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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紅兵帶著崔姐回到老宅。

摩托剛停穩,最先迎接的必定是四條小家伙。

現在已經長到半大狼犬的小家伙們,一個個突顯出狼的英姿,無論身形、外觀、跑動時的模樣,以及毛色和紋理都與狼的外觀完全相同。

坐在車斗里的崔姐看到大門里沖出來的小狼犬,嚇得花容失色。

「狼巴子!紅兵,快跑」

嗚嗚!

小狼犬們低吼的著撲進李紅兵懷里,雀躍的舌忝舐李紅兵臉頰。

「行了,行了,衣服都弄髒了,二黑,你還扒拉衣服,下去,有客人。」

听到有客人,小狼犬們馬上豎起耳朵,望向車斗。

被四雙冷漠的狼眼同時注視,崔姐感覺寒毛都豎了起來。

這可是狼巴子啊!

狼巴子在林區就是狼的意思,多年前林區里狼還是很多的,崔姐就見過幾回,後來林區亂砍亂伐,過度捕獵,生存環境不同程度的破壞,導致狼巴子逃進林區更深的老林子。

後來隨著退耕還林,恢復生態,很多動物重新出現在人類視線,林區多地傳出看到狼巴子的蹤跡。

不過,那也是道听途說,遠沒有親眼所見來的震撼。

「姐,別怕,它們都是我的孩子。」

「這是大花,它們中的大姐,大花,認識一下崔阿姨。」

「嗚!」大花仰頭嗚嗚叫了幾聲。

後面二黑、三灰和小白,依次上前打招呼,崔姐這才放下懸在半空的心。

「紅兵,林區不能養狼巴子,要是有人舉報,會蹲大牢的。」

李紅兵對此了然一笑,拍拍大花腦袋。

「崔姐,誰說它們是狼巴子,它們是狼犬,我在城里買的純血狼犬,只不過長的有點像狼巴子。」

崔姐翻個白眼,臉上寫著三個字,不相信。

嘿!

李紅兵有些失望,編的這麼真實,竟然不相信,那只有放大招了。

「大花,叫一聲。」

大花不情不願看向李紅兵,又看向崔姐。

眼神里流露出羞恥神色,昂起頭,張開滿是利齒的尖嘴巴。

「汪嗚!」

「听听,是不是狗叫!!我就說是狼犬,你還不信,大花再叫一聲。」李紅兵得意洋洋。

「汪嗚!」大花極其委屈,再次羞恥的低叫一聲。

被你打敗了!

崔姐默默嘆口氣把白嘴抱進懷里,替那條的狼巴子可憐,踫到這麼不著調的主人,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咦!

李紅兵發現老宅柵欄外停著兩輛摩托。

不免心生好奇。

誰來了?

三泡?

走進院子。

遠遠看到老橡樹下坐著兩個陌生人。

李紅兵自顧自的走進稻場,那兩人見他大包小包,以為也是來看病的,倒是一個年輕人驚喜的看向崔姐。

「崔老師,你怎麼也來了?」

詢聲望去,崔姐見到此人馬上露出厭惡表情,他是學校另外一個代課老師叫羅亮,平時都是一副恨不得要吃了她的模樣。

而羅亮一見到崔姐,放光的眼楮就沒從崔姐身上挪開過,嘴里熱絡招呼。

「崔老師,你也是來找李大夫的吧!我跟李大夫很熟,等會我跟李大夫說一下,好好給你治病。呀,你怎麼抱只老鴰,快丟了,這鳥不吉利。」

李紅兵望向圍在崔姐身旁,像公雞求偶一樣轉圈的羅亮。

這蠢貨是誰?

腦子被驢踢了?

山杏從廚房里走出來,身後傻娃提著開水壺,見到李紅兵馬上露出暖暖的笑容,然後再看到崔姐,那笑容變為驚喜,拖著殘腿快步上前,拉住崔姐胳膊。

當年崔姐也是山杏的代課老師,並且山杏的命運跟崔姐相似,同樣都是被家人逼著輟學。

為此崔姐還多次登門勸山杏回學校繼續讀書,奈何在林區,父母的話就是天,女孩的命就是草。

從那以後,雖然兩人相隔三十多里地,可再也沒有見過面,只能從同村上學的孩子口中了解對方現狀。

尤其是山杏被火燒傷,崔姐得了塵肺病後。

更是沒了聯系。

再次重逢,兩女看到彼此的狼狽和無奈,不由抱在一起落淚起來。

連忙讓傻娃把哭成淚人的兩個苦命女人送進房間,李紅兵這才得空看向老橡樹下的陌生人。

「我就李紅兵,你們是?」

羅亮赫然盯著李紅兵,那張臉瞬間漲的通紅,另外一位中年人見正主出現,連忙提起禮品,「李大夫,一點薄禮,一點心意,別見怪。」

見面就送禮,又不過年過節。

俗話說的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等等,這是?」李紅兵面露疑惑。

「那個」中年人老臉紅了一下,想到家里躺著的兩個本家佷子還有叔公的叮囑,吞吞吐吐說道。

「李大夫,我們是十里鋪村羅家,那個那個我是羅龍,羅虎二伯,他他們犯錯那個活該,叔公…請你…高抬貴手。」

話說到最後,這位羅家二伯羞愧低下頭,暗罵羅家兄弟倆干的什麼破事。

偷人家的藥材,搶人家的錢。

還被抓了個現形。

到最後還得求人家治病。

要不是叔公吩咐我來。

特麼的怎麼有臉開這個口。

看破不說破。

李紅兵明白兩人來的目的,看他們眼圈黑的跟墨汁一樣,就知道昨晚夜生活一定很精彩。

咬人粉不是那麼好受的。

算了,小懲大戒。

畢竟羅家還有一位長輩健在,自己在十里鋪上學那會沒少受老人家關照。

「稍等。」李紅兵點點頭,去了後院制藥房一趟,把咬人粉的解藥遞給中年人,「我給麻叔一個面子,這包藥拿回去泡到熱水里,藥水越燙效果越好,洗一次就能痊愈。」

「謝謝,謝謝。」羅家二伯接過藥包,感激涕零,來之前就做好被罵成狗血淋頭的準備,想不到人家這麼好說話。

解藥給了,李紅兵也就不願搭理十里鋪的人。

羅家,趙家沒一個好鳥。

「給麻叔帶個好,不送。」

「這些東西」本家叔叔看向禮物。

「拿走,不要。」

給解藥,那是看在麻叔的面子。

禮物不收,表示這件事還不算完,以後再招惹老子,那就沒這麼好說話。

「是是是,我懂,我懂。」

回去要勸勸兄弟倆,做點正事,別整天游手好閑,這回躲過去,下次怎麼辦,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

羅家二伯訕笑著拎起禮物,帶人往外走,路過還在望著房間窗戶 瞅的羅亮,對著腿彎就是一腳。

哎幼!

羅亮摔個狗吃屎,正要發飆,卻看到本家二伯那張黑成鍋底一樣的老臉。

羅家二伯本就滿肚子暗火,無處發泄,踫到不長眼的羅亮,上前又一腳,罵道,「滾起來,丟人現眼的玩意。」

四條小狼犬,像是押送犯人一樣,押著羅家兩人走出院門。

家里總算是清靜了。

李紅兵環顧老宅院。

生機勃勃的菜園,果實長滿枝頭的果樹,清澈見底的池塘。

四條狼犬崽院子里打鬧嬉戲。

一切都是那麼輕松、悠然。

心里那點不愉,拋到腦後。

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傻娃憨憨的指著天空中棉絮狀的雲朵。

「太爺,要下雨了。」

「下雨好,下雨要吃面。傻娃,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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