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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打架實在是太平常了,有些酒館甚至專門會設置摔跤角,就是為了讓喝多了酒精上頭的家伙去釋放體力的。

雖然到了地方就跟人打架,但至少知道了穆托大爺的家在哪。

四人除了更加混亂的酒館,順著台階一路往上走,走到緊靠著城牆的位置,再往北走就快進入大樹海了。

這里有個磚石結構的二層小樓,門外種著一顆大榕樹,和酒館大媽說的地標一模一樣。

依舊是裴仁禮上前,他拽了拽門邊的一條繩子,機械式的門鈴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音。

稍稍等了一會兒,看見窗戶里面亮起燈光,並傳出個蒼老的聲音︰

「誰啊?什麼事?」

「您好,是穆托大爺嗎?很抱歉這麼晚了打擾您,我們是接受了委托的冒險者。」

木門卡察一聲打開,隨即走出個拎著油燈老人。

看起來得有個七八十了,衣服還算整潔,帶著一點魚腥味。

他看看門外的四人,尤其注意到裴仁禮兜帽下的下巴好像很年輕,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冒險者這行並不是年輕的就不行,但年輕就意味著經驗不夠豐富。

不過海牙堡這個小地方,有冒險者願意接委托來已經不錯了,有總比沒有好,穆托大爺徹底打開門,熱情的招呼他們進去。

屋里的布置很簡單,除了桌椅這些必須的家具外,幾乎沒什麼裝飾,而且看起來只有這位穆托大爺一個人住。

他領著四人坐在一樓應該算是客廳的地方坐下,並用麥稈引燃了蠟燭擺在桌上。

「坐吧,我這兒還有點葡萄酒,你們要不要嘗嘗?」

「不用麻煩了,我想先了解一下情況。」

裴仁禮話音剛落,一旁摩恩的肚子咕的一聲響了起來。

在酒館打了一架,也沒吃成晚飯,肯定是餓了。

穆托大爺一看就樂了,轉身從廚房拿出面包和咸肉︰

「我這兒沒什麼好吃的,不過還是能填填肚子。」

幾人道謝後開吃,他們是真的餓了。

「你不吃嗎?」

「我還不餓,先說說情況吧。」

裴仁禮不暈船,在船上的時候就吃過了。其他三人埋頭苦吃的同時,也順便丟了個‘你辦事我放心的眼神’。

于是就成了三人吃飯,裴仁禮和穆托大爺坐在桌子另一邊談事。

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後,裴仁禮說道︰

「我們來的時候也踫上了那個怪物,由于我們坐的船不打算靠岸,我們幾個是劃小艇過來的,結果差點翻在海里。」

穆托大爺嘆了口氣︰

「你們運氣不錯,小船的話受到攻擊不是很強。」

「為什麼大船受到攻擊最嚴重?我們剛上岸的時候有艘船強行出海,沒走多遠就沉了。」

「不清楚。」

穆托大爺點燃了煙桿,臉上的表情顯得特別發愁︰

「我們鎮上的人說,可能是那個怪物把大船當成了大型的獵物,所以比小船更危險。」

「這件事發生多久了?」

「大概半個多月了吧,最初是打漁的漁夫出事,後來慢慢變成商船都無法開出去了,唯一的好消息是船停在港口上的時候不會受到攻擊。」

可能是因為距離岸邊較近海水比較淺?

這麼說的話,那就是體型非常龐大的怪物了,但如果是體型特別大的怪物,掀翻小船理應輕輕松松,裴仁禮他們都沒機會上岸。

亦或是……

怪物攻擊船只,其實是為了封鎖?

畢竟小船只能在海灣附近活動,遠一點就會被大浪拍翻,不具備遠航能力,加上小船比較容易被擊沉,所以攻擊小船的力度較輕?

這也太智能了吧。

「我想從頭了解一下這件事,有沒有明確的記錄?」

「稍等一下。」

穆托大爺起身,在靠著牆的櫃子里拿出個卷軸,在桌子上展開後財發現那是一張海牙堡的地圖。

地圖倒算還精美和詳細,但有些年頭了,估計是當年幕星城援建海牙堡時用的規劃圖,上面在海灣港口的位置附近,標注著一個個紅圈。

穆托大爺指著其中一個圈說︰

「最初的襲擊應該發生在這附近。」

「應該?」

「因為第一個受害的是漁夫,當時誰也沒看見他被攻擊,當我們發現他的尸體順著海水飄過來的時候,才意識到出事了。紅圈是最後一次有人見到他的位置。」

「等等,有尸體是嗎?」

這很奇怪,怪物的智商很多時候都跟野獸差不多,習慣也很類似。

一般怪物對人發起攻擊的原因很簡單,要麼是入侵了怪物的領地,要麼是處于填飽肚子的生理需求,極少有會以殺戮為樂趣的怪物出現。

而被怪物殺死的人,基本是無法留下全尸的,怪物不會放過補充養分的機會,丟開尸體不符合怪物的習性。

裴仁禮思考了一會︰

「有沒有人看見過怪物?」

「沒有準確的說法,大家都只是猜測。」

「白天的時候也什麼都沒有看見?」

「沒有人敢確定,有的說像是魚也有的說像是海蛇,說什麼的都有。」

這跟酒館大媽說的差不多。

「您請繼續。」

穆托大爺隨即從頭到尾挨個指著地圖上標記的紅圈給裴仁禮講整件事的經過,通過講述能明顯的感覺到隨著時間的流逝,情況越來越嚴重。

大概一個禮拜前,穆托大爺送信去幕星城求幫忙的時候,大船出海還不是問題,而沒過兩天,大船也開始遭到攻擊。

裴仁禮一邊听著,一邊上下打量著滿是紅圈的地圖,他發現,除了最初那個不確定的遇襲地點外,所有有目擊著可以確認的紅圈都在漸漸的將整個海灣包圍,而出了海灣,更遠處的航線卻絲毫不受影響。

所以裴仁禮他們來的時候坐的那條船,甚至都不知道海牙堡出了這檔子事。

感覺沒錯,確實過于智能了。

而且,這似乎並不是一只怪物。

整件事給裴仁禮的感覺,就像是最初只有一只怪物偶然的殺害的漁夫,然後可能是嘗到了甜頭回去呼朋喚友,越來越多的怪物出現,直到能影響到大型商船的航行,現在更是徹底的把整個港口堵死。

重點是怪物的數量和智能程度,這麼多人都沒有看見過怪物的真正樣子,像是它們有意隱藏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護,還是有意識的想要制造恐慌。

所以現在必須想辦法搞清楚怪物的本體,否則很難采取對應措施。

「難得這麼晚了還有人來找我。」

此時門外響起冬冬的敲門聲,剛說完事情經過的穆托大爺滴咕了一句起身起應門。

緊接著思考是什麼怪物的裴仁禮听到一串腳步聲跟著穆托大爺進來,轉頭一看,發現是三個穿著海員服飾的人。

他們看見裴仁禮如此年輕,多少也有點不安,不過還是那句話,有冒險者總比沒有好。

其中一個上前一步說︰

「你好,我們是港口那幾艘船的船長,听說有冒險者來了,特意過來看看。」

估計是听被打了一頓的水手說的……

對于干海運的人來說,長期被困在港口不能出海絕對是非常要命的事。

受限于現在的技術手段,船跑多快跟風有直接關系,早幾天晚幾天都很正常,但太晚的話那就不正常了。

就算你跟客戶解釋有不可抗力的因素,人家八成也是會表示理解,然後轉頭換別家。

畢竟吃這碗飯的船很多,你慢了,聲譽就毀了,客戶自然會選擇更準時的船。

這對干航運的人來說,絕對是破防的打擊。

也難怪一听說有冒險者,紛紛急忙過來問問情況。

穆托大爺把船長們也都請進來,等眾人落座後,船長先表態︰

「只要有我們能幫得上忙的,請盡管提。」

另一個船長也說︰

「我們知道海牙堡拿不出多少資金,我們也願意盡一份力。」

他的雙手在桌子上比了個數,旁邊的船長也紛紛比劃了一下,示意我們能加錢。

裴仁禮一看,立刻說︰

「放心,我們會想辦法的。」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正所謂有錢不賺是王八蛋,反正不管加不加這事兒都得解決,缺錢花的裴仁禮立刻應了下來。

「我想問一下,諸位船長有沒有看見那怪物到底是什麼樣的?」

幾人面面相覷︰

「說實話,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我的一個船員曾經在晚上釣魚的時候釣上來一個有鱗片的黑乎乎的東西,但它馬上就甩月兌了魚鉤。」

「魚鉤沒壞嗎?」

「沒有,完好無損的被摘了下來。」

另一個船長說︰

「不是有鱗片,而是有甲殼。」

看見裴仁禮面向他,那個船長繼續說︰

「有次我的人在船上巡邏時,看見有東西順著船舷往上爬,他急忙叫醒了其他人,這才嚇退怪物。天亮以後我們檢查船舷時,發現木板上有很深的凹痕,像是堅硬的東西留下的。」

「就像是螃蟹那種甲殼?」

「對,我們覺得像是一只大螃蟹抓著船舷往上爬。」

不僅捕風捉影,而且說的怪物好像還不是一種。

裴仁禮抓抓頭發,倍感苦惱。

總之,先整理一遍線索。

有鱗片或甲殼,不僅僅只是水怪,還具備兩棲能力可以爬船。懂得避開所有人的目光,並且可能有意識封鎖海灣,有時候還會在夜間試圖登上停靠在碼頭上的船,但不清楚是偵查還是想要襲擊。

怪物的數量可能不止一個,擁有相當高的智能,從事情的發展來看,像是從其他地方遷徙過來的。

目前就這麼多。

「說起怪物……」

穆托大爺思索道︰

「今天撒扎家的孩子,哦,撒扎家就在我隔壁。他家的孩子今天一個人偷偷跑到城外的河邊去玩時踫上了個怪物,要不是出門打獵的獵人發現,恐怕會被那怪物拉下河淹死。」

「什麼樣的怪物?」

「我們鄉下人,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听獵人說是藍乎乎的,全身還會分泌粘液。對了,就像是一條鯰魚放大了,但有四肢,看起來像是個人形。」

比起穆托大爺,船長走南闖北見識確實多一些,他們對視一眼︰

「魚人?這附近以前沒有魚人出沒吧?」

听起來這個描述很像魚人,但魚人跟船長們描述的怪物,差別可不是一星半點。

裴仁禮回憶了一下魚人的習性,問道︰

「這附近有沒有什麼潮濕的洞窟,最好是跟水相連的地方?」

「洞窟……城鎮周圍應該沒有,不過在距離這里不遠的大樹海里有個古老的修道院,我們曾經在那下面發現過一個洞,但太黑也太深了,沒人敢下去。」

目前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先看看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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