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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愣住的不止是宮人了,近距離面對沈郁的商君凜更能感受到,沈郁身上是真的沒有一絲害怕氣息。

沈郁在顫抖,卻不是因為恐懼,而像是遇到了什麼感興趣的事物所產生的極度興奮。

掐在沈郁下巴上的手不自覺放開,沈郁晃了晃腦袋,低聲抱怨︰「您把我掐疼了。」

商君凜不由自主看向自己方才捏住的地方,那里已經淺淺染上了一層緋色。

……嬌貴。

意外從男人眼里看出淡淡的失措,沈郁眸中劃過一絲興味。他起身,慢慢靠近商君凜,附在商君凜耳側,用僅有兩人能听到的聲音說︰「陛下愧疚了?」

商君凜抓住沈郁肩膀,阻止他繼續靠近,低聲呵斥道︰「沈郁,你逾距了。」

「陛下恕罪。」沈郁從流如善站直身體,規規矩矩行禮。

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沈郁,商君凜心中劃過一絲失落,掩住心中的異樣,他握住沈郁的手,將人牽到床邊坐下︰「真生朕的氣了?」

沈郁︰「陛下要听真話還是假話?」

商君凜︰「朕不喜歡說謊的人。」

沈郁︰「真話就是……我沒生氣。」

商君凜不信︰「你今日的表現可不像是沒生氣。」

「好吧,其實剛開始有那麼一點點生氣,」沈郁伸出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小段距離,「就這麼一點,不過現在早不生氣啦。」

商君凜掰過沈郁腦袋,這次他注意了力道,沒將沈郁弄疼,注視沈郁的眼楮,似乎要看清他心底想法。

「真的?」

「我哪有膽子對陛下說謊?」沈郁坦坦蕩蕩任他看,好奇,「陛下為何不讓我知道?」

「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商君凜別過頭,躲開沈郁專注的目光,「太醫說你的身體需要靜養,這種事不值得鬧到你面前來。」

原來竟是為了他的身體嗎,沈郁一愣,繼而心頭涌上一股暖流。拖著一副病體艱難長大,沈郁從小受到的關懷少之又少,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真正單純因為他身體不好而關心他的,寥寥無幾。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商君凜補充︰「朕也是怕你見了晚上做噩夢,擾朕清眠。」

「陛下放心,有陛下在我身邊,什麼都嚇不到我。」沈郁也不戳破,笑眯眯湊到男人跟前,將頭擱在男人肩膀上。

「朕算是發現了,你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感受到肩膀上不屬于自己的重量,商君凜嘴角微揚。

「哪有,我很怕陛下不理我的。」沈郁嘟囔。

不等商君凜說什麼,沈郁繼續道︰「我知道陛下是為我好,不會因為這些事怨陛下的,再說了,一些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哪里比得上陛下重要?」

商君凜心中的芥蒂徹底消失,食指點了點沈郁額頭,主動提起︰「那個宮女的供詞出來了,你要瞧瞧麼?」

沈郁小幅度點頭,由于他是倚在商君凜肩膀上的,每點一下頭,商君凜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輕輕蹭過。

「孟常,將供詞拿來。」

「是。」孟公公看的嘖嘖稱奇,打心眼里佩服沈郁的做法,他還沒見過有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平息陛下的怒火呢。

這位不但做到了,還轉頭將人哄得心情大好,別看陛下面上沒多少表情,熟悉他的孟公公不難看出,陛下現在的心情好著呢。

供詞很快呈了上來,沈郁靠在商君凜肩膀上,和他一起看。

可能是被嚇怕了,沈月將原主知道的消息交代的清清楚楚,邊看,沈郁邊忍不住愁眉。

沈月畢竟是個邊緣人物,知道的內情不算多,就她供出來的消息可隱約窺見,幕後之人有多大的野心。

饒是沈郁早知道,皇宮里有外面安插來的探子,也沒料到,這張網埋的如此之深。

沈月是十年前進宮的,也就是說,在十年……甚至更久前,那些人就開始謀劃了,沈月帶出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那些藏在冰層下、更深處的,還沒露出蹤跡。

宮里像沈月這樣的存在不知凡幾,平日里,他們是不會有什麼動作的,幕後之人很謹慎,只有在最關鍵的時刻,才會讓他們動手。

而商君凜登基後,在戰場上的時間遠比在皇宮多,也就這兩年,國土被奪回,才沒頻繁上戰場了。

看完供詞,沈郁明白商君凜為何要讓宮人圍觀那場屠殺了,殺雞儆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故意做給幕後之人看的。他用最血腥的方式警告敵人︰不要在他面前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名單上的人或許不全,可那又有什麼關系,經過昨晚,還有幾人敢再犯同樣的錯誤?況且,從前是商君凜不怎麼在皇宮,今後他會一直待在這里,對皇宮的把控力必然會大大增加。

「那個宮女交代的只是少部分,不過也夠了,根據這些線索,朕的人能查到朕想要的一切東西。」

沈郁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突然听到商君凜的聲音,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商君凜是在跟他解釋,遲疑道︰「這份供詞……」

「掩人耳目罷了,里面有一部分是隱龍衛查出來的。」

沈郁懂了,這麼做是為了混淆視線,推出一個沈月,幕後之人便不知道,皇帝對他們的動作到底了解了多少。

「朕倒是不知,張御史的手伸得這麼長。」

可不是巧了麼,根據沈月的指認,一部分線索直直指向張御史,這位表面清正廉明的御史大人,背地里可是做了不少「好事」。隱龍衛根據這些線索,找出了不少罪證。

商君凜沒瞞著沈郁,一並說了︰「朕只當他是貪心不足蛇吞象,沒想到……」

張御史是世家出身,卻也是先帝在位時少有的幾位干實事官員,名聲一向很好,商君凜登基後,罷免了不少尸位素餐的官員,張御史是難得留下來的,誰能想到這一切都是假的呢。

「陛下可要公開張御史的罪證?」

「你想讓朕公開?」商君凜意味不明地盯著沈郁。

「我只是覺得,他做了這麼多錯事,得讓百姓罵一罵他才好。」像張御史這樣的人,死了還有好名聲簡直是便宜了他。

沈郁︰「人做了錯事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是嗎,陛下?」

商君凜︰「貴君說什麼都有道理。」

沈郁︰「那……陛下嚇到了我的丫鬟,是不是該表示表示?」

商君凜沒想到話題突然轉到這件事上,似笑非笑看著他︰「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為你帶進宮的那個小丫鬟討賞賜?」

「若是可以,也希望陛下能對其他宮人表示一下。」

「行,」商君凜心情好,樂得滿足沈郁的小要求,「孟常,按貴君說的去辦。」

「哎喲,奴替大伙感謝貴君記掛。」孟公公笑眯眯領旨謝恩。

賞賜下來,沖淡了宮人們的恐懼,越王等了幾天都沒等到宮里傳來「好」消息,氣得摔了杯子。

「這就是你們說的萬無一失計劃?是誰說他不會管宮人死活的?!」

「這……」心月復說不上來,他也很想知道,皇帝怎麼會突然轉了性,得了賞賜壓驚的宮人對皇帝敬大于怕,他們原定的計劃直接泡湯。

「沒用的東西!」越王緩了一口氣,「你們仔細想想,他身邊最近發生了什麼異常的事。」

越王對商君凜有幾分了解,知道自己的這位皇兄在很多事情上不屑于做解釋,他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看法,這次安撫宮人的事根本就不像是他會做的。

「如果硬要說的話,新封的那位沈貴君算不算?」

越王猛地抓緊了桌子,臉都黑了,提起沈郁就想到自己被當成那人替身的事,偏偏其他人不知道,還在繼續。

「听說那位沈貴君很受寵,事情又發生在後宮,極有可能和這位有關……」

「別說了!」越王心里嘔的不行,還不能發作出來,別提多難受了,只是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此事回頭再議,你們想想要如何救出何小公子。」

他沒忘記,此番隱藏身份來京城,最重要的事是什麼。

沈郁才不在意越王會如何,收拾了一番自己,打算再去探探沈月的底。

沈月被關在專門的暗牢里,按理說,沈郁是不能去的,他磨了商君凜幾天,終于磨得商君凜答應帶他去一趟。

「你說你能問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來,別忘記了。」暗牢外,商君凜淡淡提醒。

沈郁︰「我知道,只要陛下能給我一點和她單獨相處的時間,並且保證那段時間里沒有任何人在暗處監視。」

商君凜︰「朕真的挺好奇,你說的重大秘密究竟是什麼。」

隱龍衛都套不出來的消息,沈郁為何這般肯定一定能套出來?

沈郁跟在一名隱龍衛身後進了暗牢,暗牢如其名,光線暗,氣候陰冷,一腳踏進,仿佛到了幽深恐怖的地獄。

沈郁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在一間單人牢房里見到了人。

獄卒打開牢門,帶領周圍的人退了下去。

「沈月。」

瑟縮在牆邊的人听到動靜抬起頭,見到來人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沈郁,正準備說什麼,就听到對方壓低聲音說了幾個字。

沈月︰!!!

下一刻,沈月驚恐地瞪大雙眼。

怎麼會?!

為什麼沈郁會知道?!

他究竟——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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