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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為卜言君換了個杯子,倒上了一杯茶。經過剛才的一幕,李沐看向卜言君的目光變得完全不一樣了。那是一種帶著些許驚奇與憧憬的眼神。

他一邊倒茶,有些走神。連茶水倒了出來,也沒有察覺。

「喂喂喂,太多了啊。」卜言君在那邊說道。

李沐聞言,這才停下手。可他還是望著卜言君怔怔出神。

卜言君頗有些不自在,將身子往後靠了靠。「怎麼了,少年郎,你為何要用這樣色眯眯的眼神看著我呀?我對男色可沒有任何興趣。」

「前輩,您真的是十三魁首之一麼?」李沐的聲音帶著恭敬與崇敬。

卜言君一臉得意,︰「如假包換,本人便是灕州魁首——卜算子卜言君!」

李沐在茶余飯後,听過些江湖故事。江湖傳言之中,十三魁首之中的確是有個了不得的算命先生。算無遺策不說,武功也是十分高強。更兼面目俊朗天下聞名。

眼前這位,除了沒有十三魁首該有的宗師氣度,其他多多少少都與傳言對得上。再加上剛才那一場打斗,卜言君所表現出來的實力,李沐幾乎可以認定眼前的卜言君,就是那個傳聞之中的卜言君。

寧席白是十三魁首,卜言君也是十三魁首。李沐不可能求著寧席白讓他收徒。可卜言君不一樣啊!他與寧家毫無瓜葛,地位卻與寧席白相仿,武功又高。自己若是能夠拜他為師,得他傳授,那不是剛好麼?所有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李沐回想起自己听過的那些江湖故事。遇到高人,拜師的機會往往都是自己求來的。于是,他暗自下定了決心。

李沐將茶壺往桌上一放,很是鄭重地說道︰「請前輩收我為徒吧!」說完,他就要下跪拜師。

卜言君臉色一變,連忙起身,一個箭步將李沐抄起來。「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想著要拜師啊。」

「師父,我是真的想要學武功。」李沐很是真誠地說道。

「行行行,有話好好說。大不了這茶錢我照付。」卜言君打著哈哈。

「我是認真的,師父。」李沐強調著,他的眼中透著無盡的渴望。

卜言君伸手將李沐按在凳子上,指著自己說道︰「我今天和你是第一次見面,又不熟。你就哭著喊著要做我徒弟。我卜言君什麼時候連男子也能迷住了?」

「我……」李沐準備開口再求。

卜言君卻伸出了一根手指,在李沐眼前搖了搖。「小兄弟,你听我說。」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抓著我就要拜師。如果是見識了剛才我和毛五郎動手的話,我勸你打消拜我為師的念頭。打斗這回事情,一點都不好玩,會沒命的。」

「我不會收徒,至少我暫時沒有收徒的打算。因為我卜言君此生泄露天機,注定命不久矣。我不想禍及他人。」

「另外,你年齡太大了。我看得出來,你沒有任何根基。恕我直言,就算你現在開始習武,也已經晚了。」

「所以,你明白了麼?」卜言君十分講理,他一點一點給李沐分析,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卜言君關于評價自己的話語,和寧席白如出一轍。十六歲再來習武,的確是晚了一些。李沐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可是,他能夠放棄麼?

要娶寧知桐,必定要習武。因為寧家,就是武學世家。他們是江湖人,只會用江湖人的做派來行事。李沐需要讓他們服氣,就必須也成為江湖人。

所以,他必須習武。

這已經是他下定決心必須要去做的事情。為此,他必須爭取一切的機會。

「真的沒有人,在我這個年紀習武,也有所成就的麼?」李沐略帶沮喪地問道。

卜言君看著他,很認真地說道︰「有。我知道有個變態,三十歲之前幾乎不會武功,三十歲之後,打遍天下無敵手。」

李沐悚然一驚,「有這等人物?」

「天下之大,總歸會出幾個驚才絕艷之輩。」卜言君似乎看到了李沐眼中燃燒著的希望,轉頭就潑了一盆冷水。「那種人終究是極少數,你把自己當成他們,最後你會感到絕望的。」

「我不會把自己當成他們,但是,你方才也說了,我只是晚了,並不是完全不行。既然有人三十歲也有所成就,為什麼我就不能試試呢?」李沐說得決絕,但是在決絕之中,也帶了一份悲切。

卜言君沉默了一會,開口問道︰「你究竟為什麼要習武呢?」

「因為,我想娶一個人。」李沐說道。

卜言君忽地臉色一黯,隨即又露出一個略帶苦澀的微笑,問道︰「誰?」

「寧知桐。」李沐說出了寧知桐的名字,然後順勢將面對寧家的困難和糾結,都說了出來。

「誒,等等等等。」卜言君打斷了李沐的敘述。

「你是說,寧知桐是寧席白的女兒?你想娶的就是她?」卜言君似乎很在意這件事情。

李沐不知他為何突然會這樣,只是茫然地點頭。

卜言君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來。「早說啊。」

李沐見他口風松動,高興道︰「前輩是答應了?」

「不。我不會收弟子。」卜言君依舊堅持自己的主張。

「那前輩的意思是?」李沐這反倒有些不解了。

卜言君很是自然地勾住了李沐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我只是對你表示支持而已。那可是寧席白啊!佩服,佩服!」說完,他自己就嘿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李沐聞言,拉聳著臉。眼前這位卜言君,他真的很難把眼前這人和之前听到的傳聞之中的神秘偉岸形象搭不上邊。

李沐深深嘆了口氣,走到一旁,開始收拾起桌上的杯盤來。

卜言君回到座位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喂,少年郎,我說了不收徒,但是我沒說不教人武功啊!」卜言君透過裊裊升起的茗煙,看著李沐。

李沐听聞,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激流。他的身子都有些顫抖,「您願意教我武功?」

「是啊,最簡單粗淺的功夫。你要不要學?」卜言君笑道。

「要要要要要!」李沐此時心花怒放,整個人都仿佛飛了起來。他一直尋求習武,卻不得其門。他從沒想過,他能遇見卜言君,而且還能得到卜言君的傳授!

大概是卜言君嫌他吵鬧,于是出言道︰「安靜些,我且說與你听。」

李沐聞言,深吸一口氣,艱難地按捺下心頭狂喜。他坐在了卜言君對面,屏息靜听。

「江湖沒那麼簡單,習武也絕非易事。你要想清楚。」卜言君十分嚴肅地告誡李沐。李沐現在哪里听得進這些,連連點頭︰「嗯嗯嗯。」

「武道一途,千變萬化。卻萬變不離其宗。說到底,便是真氣與神意的結合。」

「啊?」李沐對于真氣或許還听聞過,至于神意這個詞,他從來都沒听過。

「外在的身體為根,內在真氣為基,內外結合,便是武功最為重要的根本。天底下的心法,多如牛毛。但其目的都是一樣的。一是為了強健體魄,二是為了鍛煉出真氣。我今天要教授給你的,便是鍛煉體魄和引導真氣的基礎。」

「其名為……」

卜言君故意拖長了音調。

李沐豎起了耳朵。

「其實我也沒想好名字啦。」卜言君撓撓耳朵說道。

李沐一愣。

卜言君笑道︰「不玩你了。這個心法名為引氣。這是最簡單最基礎的心法之一。如果你去武學堂的話,你就會知道這到底有多基礎了。」

「沒關系的,沒關系的。」李沐連忙擺手。

「這引氣呢,顧名思義,就是引動體內真氣。真氣怎麼來?是鍛煉身體而來。所以這兩者是相輔相成的。等到經脈之中有了真氣,引導真氣運行周天,匯入丹田。這便算是練氣有所小成了。」

李沐听著十分簡單,他也以為這個過程會很簡單。但是,在卜言君的指導之下,李沐練習了一次之後。發現這最最基本的心法,比他想象得要難得多。

「怎麼會,我分明感覺不到一絲氣息。」李沐有些懊惱地說道。

卜言君在一旁笑出了聲,「哪有那麼急的?你的身子骨沒有經過鍛煉打磨,就像直接練氣而成,天底下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咦?這麼一會功夫,人怎麼都走完了?」就在這個時候,李列走了出來。他看著空蕩的茶館,頗為奇怪。

「剛才有點事,所以他們都走了。」李沐站起身來說道。

「什麼事?打起來了?」李列看到了傾倒的桌椅。

卜言君听到此處,站起身來笑道︰「沒事沒事,剛才卜某遇見一位朋友,談得投機,大聲喧嘩了幾句。擾了別人的興致,還望店家莫要責怪。」

說罷,他掏出了一錠銀兩。放在了桌面上。

「少年郎,我也該走了。這銀兩就算我的賠禮。你要記著,想要迎娶你的意中人,就要勤練不輟。」卜言君回頭看著李沐。李沐聞言,鄭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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