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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民警終于從前門繞進來找到李正和金毛的時候看到了奇異的一幕——

滿嘴是血金毛人坐在地上嗚嗚地哭,一臉的絕望又無奈。

幾個輔警如狼似虎上前將金毛摁住,上了銬子,這次還帶了挑麻繩將他捆成了粽子,又將他渾身上下搜了個遍,甚至抽掉了金毛的腰帶。

見到民警,李正指指金毛解釋︰「他想要攻擊我的時候自己摔的。」

畢竟見義勇為也同樣會涉及一些法律上的問題,作為一個法律專業的本科生,李正不可能讓金毛訛詐自己。

民警問李正︰「年輕人,謝謝你出手相助,跟我們回派出所做個筆錄吧?」

李正連忙擺手︰「不了,我還有事,要去買菜呢。」

民警說︰「你這是做了件好事,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做個筆錄然後看看你是哪個單位的,給你們寫個表揚信,興許還有見義勇為獎勵!」

李正最怕出名,民警不說還好,一說要給他寫什麼表揚信要給什麼獎勵,頓時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不不不,我不需要什麼獎勵……」

民警說︰「見義勇為獎啊!人家想都想不到,你還不要?」

李正還是搖頭一個勁地推辭︰「不不不,不要。」

說完看了看表道︰「抱歉,警察同志,我要回家了,我要去買菜……」

買菜……

民警還沒反應過來,李正早已經飛快地跑了。

沒錯……

跑了……

而且很快。

一眨眼就消失在校門口方向。

胖民警問瘦民警︰「嘿!你看那小子,要給他寫表揚信他還不願意了?奇了!」

瘦警察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看著李正的背影左看右看感覺有些意思,模著下巴若有所思道︰「我怎麼覺得……」

話到這里,又不大肯定,沒說出口。

胖警察說︰「覺得什麼?」

瘦警察擺了擺手說︰「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個年輕人有些特別。」

胖警察忽然雙眼一亮︰「得查查!」

瘦警察︰「啊?」

胖警察說︰「怕露臉,難道也是個逃……」

最後那個「犯」字沒說出來。

因為忽然覺得很不合理。

如果也是逃犯,不會傻到出手多管閑事。

倆警察最後還是沒有靠譜的答桉,于是先帶人將黃毛押回所里去交人再說。

李正跑出校門口,回頭看看警察沒追過來,松了口氣。

他忽然也覺得自己有些奇怪。

以前吧,做好事也不怕留名,尤其是學生年代,巴不得受表揚。

現在奇了。

下意識地對什麼「出名」之類的事有種莫名的抗拒。

總想一個人安安靜靜低調點,不要受人過度關注。

想來,當著兩年多的兵,經歷許多事後,他感覺自己有些變化,但是一時半會兒也說不上哪有什麼不同。

去了市場,精心挑了一條魚,又買了新鮮牛肉,搞了只雞,到山民的地攤上買了點菌,打算回去炖個湯給女乃女乃喝。

折騰了大半小時才從市場出來,回到家已經快黃昏了,太陽移到了西邊。

李正開門進了家,發現女乃女乃還沒回來。

這回他有些坐不住了,拿起電話又撥打女乃女乃的電話。

這次通了,但沒人接……

連打了幾次,終于放棄,有些心神不寧地洗菜剁雞,剁了一會兒,想起什麼事來,轉身飛快下樓。

「王大爺!」

李正到了門房邊,王大爺依舊在扇著蒲扇哼著小曲听著收音機,只不過旁邊的小竹桌上多了一壺茶和一個杯子。

「嗯?」

半眯眼的王大爺睜開眼。

「噯?李正啊?什麼事?」

李正問王大爺︰「大爺,我女乃女乃大白天去哪了?怎麼都沒在家?我打她電話起初是關機,後來通了沒人接,我有些擔心是不是有點什麼事。」

王大爺听罷愣了一下,然後是蒲扇搖了搖︰「沒事沒事!能有什麼事?這小縣城,放個屁不消五分鐘全城都能聞到,要真有事,早知道了。」

李正還是有些擔心,琢磨著是不是出去找找?

還是報桉?

可報桉還沒到48小時不是?

這王大爺怎麼看都有些不靠譜。

見李正焦灼得緊,王大爺安慰道︰「李正啊,不是王大爺我給你亂喂定心丹,你就回去做你的菜吧,我保證……」

他回頭從身後抄出一只鬧鐘看了看。

「我保證六點左右,你女乃女乃絕對回來了。」

「啊?」李正疑惑道︰「你怎麼知道?」

王大爺一臉得意說︰「我當然知道,你女乃女乃住這里呢,有啥能瞞得過我?反正到了六點你就知道了……不過今天你第一天回來,她怎麼就沒在家等你我也奇怪……李正啊,有些事你是不知道,這一年多來,你的喜報是一張張被武裝部送回來,敲鑼打鼓又是鞭炮又是儀仗隊什麼的,不說別的,你回來之前就剛來了一撥人,縣長和縣主管民政的領導還有武裝部的,抬著個牌匾來你們家,一等功臣,看得我都眼發直了……你女乃女乃現在是大紅人呢!縣里的老干部活動中心天天邀請她去玩,最近都在那里呢,估計是玩開心了,耳朵不好使,沒听到你的電話鈴聲……」

這些事李正還是頭次听說,不過王大爺看起來很有把握的樣子,不像要騙自己。

想想女乃女乃都退休了,有自己的活動是好事。

興許老人健忘,今天回來這事自己當時也只是打了個電話說哪天到家,當時接電話時候就听見女乃女乃那頭有音樂聲,像是在搞什麼活動。

看來王大爺所言非虛,女乃女乃是去玩兒了。

到時間,自然就回來了。

于是,他只能又上樓回了家,繼續鼓搗晚餐。

五點五十分。

一輛小電驢駛入校園,很快到了教工樓門口,開小電驢那位是個穿著白襯衫西裝褲腳等皮鞋腕戴上海表鼻梁架金絲眼鏡頭發雪白的老頭兒,約模六十好幾歲了。

而坐在小電驢後頭的,是李正的女乃女乃徐秀琴

徐秀琴下了車,跟王大爺打招呼︰「老王,吃著吶?」

王大爺就住在門房里,那里頭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有睡的房間,旁邊有個小耳房,砌了灶台,老王無兒無女,親戚介紹他來這里看大門,一看就是二十多年,這里就是他的家。

每天這個時候,他早早就炒好了菜,小酒也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已經在那里吃喝開了。

「噯,徐老師,您才回來呀?」

徐秀琴點頭道︰「對,今天去了老人活動中心那邊,有個節目彩排,太忙了……」

王大爺說︰「太忙啊?難怪了,李正回來了,都等你一白天了,還以為你出啥事了差點要出門報警。」

徐秀琴「哎喲」一聲,回頭看了看樓上。

「你看我把這事都給忘了……老了,腦子真不好使了……」

王大爺看看徐秀琴,又瞥了一眼那位白頭發眼鏡同齡人,頗玩味道︰「什麼老了,我看你正當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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