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相當後知後覺地意識一件。
和荊沉玉肆無忌憚雙修了半月, 竟忘了……忘了…………避孕!!!
茫茫地撫肚子,還有反應不過來,語氣里充滿了不可置信︰「真的不是在跟玩笑嗎?」
苦了臉, 這不對啊,怎麼這麼簡單就中標了呢?女修可沒有大姨媽一說, 也不太好判斷安全期,反正就是……原書里修士子嗣都很艱難的啊!要不女主的母親也不會因為懷了江家主的孩子就直接嫁了過去,從未想過落胎之類的了。
看看四大世家里, 除了江家誰家主族夫妻不是一孩子而已, 就那也是在一起許多才有的, 所以……
「真的嗎??」昭昭表情怪異地看著荊沉玉, 求證著, 「真有了??懷孕了??」
荊沉玉將從得知有孕始所有的表情變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判斷不想要這孩子。
不管是蒼白的臉『色』, 錯愕的表情, 還是茫的眼神,似乎都在告訴他這一點。
實, 荊沉玉本人也沒想過會這樣輕易地有子嗣。
他本身就是修界的人, 比昭昭更清楚修士子嗣的艱難, 荊夫人有了他後千余可都沒再有過身孕。
他臉『色』也難看起來,難看了一會,轉為難堪。
發音接近的字, 含義在遞進, 總之昭昭是在問他, 可他看去比昭昭更被動。
「是。」
他底還是足夠理智,哪怕中翻江倒海,語氣依尚算平靜。
「你有了身孕。」
昭昭咬了咬唇, 低頭看著裙擺下平坦的小月復,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荊沉玉想先帶出去,其實這會兒已經不少修士進了天師宮,很可能已經出了,按理他該先去將他們解救出來,昭昭目前很安全,並非最緊急,但時至今日,他底最在意的早就變了。
他沉默地牽起的手,打算御劍帶出去,但昭昭攔住了他。
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頭,荊沉玉有逃避地轉視線不去看,好像這樣就不看眼底的煩躁焦慮或是抗拒。
不想要這孩子,這是錯誤——他不想面對這樣的情緒。
耳邊響起一聲嘆息,昭昭很快口,荊沉玉在發聲那一刻幾乎想關閉五識。
自欺欺人罷了,總要面對的。
閉了閉眼,荊沉玉轉回頭,神『色』緊繃地緊盯著。
這倒讓昭昭一時愣住,了嘴邊的話有點說不出來了。
遲疑了一瞬,掃過他過于沉重壓抑的表情,慢吞吞道︰「你這是什麼表情啊,你這反應……該不會是不想要這孩子吧???」
荊沉玉︰「?」
「跟你說啊荊沉玉,你要是敢不負責任,一定會殺了你。」昭昭瞪圓了眼楮,抓著他的衣襟踮起腳尖,「你給听好了,你要是敢做渣男,就沒收你的作案工具!」
……
沒收作案工具是什麼意思。
稍微想想好像就明白了。
荊沉玉也從而領悟了「渣男」的意思。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為這樣想。」他愣住了,「怎麼可能不想要?」
昭昭指指點點︰「你那表情分明就是大受震驚十分抗拒啊!」
荊沉玉︰「……」講道理,那不是嗎?
「看看,看看你現在這表情,就是這表情,那眼楮盯著做什麼,是的錯嗎?!還不是你!是播種人的錯!你怎麼就沒想跟星流彩要點避子的『藥』!」昭昭氣沖沖道,「反正現在已經這樣了——般若!」
一聲令下,身為荊沉玉本命劍的般若居很听話地從他天靈飛了出來,老老實實被握在手。
荊沉玉對此一點都不驚訝,只是看著,有沒明白要做什麼。
「接下來你要好好想想該怎麼說話,要不。」昭昭眯起眼,神『色』不太好看,似乎是真的誤會了他,「你就永遠別說話了。」要挾著。
現在要拿荊沉玉的命,是真的很難下手了,但如果他真是那種人……一定會讓他後悔認識自己。
他不是從來不後悔嗎?
一定能讓他後悔!
正思索著,握劍的手被人握住,熟悉的微涼溫靠近,荊沉玉側在身邊,調整握劍的角度。
「這樣才能一劍穿。」他很有師長風範地說。
昭昭︰「……」拿你的本命劍對著你的髒,你倒也不這麼盡職盡責。
「莫『亂』想。」清冷悅耳的聲音低沉沉的,帶著懾人魄的磁『性』,「方才那般是以為你不想要。」
昭昭懷疑地眯眼看他。
「你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也不看,以為你不高興。」
荊沉玉往前,劍尖抵住了他的衣襟,很快劃破,昭昭立刻收了劍。
荊沉玉隨手將般若收起,把昭昭攬入懷中,一手按著的腰,一手拍了拍的背。
覺得他真的很有當『女乃』爸的潛力,看看,現在哄孩子的手法就已經很純熟了啊!
「怎會不想要。」
他的聲音就在發頂,清肅沉澈,飽含情意,听得昭昭情不自禁地撲進他懷里。
閉著眼楮,聞著他身清冷的檀香味。
「那你很想要嗎?你高興嗎?」悶悶地問。
荊沉玉認真地說了四字︰「欣喜若狂。」
昭昭忍不住笑了一聲,連笑聲也是悶悶的︰「你看起來可半點欣喜若狂的樣子都沒有,你連笑都……」
想說他連笑意都沒有,可話沒出口,人就被托起來與他四目相對、
這樣近、這樣直接地看見了他掛滿了笑意的臉。
荊沉玉的笑總是很青澀,溫柔也很青澀,是那種從未有過卻在努力的青澀。
他從來沒有笑得像現在這樣毫無克制,肆意懷,那雙凌凌皎皎的桃花眼甚至笑了月牙。
真的好不像他。
霜『色』發絲下美貌驚人的臉是無比懷的笑。
昭昭看得跳加速,忍不住捂住了他的眼楮。
那雙眼楮分明已經笑彎了,看不清眼底神『色』,可卻越發手足無措,局促非常。
結結巴巴道︰「你,你不許笑了。」
從他懷里出來,退步︰「行了,知道誤會了你,但你也誤會了,也沒有不想要,只是很驚訝們這麼快會有孩子。」
順便……
「還有點擔。」昭昭本能地撫小月復,微微擰眉,「你是修道的,是修魔的,們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們可以有孩子嗎?」
這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是昭昭所有茫和沉默的源頭。
但荊沉玉好像根本沒把這當回。
「為不能有。」他眼都沒眨一下,「無論修道修魔皆是修士,你已有身孕,就證明可以有。至于孩子會是什麼樣子,你里應該已經有答案了。」
「?」昭昭不解,「有答案?自己怎麼不知道?」
「方才你說天師宮里有大邪祟。」荊沉玉臉還有殘存的笑意,他笑起來是真的太好看,看得昭昭神恍惚,從擔孩子會不會也是魔變了幻想孩子是男是女,像他還是像。
「那便是你的答案。」
荊沉玉未發覺昭昭的發散思維,仍在為解釋。
昭昭也很快明白了。
所以說,會對天師宮內的邪祟抗拒,惡,焦慮,是因為這孩子。
那不自主道出口的話,也是月復中胎兒的意思。
「可是……」昭昭驚呆了,「這孩子才多大啊,若是在流彩道君那處別業懷的,如今也不過才一月左右,啊這,這麼小就這麼厲害了嗎???」
荊沉玉這次回答得沒那麼快,昭昭等得急,不得不抬頭去看他,這就看見了沉玉仙君如畫的臉流『露』出幾分難言的……驕傲之『色』??
你的種就是這麼厲害,剛懷就很與眾不同是吧?
不過昭昭這麼一想,也有點明白自己入誤區了。
這里是修界,書里的世界,早不是現實里了,不能拿現實中的科學理論來衡量這里的孩子。
那反應實在找不別的解釋,應該就是因為月復中胎兒。
昭昭緩緩吐出一口氣,一言難盡道︰「還真給你爹裝起來了。」
天下無敵的沉玉仙君的孩子,只會更一層樓,比父親更厲害。
「當,這里面肯定還是功勞更大。」昭昭認真地說,「如果是你和別人生孩子,肯定就沒這麼聰明的崽了,那必是因為身為母親的冰雪聰明,修為高深,所以……」
「不會和別人。」荊沉玉一直愉悅的情突變得不好,冷著臉糾正,「不會有別人,別做這種假設。」
單是想想就讓他殺氣動『蕩』。
昭昭明顯感覺了那股殺氣,輕哼一聲︰「吃虧的又不是你,都不氣,你生什麼氣。」
振作起來︰「好了,知道怎麼回咱們就趕緊進去吧,已經耽擱太多時間了。」
荊沉玉拒絕︰「先送你回劍宗。」
如今有孕在身,他不可能再放和自己一起冒險。
如果這天下還有什麼地方是絕對安全讓他放的,那就是九華劍宗的無峰。
他會布下最難的陣法和本命結界,哪怕有人可以闖破劍宗的重重保護,也無法撼動他的陣法和結界。
但昭昭根本不答應。
「肯定是要和你一起的。」面無表情道,「你要是想拿孩子的讓咸魚,趁早別想了,咸魚起來自己都害怕,你不會想要那麼做的。」
荊沉玉已經很熟悉昭昭的說話方式了。
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明白了「咸魚」的意思。
莫名想在誅魔台,昭昭疲憊什麼都不想管的樣子,他立刻有余悸地握住了的手。
「改變主意了?」昭昭太知道荊沉玉怕什麼,這下換得意洋洋,「那就快點進去吧,這次真的要速戰速決了,咱們……」
後面的話全被一吻堵了回去。
昭昭看著幾乎與相交的男人的長睫,呼吸斷檔,大腦一片空白。
「還有日。」
荊沉玉口說話,雖沒再吻著,唇瓣卻未曾離。
他便如此與唇齒相交,明明該語焉不詳,卻字字清晰。
「你一起,日內結束此,回南陵親。」
親,娶,養育他們的孩子。
荊沉玉只要想想便有急不可耐,他此生從未如此迫切過,殺氣傾瀉而出,冰冷的劍氣迸發來,天師宮登天梯的燕輕雀感知,閉著的眼楮猛地睜。
好強。
比記憶里荊沉玉的劍氣強太多了。
燕輕雀有一瞬遲疑,他回眸望師尊的身影,吞噬了天師宮弟子的血尸本該已有智慧,可以與尋常人一樣言談說話,但張天師依面『色』呆滯,眼神空『蕩』,好像只知道尋找血腥一樣。
不過沒關系。
這並不妨礙他的強大。
將天師宮所有大能當做養料的血尸,比當的旱魃強大數倍。
「師尊,復仇的機會來了。」燕輕雀輕飄飄道,「親手殺了荊沉玉,吃了他和他身邊的魔,重振天師宮,讓天下俯首稱臣,時師尊想要多少天師宮弟子都是輕而易舉之。」
他張天師身邊,看著對方沒有表情的臉︰「師尊一定很高興,對嗎?」
血尸血染的衣袖下,毫無血『色』的手指動彈了一下,很快歸于無息。
登天梯漫起無盡寒意,地面頃刻結冰,燕輕雀望前方,般若帶著破天之勢襲來——
荊沉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