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光大世界內。
這里幾乎處處的天地元氣都很稀薄,甚至不如一些強大的小世界!
可在寒光大世界的中心,卻是不同,這中心的天地元氣就仿佛實質一般,都凝成了霧氣!
這寒光大世界的核心之地有著一處處的龐大的宮殿群,周圍都有著大陣聚集整個世界的天地元氣。
這大陣一直運轉,源源不斷的吸納著各處的天地元氣,讓邊緣更稀薄,讓中心更濃郁。
此時,在最中心處的大殿之中。
這里的殿廳內,每一處布置都透著奢靡。
空間寬廣,里面的裝飾著一件件的奇物,隨便一件都是天階,甚至是仙階的奇物異寶。
這樣的寶物,在寒光大世界的別處,都是價值極高的,甚至極難得,在一些偏僻的城池里,甚至都足以上拍賣場的!
可是在宮殿里,卻只能作裝飾之用。
這宮殿的最上方,有一尊血色王座,上面坐著一位穿著血色長跑的邪異男子,他的長相無比俊美,可眼中卻有著猩紅長芒,若是打開天眼,便能看到這男子周身宛若實質的罪孽。
此時下方正坐著的兩排賓客,都戰戰兢兢的看著面前的美貌侍女在翩翩起舞,可一個個都如坐針氈一般,都無心這眼前的美麗舞蹈,緣由便是那上方端坐著的邪異男子。
那邪異男子身上的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的。
若是抬頭,甚至能看到那邪異男子的身體周圍甚至都有血色長河環繞,此刻他左手把玩著一條紅色的長蛇,右手舉著一杯葡萄般透明的紅色酒液。
抬手舉起酒杯,微微一嗅,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那熟悉的味道讓他本來緊皺的眉頭,直接舒展開來。
爾後輕輕一晃,便直接吞入喉中。
「呼。」那邪異男子輕呼一口氣,暗道︰「如今不死藥到手,萬物之主答應了的虛空舟也到了,只等無間門那邊的傳承到手,我便能走了,只希望女媧陣營的那些個領袖動作能慢點了。」
他只需要謙虛謹慎一點,等所有寶物都到手,這便可以了,再加上自己的那份奇遇,便可以擺月兌三界這貧瘠之地了,到時候自己說不定也能突破祖神境界,或許,還有可能看看盤古神的境界!
……
這邪異男子正是當初偷襲西王母的冥河。
從上古便誕生的他,自然明白女媧陣營為首的幾個領袖的可怕的。
冥河也明白,對于他這個出頭鳥,若不是那些個領袖都被瑣事拖住,早就出來解決他了
當初他吞食了許多人族,得罪了燧人氏,被當時剛剛成就真神燧人氏好一頓摩擦,都付出了好大的代價,而且剛剛成就大能者的燧人氏也看實在無法磨滅他,這才停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冥河那次是真的被打怕了,尤其是後面燧人氏一路無比順暢的成為了領袖層次的存在,他行事就更是無比謹慎了,生怕被燧人氏秋後算賬。
而現在的他經歷過被打落凡塵的絕望,燧人氏一路突破,而他的實力又停滯不前,原本他都絕望了,準備一直苟活下去了,都沒想過再做出什麼大動作。
可這機緣又莫名其妙落入到了自己的手中,這讓冥河既覺得興奮又覺得不安。
冥河帶著這種復雜的心情,也是糾結了很久,才和萬魔之主聯系上,爾後又計劃了數百年,趁著少炎丑的仙魔宴將女媧陣營的眾多大能聚集起。
趁著這個空子,冥河果斷出擊,將西王母重傷,爾後奪取了那不死藥。
這次行動之後,冥河幾乎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個地方,都盡量選擇偏僻些的,無間門所屬的大世界。
……
冥河放下酒杯,正欲開口讓那些侍女再換些舞蹈。
「轟隆隆~~~」
忽的。
滔天的巨響傳來。
冥河和寒光大世界的一眾仙神就覺整個大殿內,都 烈的震蕩起來,天地元氣也激蕩著。
這突然的變故,讓他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覺。
與此同時。
一聲聲彷若天人的呢喃的聲音傳來,「乾」、「元」、「地」、「封」,四聲氣勢磅礡的重音傳來,一瞬間整個空間禁鎖。
這聲音讓冥河頓時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他听出來了,這是鎮元大仙的聲音。
下方落座的賓客們,臉上也紛紛變色。
那冥河飛速飛出這宮殿,他此刻咬牙切齒地看著那籠罩了整個世界的蒙蒙的青色光罩。
「地書!!!」冥河豁然變色。
這,這,這………
自己一直保密的很好,從未公然露過面啊。
甚至在外的都是模彷一血道道祖,怎麼,怎麼……就暴露了呢!
隨後那冥河手心元力涌動,就準備施展些手段。
後面的眾人飛速飛出這宮殿,仰頭看著天空中的蒙蒙青色光罩。
他們都是寒光大世界內境界修為頂尖的強者,天仙都有好些,
可此刻看著青色光罩,都覺得心顫。
「裝神弄鬼!」
「天哪!我的大道挪移符都無法使用了!」
「不可能,我的空間挪移也無法撕裂空間了!」
「怎麼會這樣!」
「尊者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啊?」
「是誰封鎖了我寒光世界。」
此起彼伏的吸氣聲不絕于耳。
冥河卻沒有管這些仙人,他的眼楮頓時就紅了,明白這次是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了。
若是無法避過,就萬事皆休了。
「轟隆隆~~~」
無盡的血河憑空出現,將周圍的一眾仙神都瞬間腐蝕,無盡的幽冥死氣將這片地方化作地獄,大地震顫,惡鬼哀嚎!
「不……」
「尊者大人饒命……」
這些仙人大多一瞬就消失了,只有寥寥無幾的稍微遲了一瞬,發出幾聲臨死前的哀嚎。
剎那,這里原本熙熙攘攘的人們便消失一空。
天空中,只有些許的猩紅之色在飄蕩著,給這場無聲的肅殺當中增添了些許的猙獰。
……
少炎丑站立在寒光大世界之前,深邃的眼眸掃向遠處的寒光大世界。
最先注意到的便是已然爆發的冥河,無盡的血河奔流肆虐,讓這世界都帶上了一股濃重的罪孽之氣,甚至都生出些孽鬼!
這寒光大世界各處的軍隊已經在集結了,他們雖然不知這次的變故是什麼原因,是什麼人來犯寒光大世界,可如今三界的局勢不對,暗流洶涌之下,即便是處于偏僻之地,也早就開始訓練應對了。
可無論是少炎丑還是冥河都沒有將他們放在眼里。
等到少炎丑和冥河動手的時候,他們連注視的資格都沒有!
冥河此刻的手也在微微顫抖著,雙目血紅,下一刻,周身的那條血河由之前的血紅色變為極其詭異的紫紅色,爾後迅速變大膨脹,竟然直接將這處大世界填滿!
這大世界的一切生靈也都滅絕殆盡了!
無邊的罪孽升騰,生出無數的妖邪、孽獸,都要朝著那冥河撕咬而去。
那冥河冷哼一聲,周身出現一朵血色蓮花,那血色蓮花輕輕一轉,那些妖邪、孽獸和血色花瓣稍一觸踫,便瞬間化作灰飛,可還是有大團大團的罪孽纏繞到那冥河身上!
可,冥河根本不在乎,這些罪孽還不及他身上的百分之一!
這罪孽是天道規則,用來處罰屠戮弱小的仙神的,可三界的天道畢竟能力有限,即便是天神真仙都能硬抗住這罪孽業火,更別說冥河這般的大能者了,天道根本奈何不得他們!
因此,冥河直接無視了這些龐大的罪孽,爾後操縱著這條血色河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地撞擊在寒光大世界的蒙蒙青色光罩之上。
「呲啦~~~」
這紫紅色的長河就仿佛撞擊的不是光罩,而是撞擊在了無盡的烈焰之上一般,這血河瞬間蒸發了一截,妖冶的紫紅色霧氣升騰,刺激的那蒙蒙的青色的光罩發出呲啦呲啦的聲響。
可那青色光罩也僅僅發出些聲響罷了,甚至連些裂痕都沒出現。
這次攻擊沒有效果,那冥河卻沒有頹廢,而是眼中透露出一股瘋狂之色,再度操縱血河瘋狂的撞擊那地書形成的光罩。
同時那冥河直接出聲怒喝道︰「鎮元子!!!我冥河自問沒有得罪過你,你今天為何非要我的命!那你這地書也別想要了,留在這里與我陪葬吧!」
話音落下,這紫紅色的血河仿佛也憤怒了一般,咆孝著向那地書形成的光罩沖去,即便一直在消耗自己的本源,卻也是根本無懼。
隨著血河的消耗,這冥河臉上也出現了病態的潮紅之色。
這無盡的血河做的也不是無用功,鎮元大仙看著手中的地書,竟不知何時,纏繞上了些許血色,這血色中有無邊的罪孽生出,與地書原本的功德金光互相消耗踫撞。
雖然地書的功德金光還是很厚重,可鎮元大仙眼中還是出現了肉疼之色。
于是,鎮元大仙轉頭對著少炎丑說道︰「道友,該你出手了。」
少炎丑點點頭,便閃身直接往那寒光大世界沖去。
「嗯?」
少炎丑一進入到被血河佔據的寒光大世界,便立刻被冥河發現了。
即便是有無盡的血河阻擋,少炎丑的速度依然是極快,那無邊的血河仿佛不存在一般,流到少炎丑的身邊之時,竟然直接分流而去!
若不是少炎丑能在這無盡血河之中,自由的奔走,冥河都會以為這是一個人畜無害的普通凡人而已。
少炎丑竟然連殺機都沒有,周身毫無什麼特殊的氣息,只是如凡間老農去耕田一般,緩緩邁步而出,一步……兩步……三步,便直接來到了冥河的眼前!
下一刻,冥河便感覺到了一股悚然的殺機浮現,在少炎丑動手之前,那冥河甚至感覺不到絲毫的壓力,少炎丑的到來就仿佛老友聚會,舉杯同飲一般自然而然的。
冥河現在下意識的想要出手,可太晚了……也太慢了!
少炎丑手中那一抹帶著猙獰殺機的劍指已經向著冥河的脖頸抹去!
那冥河的萬丈身軀在這三尺劍芒面前,竟脆弱的仿佛豆腐遇到熾熱的刀片一般,直接被這一劍一分為二!
冥河的那兩截身軀直接消散掉,爾後,冥河的身影又在遠處的血河處重生出來。
那新生成的冥河赤果果的,僅僅罩著一血色長袍,他伸手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跡,臉上出現蒼白之色,就仿佛久病未愈一般。
這少炎丑的劍指之上不僅有著劍之力、還有死亡之力、心之力等等,甚至還有些許的因果之力附加,因此,即便那冥河明智的將那分身直接消散,並沒有讓他重新回歸血河,可仍然吃了不小的虧。
「你,你,你……」冥河眼眸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此刻他的心中亂的很,這少炎丑的實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冥河!是上古就存在的頂尖大能者,當初與盤古都是一同孕育而出的頂尖神魔,在上古之時,都是恣意縱橫的,除了那些個祖神,他也是都不放在眼里的。
當初被那燧人氏折辱,冥河就幾欲發狂了,可他忍下來了,後面一直謹言慎行,甚至有人族都在血河周邊探尋,他都不敢肆意出手滅殺。
何等的憋屈!
他一直在等待,或者可以說是‘苟活’著!
他等了無盡歲月,終于……讓他等到了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安穩離開三界的機會!
最初得到那個機緣的時候,冥河是無比高興的。
……
有比較,才會覺得痛快。
對于上古廢墟世界的異族來說,三界這樣的地方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家園,美麗,安穩,多姿多彩,沒有那麼多的險地,沒有不知何時何地就會突然爆發的虛空風暴。
三界外還有時空亂流保護,混沌中的那些可怕存在都無法進入,三界是他們做夢都想佔據的家園。
可對于冥河來說,三界卻是噩夢般的地方,一個大能者,活的甚至都沒有那些個天神真仙自在,時刻擔驚受怕著,深怕燧人氏想起他,爾後碾死!
因此,離開三界,是冥河一直以來的夙願!
可,三界外的時空亂流太危險了!
他,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