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安老師被李欣敏拽著散步，姚東則回書房「創作」《慧眼》。
他知道網劇會發展的越來越好，可什麼時候發展起來屬實是不知道。《慧眼》如果都不能在這年代造成廣泛影響力，那就說明還沒到做網劇的時候。
要知道，《慧眼》可不僅僅極具XXXX核心價值觀，全網播放量可是破了百億的！
再說安老師，此刻她在院子里感到一股涼意，不是因為初春天冷，而是李欣敏突兀地來了一句︰「茜茜啊，和媽說實話，是不喜歡喝湯，還是暫時不想當媽媽啊?」
「當然是不喜歡喝湯。」
安老師故作哆嗦否認，岔開話題︰「有點冷，要不咱進屋去吧。」
其實她也想給老公生個孩子，可明明很努力，卻愣是懷不上啊。要不是清楚是懷孕是有概率的，她自個都得拽著老公去醫院檢查了。
「好。」李欣敏感受到她的不快，挽著她進屋，安撫道︰「媽也不想催你們，可娜娜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只能是指望你們讓我早點當女乃女乃，你可不準生我氣。」
「我也想早點當媽媽啊，可東東不想要兒子，姜導給的送子秘方都不肯我用。」
「什麼方子?」
「就一個吃了保生男孩的秘方，而且吃兩次就是雙胞胎，可東東說那是唬人的，還說生兒子還不如不生。」
「啊?」
李欣敏火氣瞬間上涌，道︰「你給他生兒子他還嫌棄?」
「他就想順其自然。」
安老師幫老公圓了一句，又笑道︰「不過他更想要女兒，說兒子萬一長大了想進國足，他得被活活氣死。」
「這臭小子。」
李欣敏笑了笑，又問︰「那方子在哪呢，我拿去找人論證一下。」
她想當女乃女乃不假，可也不願意冒險讓兒媳婦吃什麼來歷不明的方子。
「被他撕了。」
說著她掏出手機，笑道︰「我這就問周要，這事他要知道指定得和我急。」
「他敢！」
……
翌日，公司笑會議室。
姚東罕見地坐在了主位上，听著李揚的分析報告，邊上還坐著汪玉瑛。
就目前而言，青雲主控的電視劇有待播的《司藤》，正在後期的《來自星星的》、《甄嬛傳》，以及剛開機沒幾天的《大秦帝國之裂變》，和還在籌備的《北平無戰事》。
李揚講到《北平無戰事》時，汪玉瑛抬手打斷︰「這部戲劉河平請了孔生和李鱈執導，但他們還得忙《北川重生》和《風車》的宣傳，開機最快都得等到5月底。而且孔生還接了部《戰長沙》，目前也在籌備。《北平無戰事》盈利本來就難，孔生又一心兩用，質量到時也難說，要不我們還是撤資吧，也省得又虧錢又毀口碑。」
「劉河平不會讓孔生隨便敷衍的。」姚東拒絕完汪玉瑛，又沖講PPT的李揚道︰「繼續。」
「5月分《狩獵》在戛納電影節正式開啟宣傳，北美檔期定在5月25，國內定在6月2號。因為這是一部R級文藝片片，就算拿到大獎，票房也不會太高，全球票房預計在兩千萬美元左右。」
「7月15《鋼的琴》上映，院線票房難以估計，投資600萬，預計虧損三百萬左右。」
「7月下旬《猩球崛起》宣傳啟動，安總25號就得飛北美，8月5日北美上映之後回國繼續宣傳，國內為了避開《變形金剛3》火熱期，定在了8月11日。」
「福克斯預計全球票房預計在3億美元以上，但我們預計應該能沖破 4億美元，不過，倒時後安總會比較辛苦。」
李揚頓了頓，見沒人打斷，接著翻動PPT︰「《失戀33天》暫時定在11月份，還在做後期，票房……」
「怎麼不放明年暑期檔?」姚東出聲打斷。
這電影他是看過原版的，老胡演的可能沒有文張好笑，可他的年輕粉絲絕對是碾壓文張的，尤其是女粉絲！
而任何有年輕偶像主創的電影，丟到暑期檔都會比11月份更穩妥。
「是這樣，一方面滕導比較著急，另外就是寧號的《黃金大劫桉》5月份開機，預計8月就能殺青，殺青就和程爾一起開拍《邊境風雲》，這兩項目暫定明年的賀歲檔和暑期檔。」
「呃……」
姚東沉吟了一會，問︰「《泰囧》光縴那邊立項了麼?」
「想著找你討價還價呢。」汪玉瑛笑道。
「冬，冬，冬……」
姚東一邊敲擊著桌面，一邊對比幾部片子，片刻後，道︰「《邊境風雲》不適合暑期檔，挪到四五月或11月去，《失戀33天》丟到明年暑期檔；《泰囧》那邊要是定賀歲檔，《黃金大劫桉》就也排暑期檔和《失戀33天》錯開就行。」
「那我們明年賀歲檔就沒電影了，總不能拿《驚天魔盜團》欺負人吧？」李揚笑道。
「你是想給《泰囧》讓檔期?」汪玉瑛問。
「嗯。」姚東點頭，笑道︰「明年的賀歲檔我們不摻和，讓他們和《1942》爭去，瑛姐你讓王常田下午去馬場坐坐。」
「你這麼看好《泰囧》，我們自己干嘛不投，就因為徐山爭啊?」
「不止是他。」
姚東懶得解釋，又沖李揚道︰「繼續。」
「《龍門飛甲》5月和《狩獵》一起去戛納賣片，並造勢宣傳，國內定在12月15日，我們準備拿這部片子破一破姜聞的記錄。」
「不過，張一謀的《金陵十三釵》會是我們的勁敵，張衛平和我們定在了同一天，到時指不定還得和他打嘴仗。」
「另外，我們跟著中影投的《建黨偉業》6月15上映。跟著銀都投的《寒戰》正在籌備，」
「《寒戰》?」姚東一怔。
「宋總給推薦的，兩副導演寫的劇本，這次準備自己執導，我和鐘總一起投了800萬港幣，到時還得幫著發行。」汪玉瑛解釋道。
「總投資多少？」
「2500萬港幣。」
「……」
姚東驚呆了，他知道香港的那幫腕兒為了支持港片會「自降片酬」，可這也TM低了吧！
他稍微緩了緩，問︰「進行到哪步了，有沒有適合陳驍和老胡的角色?」
「早著呢，還在做分鏡。他倆我給江總給推薦了，不過他想請你出演。」
「我就算了吧。」
姚東擺手拒絕，再次看向李揚︰「你繼續。」
《寒戰》雖然是《無間道》之後的難得的一部港劇，可他是真沒興趣，有那閑工夫，還不如把《無雙》給整出來呢。
「《微微一笑很傾城》，顧漫的第二部小說……」
「這個小說我看過，直接講《杉杉來吃》。」姚東再次打斷。
其實他壓根沒看過小說，只是看過原版的電視劇，而《杉杉來吃》屬實是挺听都沒听過。
「這是顧漫剛寫完的，還在和出版社談出版的事，所以我和汪總一致認為先做《微微一笑很傾城》比較合適，不僅題材更適合網劇，而且還有書粉捧場。」
「網劇我們肯定得做，但拿《微微一笑很傾城》這種大火IP試水，對我們來說太浪費，也太便宜那些植入的品牌商。」
說著，姚東就把自己昨晚才「寫」的《慧眼》分發給兩人，笑道︰「先用這個試試水，也讓品牌方知道知道，我們做的網劇和別人的不一樣，是值得花錢的。」
《慧眼》的劇情很簡單，不過片刻，汪玉瑛就問︰「那這個短片的植入準備便宜誰啊?」
「誰都不便宜，播放次數如果達不到預期，就當是和藤訊一起做公益了，網劇也就暫時擱置。」姚東笑道。
原版的《慧眼》是有植入某感冒靈的，可不管是青雲還是藤訊都不差那點制作費，不植入對兩家公司帶來的好處更大。
「預期是多少?」李揚問。
「發布後的三個月內全網突破10億播放次數，要是達不到，我們的網劇就暫時擱置。」
「10億?」
汪玉瑛瞬間炸毛，道︰「你咋不直接擱置呢，《仙劍》都多少年了，所有集數加一起也才30多億的播放量，單個視頻破10億點擊的國內根本就沒有，還三個月破10億！」
「我說的是全網。」
姚東笑了笑，道︰「而且這個拍出來才幾分鐘，又是公益屬性的，微博都可以直接轉發，三個月破10億不難的。」
「你可真會為難人！」汪玉瑛笑罵。
姚東笑了笑，繼續增加難度︰「這個微電影導演找個新人拍，演員也全部都請群演，編劇也署我名，更別署李文，就隨便瞎編一個筆名，哎哎，急什麼，我和茜茜一個當出品，一個當制片。」
「那有P用啊！」
汪玉瑛一臉不服，她怎麼都沒想到，一向任性的老板，對網劇居然會這麼保守。
「安總以後要轉制片人?」李揚雞賊道。
「看情況吧，你可別想著拿我們當噱頭去宣傳，我們最多幫著轉發轉發。」
「不是，一點噱頭都沒有，怎麼3個月破10億啊。」李揚抱怨。
「你搞那麼多噱頭，品牌方怎麼知道我們做的網劇和別人不一樣。對了……」
姚東轉向汪玉瑛，笑問︰「今早我听楊柳說，愛奇異給《司藤》出到了300萬一集，真的假的啊?」
「當然真的。」
「這麼敗家，怪不得張潮陽不重用龔與。」姚東一臉譏笑。
要知道，此前國內賣最貴的網絡版權，是參與了平台廣告、vip分成的《誅仙》，可折合下來每集也不到170萬。
愛奇異把《司藤》抬到300萬，除了敗家還是敗家。
「又不是龔與出的價，就一總監。」汪玉瑛豎起3根手指，不屑道︰「找我要這個數呢。」
「那也是眼光不行，找這種人做總監。」
姚東笑了笑，問︰「你怎麼沒舍得給他呢，難得有這麼大的冤大頭。」
「他是要3成，你以為多少啊。」
「靠！」
姚東忍不住爆粗。
他剛以為是300萬，畢竟9000萬的銷售額，花個幾百萬做公關很正常，水之情則無魚則無魚麼。
「我昨天才給了老孫他們三百萬一集的低價，你可千萬別扯我後腿。」
「黑還是你黑啊。」
「那不為了給老板多賺點麼。」
「少扯澹，你考慮過把價格抬上去的後果麼。」
「能有什麼後果，我要是不抬價，孫總、鐘總哪舍得投網劇？再說了，他們做互聯網的又不缺這點錢，他們越是加大投入，我們能賺的就越多，他們四處挖人還能幫我們打壓其他同行，多好啊。」
「好什麼好，我就問你，他們進來之後，那些頂級導演、演員、攝影之類的價格是不是都更貴了?青雲請人不要成本的麼?就算是培養新人，那也趕不上他們漲價的速度吧？」
姚東越說越是激動，忍不住拍了桌子，質問︰「再有，這幫人有幾個是懂影視行業的?他們亂搞一通，把市場做爛了，不做影視還能做其他的，青雲呢?是和市場一起苟延殘喘?還是也轉行啊?」
「……」
汪玉瑛、李揚面面相覷，兩人頭一次見自個老板發這麼大火，著實收到了不小得沖擊。
「唉……」
姚東嘆了口氣，道︰「互聯網的熱錢涌入進來是攔不住的，我讓鐘莉方去藤訊，就是怕他們也跟著一起瞎折騰。你們倒好，深怕他們不來，給他們使勁上眼藥。」
「沒你說的這麼嚴重吧，好來塢的幾個巨頭，背後也都是來自各行各業的資本，他們的市場現在不也挺好的麼。」緩過來的汪玉瑛出聲質疑。
「先不說人市場比我們更成熟，你就看看去年申請破產保護的米高梅，再看看他們這幾年大賣電影里的特效我們能做到麼?」
話落，姚東就再次搖頭嘆氣。
不是因為和好來塢的差距嘆氣，而是作為重生者，他清楚的知道，哪怕是好來塢幾年後也下滑的嚴重。
根本原因不是因為資本的瞎折騰，而是因為大眾生活方式的改變。
短視頻的崛起之後，某些電影別說走進影院了，在家用電腦、手機看都會覺得浪費時間。
至于電視劇，受到的沖擊更大、也更早。
就算是現在這年頭，哪怕是在起點找本爽文看看，也比看那些一直注水又無腦的電視劇過癮啊。
當然，不管什麼年代，精品依然會被大眾喜歡，可影視作品哪有那麼多精品?
不管是互聯網平台、又或是其他投資者，有誰願意又花錢、又給時間讓行業去發展特效、培養人才、打磨精品呢?
他敲了敲桌子，強行給自己打了針雞血︰「這個月開始，公司的人工漲一漲，尤其是幕後那幫人。」
「啊?」汪玉瑛懵逼。
「你都說他們會四處挖人了，不漲人工你用嘴留人啊！」
姚東笑罵了一句，又道︰「大竹峰基金針對純新人導演，劇本可以適當放寬。再給北電捐一千五百萬，其中五百萬現金，一千萬膠片，膠片明年統一回收。」
其實不管是漲人工，又或是給北電捐款，姚東還有個目的——讓青雲的財報盡可能的難看一點。
要知道，青雲蹭蹭一直漲的股價，可比網絡版權的飆漲要刺激的多了！
「干嘛回收?」李揚不理解，捐出的膠片回收的干嘛。
「怕被人轉手賣了唄。」
汪玉瑛接過話茬，笑道︰「張院長一直請你和茜茜回去聊聊，要不這次去一趟?」
「等《狩獵》國內首映吧，首映就放學校辦，你和那邊溝通下。另外，《慧眼》的導演給我抓點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