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開陣門」。靈禹抱著荏苒尖聲吼道。
眼前山石慢慢的向兩側移開,數道靈影出現在石縫間。「何人夜歸靈阜,不知道」。
「少放屁」。靈禹那有心思听廢話,飛速沖了過去。
「站住」。靈影大聲呵斥,被撲面而來的血氣驚住。「少阜主怎麼了」。
「被異蟲擊傷」。靈禹說了句,人影已經消失在阜內。
阜主亭內立即亂了起來。少阜主重傷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阜子,靈老們蜂擁而至,把亭子圍了里三層外三層。
「都靜靜,不要影響干將靈老醫治」。一位臉色陰森的靈玄站在門邊,眾靈老嚇得退了半步。
又一位靈玄走出亭門,看眼門外的情形,搖了搖頭。
「傷勢如何」?靈識閃過。
那位靈玄默然的站著。「很重,干將怕也無力回天」。
嘶!空域中僅有的一點溫氣被吸光了,冰冷的令眾靈老打起寒戰。
靈亭內,血氣彌漫。濃重的令人作嘔。
月形牙床上躺著血淋淋的靈女,一段細細紅刺穿在丹海上。臉色發黑,眉心閃爍著一點靈光。
干將黑著臉坐在床邊,凝視著那根紅刺,不知在想什麼。
「這是奇蟲刺舌」?干將自語道。
「是,我到時少阜主已經傷了,多虧靈影子出現,才救了我和少阜主的性命」。
數位靈玄站在床邊相視一眼,竟然是靈影子救的?能從「隱形獨目蜥」口中奪下血食,靈玄也不敢妄想。
干將看著那根吸足血的紅刺,心里犯了嘀咕。到靈域後,見到的奇蟲很多,從來沒有見過舌頭斷了還能吸血的。不過,在異氣中能滋養出變異的奇蟲,也屬于正常。
「靈祖,在下無能為力」。干將長嘆一聲,默然的站了起來。
此話一出,眾靈玄的臉陰沉下來。阜主將其夸的無所不能,這麼一根舌刺都不敢取。正要發怒,靈禹怯生生的走了過來。
「靈祖,听說靈鵲到了望天城」。
「靈鵲」?靈玄們喜出望外,驚得瞪大了眼楮。
靈鵲是近萬年來聲名鵲起的靈族靈醫,據說,可以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可惜只聞其聲,未見其人。
「那還等什麼,快去請」。
「這」?靈禹難為住了。沉吟一息。「靈祖,我怕是辦不到」。
「你」?靈玄正要發怒,轉念一想,不錯,靈鵲是何等的威名,那能說見就見到。臉色沉了下來。
啪!一道人影飛了出去。靈禹被打個跟頭,重重的撞到了牆角處,半天沒趴起來。
「辦不到,說有屁用」。
「荏茁,你的靈阜殺氣很重呀」!突然,裊裊的洪音穿破亭空,回蕩在眾靈耳畔。
那位怒火中燒的靈玄,眼珠嗡的對在一起,舉起的手,僵固在空中,回頭看向某處空域。
亭內青光閃過,兩道靈影漸漸的殷實。一位不著鎧甲,身穿白色紗衣,逐風飄舞,如同仙人。另一位,骨瘦如柴,重重的鱗甲罩在身上極不協調,甲襟拖在腳後跟,不走都嘩啦啦的響著。
「見過阜主」。眾靈老急忙行大禮。
干瘦的老靈士嗯了聲,狠狠的睜了眼僵立在空中的靈玄。「這位是靈藥子,靈鵲靈醫的弟子」。
眾靈早就靈識過靈藥子,境界虛無,難得其境。只有高出一界以上靈祖才有的氣息。
「見過靈祖」。
靈藥子看眼干將,嘴角撇了撇。「荏茁請他們都出去」。
「出去」。荏茁呵斥一聲。
眾靈低頭退出靈亭。干將轉身要走。
「干將靈友留下」。荏茁笑呵呵的道。
靈藥子看見荏茁,臉色略帶幾分不悅。「荏茁,家師靈術不得外人觀看」。
「哎!藥兄小氣了,這對你來說還叫秘術嗎?干將不是外人,看看無防」。
「你呀!女兒人事不醒,氣息如絲,還有心思爭這些事」。靈藥子氣呼呼的說道。
「你來了,我還怕嗎」?荏茁反而大笑起來。
貪上這樣的爹,靈藥子也只能搖搖頭。罵了句「沒人性」。
靈藥子從靈袋中取出兩顆綠色藥丸,放入荏苒口中。輕輕抬下顎,喉嚨動了下。
看眼那根吸飽血的斷刺,伸手按住斷面。陣陣的紅光從掌面亮起,斷刺的血色退了下去。
等到血色全失,靈藥子拔下斷刺,拿出一顆晶珠按在傷口處。瞬間晶珠化成一灘水,敷在凝血的傷口。幾息過後,傷口融合,血失全失,肌膚平復如初。
嘶!干將吸了口涼氣。靈藥子的手法並不新奇,但那幾顆靈藥非同一般。驚得他眼楮只眨巴,張張嘴,還是沒敢出聲。
靈藥子瞥眼干將,嘴角動了動。低頭看看荏苒的面色,伸手翻開眼皮,臉色沉了下來。
「荏茁,愛女命無大礙,但丹海傷的極重,如想恢復,還得請家師出手」。
荏茁收了笑容,眼神沉了下來。「此事有勞藥友了」。
「這」!靈藥子沉吟數息,面現難色。「家師救人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只管說,本主就是變賣了家底,也要救苒兒」。
「一顆‘化血龍晶’」。
荏茁倒吸口冷氣,「化血龍晶」是突破化血境的靈物,只有異域幾大絕境出產。靈族如想得到,只能在「血靈節」才能入絕境采得。此節只有化血境的靈族英才參加,其他境界嚴禁入內。入絕境者最多只能得到一顆,都留為已用,很少出賣。
荏茁進過絕境,九死一生,也未能得到「化血龍晶」。之後,壯了幾次膽子,還是未能敢再入絕境。巧的是在一次異族奇襲靈阜時,偶然得到個靈袋,里面竟然有一顆「化血龍晶」。
听到靈藥子提到此晶,荏茁打了個寒戰,想起那可怖的絕境,不覺得牙齒打起架來。
「苒兒能維持多久」。
靈藥子沉吟一息,捻著胡子道︰「十年不成問題」。
呼!荏茁長出口氣,臉色微微的緩和。三年後,「血靈節」在「無極宮」舉行,時間還來得及。「即是如此,請藥友先送苒兒去望天城,本靈十年內必將‘龍晶’送到」。
「好,我這就去望天城,茁友早去早回」。說著,靈藥子拿出一珠晶泡,輕輕吹去。晶泡飛向荏茁,將其靈體吞噬。又取出血晶,打入晶泡中。放出「飛天蚣」,馱著晶泡揚張而去。
荏茁伸伸手,長嘆口氣,手臂重重的落了下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靈藥子將苒兒帶走。
幾位靈老慢慢的現身在阜主身後,伸著脖子,凝視著混沌的天域。
「阜主,靈藥子狡詐,這可能是陷阱」。
「放肆,不可多言,召集阜內化血境精英,選拔傳承弟子」。荏茁一聲厲呵。他心里明白靈藥子的為人,雖然不是光明磊落之輩,但也非卑鄙小人。何況苒兒的生死掌握在他的手中。
靈老嚇得未敢再說下去,應聲後,向身後弟子使了個眼色。
數位弟子急遁而去。
阜主要選傳承弟子一事,一夜間傳遍數個靈阜。
靈禹站在月影中,身子微微的抖動,消息太突然了。入靈阜數百年,靈阜舉行數次傳承大賽,選出十位準弟子,卻不立傳承弟子。那時,靈禹因閉關修煉,都未能參加。不知這次將如何選拔。
四域弟子嗡嗡的議論著,猜忌著阜主為何突然要選拔傳承弟子。要知道,以阜主的身份,傳承就意味著交出阜主之位,這可是驚天的大事。
靈氣一陣錯動,一位黑甲靈士凝著血氣走出虛空,強大的靈識沖向眾弟子,瞬間撞出一片無人區。
「甘傲來了」。
眾弟子急忙躲開,生怕沾染血氣。
「有什麼了不起,四少主、九少主馬上回來」。靈者低聲道。
唰!一道凶殘的靈識掃來。靈士被撞開數步遠,臉上凝滿了冷汗,滴噠噠的流了下來。
兩道身影幽靈般的出現在亭內,一位長發披散,劍眉斜飛,細長而銳利的黑眸,襯著張冰冷的長臉。另一位縴腰微步,身著綠紗,黑眸清波流盼,嘴角凝著幾份傲氣。
兩位靈者掃視一息,已經看清亭內形勢。靈女削薄輕抿的嘴唇輕啟。「甘師兄殺氣好重呀」!
甘傲見到二靈,面色有了幾分凝重,哼了聲,甩袖進了亭域。
二靈相視一眼,跨入靈亭。
「問銘」
「簡雨,見過師傅」。
荏茁轉過身來,看眼三位弟子。「七位師兄都沒回來嗎」?
「是師傅,大師兄霸天在泌源城,二師兄在無量城」。簡雨一一將各師兄的去處說完。
荏茁點點頭,冷冷看著三位弟子。「有一事和你們商量,本阜主要傳承靈阜,能得到‘化血龍晶’者得之」。
三位弟子面色沉了下來。霸天等師兄都去過絕境,是否得到「化血龍晶」不得而知。現在阜中弟子里,只有三靈和在川雲城的折劍未去過。
「師傅,你老人家要幾顆」。甘傲粗聲粗氣的問道。
噗!兩側的靈老們差點笑噴了。強壓住噴出的笑氣,轉頭側向一邊。
「一顆」。
「放心師傅,弟子這就去無極宮」。
荏茁沉吟著,許久未說可否。目光在三位弟子的臉上掃來掃去。
甘傲等被師傅看得有些發毛,又不敢移開目光,怕被師傅看出怯色。
「你們把靈禹帶上,可能會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