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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赤日煉識

忽然一陣強勁的寒風掠過樹頂,落葉紛紛。眾聖者打起了寒戰。

承影瞥眼冷風呼啦啦掃動著滿地的枯葉,小嘴撇撇著。已經不是第一次壞事了,有什麼了不起的。承影竟然哼了聲,坐到一邊。

干將對承影沒有辦法,在這里,承影的境界最高,干將可不敢說她。

「月兒听話」。

小月點點頭,想要遁向那片淒冷山林。

承影一把抓住小月手腕。「別理他,他傷聖族還有理了。有本事,把什麼破魔兵、鬼兵的收回去」。

干將和無涯子臉皮一緊,差點就跳起來。心里喊道︰「死丫頭怎麼這麼說話」。

仇劍、丹青眼皮陣陣驚跳,目光落在二位修女的眉心處。

鈍鈞看眼驕橫的承影,知道她從小就這個脾氣。只是,對于魂祖這麼說,是不是有些過了。魂祖的脾氣再好,也要火了。

「承影,不準耍小脾氣」。

承影對著鈍鈞做個鬼臉。「鈞姐不生氣了」。

「我那里氣得過來,你和小月也不把我當朋友,這麼大的事不和我商量」。

小月撞了下承影。「都願你」。

承影走到鈍鈞身邊,拉起鈍鈞的手。「鈞姐,不是怕你有危險嗎」?

鈍鈞臉兒紅了。知道承影說的什麼意思。小聲的道︰「我是你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放心鈞姐,下不為例」。承影保證道。

「不許有下次,如果有下次,我一定跟著你去」。

枯枝在微風中呼呼了幾聲,搖曳著枝條,漸漸的沒了聲音。

眾聖者看著靜下來的林域,心里怪怪的,想不出魂祖是什麼樣的存在,為何對聖族那麼無情,但對幾位修女特別的寬容。

夜慢慢的降臨,稍微靠近天際的流雲,升起通紅的火光,山域被一股朦朧的淡煙籠罩,縈繞在萋萋芳草、潺潺流水邊。

鈍鈞坐在枯枝上,听著這夜的寂寥,看著遠山的沉默。一股酸溜溜的東西聚在心里,嘴里不是個滋味。自從小月和承影擋住魂祖滅殺邛崍洞後,鈍鈞總感覺,她倆近了好多,他充其量是襯子,能說的話少了。

夜色下,月光里,鈍鈞孤獨的影子落在樹干上,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朦朧飄虛的暮煙,慢慢的凝在鈍鈞身後,那煙很淡,淡的如夜里被月光照亮的霧氣,輕輕的飄過來。

鈍鈞沒有察覺到身後的輕煙,痴痴的看著討厭的黑夜,卻又期待黑夜的到來。只有在這漆黑的夜里,才能靜靜的思念,這是千年來很無奈很無奈的思念,淒美的心境,有點痛。

一陣風兒吹過臉龐,鈍鈞迷幻的抬起頭。眨著驚愕的眼神,環視著四周。

四域空空如野,那來的風語聲。「你在想什麼」?

想什麼?鈍鈞搖搖頭,她不想說,也不願說出心中的那個影子。

「能告訴我,你在想誰」?風語聲又起。

鈍鈞搖了搖頭,說有什麼用?數千年了,她已經習慣默默的思念,那是很美的思念。

「告訴我,我可以送你一件殘兵」。

咚咚!鈍鈞的心打起了鼓,鼓點敲得心兒亂了,臉兒變了,無的放矢的手胡亂的擺弄著,整個人都變得不能自己。

這不能願鈍鈞,身在這樣的環境里,耳讀目染經歷著殘兵的殺戮,那威力可以令一位小小聖女與聖祖比肩,在聖域有什麼比殘兵更誘惑人嗎?

慌亂的鈍鈞,臉兒紅了半邊,粉女敕的像映了霞光,嬌女敕、麗艷之色,禁不住讓人看得心跳兒。

「我我在想一位聖士」。鈍鈞說得臉紅心跳,話到嘴邊變得吞吞吐吐,咬著紅唇,小手搓紅了。

風語無聲,默默的等待著,吱吱的枯枝響著悲切的申吟。

「他叫莫邪」。慌亂了會兒,鈍鈞還是說出了埋藏心底數千,那個讓她流過無數次淚水的名字。

鈍鈞的眼楮模糊了,在那個名字說出時,鼻子一陣酸痛,晶瑩的淚水溢滿了美麗的眼瞼。漸漸的那雙凝著酸與痛的眼楮閉上了,縴縴魔體斜斜的倒向枯葉。

微風吹來,點點白瑩瑩的光芒包裹起鈍鈞的聖體,徐徐的飄向枯林的深處,淡淡的瑩光照亮了林域,丈許粗的古樹桿龜裂著指寬的裂紋,紋路交錯,似要把整棵樹扭斷了。

穿過枯林,包裹瑩光的魔體停在黑森森的山洞前。洞內流淌出股股的淡霧,在瑩光下向枯林深處飄去。

偉岸的影子遁霧飄來,令人驚懼的是那雙銳目瞳光。魂影走近瑩光包裹的魔體,伸手撫模那張凝著淚珠的俏臉,骨手透過面頰,在粉紅的面堂上留下指印白光。

莫邪精魂凝視著這張令人心跳的臉,落下的骨手慢慢的握起拳手,狠狠的錘向胸口。

 !空音四蕩而去,寂寥山洞里滴下大大的一滴水兒。

暴瞳凝著霧氣,莫邪心痛的不能自己。這些日子,莫邪經歷了太多的悲、喜。看到干將爺爺、小月、承影,還有鈍鈞,每當這些摯愛的人出現時,莫邪瘋狂的幾乎不能把持。

然而有什麼用哪?就連想撫模一下那張臉,莫邪都做不到,每一次落空,心痛的簡直要發了瘋。

離開魂域時,莫邪一心想煉得魔兵,殺回聖雲城找出那位害他的聖者,必竟,一件魂兵不足已與聖兵抗衡。見到小月後,莫邪放棄了最初的想法,只想為月兒煉件護體殘兵。因為莫邪發現,只有魂兵能與神識相融,能煉到與聖體融合。

每天看著小月傷心的眼神時,莫邪心痛的欲哭無淚,更加堅定要將「欺天殘兵」鑄入小月魔識的想法。終于有一天莫邪做到了。他欣喜若狂,又失落不已。因為他漸漸的發現,無論是小月,還是得到「裂地殘兵」的承影,都越多越少的阻止他報仇。

莫邪明白,沒有這幾件殘兵,想真正的壓制聖劍山,幾乎是不可能的。可是莫邪還是選擇了後者。

赤紅的雙刃劍閃爍在空中,閃閃的變成小小的劍影。

凝著霧氣的暴瞳盯著桃紅的臉兒看了又看,莫邪嘆了口寒霧。骨指點在血紅的劍影上,數道魂符落下,萬點紅光爆開。一閃,一閃,照得山洞掛了紅妝,就象那洞房的紅燭,映得滿洞的喜慶。

兩道骨指落到鈍鈞的眉心處,捻動了數下,一縷白光被捻出識域,魂符閃爍在白光周圍,將光點拉向劍影。

鈍鈞的魔體微微的抖了起來,骨指上的魂符停了下。莫邪銳瞳凝來,鈍鈞的神識有些低,想駕馭殘兵不太容易。

是不是有些急了?莫邪不敢再強行融煉,這種融煉是要把魔魂煉入劍體中,一旦煉成,魂劍一體,不分不離。

滴滴汗水從鈍鈞的額頭滲出,沿著面頰發絲掉到空中,噠噠的落在石面上。

莫邪停了。看來,鈍鈞最多能抽出三縷。想操縱「赤日殘兵」少說也要五縷。三縷太少了。

劍影一閃,血紅的光芒消失,「赤日殘兵」飛入鈍鈞眉心,魔紋上現出紅心一點。

清晨,一縷陽光從鏤空枯枝間落下斑駁的淡影,倚著石頭的白霜額頭升起縷縷的青氣,在空中變幻著神秘的文字。

淡淡的清清的霧氣,凝著潤潤的濕濕的泥土氣味,不住地撲在鈍鈞的臉上。凝著細珠的睫毛不堪重負的抖下,迷蒙的眼楮慢慢的睜開。

「這是那里」?鈍鈞慌張的坐了起來,驚愕的神識四域。

乳白色的霧,在山谷中一團一團地溢出,滿山滿谷全是白色,那麼深,那樣濃,洶涌著,翻滾著,吞沒了山間的一切。

鈍鈞揉著陽穴,頭有點沉沉的,迷糊的總想再閉上眼楮。

「管他哪兒」!

鈍鈞軟軟的靠在石頭邊,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鈍鈞鈍鈞」。不知何時,耳旁響起輕輕的呼喚聲。

鈍鈞趨著眉頭,慢慢的睜開腥松的睡眼。淡淡的霧氣里,走出兩道縴影。驚得霧氣都散開了,飄來適重的香氣。

「在這兒」。承影散著輕柔的薄紗,飄飄忽忽地籠罩著夜色。

「鈍鈞,你怎麼跑這兒睡懶覺,嚇死我們了」。小月遁到鈍鈞面前,拉著軟軟的無力的胳膀晃了起來。

「我那兒知道,困死了,就是想睡」。鈍鈞模著臉,一臉的困態。

小月愣了下,目光落到鈍鈞的眉心處。「劍痣」?

承影一愣,立即笑了起來。一把抱住鈍鈞。「鈞姐,你到這個享福來了」。

「享什麼福,我都要困死了,讓我再睡一會兒」。說著,鈍鈞的身子軟進了小月的懷抱。

「哎!哎」!承影點點鈍鈞女敕女敕的臉兒。

「別叫了,她和我一樣,睡個一年半載的就好了」。小月抱起鈍鈞,遁向枯林。

山谷里彌漫著悠悠的昏霧,粘濕著這片枯黃的山域,冷酷的寒霧緩緩飄來,撞擊著黑色的石礫。

干將氣得有些要發瘋了,一腳一腳踹著石頭。嘩!嘩!碎石滾落山域,轉眼就化成了石氣。

「師父,你怎麼了」?丹青迷惑的問道,不知這個老頭子為什麼又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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