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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0 章 第 170 章

夜大的招生考試定在五月十九號,考試科目安排為上午語文,下午數學與物化,晚上政治,從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整整十二個小時,對人的精神和體力都是一場考驗。

五月十八號,陳晚給許空山準備好了所有考試用具,並且再三檢查,仿佛回到了他參加高考那天,只不過考生和送考人發生了對換。

陳勇飛和許空山報考的是同一所學校,考試地點自然一樣,因此陳晚把陳勇飛那份一起準備了。

老教師給兩人出了幾套模擬試題,成績嘛,正常情況下成功錄取是沒有問題,但畢竟是第一年招生,會不會有什麼變數誰也不一定。

與陳晚高考不同,陳晚的知識點是學完了的,所以考前的兩天他可以用來放松調整心態,而許空山與陳勇飛,一個野路子,一個半工半讀,老教師甚至沒來得及幫他們把知識點梳理第二遍,只能把極有可能考到的內容著重講解。

晚上十點,陳晚強行讓二人停止了臨時抱佛腳的行為︰「快去洗漱睡覺,明天要考一整天,必須保證足夠的睡眠。」

陳勇飛扒著桌子︰「小叔,你讓我再看兩眼,再看最後兩眼!」

陳晚抽了他手里的書,表示沒有商量的余地。

許空山老實起身,眼見盟友背叛了自己,陳勇飛放棄了掙扎,跟著上樓。

臥室里的書被陳晚全部收走了,連張紙都沒留,從根本上斷絕了他們繼續復習的念想。

陳晚從衣櫃里拿了一張薄毯,拎起枕頭往外走。

「六兒你去哪?」許空山一頭霧水地看著陳晚,另一個枕頭孤零零的躺在床上。

「我去樓下睡沙發。」陳晚轉身對上許空山的雙眼,「我今天晚上肯定會睡不好,不能影響你。」

「胡說。」許空山拉住陳晚把他拖回來,「你睡沙發才是影響我,沒有你我不習慣。」

「你說得也對。」陳晚一秒更改態度,開開心心地把枕頭放回床頭,「鬧鐘定好了嗎?」

鬧鐘陳晚其實已經檢查過,但他太緊張了,非得許空山再看一眼,保險起見,他又買了新的。理由是,舊的用了那麼久了,萬一明天出故障,到時間不響,他們睡過頭,沒趕上考試怎麼辦。

及至入睡,陳晚滾到了床邊,連衣角都不曾挨著許空山一片,他閉著眼楮保持著同一姿勢,刻意放平的呼吸,渾身上下透露著「你睡你的,莫挨我」的氣息。

身後有熱源貼近,許空山將人撈進懷里,搶在陳晚之前開口︰「我睡了。」166小說

陳晚一僵,別別扭扭地軟體,在心里默默數羊。他覺得自己會很難入睡,結果羊數到九十九,戛然而止。

鬧鐘響起時陳晚有瞬間迷茫,他手忙腳亂地關了一個,正疑惑著怎麼還沒停,許空山伸手按掉另一個,世界清淨了。

對了,考試!

陳晚騰地爬起來,換了衣服去敲隔壁房門︰「勇飛,起床了!」

陳勇飛是昨晚唯一一個沒睡好的,他做了個噩夢,先是夢見自己遲到,著急忙慌地去考場,中途跋山涉水飛檐走壁,把能識海中的交通工具全坐了個遍,歷盡千辛萬苦到了考場,接著考場搖身一變,成了小學教室,陳勇陽抱著他的腿喊哥,他徹底迷亂了。

陳晚拯救了他的噩夢,陳勇飛應了一聲,拖著疲憊的大腦起身,內心的緊張達到頂峰。

他要考夜大在廠里不是秘密,萬一名落孫山……

「吃飯了。」熱騰騰的湯面臥了兩個雞蛋,面上撒著翠綠的蔥花,聞著香氣動人,陳晚挑著面條吹涼︰「中午我給你們送飯,別去外面吃。考試的時候別緊張,一個文憑而已,往最壞了想,就算沒考上,你們也能照常上班。世上歧路萬千,一直向前走,總會到達終點。」

他是非常用心的在做好後勤工作,吃過早飯,三人乘坐公交前往考場。

考試地點設于南大的一處教學樓,陳晚昨天來踩過點,輕車熟路地領著他們到了樓下,恰逢周日,有不少學生在附近好奇地打量。

「進去吧,加油。」陳晚定定地站在原地,目送二人進入考場,風吹動了他的衣襟吹亂了他的發梢,但他目光如炬笑容如常,他在這里,是同行,也是後盾。

陳晚在場外守到了開考鈴響,于考試結束前返回,忽略他手上的飯盒,仿佛中途不曾離開。

許空山的語文與政治是陳晚無需擔心的科目,重頭戲在于下午的數理化。陳晚在南大旁邊的招待所開了兩間房,用于中午休息,哪怕南大與小洋房僅距離三公里。

在陳晚事無巨細的照顧下,考試順利來到尾聲。九點,教學樓人聲嘈雜,許空山大跨步走出考場,將等在原地的陳晚用力抱緊。

「六兒,我考完了。」許空山松開陳晚,下一秒,陳勇飛從他胳膊下竄進來,擠開他。

「小叔,我也考完了!」陳勇飛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大兒。

「恭喜。」陳晚扯下陳勇飛的手臂,「你們要估分嗎,要估分的話我托人弄一份答案。」

「不估了。」陳勇飛擺擺手,他滿臉解月兌,估分與否改變不了他的分數,懶得費功夫。

許空山也不估分,他左腿拆了固定板,歇了一個月的他,該上工了。

陳晚打消了找齊仲康要答案的心思,不過仍特意上門拜訪了一趟,作為南財大的教授,齊仲康的好友遍布南城的各個領域,請他幫忙關注一下招生的進度,不算特別強人所難的要求。

「你哥和你弟弟都參加了南夜大的招生?」齊仲康有些意外,「我竟一點未曾听聞,考得如何,有把握嗎?」

大概關注成績是老師的天性,齊仲康與陳晚聊了許久,末了點點頭,留下一句包在我身上,隨後便抽空去了南大。

齊仲康教的是經濟,他輾轉通過好友聯系到了理學院。南夜大的招生並無高考嚴格,學校僅開放了物理與化學兩個專業,每個專業計劃招生二十人,報名學生兩百余人,競爭比高考小了不知幾何。

「第一次辦夜大,沒有經驗可循,一切都是模索著來,所以不敢鋪張。」齊仲康的好友解釋其中的緣由,「你認識的那兩人叫什麼名字?」

「許空山和陳勇飛。」南夜大自主招生自主出題,試卷自然也由本校的老師更改,齊仲康僅僅打听成績,並未干擾錄取的公正性。

試卷已更改完畢,很快兩人的分數到了齊仲康面前,許空山與陳勇飛相似,理學院的老師指指陳勇飛的成績單,他的物理接近滿分,被錄取是板上釘釘的事。

與之相比,許空山的物化分數則不太可觀,顯得他似乎並不具備這方面的天賦。

「錯了。」齊仲康否認對方的判斷,「如果我說他是去年十二月才接觸物化的你信嗎?」

「不可能!」對方月兌口而出道,「這才半年的時間。」

「是真的。」齊仲康說了幾句許空山的情況,陳晚跟他提了個大概,「他以前家里條件不好,沒上過學。」

齊仲康的人品毋庸置疑,在場的人不認為他會為此撒謊,因而愈發感到震驚,再看許空山的成績單,想法截然不同。

哪里是沒天賦,分明是天才才對。

「我本來還怕他跟不上。」理學院的老師很是感嘆,「看來是我狹隘了。」

許空山的總成績滿足錄取標準,即使沒齊仲康的關系,依然能收到錄取通知,但以他的性格,是不會告訴別人他沒上過學的,會得到怎樣的對待可想而知。齊仲康的三言兩語,無形中改變了他未來的走向。

齊仲康從南大回來後告知了陳晚這個好消息,通知書制作需要時間,相當于提前喂了他一顆定心丸。

「謝謝齊教授。」陳晚難掩喜悅,「改天我給他們辦升學宴您一定要來。」

要不是接下來有課,陳晚恨不得當場去市政府通知許空山。不對,許空山去廠區了,沒在市政府。

「好,你定了日子記得提醒我。」齊仲康欣然接受了邀請,他與陳晚亦師亦友,雙方逢年過節均有走動,是以比尋常師生熟絡。

和齊仲康聊完,陳晚拿著課本前往下個教室,王利安順嘴問了句緣由,陳晚搖頭未細答,到底是齊仲康托人情走後門得的消息,不好宣揚。

許空山到家時較往常晚了半刻鐘,他鞋底沾滿了泥土,臉上帶著汗水蒸發的痕跡,T恤被浸濕,貼在了後背。

天氣越來越熱了,制藥廠建成之前,許空山少不了三天兩頭朝那邊跑,陳晚一邊琢磨著找點涼爽易干的布料給他重新做幾件夏天的衣服,一邊躥到他面前︰「山哥你考上了!」

許空山難得怔楞住,他好似做夢般眨了眨眼,不敢置信︰「成績這麼快就出來了?」

「出來了,我麻煩齊教授去南大幫你問的,保真。」陳晚走近,聞到了許空山身上的汗味,誰在太陽底下曬一天都會如此,陳晚倒也不嫌棄。

許空山雙腳觸地,看不出來左腿受過傷,實際重心大部分在右腿上,一時激動便露出了端倪,在抱起陳晚時,他左腿輕抬了一下左腳。

「那勇飛呢?勇飛考上了嗎?」許空山沒逞能,略微抱過後將陳晚放下,免得一身臭汗燻到他。

「考上了。」陳晚一個電話打到了機械廠,對面的興奮隔著話筒都壓不住,「過兩天通知書下來,你要是有空,我們回一趟平安村吧。」

「好,我明天問問杜廠長能不能請假。」許空山無法立即確認,制藥廠忙翻了天,否則杜騰龍也不會讓他帶傷上陣,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人可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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