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蛇敏吸盡血氣,石地上留下皮包骨頭的干尸。連那雙眼楮都干癟的扣了進去。
蛇敏打了個寒戰,看著地上干尸。不解老靈士為何沖過來。
「呤呤呤」!突然空域中回蕩起刺耳的尖聲,像哨子一樣尖叫著,尖利、昂揚,沖破著塵霧彌漫的炎熱空氣,刺得耳朵都听不清聲音。一道紅光穿透亭頂罩住蛇敏。
唰!虛光從蛇敏靈體中竄出,浮現在紅光內。
站在亭外的城主樂浪大驚失色,立即明白亭內發生何事。一把拉下黑紗。
數千靈者已經團團圍住「百花亭」,見城主已經到了,寄出的戰尊,又收了回去。個個怒容相對,蟲族欺人太甚,竟然敢混入城中殺戮。
樂浪面色平靜,看著不斷涌來的靈者,雖然心里早已怒火中燒,埋怨諭使不應一言不和就痛下殺手,雖然局勢還是能控制住,但是恨的牙都要咬碎了。揮手立起一道光罩擋住眾靈神識。
「都散了吧!只是一只強大的蟲魂想逃逸,已經讓捉住。只是百花亭亭主不幸遇難」。
「什麼」!眾靈士大驚失色。多麼強大的蟲魂能逃逸,還擊殺了百花亭主,那可是準煉識境的存在,竟然沒有半點征兆就被擊殺了。太可怕了,即然城主已經控制局面,從靈士只好慢慢的向後退去。
還好,今日除了他和二位特使沒有第四個煉識境以上靈者,不然,這事不會輕宜的圓過去。
樂浪後背驚寒,如坐針氈。急忙發出晶信,尋找助手。
數息後,空域急晃,一位青銅甲靈士撕開虛空,遁到近來。見到樂浪,微行一禮。「城主發生何事,急著召我回來」。
「蟲使來了」。
「哦」!青銅甲靈士掃眼被封印的百花亭,面色陰沉下來。
「看好」!樂浪吩咐完,轉身進入光罩。
亭內飄蕩著枯氣,蛇敏擦著嘴角,面前放著一顆骷髏頭。
吃了!樂浪骨頭都要驚碎了。沉著臉看著極其享受的蟲使。「諭使,應該走了」。
蛇敏拉著面無表情的水寒,扣住骷髏頭,要出亭域。
「諭使,不可,這是望天城,不是枯靈城」。樂浪急忙提醒道。
蛇敏站在空域,她敢在城內擊殺密詔中提到的事件主謀,就是要給靈族一個下馬威,雖然做的過了格,密詔中沒有提到此事務,但立了蟲族之威。
想了想,蛇敏還是將骷髏頭裝入蟲袋,拉著水寒出了「百花亭」。
唰!四目相對,青銅甲靈士愣了下。這眼神好面熟,那兒見過?身邊這位是?
「這是飛鴻副城主」。樂浪急忙介紹道。他發現兩者眼神不對,生怕一眼不和,又打了起來。這里不是在亭內,沒有靈識禁制。
飛鴻哼了聲,沒見禮。雖然他見過不少的蟲使,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殺戮成性的蟲使,在她的身上,能嗅到死亡的味道。
蛇敏臉上閃著紅光,看著飛鴻的眼神不免有些溫色。樂浪想不了那麼多,撕開虛空,帶著蛇敏等回到城主大殿。
兩位特使木雕般的站在那兒,似乎時間還停在剛走的瞬間。見到樂浪等回來,相視一眼,說了句寒暄的話。
蛇敏臉掛著冰霜,沒給幾位靈者好臉子,走到光門前。站了下。「出售‘血靈珠’者已經被本蟲斬殺,再敢出售,本城必蕩平望天城」。
樂浪寒顏不語,二位特使更是面色冰凝。
蛇敏劍眉飛挑,轉首嗯了聲,厲瞳看向三位靈者。樂浪的臉抽動數下。「請轉告枯靈城主,本城默守約定」。
啪!骷髏頭飛來。砸入樂浪的懷中。樂浪一把抱住,枯敗的骨氣鑽入鼻里。
「此物留下做個記念」。說完,蛇敏跟著蒙面特使進入光門。
嚓!樂浪將懷中的骷髏頭搓成了碎末,兩眼噴火般凝視著旋動的黑環。
「義仁,我忍不了了,劍靈城、景寒宮不出手,望天城也要和枯靈城拼了」。樂浪將手中骨灰揚在地上,氣得混身發抖,臉色鐵青,胡子都翹了起來。
二位特使又何常不是,蟲族太欺負人了,有密詔訓斥也就罷了。竟然到城中斬殺靈者,換了誰也咽不下這口氣。
劍靈城特使義仁嘆了口氣。「樂浪再忍忍吧!我們都已經忍了百萬年,還怕這萬時光嗎」?
「萬年,萬年。什麼時候才能忍到頭。我族剛剛看到一點希望,全毀了」。樂浪氣得直跺腳。
「樂浪,你氣糊涂了,死得是百花亭亭主,又不是送血靈珠的靈者」。
樂浪一拍腦門,眼楮亮了起來,是呀!讓死蟲子氣懵了。
二位特使看著樂浪腦門上的紅手印,哈哈哈的笑了起來。樂浪一臉紅光,先前的怒氣隨之一掃而光。
「糊涂了!糊涂了」!
景寒宮特使收住笑容。神色凝重的看向樂浪。「為何這麼久血靈珠還不出現」。
樂浪搖搖頭。一晃十年光景,血靈珠失去了蹤跡。「你問我,我還想問你,送珠子的是從景寒宮出來的,你查清楚了嗎」?
「你,你怎麼問起我,等你告訴血靈珠從宮中來,我們就查了,宮中的每一塊石頭都翻過了,也沒有查出來」。
義仁、樂浪冷冷的看著秋鳴,那種不信任,又怪異的眼神立即被秋鳴查覺到。
「看我干什麼,我說的是真的」。
「我們信,自從景寒宮查過了,血靈珠就沒了」。樂浪漫不經心的說了句。
這句話如同驚雷砸到秋鳴的頭頂,嗡的一聲,九尺高了的個子就被擊愣了,汗珠子 啪啪的滾了下來。
樂浪這話可是殺人不見血,一個屎盆子扣到了景寒宮頭上。
「你什麼意思」。秋鳴一把扯掉黑紗,指著樂浪的鼻子問道。
樂浪撇撇嘴。「沒什麼意思,我就想知道人進了景寒宮,為什麼人沒了,珠子也沒了」。
秋鳴算是听明白了,樂浪真要往景寒宮扣屎盆子,而且還扣的嚴嚴實實。氣得他只張嘴,找不到理由辯解。宮內查「血靈珠」的事都是暗中進行的,從「血靈珠」出現在望天城到劍靈宮找上門來。景寒宮查出十顆流入宮中的「血靈珠」。大多都是御事宮外門靈玄花達購得。這老家伙在景寒宮有點小名氣,摳門呀!
「你血口噴人,景寒宮查靈珠一事,是劍靈宮派人核查,與景寒宮何干」。秋鳴傳口又把屎盆子扣向劍靈宮。
「好了,好了,別吵了,有意思嗎?誰是誰非,自有靈祖們去公斷。現在還是想想向無極宮怎麼說清此事吧」!義仁不耐煩的打斷兩人的爭吵。
樂浪眼直了,是呀!百花亭是無極宮在望天城的資產,如今亭主死了,總得給無極宮個說法。三人默然的坐到石桌前。瞪了會眼,低頭商量起來。
浪花閃爍,綢緞一樣光滑的河水,在灼目的陽光下跳躍著千萬鱗波。
看到了界河,蛇敏長出了口氣,輕抖雙足,化成長長的蛇尾。這次出使靈域,自作主張斬殺了百花亭亭主,蛇敏總是覺得這事沒做到份,至于在那里,想不明白了。
突然,河水波濤洶涌,一排排山嶺般的巨浪從那灰黑色的遙遠河口,以排山倒海之勢呼嘯著向岸邊滾來。
蛇敏一愣,浪峰已近到眼前,無數箭光射來,晃得蛇敏立瞳閃閃瑩瑩。
嘩啦!晶鏈向後拽去,水寒落到身後。蛇敏左手輕劃,立起一面輕巧戰盾,右手鱗鞭抽一段光弧,將飛來的黑浪撕開一條裂縫。
巨浪後,傳來一聲悶哼。洶涌的巨浪變得狂怒而墨黑,滾滾襲來的驚濤駭浪向後涌去,撞到矗立的岩石上,激起雪白的浪花,發出陣陣的申吟聲。
蛇敏遁上河空,凝視著退去的血浪。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蟲域偷襲他。唰!鱗鞭飛回到手中,伸出細長的舌頭舌忝了口鞭尖上的血跡。
咦!是海族?蟲族與海族少有交集,互不侵犯,就算在陸上蟲族一家獨大,也不會因此與海族有什麼沖突。兩家是各走各的道,各干各的事。怎麼會有海族靈者偷襲他。
剛才,蛇敏之所以沒下殺手,也是對海族有所忌憚,能翻江倒海的還能有誰,果然是海族。
收了術法,蛇敏轉手接晶鏈,嘩啦!晶鏈收入手中。急忙看向岩壁,水寒已經不見了蹤影。
中計了?蛇敏愣了會兒,立即想明白了,界河近在咫尺,為何從河口涌過,明明可以近攻,殺自己個措手不及。反而顧做聲勢,原來是為了救靈女。
靈族特使哪?蛇敏猛然想起跟來的接引使,竟然把他忘記了。
蛇敏回到黑崖,崖壁如初,沒有半點的波光。可惜密詔已經留在望天城,再想進入只能殺入。瞪了會眼楮,蛇敏只好放棄了。遁空而起,回枯靈城交差。
細柳如蔭,在微風中掩映著一座飛檐翹角的小涼亭。繞過一座座奇石,跨進這座造型別致的涼亭里。
花達瞪著大眼楮看著躺在石凳上昏迷的靈女,身邊站著一位黑紗蒙面的靈者,眼里閃著奇光。
「別問,我也不知道」。花達突然來了一句。
蒙面靈者梗下頭,這個花達,竟然想到他想問什麼?真是個老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