青林一直看著她，似乎不問清楚就很是糾結的模樣，不由無奈一笑，道︰「我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是在夜晚執行，而且我身上，有一塊獨有令牌，上面畫著一些黑雲，還有一輪明月。」
「因為‘王殿’的命令，我將這塊令牌，印成了無數紙片，每殺一人，就留下一張紙片，久而久之，就有了‘夜寒明月’的稱號。」
「哦。」
青林這才點頭︰「趕路吧。」
王晴霜搖了搖頭，調侃道︰「以後你在‘王殿’中立功了，也會有獨有令牌的哦。你不覺得，這樣的稱號，很是威風麼？」
「威風？」
青林搖了搖頭︰「威風，豈會比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