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霍听瀾摟住葉辭, 撫了撫他的頭。
不知從何時開始,葉辭與他記憶中脆硬易碎的模樣越來越不同了。
傷痕累累的小樹苗已自傷處吐露新芽,鮮活昂揚。往日遭受的種種屈辱苦難已剝落殆盡, 成了不起眼的泥灰,再也無法傷他分毫。
溫情在相擁的二人間靜謐涌動。
可惜,在紳士面具和臉皮一同遺失的霍听瀾這邊, 溫情持續不過三秒。
「寶寶,」霍听瀾退開些,指月復輕輕碾過葉辭的嘴唇, 微笑著謙虛求教道,「這個一般怎麼矯正, 嘴對嘴?我說一句你說一句?」
他耍流氓,葉辭猶疑著瞟他一眼,仍老實道︰「可能得找專門的機構, 或者心理醫生……」
霍听瀾一哂︰「好, 我幫你找最好的。」
葉辭沉默片刻, 睫毛簌簌顫動, 聲音越來越小︰「您剛才,其實是開, 開黃腔呢吧……」
霍听瀾彬彬有禮道︰「對。」
不以為恥, 反以為榮!
葉辭︰「……」
一陣寂靜。
一天到晚被年長的愛人調戲,葉辭不太甘心。他臊得耳垂都要滴血了, 眼楮也不敢看人, 但硬是奮起反撩道︰「那,那您試, 試試,嘴對嘴給, 給我治治……」
像只用小肉爪嘗試狩獵的幼獸。
話音未落,就被霍听瀾擠到走廊牆上。
「給你嘴對嘴治治,再把舌頭捋一捋……可以嗎,寶貝?怎麼不說話了?……」
唇碾著唇,不知是誰沾濕了誰,拘纏著難舍難分。
那淡紅被生生嘬xi成艷紅,微腫著,半小時內見不得人了。
那根小舌頭也被結結實實地「捋」了十幾個來回,沒靈活些,反倒加倍的笨。
一吻結束,葉辭掩著嘴巴匆匆溜回房,一句囫圇話都擠不出來了。
真是不該不知天高地厚,亂撩霍叔叔的!
本來他是想讓霍听瀾帶他出去玩兒的,這下得在房里等嘴巴消一消才敢出去了,好在回來正巧也有事——露台上晾的那些衣物褥單都該收了。
除去被罩之類的大件,還有葉辭的睡衣褲以及一條純棉四角的白色……
全都是霍听瀾手洗的。
昨天葉辭腦袋冒煙地應付完霍听瀾那一通戲弄盤問,羞恥得神志恍惚,回過神時人已經在浴室了,被霍听瀾按坐在換衣凳上。
那所謂灑得哪都是的果汁還黏糊糊,濕漉漉的。
「睡衣都月兌給我。」霍听瀾單膝蹲跪在他面前,斂去戲謔模樣,柔聲道,「我去洗。」
alpha的獨佔欲強得毫無邏輯,這些浸飽了香子蘭甜味的物品,別說葉辭在乎,就算葉辭無所謂,他也不可能交給別人洗。
「我自,自己……」葉辭囁嚅著。
霍听瀾扯他褲腿,體貼道︰「果汁不好洗,還是我來吧,我手勁大,搓得干淨。」
「不,不是……」葉辭反駁到一半,卡住了,臉蛋爆紅,羞憤又可憐地抿著嘴,攥著救命稻草般死攥著褲子不撒手。
「听話,」霍听瀾溫柔中透著居心叵測,「去沖個熱水澡,剩下的我收拾。」
「寶貝兒,」見葉辭不肯,他不涼不熱地拋去一句,「和自己先生也這麼客氣?」
這話說得,好像在埋怨葉辭與他疏遠,葉辭手一抖,遲疑著松開了。
這一松,腿嗖地一涼。
睡褲被霍听瀾抽掉了。
那手速,真是神偷見了也自愧不如。
兩條白生生的、跳羚般瘦長筆直的腿死命地並著,葉辭氣都快喘不勻了,扯著睡衣下擺遮擋自己。
「都給我。」霍听瀾目光溫良,失笑道,「就是幫你洗個衣服,怎麼弄得像耍流氓似的……乖,寶寶,站起來一下,听話……」
結果就這麼半哄半搶地褪下來了。
葉辭臊得像蒸熟的蝦子,又紅又燙地在更衣凳上蜷成一團。他睡衣下擺夠長,擋得嚴實,倒是看不見什麼,他一手扯下擺,一手捏住霍听瀾腕子不許他走,顫聲哀求道︰「霍叔叔,不,不然就,扔了吧,別洗了……」
「好端端的東西,沾點兒果汁就扔?」霍听瀾一哂,將那團棉白布料揉進掌心,臨時給霍氏立了條規矩,諄諄教導鋪張浪費的小先生,「‘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這是霍家家訓。」
「那我,我自己來,霍家家訓應,應該也有……‘自己的事情自,自己做’吧?」葉辭掰霍听瀾的手指頭,想讓他把手掌攤平,霍听瀾含笑背過手,葉辭就湊上去追他繞在後面的手,那視覺效果就像他主動摟住霍听瀾,結果被那沒正形兒的趁機嘬了兩口臉蛋,哪里像在搶東西,根本成了調情。
「霍叔叔!」葉辭眼楮瞪得圓溜溜,不可置信,似乎想盯穿了霍听瀾的臉皮,測測它究竟有多厚。
簡直都有點兒深不可測了!
「乖乖的,沖澡去。」霍听瀾扯來一條浴巾讓葉辭包著,攆他去沖澡。
葉辭走得一步三回頭,留戀萬分,恨不得把那團濕噠噠的玩意兒從霍听瀾手里摳出來塞進火箭發射進外太空。
盥洗室是干濕分離的設計,淋浴間磨砂玻璃門一擋,看不清什麼,水霧蒸騰,更加朦朧氤氳。
霍听瀾取來一身新睡衣放在盥洗台上,又回房將弄髒的被套之類的大件都拆了下來,還翻出了備用的換上。他在國外留學時雖然也雇了人照料,但到底不比國內方便,因此自理能力不差,換被罩洗衣服都做得來。
葉辭洗得急,又沒洗頭,兩分鐘不到就出來換好了衣服。
霍听瀾捧著一堆濕噠噠的被罩走進盥洗室,把葉辭攆出門外,儼然一副寵愛小先生不讓他干活兒的樣子。
葉辭杵在門口,用臉蛋給室溫加熱了好幾度,天人交戰了三百回合,實在沒辦法就這麼回去睡覺,遂鼓足勇氣推開門︰「霍叔叔,還是我,我洗吧……霍、霍叔叔!!!」
「嗯?」霍听瀾不緊不慢地將那團東西從鼻端移開,按回水池里,姿態優雅得仿佛他剛剛只是用餐巾擦了擦嘴。
葉辭瞳孔地震。
「您怎,怎麼……!」
「你說呢?果汁灑了?」
霍听瀾輕嘲,索性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闊步走出盥洗室把葉辭往牆角一懟,湊到他耳旁,啞聲道︰「那個叫……」
「……成熟或瀕臨成熟的oga在一些特定的情況下才會有。」霍听瀾垂眼,黑沉沉地盯著他,輕輕地說,「小辭長大了。」
片刻後,他用指尖將葉辭難為情地撇開的臉撥轉回來,低聲問︰「夢見我了?」
葉辭偏過頭,不敢回憶。
可霍听瀾不饒他,一手鉗握住他兩只手,慢條斯理地拷問道︰「夢見什麼了?」
葉辭扛不住那番拷問,如實招來︰「就是夢,夢見您,抱著我了……」
霍听瀾不信,逼供道︰「還有呢?」
葉辭咽了咽唾沫,垂著頭,直用鞋底抹地板縫,用比蚊子還細的聲音招供道︰「還親,親了……」
「還有呢?」
「後面,沒了。」葉辭頭搖得飛快,老實巴交地保證,「真,真沒了。」
霍听瀾知道他不撒謊,訝然失笑︰「夢我夢得……這麼純潔?」
可能是已經被撩得精神錯亂了,又或許是為了給供詞增加可信度,葉辭不知怎麼竟冒出一句︰「我,我也不,不知道還能……干,干什麼啊。」
結果就……
硬著頭皮答應了回去補習oga衛生知識。
這課要怎麼上啊!
葉辭站在露台上兀自發呆。
過了一會兒,也不知道他自己亂七八糟地腦補了什麼,忽然抬手錘了露台欄桿一拳。
霍叔叔他好歸好。
但是也太……太不正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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