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息。」
莊嚴回了禮,下了命令。
錢參謀說︰「旅長講兩句?」
莊嚴也不推辭,點了頭,徑直走到女兵們面前,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張臉。
「首先,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們 虎旅第一個女兵特戰班的選拔。我看過你們的資料,文化程度都很高,百分之八十是大學生,這方面已經夠格了。但身體素質行不行,得由醫生和負責考核的教官們說了算。」
女兵們看著面前這位年輕俊朗的旅長,心里都在打著小鼓,咋那麼年輕?
咋那麼帥?
沒想到旅長是個大帥哥!
莊嚴說︰「我想問個問題,大家了解特種兵嗎?」
他拿著花名冊,點了個名。
「于博洋。」
于博洋立正,喊了聲︰「到!」
莊嚴說︰「你說說,對特種兵了解嗎?」
于博洋想了片刻,搖頭。
「不了解,但我相信你我能勝任!」
莊嚴點頭︰「很自信,很好。」
隊伍里有個女兵喊了報告︰「報告首長,我了解。」
莊嚴抬頭一看,指了指她︰「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首長,我叫胡青花!」
中氣十足。
再細細一看這姑娘,長得壯實,個頭雖然中等,但那身形一看就是有力氣的人。
這倒是個搞特戰的好苗子,至少在力量方面不會太遜色。
「胡青花,你說說對特種兵的了解。」
「我爹就是當兵回來的,前幾年村里進了仨偷狗賊,一根繩子就套了我們村好幾戶的狗,後來被發現了他們就拿刀子唬人,別人不敢近身,我爹上去就給他們撂倒了,村里人都說我爹厲害,在部隊上干的是特種兵。」
「特種兵?」莊嚴問︰「你問過他以前是當特種兵的?」
胡青花說︰「問了,我爹說他是偵察兵,跟特種兵差不多。我想,特種兵也就那樣。我來當兵也想當偵察兵,結果人不招女偵察兵,給我送通信營了,我八百米收放線,很多男兵都比不過我。」
莊嚴听了,呵呵一笑︰「不錯!你爸爸是個厲害人。不過,特種兵跟偵察兵還是有分別的。這麼說,特種兵比偵察兵要學的專業更多,更復雜,訓練強度上也指揮更苦,不會輕松。」
他的目光掃了一下,落在了邵曉倩的身上。
「邵曉倩。你是部隊子弟?」
邵曉倩連忙回答︰「是的,旅長!」
莊嚴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是旅長?」
邵曉倩說︰「你的軍餃是大校,副旅長一般只是個上校,旅里頭一般只有政委和旅長是大校,政委應該不會管訓練上的事,尤其是這次選拔,所以我才你是旅長。」
這話讓莊嚴、韓小北和錢參謀都有些意外。
沒想到這小妮子心細如塵。
「不愧是從小在部隊長大的,這些事門清!」韓小北忍不住夸了一句︰「咱們搞特戰的,也要學習一些簡單的情報分析和判斷,你有這個潛質。」
莊嚴問︰「既然你是部隊子弟,那你來說說什麼是特種兵。」
邵曉倩想了想,說︰「特種兵是一群怪物。」
這番話,讓在場不少人都驚到了。
尤其是女兵們。
大家來這里是參選特種兵的,怎麼會說特種兵是一群怪物?
那如果自己選上了,豈不是也成了怪物?
倒是莊嚴很澹定,又問她︰「說說,為什麼是怪物。」
邵曉倩說︰「吃最大的苦,冒最大的險,沒有到不了的地方,沒有完成不了的任務,將軍手中的利劍,國家和人民的忠誠衛士,來自地獄的勇士。能做到以上這些,就是怪物,一群有著高尚信仰能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怪物!」
「好!」韓小北忍不住拍了幾下手掌表示自己的贊同︰「沒想到小丫頭還挺有見地的。」
莊嚴說︰「這話是你自己總結的?」
邵曉倩坦白道︰「是我爸總結的。」
莊嚴問︰「你要當特種兵的動機是什麼?」
邵曉倩說︰「讓自己更驕傲。」
莊嚴點了點頭,很欣賞這個觀點。
邵曉倩反將一軍,問莊嚴︰「旅長,我听說你也是特種兵出身,請問你為什麼要當特種兵?」
莊嚴並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回頭看了一眼韓小北,倆人都笑了。
臨了,轉過頭告訴邵曉倩︰「我新兵的時候我班長說,我這種訓練水平下連隊只能去養豬,我怕去養豬,所以只能拼命去當特種兵了。」
「哈哈哈哈!」
「咯咯咯!」
女兵們听了,先是一愣,繼而笑得花枝亂顫。
……
旅部大操場。
李正和魏胖子在地上畫投彈線。
投彈線用石灰粉來畫,要畫出一個扇區,每一米都要畫上刻度。
李正推著劃線車在走,魏胖子提著個石灰桶在一旁跟著,看見車斗里沒石灰就加一勺。
一個小時前,他們在訓練場上訓練的時候被季志照點名叫了出來,說是旅部有個公差,要派一個班去大操場那邊幫忙。
結果就來了。
出公差是美事。
至少能歇口氣,不用面對佟魔頭和可怕的各種訓練。
自從魔鬼周結束後,一連獲得了重新調整,加入了不少新面孔,也送走了不少老面孔。
李正漸漸已經習慣了特戰旅的風格,那就是淘汰制。
在這里需要時刻保持競爭的心態,保持最佳的狀態,訓練不行的結果就是被淘汰出一連。
熬過了魔鬼周後,他們已經被確定是突擊隊的一員了。
李正也好,魏胖子和其他人也好,都小小地驕傲了一把。
可是很快他們發現,傲氣也是需要代價來支撐的,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你能在別人面前牛掰哄哄地說自己是突擊隊員,那麼就要承受普通連隊近一倍以上的艱苦訓練。
特偵營訓練場的新設施漸漸已經完善起來了,看著那個恐怖的綜合性獵人障礙場,看著高達十米的高樁五步樁,看著那些高達五米需要直接從上面跳進牆下水坑里的高牆,說不怕,那是騙人的。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沒有過不去的坎,沒有熬不過去的訓練,只有意志力脆弱的人而已。
他最大的宣泄方式就是給女乃女乃或者邵曉倩打電話,只要看到她們,李正就覺得自己有了足夠的動力。
男人沒有資格讓自己最親的人失望,否則就不算個男人了。
只是最近邵曉倩的情緒有些奇怪。
李正明顯感覺她有事瞞著自己,可一問,她就笑著故意轉移話題,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又問自己如果有天自己不在醫院里服役了,他支持不支持。
這丫頭真是想多了,自己怎麼會不支持呢?
他告訴邵曉倩自己一定支持,徹底支持,絕對支持,只要邵曉倩能快樂開心地服役,在哪都一樣。
可是,之後他細細品著倆人的對話,覺得有哪不對勁,可是一時之間又說不出是哪不對勁。
「李正,你听說了嗎?」
也許畫線太枯燥,一向多話的魏胖子開始沒話找話了。
李正小心地扶著畫線車,一邊頭也不轉地問︰「听說什麼?」
魏胖子說︰「最近我們旅要招募女特戰隊員呢!」
李正笑道︰「怎麼?你還有小心思了?我可警告你,別動歪心思,這可是雷區。」
魏胖子擺擺手︰「咳!這哪的話呀!你把我看成啥人了?我是誰?千帆閱盡曾經滄海的人!我又不是種豬,見誰都分泌荷爾蒙!」
李正只好停下推車,捂著嘴笑了一陣。
「呵呵,你的荷爾蒙還少?手機里排號的女朋友都開一個排了吧?」
魏胖子嘖嘖兩聲︰「俗!我想不到你一個名牌大學生,居然那麼俗!那些都是我的紅顏知己,知道嗎?知己!」
李正不想跟他爭辯這個,繼續推車,一邊點頭︰「嗯嗯嗯,紅顏知己,紅顏知己……」
魏胖子說︰「我剛才听人說,這投彈線是準備後天讓那些女兵過來投彈用的,挑人呢!人已經在我們旅了,據說一共五十個,選一個班!」
李正沒說話,繼續推車。
突然,他停了下來。
他想起了邵曉倩,然後眼皮子很不爭氣地通通地跳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