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王成的媽媽就起床做飯了,鄉下的早晨仍然吃大米飯。
王成起床後,王成媽媽說︰「兒子,你去老房子那拜拜佛,拜拜祖先。」
從讀書那會開始,每一次王成離開家里前都要如此。
王成忙完,李木子才睡眼朦朧地起床。一到廚房,就摟著王成媽媽說︰「媽媽,今天吃什麼好吃的啊?」
王成媽媽寵愛地說︰「快去刷牙洗臉,馬上就好了,做了一些肉。」
這就不得不說了,老倆口平時很節約。幾個月前,王成本來打算回趟家,接到電話的老倆口特意去趕集,買了好幾斤羊肉,本來打算等著自己兒子回來做,結果王成臨時有事,沒回家。這些肉在冰箱里一放就是幾個月,老倆口一直沒舍得吃,等李木子回家看他們時,肉已經凍成磚塊了。
吃過早餐,王成拿出提前準備好的一萬塊錢放在了飯桌上。自從外債還清後,他也有閑錢給父母了。以彌補一直的虧欠。
如今王成把工資卡給李木子了,自己則綁定了李木子的親密付,要用錢直接刷,這不僅給了李木子安全感,也算是王成對她之前一直照顧自己爸媽的回報。
車子離開時,王成的父母一直在目送王成的車,直到開了兩三公里開外,二老還在那杵著。
「老公,你現在在省管局了,工作輕松了一些,沒事兒就多回來看看爸媽吧!爸媽年紀大了…你看,你現在四十歲不到,讀完書到現在都沒怎麼回去,一年也就見幾面,而他們對你付出的確是整個人生,他們把這輩子都給你了,你才有今天…」
王成鼻子酸了。其實所有的父母何嘗不是這樣呢?父母真的是最無私的。你要飛,他們給你插上翅膀,即使他們自己在默默承受插翅膀時的一切壓力;你要受了挫折回家,他們嘴巴上偶爾會說幾句,但仍然會去集市上買好你最愛吃的吃食等你回家。
父母是樹根,孩子是果實,通過樹干,把樹根源源不斷的養分運輸給果實,沒有營養了,樹根就一直往下探索,只為給果實充足的營養,即使樹根最後千瘡百孔、奇形怪狀。
…
公示期過去了,王成的公示期也過去了,王成去省機管局報到了。
例行程序走完,王成知道了自己的分管部門是哪些。他心里長嘆一口氣︰干,孟書記你可真是個老六。
肖俊俊照例粘著王成。
章宋和辦公室的干部帶著王成去走訪了各處室,又去兩個省級干部住宅區服務中心走走看看了。
「章哥,你先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走走看看。」
「你要小心啊,這倆高干樓服務中心可是有不少刺頭,而且這些刺頭來頭都不小,你要統籌兼顧啊!」
章宋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然後帶著辦公室的干部離開了,剩下王成和肖俊俊在新的綜合服務中心站著發呆。
許久,肖俊俊說︰「局長,要不我們拿個磚頭把孟書記丫的家玻璃給砸了!讓他丫不干人事,您放心,我路線都制定好了,砸完就跑,他們發現不了我。」
王成苦笑一句,他很了解這個小區的安保有多嚴。
「俊俊啊,你知道這個小區有多少個攝像頭嘛?」
肖俊俊搖搖頭。
「300多個,除了別墅附近沒有外,其余的干道上全都是,很多都很隱蔽;而且,你看到那四棟正部樓了嘛?那駐扎著一個班的武警戰士,你這是白送人頭啊,白送三等功。估模著還沒等你跑,幾個武警戰士就給你按地上一頓狂揍。」
肖俊俊一下子也嚴肅起來了。
他感覺到一陣無力。
「局長,要不哪天我把他家送過來洗的內衣褲…」
「兄弟,算了,別拿生命去挑戰權威,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咱好好干工作吧,你沒听說嘛?這里頭可都是刺頭啊。」
說完,王成帶著肖俊俊走到了新的高干樓服務中心,三層小樓建的很精致,門口擺著一排車,都是工作人員的,粗略一看,好幾台奔馳E,路虎,而且車牌都很酷︰道A00011,道A11K11,道A6A999。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簡單。
王成和肖俊俊進了辦公樓,立馬,服務中心副主任召集了所有人馬集合。
兩個高干樓小區,老的那個因為時間長,規模大,入住的領導多(多為退休老領導),所以工作人員多。新的高干樓服務中心只有二十多人。
別看人數少,這部門一個不少︰辦公室、首長服務處、後勤保障處、物管處、財務處一應俱全。新的高干樓服務中心和舊的高干樓服務中心掛一塊牌子,王成兼任主任,兩位副主任一個負責新的服務中心,一個負責舊的服務中心。
此刻,二十多個人站成幾排,前面的一看就沒背景,站的筆直,後頭那些人歪歪扭扭地不以為然地「跨著」。
「大家好,我是新來的副局長,也是服務中心主任王成,多的話不講了,今後請大家多多關照。」王成說完,又響起稀稀疏疏的掌聲。王成有點想發脾氣了,但看著後頭那幾個人穿著國際大牌,想著先默默底再說。
這兒的工資可比大院的公務員高多了。23個人,工資福利支出470萬。
王成來到了三樓的辦公室。
「局長,舊的服務中心那兒也有一個您的辦公室,那邊的副主任叫吉春花。」副主任闞清說。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干部,戴個眼鏡,眼神里流露出精明。王成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一種莫名的不舒服。
「好,你來說說我們這的情況把。」
「好,局長,我們這23個人,11個女同志,12個男同志,平均年齡在38歲,學歷層次豐富,從大專到碩士都有。」
「哦?門口那台00011是誰的車啊?」
「奧,那啊?那是前任省某高干兒媳婦的車,那幾台好車來頭都不小…」
听完後,王成心里一咯 ,這咋全是刺頭中的刺頭、不好惹中的不好惹。
他明白章宋的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