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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嗚!

游回岸邊的二黑抖掉毛上的水,沖著水里罵罵咧咧的吠叫。

李紅兵自知理虧,訕訕游向月亮灣深處。

開啟感知,二百米內的環境盡收眼底。

幾十年過去,水底采石留下的痕跡已經被淤泥、水草淹埋,大大小小的魚兒自由自在的游來游去。

嘿!

好大一只王八!

視線中一只臉盆大的黑花斑老鱉趴在水草里,靜靜等待不長眼的小魚從嘴邊經過。

今天算你命好,給你一條生路。

李紅兵放過大老鱉,繼續向深處游。

月亮灣原來跟烏鴉嶺是一體,當年開山采石,硬生生用炸藥炸掉半座山,變成現在一半湖一半山的模樣。

煙袋叔說過,那條金礦暗縫就在月亮灣和烏鴉嶺交界處,在烏鴉嶺半山腰有個烏龜伸頭的怪石,石頭正下方湖水位置就是暗縫所在地。

烏龜伸頭?

李紅兵踩著水,抬頭在烏鴉嶺峭壁上尋找煙袋叔說的那塊怪石。

當年烏鴉嶺被炸的寸草不生,現在幾十年過去,烏鴉吃的草籽、果子撒落在懸崖峭壁縫隙,現在已經長出郁郁蔥蔥的草木,至于那塊怪石頭早被草木掩蓋了。

調整方向,目光重點放在草木茂盛的地方。

沒多久,還真找到一塊探出懸崖的石頭,至于是不是烏龜伸頭,要把崖壁上的草木清理掉才知道。

李紅兵朝著那塊石頭游過去。

在它的正下方。

一個 子潛下水里。

陽光被烏鴉嶺擋住,這里水溫明顯要比外面低了幾度,潛下水後,用感知尋找暗縫的蹤跡。

此處水深有二十米左右。

理論上,普通人在沒有任何工具幫助下,下潛十米已經是極限了,專業一點的潛水者,沒有工具幫助也只能下潛15-17米,再深的話身體就受不了。

李紅兵自然算不上普通人,二十米的深度對他來說並不算困難。

在感知幫助下,朝水底模過去。

水底亂石林立,有些地方覆蓋一層淤泥,感知只能探入泥下一米,超過1米就要損耗本源之力,陌生環境讓尋找難度增加。

出水換了三次氣,依舊沒有找到煙袋所說的暗縫。

李紅兵也不沮喪,本就是臨時起意,一時好奇,要是找到了還真不好處理。

就在放棄尋找的時候,視線中突然閃過一抹金光。

那是?

朝著那抹金光游過去,在湖底一處淤泥里,金光來自一塊指甲蓋大小石塊。

用手抓起小石塊,李紅兵臉上卻露出異樣表情。

因為第一次竟然沒有抓起來,小石塊貌似是石尖,還有很大一部分埋在淤泥里面。

浮出水面深深吸一口氣,再次潛下去,雙手左右開弓刨開淤泥,清澈湖水瞬間變的渾濁,但那抹金光在視線中越來越大。

直到完全刨出石頭,才看清它的真容。

這塊石頭大約有十多斤重,通體成金色,但沒有金子光澤那麼金亮,周身雖較為圓潤,表面卻有蜂窩一樣的小坑,一頭大一頭小像個狗頭。

難道是狗頭金!

要不是在水里,李紅兵保證會驚的喊出聲。

財不露白,富不露相,貴不獨行。

這個道理李紅兵懂,抱起狗頭金吃力的游出水面,招呼淺水區游水的幫手。

「癟犢子,滾過來,快點!」

癟犢子搖頭晃腦游到李紅兵身旁,一雙牛眼還在詢問有啥事,突然後背多了一塊重物,一時沒留神差點沉下水。

「走,回去,快點。」李紅兵也沒多話,扶著狗頭金。

癟犢子眼神幽怨的劃動四肢,慢騰騰朝岸邊游去。

回到岸邊,李紅兵撿起丟在地上衣服包住狗頭金,朝營地走去,半途踫到拿著手機,一臉慌張的山杏。

「哥,村里打電話,說咱家菜地被野豬刨了。」

啥!

懷里狗頭金還沒捂熱乎,就悲催了。

李紅兵愣在原地。

「哥,快回去看看吧!」山杏面色焦急,電話里迷湖叔說野豬把菜地糟蹋的厲害。

「傻娃,這個給你,小心點別讓人看到了。」李紅兵把衣服包裹的狗頭金交給傻娃,手指放進嘴里吹了聲口哨,遠處草甸上吃草的黑風听到口哨聲,飛奔而至。

李紅兵翻身上馬,「杏兒,你們收拾一下回家,我去菜地。」

說完,輕輕一拍黑風脖子,「走,去菜園!」

  !

黑風仰頭長嘶,四蹄發力,嗖的一下彈射出去,化作一道黑色龍卷風,在塵草飛揚中,留下一抹青色紗裙在風中飛舞

村民們拿著鐵鍬、鋤頭站在田埂邊,望著就像是被車輪碾壓過一般的菜地,臉上掛著惋惜和氣憤。

不管菜地是誰家的,作為農民,對于莊稼的感情濃厚,像自己孩子一樣。

就算鄰里之間吵架,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去動莊稼的。

現在多好一片菜地,讓野豬破壞殆盡。

黃瓜架掀倒在地,瓜藤被扯斷,有些黃瓜被野豬吃了一半丟掉,還有些黃瓜根本沒吃,直接踩爛。

西紅柿秧子連根拱倒,紅彤彤的西紅柿四處散落,其他白菜、生菜之類蔬菜的同樣損毀嚴重。

「狗入的野豬,要吃就吃,干啥毀菜。」

「這回紅兵叔虧大了,听說這菜可值錢了。」

「那來的野豬群,沒听說有附近山里有野豬群。」

「迷湖叔說有大大小小有四五十頭,嚇得都躲樹上。」

「少說兩句,紅兵叔還不知道得氣成啥樣。」

村民們站在地頭七嘴八舌說著閑話,前兩天才分完紅,這時候倒是沒人幸災樂禍。

大奎作為草後村里僅存獵人,對附近山林不能說了如指掌,那也是八九不離十。

撿起被野豬踩壞的絲瓜,疑惑不解。

「估模是從野豬嶺跑出來的豬群,不過它們一向不往村里竄,除非踫到啥事了。」

「管它啥事,禍害莊稼就不行,等紅兵叔過來,我們進山把豬群剿了。」鐵柱氣呼呼的把鐵鍬往土里一插。

噠噠噠!

急促馬蹄聲由遠到近,村民們知道正主來了,紛紛讓出路。

在路上李紅兵對野豬禍害莊稼並不在意,自己有50畝菜地,讓它們吃能吃多少。

可當看到成片成片菜地被糟蹋、毀壞,說不生氣那是騙人的。

策馬來到村民面前,迷湖叔表情中透著氣憤和內疚。

「紅兵啊,叔對不起你,沒看好菜地。」

其他老人們同樣一副內疚模樣。

李紅兵跳下馬,拉著迷湖叔滿是老繭的手,寬慰道。

「叔,你說啥呢!這野豬誰管的了,跟你們沒關系。」

說罷,走進菜地,滿目瘡痍確實讓人心疼。

這賣出去都是真金白銀,現在只能爛在地里。

「有多少野豬?」李紅兵撿起一個西紅柿,用衣服擦掉泥土,放進嘴里吃起來。

煙袋叔心有余季的回憶。

「多的很,估模大小有五十多頭,從西山那邊出來的,我們在地里干活,呼一下沖進菜地。剃頭和老亮準備去攔,讓我給拉回來,野豬那是能攔的?」

李紅兵點點頭。

幸虧煙袋叔心里有數,攔住剃頭叔和老亮叔。

別看野豬是豬,可這玩意生性凶 ,脾氣暴躁,有獠牙,體型還不小,跑起來速度很快,想要憑速度擺月兌基本不可能,更別提兩位年過半百老人。

以前林區還有錢虎子,狼巴子,專門抓野豬吃,過去那個年代林區吃不飽的漢子進山打獵,把錢虎子、狼巴子都打絕了,野豬也一度消失。

近些年隨著森林保護力度加大,野豬數量又開始慢慢回升。數量增加一方面是由于野豬繁殖速度快,另一方面是因為野豬的天的消失。

但山里野豬似乎知道人類的厲害,這些年很少出山,也會刻意避開人類居住地,基本雙方井水不犯河水。

今兒怎麼會突然出山,糟蹋菜地。

大奎倒是一臉躍躍欲試。

「紅兵叔,要不帶上銃去弄死幾只,你要是不管,野豬記下這個地方,搞不好幾天就要來一趟。」

「啥都敢打,你是打銃打上癮了。」李紅兵瞪了大奎一眼,掏出手機打給許隊長。

電話響了幾聲。

對面許隊長就接通。

「李老弟,今天吹啥風,舍得給我打電話。」

「野豬風。」李紅兵沒好氣的回應,「你工作不稱職啊,放任野豬下山毀壞莊稼。」

許隊長愣了下,馬上反應過來,笑罵道,「野豬下山跟我有啥關系,它們又不是我養的,怎麼草溝村出野豬了?」

「出了,還不少呢,五十多只,我的菜地都糟蹋完了,等會給你發視頻。」

說完掛斷電話,用威信給許隊長發個視頻。

視頻一接通,李紅兵把鏡頭轉向菜地。

鏡頭里面大片菜地毀壞,瓜果蔬菜像是被車輪胎碾壓過一般。

「可以了。」許隊長說道。

李紅兵調回鏡頭,「怎麼辦?听說野豬毀壞農作物有補償。」

補償!

許隊長搖頭苦笑,「李老板,橡樹蔬菜一斤賣30塊,這麼貴叫我們怎麼補償。」

一句話揭開李紅兵的底子。

李紅兵也不氣惱,「要不給個捕獵配額,我自己解決也行。」

許隊長頓時警覺起來,雙溝村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听當地村民說當時雙方人都用銃了,可檢查現場,一支銃都沒有找到。

「你可別私自捕獵,捕獵是要走流程,報批審核。林業部門會安排專門的狩獵員幫助村民捕獵,只有專業狩獵員才能捕殺野豬,村民擅自獵殺野豬,會觸犯野生動物保護法,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說說而已。」李紅兵自然知道其中門道,撇撇嘴,「那要多久,我這一天損失多少知道嗎?」

許隊長無奈道,「行了,李老板,我幫你申請總行吧!話說橡樹蔬菜這麼出名,我現在都沒吃過!」

李紅兵一臉鄙夷,「抽空放假來村里玩,我保證你吃菜能吃到吐,趕緊回信,掛了。」

掛斷威信視頻。

李紅兵望向村民,苦笑道。

「先收拾一下,能救活的再種回去,救不活的拿回家喂牲口,這些菜別吃了,誰知道野豬有沒有得病。」

村民們知道現在也只能如此,指望補償比登天還難。

拿起農具走進菜地,幫忙搶救一下。

一堆堆被野豬糟蹋的蔬菜送上田埂,李紅兵知道損失慘重,不過現在最糟心的應該是二姐夫。

橡樹蔬菜才大上市,就踫到野豬下山。

要是二姐夫知道這個消息,不知道會不會發狂。

……

「什麼?野豬下山,菜地毀了,為什麼偏偏去草溝村。」

崔勇拿著手機,神情呆滯的站在原地。

一旁橡樹科技副總李鳴更是一臉便秘模樣。

訂菜APP剛有起色,就出這事。

真是應了那句話,大喜過後必有大悲。

崔勇現在急得一批,拿起衣服走向門口,邊走邊說。

「不行,我要進山一趟,李鳴,你跟我一起,叫老蔡匯合一起去。」

等趕到草溝村已經是下午四點。

傻娃騎上三蹦子把一行人接到菜地,看著田埂上成堆蔬菜和菜地慘狀,崔勇心里那叫一個滴血成河。

「受損嚴不嚴重。」

李紅兵點點頭,指著菜地,「起碼有一半菜地都被野豬糟蹋,還剩一小部分幸免于難。」

「該死的野豬。」崔勇恨不得手里有把突突,把野豬群全突突了,然後吃肉喝血,挫骨揚灰。

李紅兵笑眯眯安慰。

「別氣了,已經搶救回來一部分蔬菜,剩下的已經讓人補種,再堅持一個月就能恢復產量。」

崔勇怒瞪一眼小舅子,見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就來氣。

「你當甩手掌櫃,不知柴米油鹽貴,公司那麼多人等著吃飯。去老宅,正好有時間給你介紹一下公司發展。」

「走,晚上就別回去了,好好喝一杯。」李紅兵跟村民們打聲招呼,騎上正在吃菜的黑風朝老宅奔去。

騎馬?

大老板?

李鳴和蔡慶國望著遠去的身影。

過來的路上一直在腦補公司幕後大老板會是什麼樣,蔡慶國雖然通過照片見過李紅兵,可遠沒有見到本尊來的更真實。

外表看起來跟農民沒什麼區別,氣質卻溫文爾雅,出這麼大的事,依舊能笑臉迎人,而且眼楮特別有神透亮。

老話說的好,眼內有真光,必是富貴人。

難怪人家呆在偏僻山村,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依然能月入百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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