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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微腦力消耗度就困, 這一點他以前還上學時發比較頻繁。
數學考試兩時,他總是喜歡一個時沉浸式地思維爆發著完,後面就睡一時的覺。
不後來這樣的機也很少, 他總是在醫院,病情最嚴重的時候渾身『插』著管子,不能走動,等待他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睡眠。
醫的聲音和醫院消毒水氣味仿佛還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兩種治療方案, 這一種見效快費用也高,是副用不可預測,這還是一項新技術……」
女人的聲音十分冷漠︰「另一種呢?」
「另一種就還是保守治療,說不定哪天就慢慢好,堅持鍛煉, 保持好心情也是一個辦法。這孩子最近喜歡打游戲,你們知道嗎?這其實是好事,不網吧那個地方不衛, 也要引導陪伴鍛煉和外出活動……」
接著是男人的聲音︰「這個先不管,總得有個治法。第一種吧。我沒時間, 錢我們有。」
女人的聲音︰「錢誰沒有?那要是選第一項手術的話,到時候是不是還要直系親屬簽字?你們科室有辦法幫忙簽嗎?」
「不好意思醫,真的是工忙。」男人笑起來, 是聲音里仍然帶著冷意。「我給他買個電腦,他自己在醫院玩吧。」
敷衍得連演戲都不肯好好演的語氣。
雪微早就對那兩個人的戲碼無動于衷, 他從枕頭底下『模』出手機, 先看看群里的聊天消息。
最近新推出一款叫m82a1的武器, 他還沒用,有人都在試用。
「他媽的,『射』速就那樣, cd足足一秒,有這功夫我都被敵人打成篩子,這什麼狙啊,awm還是王道!」
「那必不可能,m82a1這傷害,『射』速一高你頂得住?來來組隊黑幾局,這玩意肯定還有什麼打法沒開出來。」
黑白在群里吹『逼』,「我們隊就是全員白板,拿刀都給你們打!」
「吹吧,上次你們隊那個誰0-12,娛樂賽坑的一批。」
「那是隨便組隊的野人,我們狙擊手在養病呢。」黑白說著艾特雪微。
黑白ice︰「弟,亮戰績給他們看!」
黑白發一個拍胸脯的表情︰「我弟可是全服第一,睜眼楮看清楚,不是服第一,是全服第一!」
雪微配合地發戰績,他冒泡次數少,還是個新人。在群里,不說話的都顯得很帥,眾人都覺得ice一定是個高冷精英成熟理工男。
一群人紛紛鼓動他︰「上線來『露』一手啊!神!!帶我們上分吧!!弟們願拜神為師!!」
雪微愣一下,想起自己還沒有電腦這件事,于是矜持地復道︰「最近有些忙,賬號全權交給隊友們打理,山水有相逢,兄弟們等我來見!」
紛紛在群里跟進吹『逼』,只有一條消息從另外的窗彈出來。
pretty︰「最近身體還好嗎?」
他們有子沒一起打游戲,雪微也不清楚聞蠻在不在c市,不他每隔一段時間都問一句。
雪微說︰「不知道。可能要做手術吧,住院好無聊啊。」
pretty在那邊停一兒,隨後說︰「是不是醫院不讓玩電腦?」
雪微有點不好意思︰「說網吧太『亂』。不衛,人還多……我免疫力很差嘛,你知道的,他們不準我去,我可以偷偷去。」
pretty︰「這樣確實不行。」
雪微正以為聞蠻要像人們一樣進行健康說教時,又見到他發來一條消息。
︰「我正好最近換電腦,舊的還有99新,賣二手出去概三千多,我送你吧,你幫我把號的狙擊排名打上去怎麼樣?」
親兄弟算賬,這是他們的規矩,雪微也信奉無功不受祿。那年頭他們的練價格是服排名從兩千起到一萬二,車隊湊人的話則便宜一些。
至于全服第一,很多人願意花幾十萬來買ice賬號,只是雪微不願意賣。有些直播平台也承諾服第一給多少錢,雪微也沒有簽約直播平台的打算。
聞蠻的排名因為打觀察手的原因,一直沒上去,這個需求倒是很現實,要是只需要服排行,還是很好打的。
服排名一周結算一次,雪微說︰「我可能時間不夠幫你打……」
他還在側耳傾听父母和醫的對話。
聞蠻復他︰「沒事,什麼時候打上去都行。你可以慢慢打。」
雪微覺得他腦子被驢踢︰「那不如等我可以離開醫院後一起打啊,之前不是都一直一起打嗎?」
狙擊手和觀察手在系統里沒有標準定位,觀察手一般也拿狙,系統自動歸入狙擊手分數,不因為kda的原因,聞蠻的排名一般比他落後。
聞蠻說︰「和你一起排的時候是號。」
「算。」雪微也不糾結,「那你等我考慮一下噢。」
他還沒有『模』清楚他爸是不是真的要給他買電腦。要是真的買,那就不用聞蠻友情贊助。
他在病床上裝睡。
後來兩個人和醫談完,最後說是動手術,然後術後請護工來照顧他。
雪微趁他們帶他出去吃飯,說︰「其實要不就保守治療。你們不用每隔一個月來看我的,我知道爸媽你們工一個跨一個跨省,來一趟很麻煩。」
男人和女人面面相覷。
雪微說︰「你們給我一張卡,錢打給我就好。然後再給我買個電腦。」
雪微那時候穿個病號服,骨瘦如柴,肌膚蒼白得像是能反光,說話時神情滿不在乎,活像個網癮不良少年。
雪微說︰「我不想動手術。」他的眼神清靜又透徹,帶著孩子的堅持。每當這時候,他都是勸不動的。人說他一句,他能頂十局,理由早就找好上萬個。
男人說服他幾句之後干脆也放棄︰「好吧,隨你。」
他們視他為一個麻煩,比起對他不抱指望,不如說是根本沒有指望。雪微知道他父親在愁那個弟弟的學習情況和叛逆期,而他媽正在跟新婚丈夫就定居的事情吵架。
「喜歡打游戲?醫說的。」吃完飯,他爸干脆地結賬,隨後說,「給你買個電腦,好好待在醫院。」
意思就是別去網吧惹事。
有一次雪微在網吧被抓,還是醫從警察局領他去的。
雪微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對他爸說︰「我知道附近有一個電腦城。」
說完,他就偷偷用手機給電腦城老板發消息——他沒有手機的時候,時常去老板那充游戲幣,一來二去就混熟,老板賣給他一部手機,就是現在用的這部。
幾分鐘內,雪微迅速跟老板敲定方案——不管到時候雪微爸看中什麼電腦,老板都報高一千價格,然後兩個人28分成,雪微拿8。
一切都發展得異常順利,雪微爸財氣粗,根本不理解低于三萬的電腦怎麼能用。最後給他選一個八千的學款筆電,啞光灰,非常酷。老板友情送個高配顯卡和十張區武器皮膚兌換卡。
後來這個電腦也被他二手賣出去。還是拜托電腦城老板,發揮『奸』商本『色』,給他賣個原價。
他十六歲之後,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父母都有忘打錢的時候,他們忘,他也就不提,開始自己找賺錢的門路。
不當時,他興高采烈地又告知聞蠻︰「我有電腦啦!你那個電腦還是二手賣出去吧。」
聞蠻復︰「好。那麼可以經常一起玩。」
《fire》這個游戲和這一群多數連面都沒見的網友,就是他的學們都在學校里念書學習、談戀愛、跟父母撒嬌,而他躺在一成不變的醫院里時,能觸踫到的和「青春」最近的事。
窗外開始飄起雪花。
下雪時,他房間的窗發出 嚓的輕響,還有暖氣內部的水流聲。
暖意充溢整個房間,暖和得臉頰都是燙的。
雪微『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想要下床去把暖氣調低一些,一伸手就壓到一片硬硬的月復肌,他嚇得「靠」一聲,隨後清醒,顫抖著手去『模』索燈的開關。
他只是太困來睡覺,不是醉酒,沒有道理多個男人在床上。
他不做出對不起聞蠻的事……他還是個孩子qaq。
燈「啪」地一聲打開,雪微驚悚地發現,面前的男人正是聞蠻人。
聞蠻『果』著上身,和他一起躺在被子里,此時睜開惺忪的睡眼,桃花眼里茫然又溫和︰「不再誰?鬧鬧,我剛睡著。」
雪微愣足足五秒後,叫道︰「你從哪里冒出來的!你不是在內養病!」
聞蠻把他拉被子里,修的手臂直接攬住他的腰,重新把他在自己懷里塞好,他聲音里還帶著點鼻音,听起來居然有點像在撒嬌。
「養二十多天,來跟我的鬧鬧打決賽,好不好?」
雪微被他一按,額頭就抵在他胸前,他完全什麼都沒听進去,他忍一兒,終于從他懷里扒出來︰「你穿件衣服行不行!」
他面紅耳赤,整個人都掙扎著想從他的桎梏中逃離,聞蠻卻把他抱得更緊,伏在他身上,磁『性』沙啞地聲音沉下來,確實是在撒嬌︰「……熱。」
「熱……你就。」雪微猛地掀開被子,聲音都在抖,「別蓋被子。」
聞蠻被掀被子,雪微偷偷瞄一眼,好在他穿褲子。
他松一氣,耳朵已經紅得滴血。雪微低著頭,悶聲不吭地套衣服。
時間是晚上十點。再睡息也要『亂』,如果息出問題,影響比賽狀態。他們本身倒時差就倒挺久。
聞蠻抱怨︰「是不是對男朋友太殘暴一點,這可是柏林的冬天。」
他沒有著急起來,就抱著被子,靠在床頭看雪微穿衣穿褲子。
這個場景莫名的給雪微一種既視感,雪微也說不清是什麼既視感——聞蠻就差再點一支煙。
聞蠻隨後問︰「我能抽煙嗎?」
雪微剛剛有恢復的耳朵尖立刻又紅起來︰「你下、下床抽!去陽台抽。」
他隨後恢復鎮定︰「你以後把煙戒吧。抽煙不好。」
聞蠻已經在床頭的外套里找到煙盒,隨後愣愣,把煙盒推去,笑著說︰「好。听我老婆的。」
雪微穿好衣服,看看時間,隨後紅著臉又走床邊,兩手『插』兜,盡量冷酷地說︰「我2:0,請你出去吃頓飯吧。」
聞蠻說︰「好啊。」
他偏頭看著他,卻還沒有動,隨後,他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對著他伸出手︰「太冷,起不來床,要鬧鬧牽我。」
雪微的耳朵經歷三度爆破,他整個人都地炸一下,隨後別開臉,把手伸去︰「好沒?」
聞蠻勾住他的指尖︰「好。」
指尖溫熱的感覺酥酥麻麻,雪微一邊保持著不看他,一邊在心里想著,難怪說久別勝新婚……以及以後隊內訓練和比賽期間,都還是和聞蠻保持分開的比較好。
或者要不還是干脆禁止隊內戀愛比較好……雪微開始計算自己的退役時間和聞蠻的時間,覺得都再等幾年應該也沒關系——
聞蠻顯然不知道他的男朋友又開始想什麼奇奇怪怪的事,他穿好衣服下床洗漱,望見雪微光速洗漱完,已經準備開門,于是往前趕趕,扣住他手腕。
剛開一絲縫隙的門又被推上。
雪微被按在門上,一抬頭,聞蠻就吻下來。
他捧著他的臉吻他,聲音因為唇齒交纏而微微模糊︰「朋友,都不見你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