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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0 章 第 140 章

大貨車滿載而歸,卸完貨,許空山拿著資料前往辦公室,小何擅自離隊的行為被他如實上報。他的沉默不代表容忍,只是為了穩住他們的情緒罷了。

對此叔佷二人一無所知,小何雖然違規,但也沒耽誤事,看在何二叔的面子上,同行的其他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私底下議論了幾句,到底沒往外宣揚。

許空山沿途跟人打著招呼離開運輸隊,灼熱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露在短袖外的胳膊呈麥色,結實有力,出色的外形引得站台旁等車的人頻頻側目。

頭頂的烈日曬得連空氣都是滾燙的,所有人擠在小小的陰影中,許空山的衣衫被汗水洇濕貼在後背上,勾勒出形如翅膀的背闊肌。

公交車到站,陰影下的乘客蜂擁而上,許空山墜在末尾,等前面的人全部上了車,才一步跨進車門,走到車廂中部抓緊扶手站定。

街上行人寥寥,公交車搖晃著前進,許空山的腳卻仿佛生了根,直到公交一個急停,手臂上的肌肉猛地一擰,在所有人均在慣性的作用下往前撲時,他依然穩若泰山。

「哎喲,怎麼開的車啊!」摔倒在地上的人齜牙咧嘴地爬起來,許空山就一只手空著,只來得及抓住身邊最近的人,坐在椅子上的乘客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前座的椅背, 的一聲,這會兒正捂著額頭。

司機急忙下車查看,過了幾分鐘,他愁眉苦臉地讓大伙下車,車子的故障超出了他的維修範圍,得等公司那邊派專人過來處理。

「什麼時候能修好?」「下一班要等多久?」「把錢退給我,我不坐了!」

車廂的嘈雜更甚,高溫擴大了眾人心中的負面情緒,老實憨厚的公交車司機似乎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慌得直冒汗。

「我來看看。」許空山的聲音蓋住喧鬧,他向公交車司機表明身份,「我是省運輸隊的。」

司機與售票員都記得這個在運輸隊站上車的男人,許空山放下行李與拿著簡易修理工具的司機去到車頭。

盡管大貨車的構造與公交車不同,但大體原理相通,要成為一個領隊,除了優秀的駕駛技巧,還必須具備出色的處理突發狀況的能力。

許空山理論知識極其豐富,缺的不過是親自動手實踐的機會,他在司機的輔助下,很快找到了問題所在。

「行了,你重新打火試試。」許空山鑽出車底,滿手油污,干淨的t恤蹭上了一層黑灰。

發動機轟鳴,司機從床頭探著頭興奮地大喊︰「打上火了!」

焦躁候在路邊的乘客喜出望外,有人熱心地送上帕子給許空山擦手︰「小伙子今年多大,處對象了嗎?」

「處了。」許空山避開對方,接過售票員遞的草紙。

失望的表情明晃晃地出現在對方臉上,至于她到家怎麼遺憾地跟老伴提起路上遇到個運輸隊的年輕人,長得高高大大的,可惜處了對象,不然她肯定把他說合給閨女等等,那又是後話了。

四季豆爬得太高,朱母舉著桿子把頂端的勾下來,再不摘該老了。仔細听院子里不止她一個人的動靜,許空山推開院門,陳二姐剪下小臂長的茄子︰「大山回來了。」

「二。」許空山沒想到她們會在,「朱大娘。」

想幫忙但被聯合抵制的陳晚在屋里復習,電風扇呼啦啦轉動,書頁翻飛,原本坐在桌前的人已不見了影子。

四目相對,眼中的情緒幾乎要漫出來,陳晚抬手指向二樓,很快兩人在門後抱成了一團,這會兒反倒不嫌熱了。

許空山騰出手月兌掉了沾灰的t恤,他右肩的皮膚明顯比左邊紅,陳晚指尖輕輕觸踫,不敢用力︰「怎麼弄的?」

指月復下的觸感粗糙,繃緊的皮膚下結實的肌肉微微鼓起。

「卸貨壓的。」陳晚指尖帶著涼意,讓許空山不由自主地想索取更多,他叼住眼下陳晚白玉珠似的耳垂,懷里的人瞬間軟了骨頭。

許空山的舉動完全遵循本能,短而綿的聲音從陳晚唇角溢出,他貼著許空山的胸膛,隱秘的刺激讓他心跳瘋狂加速。

「我去洗澡。」許空山抬起頭,放下他推至領口處的衣擺,陳晚回過神,發現他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躺到了床上。

許空山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陳晚心虛地換了件t恤,他常規版型的白t備了好幾件,不怕陳二姐她們看出端倪。

樓下去副食店的陳五姐買回了五花肉,陳二姐讓她多煮點飯。陳晚听得分明,臥室隔壁水聲停了半歇,卻不見許空山開門。

夏日衣衫薄透,許空山的反應瞞不住陳晚,想起他出門時刻意用衣服遮擋的動作,陳晚眼底盈滿笑意。

「山哥,我先下去了。」陳晚站在洗澡間外,許空山低沉地應了一聲,陳晚捏了捏泛紅的耳垂,「你……你快點。」

許空山垂眼,快點?怎麼快?

時間尚早,陳晚把電風扇搬到客廳和陳五姐一起擇豇豆,陳五姐知道他夏天容易沒胃口,準備全做他愛吃的菜。

豇豆燜飯、蒜泥白肉、拍黃瓜、燒茄子,只要陳晚能多吃點,再麻煩也無所謂。

朱大娘幫著摘完了院子里的菜,挎著籃子要走,陳二姐拉住她︰「走什麼走,就在這吃。」

陳五姐跟著勸了一句,朱大娘依舊推辭,今天周日,朱文在家呢。

「沒事,我去叫他。」陳晚說著站起身,陳二姐她們不認識朱文,這活兒非他莫屬。

小洋房難得熱鬧,陳晚多吃了半碗飯,喜得兩位當姐姐的眉開眼笑。飯桌上的氣氛逐漸熱烈,朱大娘擺月兌了拘謹,朱文望著她眼角快活的皺紋,心里對陳晚愈發感激。

「陳晚他們一家都是好人。」行走在微風吹拂的街道,朱大娘挽著朱文的胳膊,步伐是前所未有的輕快。

「嗯。」路過南財大,朱文頓了一下,「媽,我帶你進我們學校轉轉?」

天還沒黑,籠罩在夕陽里的南財大呈現出別樣的美,湖中的荷花開得燦爛,空氣里飄著淡淡的清香。

然而如此的美景卻有人無暇欣賞,把陳二姐她們送上公交車,陳晚總覺得許空山的影子寫滿了急不可耐。

嘖,年輕人,天干物燥。

夕陽隱沒至地平線,半圓的月亮爬上樹梢,陳晚顫抖著趴伏在許空山頸側,急促的呼吸粘膩如水,許空山松開禁錮在他腰上的手,一邊親吻他的眉眼,一邊替他舒緩因為過激而略微痙攣的四肢。

電風扇的風吹得陳晚的脊背發涼,許空山扯了薄毯搭在他肩上,陳晚嘟囔著熱,掙月兌出手臂︰「村里十五號分地,你抽得出空嗎?」

陳晚恢復了幾分力氣,他懶得動,許空山適中的按摩力道讓他舒服得直哼哼。

「分地?」陳晚與許空山均未著寸縷,許空山剛消的火氣又被陳晚勾了起來,他看了眼床頭的鬧鐘,手掌挪到了其他地方。

「對,新政策——」陳晚未完的話變了個調,化作撩人的音節,消失在許空山口中。大風小說

分產到戶的消息轟動全國,許空山在跑長途的過程中依稀听人談論過,作為運輸隊唯一擁有農村戶口的正式員工,可沒少人在背地里說他傻。

去年實習期轉正,許空山有機會把戶口轉到城鎮,但他拒絕了,胡立偉等人對此甚是不解。他人在省城,不轉戶口相當于兩邊的福利都沒他的份,簡直得不償失。

這個問題孟海也問過,許空山搬出孟雪做幌子,說他怕遷了戶口,孟雪回來找不到他。

孟海信了,陳晚沒信,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比他更了解許空山的人。轉戶口的事許空山此前不曾對他提起,面對陳晚私底下的詢問,許空山終于說了真話。

「你說老了以後想回村里建一個二層的小樓房,院子里養花,自留地種點喜歡吃的菜……」

許空山記住了陳晚都忘記的戲言,他是土生土長的原住民,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不知道會有分產到戶的一天,他只是想守住陳晚的願望。

抽空回平安村分地倒是不難,許空山提前銷假跑了趟短途,十四號當天,和放暑假的陳晚一塊坐上了客車。

南城五月中旬開通了前往河源的客運線,平安村所在的臨溪鎮位于南城與河源之間,客車會在臨溪停靠,比坐火車方便。全程三個多小時,至于多多少,則取決于天時地利與人和。

客車穿行在荒無人煙的山林,陳晚收回視線,貼近許空山,在他耳邊壓低聲音︰「山哥,你在路上一直開車不會無聊嗎?」

「不會。」再美的景色看多了也會單調,但許空山自由他的排解方法。

這話許空山當然沒有說出口,陳晚望著他的深情眼,他明白了。

閑話總有聊完的時候,當同車的司機沉默不語時,許空山常常會想起陳晚。

今日天時地利良好,開車的司機是個急性子,客車走走停停,到達臨溪將近正午,比預計用時縮短了二十分鐘。平安村,事先得了通知的周梅把集上買的西瓜放進了水缸。

陳勇陽的玩伴陸續被家長的吃午飯的吆喝喚走,他一巴掌拍死腳踝上的蚊子,撓了兩下,在鼓起的疙瘩上用指甲掐出十字封印。

或許是十字封印的效果不佳,他又斜著掐了兩下。沒了許空山做的驅蚊水,陳勇陽的胳膊腿上到處都是蚊子包。

「小叔叔!」掐完星號,陳勇陽無趣地抬頭,接著朝來人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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