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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棠生陷入了徹底的崩潰。

在意識到自己真的再也沒有任何底牌, 而且即將迎接星盟的審判之後,他瞬間涕淚橫流,臉色扭曲。

「我錯了……我錯了……饒了我吧, 寧家的家主又不是我, 我只是一個負責人而已, ‘農場’的生意也不是我一個人負責……」

他胡亂地喊出了許多名字, 用來開月兌自己的借口無比可笑, 在發現沒有人在乎之後,他轉而開始謾罵和詛咒。

過于尖銳的哭喊聲傳到蘇涼耳中,讓他有些不太舒服地皺了皺眉頭。

也許真的是因為昨夜的工作實在才過勞累, 蘇涼發現自己現在有點兒暈乎乎的,視野有一瞬間的模糊。好在寧棠生的哭喊也沒能持續太久。毒蛇戰士們面無表情地將星盟提供的,某種特殊的頭盔罩在了寧棠生的頭上。這種可以截斷精神與身體之間聯系的頭盔讓寧棠生的身體頓時變得僵直, 他的頭低垂了了下來。

籠罩在頭盔之內的他大概依然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發狂哭喊,但現實中的他, 卻像是一具還活著的尸體,在接下來的飛行途中,他將會一直處于這種特殊的「沉睡」之中、

不過即便是這樣,對比星盟審判之後的日子, 這也能算得上是寧棠生這令人憎惡的人生中, 最後一小段可以稱得上「安寧」的時光。

只是, 他的遭遇,對于蘇涼和陸太攀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

蛇窟的精銳部隊完全控制了「伊甸」, 並且開始著手研究和逐步拆除這顆人工星球上殘留的,可能對地球聯盟或者是其他銀河文明造成傷害的武器和資料。至于那些被寧棠生當成「原材料」的oga受害者們,也被迅速地營救出來, 他們將會在睡眠艙里度過這段過度時光,直到抵達地球聯盟後再在最近建立好的受害者生活基地里被喚醒。

上一批受害者們已經讓蛇窟研究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精神安撫程序,這些受害者們大概還是會經歷一段非常艱難和痛苦的日子,但是他們終將從過去的噩夢中走出來……

歷經了多日的任務,蘇涼看著周圍忙碌而井井有條的人群,他終于松懈了下來。

回到蛇窟位于軌道上的主艦艇後,蘇涼在蛇窟之主專用的生活艙內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幸好一切都圓滿解決了,沒有出什麼意外也沒有人受傷……不過也真的好累,完全搞不懂寧棠生這種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啊在自己住的地方放那麼多炸彈,他就不擔心萬一有人操作失誤最後大家一起完蛋嗎?」

蘇涼嘆著氣,不解地嘀咕道。

「真的累死我了……唔……」

蘇涼捋起袖子,一眼便看到了自己依舊泛著微微粉色的皮膚。是對陸之昭的信息素過敏還沒有退去?蘇涼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然後迅速地月兌掉了之前穿著的外套。

他換上了全新的生活服,然後發現平時很舒服的衣服,今天似乎變得有些粗糙。

但蘇涼也沒有太在意,因為在這一刻,生活艙室有人比不舒服的衣服和身體上奇怪的發熱跟值得他在意。

「巳先生?」

蘇涼試探性地往陸太攀的身邊靠了靠。

「是還有什麼問題嗎?」

他小聲地問道。

他發現陸太攀今天要比往常沉默許多。明明寧家的罪惡「農場」已經被搗毀,迦南人留下戰爭極其也被蛇窟控制,所有值得擔心的事情都已經被解決,然而,縈繞在alpha身上的精神力,卻依然有一種微妙的躁動和狂暴感,陸太攀信息素里那種獨特的冰冷氣息變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在最開始蘇涼還以為,陸太攀之所以給人如此具有威脅感是因為當時他們還在任務中,可現在一切都已經完事了,可陸太攀給他的感覺依然像是風暴來臨之前的大海,看似平靜的海面下,卻繼續著令人害怕的狂暴。

這讓蘇涼有些擔心。

在听到蘇涼的呼喚後,蛇窟之主沉默了一會兒。

「結束了……」

許久之後,男人終于開口了。

蘇涼注意到陸太攀神色中蘊含著一絲痛苦,他整個人就像是已經繃到了極限的弦,正在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把積蓄的情感爆發出來以免傷害到他人。

而少年已經很久都沒有看見過這樣壓抑的陸太攀。

男人的眼楮深沉得像是兩團永夜的影子。

下一刻,陸太攀陡然上前,將瘦弱的少年一把納入自己的懷抱。

「是啊,一切都結束了。」

陸太攀喃喃道。

「我永遠不可能讓你再參與到如此危險中的任務中來……」他的聲音非常的低沉。

「小涼,我後悔了、」

「我……我不懂?」

蘇涼完全不懂,為什麼一切都如此圓滿,可是他面前的男人卻顯得這麼難過。

「我敗給了我自己。我曾經對自己說,我絕對不要成為父親那樣的人,我不應該將自己的伴侶困在囚籠中,我必須要要尊重他們的意願,可是,現在我必須很抱歉的告訴你,小涼,我無法做到自己承諾的事情——我想把你鎖起來,我想把你困在蛇窟,我甚至想要打造一座獨屬于你的監牢,我想讓你成為只有我一個人得以見到的珍寶。我知道你有非常遠大的志向,我也知道你的能力遠超其他人,可我依然想把你困在我制造的籠子里,讓你永遠不見天日。」

「這幾天你不在我身邊,而是跟陸之昭這樣的東西在一起,我嫉妒得快要瘋掉,也害怕得快要瘋掉……」

陸太攀沙啞地說道。

在蘇涼因為昏迷而被困于陸之昭飛船上的那幾日,陸太攀已經無法回想自己當時是怎麼度過的。

像是被沉入了深深的海底,周圍一片黑暗,海水冰涼,而強大的壓強幾乎快要把他整個人壓成一團漆黑凝重而苦澀的石像。

陸太攀向來清楚自己的能力。他地能力遠超他人,而且他一直都有這個自覺,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在沒有蘇涼的時候,脆弱到不堪一擊。

他簡直不敢想象,如果在這個任務中蘇涼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他究竟該如何度過剩下的人生。不,,他根本就不需要去想,因為他不可能在沒有蘇涼的世界里生存……

蘇涼听著男人毫不遮掩的傾訴。

有那麼一瞬間,他沒能出聲,在他心目中總是如此強悍,冰冷,沉穩的男人竟然顯得如此的脆弱……這真的是陸太攀嗎?然而在疑惑中,蘇涼發現自己已經不由自主地抬起手,然後抱住了蛇窟之主。

他這才意識到,在短短幾日之間男人竟然憔悴了那麼多。

一股微妙的心疼瞬間涌上蘇涼的胸口。

「……其實我也沒將誒有什麼很大的志向。」少年靠在了alpha的胸口,「如果,我是說如果,巳先生真的很想把我鎖在籠子里,那麼……那麼就鎖吧……」

蘇涼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了自己被面前的男人鎖在金絲鳥籠里的畫面,他非常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並沒有生出任何反感。

如果是面前這個男人的話,大概無論對自己做什麼都可以吧。

奇怪的,甚至讓人有些羞恥的念頭劃過心間。

蘇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涌現出這樣的念頭。

「就算你真的跟之前的蛇窟之主一樣發了狂,想要把我囚禁起來也沒關系,只要能夠跟你在一起,我想,我應該怎麼樣都可以……」

感覺到陸太攀一瞬間加重的擁抱力道,蘇涼在暈頭腦脹中,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該死,他怎麼會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說出來?

而下一刻他便知道了為什麼。

「你在發燒?」

陸太攀立刻意識到了蘇涼身體的不對。

「我……我不知道……」蘇涼喃喃自語。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的身體徹徹底底被陸太攀的信息素縈繞的那一刻,蘇涼就覺得自己的頭瞬間就變得更暈,而原本以為只是對陸之昭信息素過敏而引發的紅疹,實際上只是因為他在高熱之中以至于皮膚全部都開始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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