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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

蕭御走近關押奸細的牢房,揮退身後的護衛,隔著牢門道︰「你們要見我?」

尚凡星捉拿回來的奸細共有五人,分別關押在不同的牢房里,其他的都盡數誅滅了。

這一次指名要見蕭御的,正是奸細當中的頭領,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盡管形容狼狽,卻自有一股威嚴的氣勢,應該也是久居高位之人。

謝景修早已向下屬吩咐過,待王妃如同待他一樣,不得有絲毫輕慢。

奸細若要見謝景修,衙衛必會通報,免得耽誤了大事。如今他要見王妃,言道有未盡之事要向王妃稟報,衙衛只略想了想,便即刻去往廣安堂通報去了。

蕭御想了想,便跟著衙衛到了刑部大牢。他倒想听一听,這些奸細單獨對他有什麼話好說。

謝景修派人審了這些奸細幾天,基本上把這些人的身份和目的都已審問清楚。

奸細隊伍總共十二人,利用元老王爺的令牌和偽造的密信從歷豐港登上開往無名島的海船,竟然是來勸說謝景修歸服朝廷,扶助方相,鏟除奸佞的。

沒錯,這些人原是方相的手下。

正因為如此,謝景修也不準備要他們的命,只等下一次去往歷豐港的海船啟航,便把他們順路帶回去。

隔著一望無際的海域,朝廷又因為禁海數百年,完全沒有一戰之力,謝景修完全不擔心他們回去將無名島的情況匯報給朝廷。

如今無名島已經扎下堅固的根基,不懼任何人的覬覦,更不怕暴露于世人面前。

就讓他們看得見模不著好了。

五名奸細想必苦口婆心地向謝景修進了許多忠義之言,只是謝景修完全不為所動。

蕭御想他們倒是聰明,知道從他這里下手。

那奸細頭領向蕭御一拱手道︰「在下乃是京都大理寺治下一名衙役,見過鳳大夫。久聞鳳大夫醫者之名,今日才幸得一見。」

這個人說他是大理寺的,想來應該是真的,謝景修似乎認識他。

但他沒有完全說實話,以他的身份怎麼也不可能只是一個衙役,蕭御也沒興趣揭穿他。

「既已是階下囚,何必還如此惺惺作態,我們這里只有刑部大牢,沒有大理寺,閣下想攀關系也是攀不上的。」蕭御挑了挑眉頭,「閣下有什麼話要說,請直說吧,我听著。」

那人臉上的肌肉抽了抽,現出一絲氣急敗壞。

不是說這個鳳照鈺是個柔弱善良的大夫,怎麼一張嘴比謝景修還讓人難堪?!

那人終于還是深吸了幾口氣,把怒氣咽了下去。

「鳳大夫,傳聞都說你醫者仁心,你如何也這樣冷血冷情?!如今奸臣當道,皇權不振,以致民不聊生,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你們既有濟世之力,為何要如此自私地偏居一隅,只顧自己安穩,不管世人的死活?!如此之舉,啟是真正仁義之人所為?!」

蕭御听著,微微皺起眉頭。

那人繼續道︰「謝世子有經天緯地濟世之才,若不能造福一方,豈不是愧對上天如此的慷慨饋贈?!」

蕭御眉頭緊鎖,道︰「大梁朝人才濟濟,有濟世之才的又豈止他一人?現在他有濟世之才,當年他在京城的時候便沒有濟世之才了不成?你們也會像今日這般重視拉攏麼?你們眼熱的不過是他手上的精兵強將罷了,何必說得那麼好听。」

「你!」那人幾次三番被蕭御毫不留情面地揭穿,面上也快要掛不住了,半晌才又勉強鎮定下來。

蕭御打量著他。怪不得方相派這個人前來勸降,倒是個沉得住氣的。

「鳳大夫,誠如你所說,我們的確同樣看重謝世子的強大軍力。」那人道。

其實他們來到無名島上另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探明謝景修到底有多少兵力,只是還沒來得及行動,便被那個武功高強到不似人的男人一網打盡了。

「我們知道謝世子是因為得罪了皇室才不得已離開京城的,只是謝世子如今已不可同日而語,他的兵力足夠讓皇上刮目相視,當日在宮中,也是因為李氏奸妃作梗,謝世子才會擅闖皇宮,方相已在皇上面前為謝世子澄清。只要謝世子回到京城,不但可以光復元王府的榮耀,甚至可以更進一步,豈不比偏居在這荒蕪小島來得前途光明?在這里雖然可以佔地稱王,與落草為寇的山賊又有什麼區別?」

那人說得痛心疾首,蕭御只是靜靜听著,一言不發。

他打量著蕭御的神情,卻模不清他到底是何想法,有沒有一絲動搖。

「李貴妃已經被識破了?」蕭御卻問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那人心中急切,也只能恭敬答道︰「不錯,皇上已經不再被奸妃所惑,如今朝野上下再不是李家可以一手遮天的了。」.

蕭御回想著那皇帝的模樣,分明已經是藥癮深重。李氏用藥控制皇帝,除非皇帝已經識破李氏的歹毒用心,否則肯定還在醉生夢死。

皇後用性命喚醒了皇帝最後一絲理智,這卻是蕭御和謝景修所不知的了。

「好,我知道了。」蕭御道。

那人瞪大了眼楮。

他慷慨陳詞了那麼久,就換來一句「知道了」?這算什麼?!

「鳳大夫到底是何意?!難道我說了這麼多,竟也不能讓你有一絲動容?!」

「你說了什麼了?」蕭御挑眉道。

「你!」那人氣結,這鳳照鈺為何比謝景修還光棍難纏?!他剛才說的那麼多難道都不是話?!

蕭御道︰「我只听到你說想要王爺帶著他一手訓練出來的兵馬歸服朝廷,為皇帝所用。我只有一句答復。」

蕭御看向他︰「痴心妄想。」

蕭御說完,便轉身朝外走去,不再看那人氣得發白的臉色。

身後傳來那人不甘心的急切呼聲。

「好,鳳大夫,我不說朝廷,只說百姓!如今百姓因為奸臣當道,以致生活困頓,民不聊生,無數忠義之士被奸臣迫害至死。難道鳳大夫也要視若不見?!再說謝世子當日強闖禁宮,已是罪同謀逆!你們在京城還有那麼多知交好友,你二人一走了之何等瀟灑,留下那些無辜之人代你們受過,你們于心何忍?!」

蕭御腳步一頓,猛地轉回身來,雙眼微微眯起。

「有何人代我受過,你說清楚!」

那人雙眼一亮,知道是說到了這鳳照鈺的痛處,馬上道︰「謝世子難道沒有告訴鳳大夫?!鳳院使是你的父親,方家是你的外家,他們可都被你們落在京城!當日你那廣安堂里還有多少學徒伙計,你們一走了之,豈不知天子一怒伏尸千里!只要跟你們有過關系的人,又哪里逃得過被誅連的下場!」

蕭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人激動陳詞一番,卻被那雙眼楮看得心中一顫,竟不敢與他對視。

蕭御轉身就走,不發一言。

那人緩緩向後退去,靠著牆壁月兌力地滑下去。

「方相,屬下已經盡力了……但願……不負所托。」

蕭御快步走出大牢,老六和老十一直侯在外面,此時也急急跟上。

「鳳大夫,您別著急。」老十出聲道,「那人不過是言語使詐,您若急了,便是中了他的計了。」

蕭御停下腳步,轉回身來,面上竟是帶著笑意的。

「誰說我急了。」蕭御道,「他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

當日出京倉促,只來得及帶走最親近的人馬,謝景修卻也說過其他人事已經安排妥當。

「我不信你們王爺,難道要去信一個奸細?」蕭御呵呵一笑,腳下繼續走得飛快,「只是王爺要到廣安堂接我呢,現在已經晚了,再拖下去王爺要生氣了。」

老六和老十相視一眼,連忙跟上。

到了廣安堂外,果然見謝景修的馬車已經停在門邊空地上,似乎已等了不少時候。

蕭御不敢再拖延,忙爬了上去。

「哥哥。」馬車里的鳳照棋已經親熱地膩了過來。

「坐好。」謝景修淡淡的聲音傳來,兩兄弟立馬正襟危坐。

鳳照棋斜了自己哥哥一眼,滿含鄙視。

他怕睿王就算了,怎麼連哥哥都這麼怕?不是夜夜同床共枕被翻紅浪麼,難道在床上哥哥也這麼老實?真是太沒出息了。

蕭御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親愛的弟弟鄙視了一通,還在想著如何解釋自己遲到的事。

謝景修已經吩咐車夫︰「走吧。」

馬車緩緩駛動起來,謝景修才看向與鳳照棋並排而坐的蕭御。

兩兄弟分開單看時並不會令人混淆,只是坐在一起便能真真切切地認識到,這果然是一對雙生子,俊俏的容貌如出一轍,只是氣質不同而已。

新晉的睿王殿下更加堅定了絕對不能讓鳳照棋到那個滿是兵痞軍匠的兵器廠去。

對一個連別人多看幾眼多夸一句自家愛妃都要吃醋黑臉的霸道王爺來說,把這個跟愛妃有著相同長相的弟弟送到兵器廠去任人參觀,簡直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誰讓他長了一張和鈺兒一樣的臉呢,讓那些渾不吝的兵痞看了去,他不是一樣吃虧?還是讓他老實在城里教小孩子念書吧。

沒有醋就自己釀醋吃,睿王殿下已經達到了這等凡人不可豈及的至高境界。

「我們到底要去哪里?」蕭御問了一句。

謝景修沒有回答,向他伸出手去。

「到本王身邊來。」

鳳照棋,蕭御︰「……」

他突然開始懷疑昔日的謝世子、如今的睿王殿下,他同意稱王的很大原因就是因為可以裝逼地自稱一句「本王」吧?!

蕭御心里月復誹著,還是老實地把手伸過去,坐到了謝景修的身邊。

謝景修淡淡道︰「方三老爺把從各地收來的貨物送至無名島,他也隨船同往,今天就要到了。」

方三老爺這個稱呼帶著一抹風流絕世的身影飄過眼前。

原來是他們那個長相妖孽的奸商三舅要來了。

「來就來了,我和照棋去接三舅舅就是了,哪敢勞煩殿下您親自相迎?」蕭御斜撇了謝景修一眼。

他可沒忘記,當日謝世子就對方三老爺另眼相看了,幾乎是除了他之外最令謝世子在意的男人了。

謝景修點了點頭︰「方三老爺連日舟車勞頓,乘船出海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難免會有不適。本王自當關切,以免令他寒心。」

那可是他的財神爺!自從方三老爺合伙從事海貿生意之後,即便利潤分了方三老爺三成,他淨賺利潤也比往年幾乎翻倍。

財神爺自然要好好孝敬,何況那也是他三舅。

何況還是個難得的美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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