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沈宴听了沈如說的之後，愣了一會。
「阿如，你買那麼多的羊做什麼？你要放羊？」
「爹，我哪會放羊啊，請人啊！」
沈如哭笑不得，「爹，涼州放牧的那麼多，女兒也趕個熱鬧。」
「一千五百兩，八百只羊，還有羊圈，屋舍，還要讓那老牧民母子二人居住，阿如，爹怎麼覺得這不是很劃算呢？」
沈宴歲不懂買賣的事情，但是這涼州的東西都很便宜啊，沈如花這麼大一筆錢，總覺得花多了。
「爹，你就幫我起這個契書吧！」
沈如纏著沈宴說道，「我自己寫不來啦。」
沈宴頓了頓，最後還是同意了。
「阿如，你錢夠嗎，若是不夠，爹這……」
「夠夠夠，爹，錢的事情你都不用擔心。」
沈如立馬說道，爹娘的錢加起來也沒她多啊！
沈宴見狀也就不多說了，打發了沈如回去休息，自己則是去書房幫沈如起契書。
沈如自己忙，也覺得全家人都忙了起來。
沈母跟姨娘是真的在幫什麼整院子了，弟弟妹妹還要上學堂。
翌日早上，沈如一個人去了刺史府。
「你想知道涼州城哪里破屋多，人少？」
蕭無燼在听了沈如的話之後，不解看著沈如。
「你到底想干什麼？」
「搞事業啊！」
沈如直接說道︰「蕭大人，我幫你舊城改造，用來接納河道百姓遷村的落腳處，你幫我開點方便之門如何？」
蕭無燼愣住，沈如之前說的，廣廈千萬間是真的？
「沈如，你可知要花多少錢？」
「這投入的錢財幾乎是個無底洞，你知道嗎？」
「那就看蕭大人你了，我想拿地種棉花，已經讓牙行的物色了，這個，有沒有無主的地，有多少給多少。」
沈如笑嘻嘻說著︰「這叫置換，蕭大人，懂不？」
蕭無燼皺著眉頭看著沈如，就他知道的，那冒溈水的山頭，做石燭油燈的工坊，哪個不是錢？
「沈如，你很有錢？」
蕭無燼試探地問出了一直懷疑的事情。
「還行吧，怎麼了，蕭大人？」
沈如的直覺告訴她，蕭無燼要借錢了！
「細鹽需求量極大，之前購買粗鹽的錢，我是同顏少卿借的。」
蕭無燼倒是說的直白︰「你提供的那些，也都交給顏少卿賣了，沈如，我們需要更多的粗鹽。」
「所以呢？」
沈如問道，借錢嗎？
「涼州不可能一下子購入那麼多的粗鹽，所以，沈如，你去甘州跑一趟吧！」
「啊？」
沈如驚訝道，「我去甘州，用我的錢，買粗鹽，你的意思是這個對吧！」
「那……為什麼要分你錢？」
沈如的話，也讓蕭無燼一下子愣住了。
沈如買鹽，顏少卿賣鹽，他做什麼？
「我不是幫你們制成細鹽嗎？」
蕭無燼厚著臉皮說道。
「制作細鹽的方法是誰提供的呢，所以……蕭大人覺得我還需要過你的手嗎？」
蕭無燼語塞，氣氛變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不過，蕭大人，私宅保密性不夠，比不上刺史府看守嚴密，所以還是讓蕭大人來提煉細鹽吧！」
沈如賣了個大便宜給蕭無燼。
「涼州無主的地，你若看中了，用來耕種，我可以給你開個特例。」
「蕭大人英明。」
沈如笑了，多麼愉快的合作啊！
「我最近挺忙的，下午還要跟人談幾百只羊的買賣。」
沈如繼而說道，「還有我剛從西域回來，爹娘也舍不得我，這去甘州的話……」
「買羊？你買羊干什麼？」
「放牧啊，之前不是說過的嗎，正好也真的遇到一戶牧民要賣了家產。」
沈如把那戶牧民的情況說了，看到蕭無燼眼中露出的暗傷，她有些說不下去。
窮苦的百姓，絕對不止這一戶，涼州窮人太多了。
「沈如，你有錢你就去做吧，記得，多招些雇工。」
蕭無燼沉靜了一會，開口說道。
「說起來，我這個刺史遠不及行商的商人來的有用，涼州城很多人都是靠顏家活著的。以後，沈如，我希望你也能讓很多人有做事的機會，有賺錢的門路。」
「不管以後我放牧，還是種棉花，水源是關鍵。蕭大人，你鑿河才是最大的功勞！」
沈如說的實在，「還有遷村，還有流犯，這涼州人多起來，開荒，種田，終歸都會找到活路的。」
蕭無燼看著沈如，心潮澎湃，沈如說的沒錯，涼州人多起來，加上有顏家，有沈如這樣的，會慢慢好起來的。
「你啊，真的讓我很意外！」
蕭無燼不由笑了。
「想看涼州哪里最窮，人最少嗎，我帶你去！」
蕭無燼站起身來，開口說道。
「奉陪！」
蕭無燼同沈如是低調行事，坐著馬車，由魯毅駕著，去了涼州城破落之地。
「干旱加失火，我來的那年，這里就這樣了！」
城北的一角，沈如看到極為荒涼的場景，入眼處，都是斷壁殘垣。
「人呢？」
「當年喪生二百三十八人，此地從此淪為焦土。」
蕭無燼哀涼道︰「便非沒有幸存的，可是家當已經沒了，無力重建家園，只能遠走他方。」
「你想讓我在這里重新建房子嗎？」
沈如反問道︰「倒也不是不能，還有當時的幸存者嗎，如果有的話，這地還得向他們買啊！」
蕭無燼看向沈如，她看似把錢財掛在嘴上，但顯然並不貪財。
「真的決定了？」
蕭無燼想給沈如一個反悔的機會。
四個箱子的金銀珠寶，不花掉，她心里都不安呢！
「這里也可以，不過呢，這找工匠，泥瓦匠之類的，官府出面如何？」
「我沈家根基不穩呢，財不外露，蕭大人該懂得。」
這是……讓他獲得這名聲？
蕭無燼再看沈如，心里真的是百轉千回。
「你只出錢，不要名？」
蕭無燼再次問道。
「嗯，我沈家終究是流犯之家，明面上真的不能太招搖。」
沈如謙虛道，讓蕭無燼成為涼州百姓口中最好的父母官，便是大端不復存在，新朝建立，又有誰會比蕭無燼更適合現在的刺史身份呢？
沈家等沒有了流犯身份，在慢慢揚名也不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