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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7 章 第 157 章

陳晚略一思考便找到了原因,許空山每次出車都會帶一本書,比起小說,他更喜歡看陳晚的課本和筆記,打發時間的同時順便學了知識。

數學公式許空山同樣背了不少,但缺乏練習,不知道怎麼套入破題。

陳勇飛在寫物理,陳晚小聲湊在許空山耳邊說了一句什麼,接著兩人進了旁邊的制衣間,然後關上了門。

「小叔,我寫完了。」陳勇飛好幾年沒有考試,當初學到的東西陸續還了老師,絞盡腦汁寫完了五科試卷,整個人簡直心力交瘁,仿佛身體被掏空了一般。

「來了。」陳晚講完填空題,讓許空山一個人慢慢消化,「化學和物理的試卷你自己改,其他三科給我。」

陳勇飛和許空山一樣,不管會不會,語文和政治的試卷都沒留空白。不過許空山字寫得齊整,是閱卷老師看了願意多給兩分的卷面,再看陳勇飛的,陳晚頓時感到了巨大的落差。

他吸了口氣,兩指捏了捏眉心,認命的在一堆鬼畫符中找出所有正確答案。他原以為許空山會比較困難,沒想到陳勇飛一樣不省心。

「你語文和政治的分數還沒山哥高。」陳晚的臉色不太好看,「化學跟物理得了多少分,給我看看。」

陳勇飛縮著脖子把試卷遞給陳晚,低頭躲避著他的視線。

好在陳勇飛的物理成績足夠漂亮,陳晚的氣順了一截,化學勉勉強強,算了算總分,陳晚欲言又止。

「小叔我以後一定每天練字!」陳勇飛自知理虧,快速認錯。

「現在練字有什麼有,你寫字的時候注意把橫豎寫直,錯字直接劃掉就是了,有練字的功夫不如多背兩個知識點。」陳晚到底沒說重話,「不過你上課準備怎麼辦,下班再從機械廠過來恐怕來不及。」

「這不難,我們機械廠跟其他廠子一起辦了所高中,老師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陳勇飛悄悄把試卷在桌子底下折成一摞,沒臉繼續在陳晚面前丟人,「我在那邊復習,資料可以跟大山哥換著用。」

的確是個好辦法,許空山和陳勇飛的進度不一樣,湊一塊上課原也不合適。既然他自己能找到老師,陳晚就不多操心了。

陳勇飛請了半天假,明天依舊得上班,許空山主動提出要開車送他。

「大山哥,你有沒有覺得我小叔越來越像我們長輩了。」陳勇飛坐在副駕駛跟許空山閑聊,「當然按輩分他本來就是我長輩,我意思是他明明年紀比我們兩個都小,但管我們的時候卻跟我爸似的。」

陳勇飛不是不想被陳晚管,只是不太適應這種轉變,陳晚的話他還是听的。

「六兒是關心我們,換了別人你看他理不理。」許空山才不在乎長輩不長輩的,他樂得被陳晚管。

「說的也是。」想到陳晚對其他人的態度,陳勇飛笑了。

「對了,你以前的筆記沒扔吧?」夜里路上沒什麼人,許空山車開得快了點,車窗外的建築物飛速後退,虛影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應該沒有,我記得我媽給我收起來了,回頭我寫信叫她找找,找到了給你寄過來。」陳勇飛側眼看許空山開車,覺得他大山哥此時特別男人。

城郊,連綿的工廠如同巨獸趴伏在大地之上,晝夜不停歇的機器  作響,交班的工人結伴而出,陳勇飛跟熟人打了聲招呼,推上車門站到路邊,望著許空山調頭開遠。

用了公家的車,許空山在經過加油站時自掏腰包把油箱補滿,他在運輸隊時經常跟加油站打交道,與這里的員工相熟,因此對方沒有問他要條子。

因為加油時被留住說了會兒話,許空山回家比預計晚了半個小時,陳晚等得在沙發上睡著了,醒來時打了個噴嚏,許空山頓時警鈴大作,生怕他受涼,急忙煮了碗驅寒的藥湯哄他喝下去。

「我不會感冒的。」陳晚抗拒喝藥,他攏共睡過去不到五分鐘,哪有那麼容易中招,他自認為身體素質已經比前兩年好多了。

「防範于未然。」大概是做了語文試卷,許空山說話變了個調調,「我陪你一起喝。」

許空山一口干了半碗,陳晚無奈,捏著鼻子把剩下的半碗喝了,許空山湊過來親他,但忘了自己也喝過藥,嘴里一樣苦,被陳晚推開始他還一臉疑惑。

「苦。」陳晚皺巴著臉,唇上染著水光,許空山下唇印著枚牙印,陳晚咬的,誰讓他剛才不松嘴來著。

苦嗎?許空山砸吧砸吧嘴,苦沒嘗到,只品出股從舌尖一直到心底的甜味。

「再親一會兒就不苦了。」許空山含水漱了口,扶著陳晚的後頸親下去,這次陳晚沒有推開。

以前在運輸隊許空山一個月就在家待幾天,陳晚尚且能招架,現在不出遠門了,精力旺盛得幾乎令人害怕。

陳晚手撐著牆,腳尖踮在許空山的腳背上,要不是腰被許空山扣著,他指定站不住。托噴嚏的福,這次許空山弄了一回便放過了他。

半夜陳晚迷迷糊糊醒了,一擦額頭滿是熱汗,模索著掀開被子,許空山竟然給他蓋了兩層外加一件羽絨服,難怪他做夢掉進了火爐里。

陳晚壞心眼地把羽絨服挪到許空山那邊,翻了個身閉眼接著睡,第二天起床,許空山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六兒,我昨天晚上夢見家里著火了!」

第二句話是︰「六兒,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是陳晚體質扛住了還是那碗藥湯和半夜發汗的原因,陳晚渾身通透,沒有任何感冒的跡象。他搖搖頭,換了衣服和許空山下樓。

兩人在門口分開,一個上班,一個上學,各自在不同的地方朝著目標共同努力。

許空山用半上午的時間寫好了杜騰龍要的方案書,將其交到辦公室時順帶提了開證明的事。

「你要考夜大?」杜騰龍驚訝後表示支持,「學無止境,這是好事。有格式要求嗎,我待會寫了蓋好章給你。」

听杜騰龍的話,竟是要親自給許空山寫這個證明。

「有。」許空山隨身攜帶著,「我準備報化學專業。」

杜騰龍接過,當即取了紙筆給許空山寫好證明,末了拉開抽屜取出公章,沾上印泥,在單位名稱的位置重重按下。

「拿著。」杜騰龍全過程一氣呵成,「認真學,別給咱們制藥廠丟臉。但我丑話說在前頭,該給你分配的任務我一份也不會少,而且你必須做好,明白嗎?」

「明白!」許空山啪地合攏雙腳,給杜騰龍敬了個禮,「保證不影響工作!」

「喲,這軍禮做得挺像樣,孟師長教的?」杜騰龍笑道,他知道許空山跟秦承祖與孟海的關系。

「不是,小時候村里的一位叔叔教的。」許空山記得是陳建軍參軍後第一次回鄉探親,村里的男孩全聚到了陳家老宅的院子里,陳建軍便教了他們這個動作。

杜騰龍沒問是哪位叔叔,他事務繁忙,能抽出十幾分鐘給許空山已是不易︰「你把證明收好,跟我去個地方。」

他請了工程師為制藥廠畫設計圖,以許空山的方案為模板,有本人在場的話溝通起來能更方便。

制藥廠的建設工作如火如荼,許空山大多數時間都是跟著杜騰龍,偶爾被安排給雷宏達三人做輔助工作,就像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

期間周梅把陳勇飛的筆記寄了過來,她不知道哪些要哪些不要,索性全打包了,整整一麻袋,有好幾十斤重。等陳勇飛拿到證明,陳晚帶著兩人去完成了報名的手續,得到兩張手寫的準考證。

報名截止至元旦,考試日期卻在來年五月,辦手續的人解釋說因為是第一屆,條件都比較寬松,考慮到大家可能很久沒看過課本了,所以多給了點時間準備,免得卷面成績不好看,再把人打擊了。

陳晚很是慶幸選了這次報名,半年,許空山應該能復習完。

許空山的輔導老師是一位有四十年教齡的退休老教師,今年六十多歲,主講化學,教學資源稀缺那會,物理、數學什麼全教過,許空山跟著學了幾天,進展良好,陳晚便沒有請第二位。

陳勇飛休息日來蹭了一天課,說講得比他找的老師好,此後每個休息日都過來,老教師也沒計較,陳晚于是每個月給他加了十塊錢。

轉眼到了期末,學校出了寒假放假通知,從臘月十六到正月十五,恰好一個月整。王利安打算今年不回家,去紡織廠盯著,捎帶跟錢國勝熟悉一下流程。

「行,那到時候你上我家來過年吧。」陳晚估計他寒假的行程跟王利安差不多,生產線是他的,他總不能當甩手掌櫃。

商量妥當後二人立馬全身心投入了期末考試之中,自從導員田曼柔在周五的班會上宣布了學期成績優秀的學生可以獲得推薦入D資格的消息後,全班乃至全校的學生前所未有的熱情高漲。

為了這個資格,恨不得頭懸梁錐刺股,白天學不夠,晚上還要在被窩里打著電筒看書,大有你不把我熬死我就把你熬死的架勢。

陳晚穩居年紀第一的寶座,王利安是優秀班干部,已提前鎖定了入D名額,正是如此,他們反而更不能有退步,從而被動前進。

在這樣的氛圍中,王利安曾數次仰天大喊「學不動了」,但轉頭看比他優秀的陳晚抱著書默背,又搓了把臉將自己按進書里。

遲早有一天他要溺死在這知識的海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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