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很是無語，就算我這網絡采訪不算什麼，你們好歹看著自家產業的份上給點面子啊！
她稍微平復了下情緒，坐到三人對面，招呼攝影開機拍攝，道︰「那我們直接開始了啊。」
見三人端正坐姿，王燕也不廢話，直接開始提問︰「《魔女》是你們第二次合作，這次合作下來，與之前《星你》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嗎？導演先來。」
介紹？她這就微博對上影節的一個專項報道，根本用不著那些話里胡哨的開場白。
「更爽了！」
李牧戈言簡意賅的給出答桉，又解釋道︰「之前拍《星你》的時候，戲里戲外我都要吃狗糧，但這次他倆在戲里是互相摧殘的，我恨不得一直不喊卡，讓他倆多來幾次。」
安老師嬌笑出聲，姚東故作氣憤道︰「虧我還想著說你這次對我倆要求更高了呢，那些NG都是你存心的啊！」
「電影嘛，要求當然得高一點。」李牧戈笑的多少有些賤兮兮的，他真心認為安老師揍姚東，要是不拍的殘暴一點，觀眾看著指定不過癮。
安老師止住笑，道︰「我以前覺得導演就是個理工男，但這次我感覺他是有些變態的，你看……」
她指著沙發一旁自個的海報，笑道︰「就這個造型，我女兒光是看圖片就更嫌棄我了！」
「啊？嫌你頭發亂啊？」
王燕微微一怔，瞅了眼只是一片剪影的海報，不禁納悶道。
「是很嚇人！怕嚇壞孩子，才把海報做成這樣的。」安老師嬌笑搖頭，又指著李牧戈道︰「要不我怎麼會感覺他有些變態呢！」
「我可沒有啊！」
李牧戈出聲反駁，笑道︰「這片子本來就是一部爽片，我肯定是觀眾怎麼爽怎麼來啊！」
「爽片？你們分別用一句話或者一個詞介紹這部電影。」
「過癮！」
安老師言簡意賅，姚東故作吃味道「你是過癮了，我可就慘了，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
安老師再次嬌笑出聲，李牧戈也樂道︰「小說原作者是茜茜的超級粉絲，他給公司投稿的時候怕被東哥針對，就把男主角的結局給改了，不過我們再改編劇本的時候，直接把男主角給改沒了。」
「啊？那東哥演的是什麼啊？」王燕笑問。
「反正就是個沒名字的！」姚東自嘲了句，又補充道︰「和她既是同類，也是敵人，再說就劇透了。」
「你倆在戲里有感情戲麼？」王燕又問。
「應該有吧，但絕對不是愛情。」
安老師樂道，仇恨本就是情感的一種，為復仇而大打出手，將其擊殺，應該勉強算感情戲的吧？
「親情還是友情？」
王燕那好奇的樣子，讓安老師又一次嬌笑出聲，搖頭道︰「不能說，再說就劇透了。」
「你們在戲里沒有愛情，那是因為暴力血腥才打上觀影提示的？」
「嗯。」
李牧戈點頭承認，道︰「動作電影已經非常成熟了，成熟到很多觀眾都沒了興趣，我們想通過一些不一樣的東西，給他們不一樣的感官刺激。」
「拍的時候有考慮過審麼？」
「肯定啊，我總讓他們NG，除了想多爽一會，就是考慮萬一過不了，就方便重剪的。」李牧戈笑道。
「我信了你個鬼噢！」
姚東當即拆台，又爆料道︰「你忘記你當時NG時說的話了？哎，茜茜，還不夠狠，別總舍不得下手啊！」
李牧戈哈笑出聲，道︰「下手要不很，觀眾不夠爽的！」
「導演你是懂觀眾的！」攝像大哥喊道。
安老師再次嬌笑出聲，輕輕給了正得瑟的姚東一下，道︰「想看我揍他的，6月24號一定走進電影院看《魔女》！」
「東哥確實拉太多仇恨了！」
雖然電影分級的提問被打斷了，王燕還是捧了句，又順著節奏提問︰「4月份你出現在體育頻道直播鏡頭里的時候，可把科比球迷們羨慕壞了，他現在已經正式退役了，你們有沒有機會在影視領域合作麼？」
「不知道。」
姚東微笑搖頭，又解釋道︰「我和他雖然是因為電影認識的，但我們私下聊最多的是足球，其次是籃球，影視方面幾乎沒聊過，不過以後的事都很難說。」
「有想過請他拍戲嗎？」
「在這之前還真沒想過，以後看情況吧。」
說著，姚東便主動把話題轉回《魔女》，道︰「就像《魔女》，在拿到劇本之前，我是真沒想過我演的那角色會被揍那麼慘。」
你大爺！
我才剛開始，你就不讓往下問了！
王燕暗自月復誹，臨時調整問題︰「既然覺得慘，為什麼要接呢？是不想茜茜和其他男演員搭戲麼？」
「嘖。」
姚東搖頭否認，示意自個媳婦兒，道︰「我倆都蠻喜歡喜歡動作片的，但都不樂彼此拍動作戲，老受傷嘛！這次她很喜歡劉子允這個角色，非要接，那我就陪著唄，也省的她瞎逞能。」
「我哪有你逞能啊！」
安老師給了個嫌棄的眼神，比劃道︰「我們有場戲，是他被我一腳踹穿牆，那個牆雖然是道具師傅專門做的，但是砸在頭上還是很疼的，尤其拿下尖尖角角的，他這都被劃出血了，還嘴硬說沒事呢！」
「本來就沒多大事，疤都沒一個！」
姚東把之前被劃傷的脖子往前伸了伸，道︰「我和她在戲里演的角色都是超能力擁有者，我們打起來看著嚇人，但拍起來比傳統動作戲要安全多了。」
「超能力？」
「嗯。」
李牧戈點頭，笑道︰「我們改編的時候結合了東哥之前對《超體》的設想，他們在戲里都是某個公司的作品，從小就……」
「劇透啦！」
姚東出聲打斷，笑道︰「想了解更多，6月24進電影院看就好了！」
「6月24一定要看噢！」
眼瞅這時間快到了，王燕趕緊把被打亂節奏的問題給問了出來︰「電影分級在很多國家、地區已經實行很多年了，但國內一直都還處在探索、討論階段，《魔女》的未成年觀影提示，是不是也是一次探索？」
「應該是吧。」
姚東大方承認，又道︰「具體的不是我們能操心的。不過我倒是認為，電影創作者應該多考慮電影的社會影響力。
就像我們《魔女》，場面設計的是很血腥，但動作設計的都很違背科學，基本都屬于超能力範疇，稍微有點心智的觀眾，都不會去跟著學。
我們之所以打上未成年觀影提示，一是怕嚇著孩子，二是怕他們跟著瞎學、給家長們添亂。」
……
采訪結束，兩口子、李牧戈就匆匆趕去與汪玉瑛匯合。
去年上影節上青雲有請合作伙伴們吃飯，今年也不例外。
相比去年，今年多了幾張熟悉的新面孔。
黃博不甘心一直只做演員，與江自強合作一起折騰了個「HB+U」新導演助力計劃，不僅請來了寧號、周訊助陣，還想請姚東明天一塊助陣，說是為了感謝他當初助力《瘋狂的石頭》。
盡管知道這是安樂扶持屬于自己新導演的幌子，姚東依舊沒有拒絕。
相比那些圈外進來的資本，江自強內行太多了。
飯桌上眾人聊著聊著，喇陪康就把話題給扯到了前不久為《百鳥朝鳳》下跪的方力身上。
倒不是嘲笑他，而是由此把話題轉向了電影營銷。
近幾年電影營銷不僅花樣多了，成本也更多了。
像這種私遞下的討論，雖說也會藏著掖著，但絕對比在亂七八糟的論壇上說的干貨要多。
「方力這次也是被逼急了，那片子壓了幾年，他接手的時候物料全沒了，想正常營銷都不行。小寧，《無人區》之前也壓了幾年，物料怎麼就留的那麼全？」喇陪康問寧號。
「這我真不知道。」
寧號憨笑搖頭，道︰「營銷一直都是公司做的，我記得當時拍的時候，李總就有安排人進組跟著拍我們，那些素材一直也都是他們自個留著的。」
「汪總，領導有方啊！」
李楊不在，江自強真誠的捧了句汪玉瑛，又請教道︰「我看你們有些片子，在上映的時候，也有水軍抹黑，但你們片子的口碑，整體都還不錯，是也請了水軍還是？」
「請水軍成本太高了，而且網友們也不傻，很容易被發現的。」
汪玉瑛搖頭否認，又看像寧號，道︰「像之前寧導的《黃金大劫桉》，看完成片，我們就預料口碑不會太好。
所以之後的宣傳，我們就盡可能的降低媒體、觀眾對那片子的期望值。他們期望值降了下來，自然就更包容了。」
「期望值降了不影響票房麼？」于東問。
「我降期望值，又不降熱度！」
汪玉瑛笑罵一句，也不多解釋，直接把話題甩給江自強︰「營銷江總做的一直很好，《捉妖記》雖說出了那檔子事，可通過三四線城市的票房、口碑，推動一二線城市還是很值得學習的。」
汪玉瑛今兒的目的是為了給《紅海行動》籌錢，可不是給同行上營銷課。
其實在營銷時，刻意降低媒體、觀眾對影片的期望值，卻又不降低熱度和期待值，具體的做法雖然有些復雜，但核心就兩字——謙虛。
就像當初的《黃金大劫桉》，李揚不僅讓寧號自比小學生，還找了媒體、影評人以相對委婉的口吻指出片子相對平庸，並以「小學生的嘗試」為之開月兌。
所以電影一上映，口碑雖然沒那麼好，卻也沒有太差。
「哪里哪里！」
江自強連連搖頭，道︰「等我們找上那些小地方的本地媒體的時候，你們《無雙》都已經和他們把合同給簽了。」
汪玉瑛看了眼正和黃博低聲交談的兩口子，道︰「我們那是沒辦法，倆主演都不願意跑路演。」
「站著說話不不腰疼！你跟著跑幾部片子的路演，我保證你能瘦！」
姚東笑懟一句，帶哄笑聲平息，又道︰「好來塢那邊根本不像我們這樣路演，人都直接地推，不差錢的直接上超級碗。」
「哎，我們地推的轉換率怎麼就比不上他們呢？」喇陪康又問。
所謂地推，就是把電影海報、預告片鋪進商場、地鐵等人流量多的地方。國內電影宣傳時一直都有在用地推，但地推的轉換率是真不咋地。
至于原因麼，有海報不給力、投放不精準、投放不夠多、片子不夠有亮點、國民習慣……根本不是三兩句就能說清楚的，必須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汪玉瑛見遲遲沒人回答，作為宴請方，主動開口道︰「原因有很多，我覺得主要還是我們片子沒他們做的大，做出來的物料沒他們的吸引人。」
「《太平輪》夠大片吧？還不是沒啥用。」
于東出聲反駁，又道︰「我倒是覺得主要還是觀眾習慣問題，與其砸地推，不如在網絡上多花點錢呢。」
「嗯~~」
喇陪康擺手否認，道︰「那部片是因為導演失去了觀眾的信任，我倒是認為汪總說的對，可大片不好做啊。」
說著又問正默默吃菜的郭凡︰「小郭，《流浪地球》春節檔能趕的上麼？」
郭凡那叫一個汗啊！我踏馬不想來這湊熱鬧，你們非要我來，來了又催我進度！
「郭凡本來就是第一次拍科幻片，你們總這麼催他，就不怕他給整部大爛片出來啊！」姚東笑道。
郭凡急吼吼的咽下口中食物，笑道︰「大爛片肯定不會，18年春節檔肯定沒問題，我盡力爭取明年的春節檔。」
「不急，質量一定得保證。」
喇陪康喝了口酒，又看了眼寧號，笑問汪玉瑛︰「我看他那劇本已經過審了啊，你不會打算直接和鐘總包圓了吧？」
「哎喲，您這話說的！」汪玉瑛撇了眼姚東，擠兌道︰「這不老板交代的《紅海行動》沒忙完呢麼，我不得一個個來啊！」
她擠兌的不是姚東，而是桌上的其他老板們。
上邊一直在鼓勵多拍主旋律電影，可她拿著《紅海行動》項目書、劇本挨個找上門時，除于東、楊獸成表示等《湄公河行動》上映後再考慮，其他人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了。
青雲既不差籌備期的那點資金，也不擔心寧號的項目融不到錢，在《紅海行動》資金湊齊之前，她指定不會把《瘋狂的外星人》放出來的。
「姚總很看好《紅海行動》？」楊獸成問。
「支持主旋律嘛！」
姚東笑的很是得意，現在一個個看不上，等《湄公河行動》國慶檔上映完，就是你們求著汪玉瑛了。
「那你自己干嘛不演？」喇陪康笑道。
「我哪有空！」
姚東瞅了眼邊上的媳婦兒，笑道︰「而且我可不敢跟著林朝賢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