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陳勇飛實在太困,吃過午飯陳晚就帶他回了小洋房補覺。
「你睡這間。」陳晚把陳勇飛安排到次臥,「冷的話櫃子里有毯子,自己加。」
陳勇飛半耷拉著上眼皮,他已然習慣了陳晚用長輩的語氣對他說話,明明一年前陳晚才是被他照顧的那個。
行李隨意地扔在地上,陳勇飛掀開被子便往床上躺,陳晚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罷了,反正這張床他和許空山也不怎麼睡,過完年回來把床單被套換了就是。
想到這里,陳晚轉身下樓,他近段時間作息極為規律,用不著睡午覺。
「六兒。」許空山徑直走到工作間,門沒關,陳晚伏案畫著《霧山戀》的設計稿,他認真起來很容易忽略外界的環境,以至于未注意到許空山的靠近。
許空山跑了年前的最後一個長途,運輸隊放假,今年的效益好,除去工資,每個人還領了一份額外的獎金,許空山入職的時間晚,到手四十塊錢,比不得黃建業他們,卻是同批新手司機里最多的。
對此沒有人有異議,許空山的本事和努力大伙有目共睹,這四十塊,是他應得的。
「小心眼楮。」許空山幫陳晚打開燈,昏暗的室內瞬間變得明亮。
陳晚一怔,月兌離了工作狀態,抬頭看向許空山,柔和的眉眼仿佛盛滿了春日的暖陽。
微風卷挾著盛芳臘梅的香氣穿堂入戶,許空山仿佛受到蠱惑一般,低頭吻上陳晚的嘴唇。
不,不是仿佛受到蠱惑,因為許空山的淪陷,從來不需要陳晚蠱惑。
陳晚感覺他好像忘了什麼事,然而許空山的吻越來越重越來越急,他很快無暇關心其他。
兩人親了許久,久到陳晚冰冷的四肢都在熱吻中回暖發燙,許空山才慢慢停下。
陳晚喘息未平,對上許空山的眼神,里面蘊藏的情緒他再熟悉不過,如狼似虎,烈火澆油。陳晚的的心突地一跳,身體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他想要許空山。
「忙完了嗎?」許空山聲音極低,陳晚毫不懷疑,他要是說沒忙完,許空山肯定會立馬放開他,乖乖去做別的事。
陳晚把手探進許空山的衣擺,他喜歡觸踫許空山的肌肉,那種為他而緊繃的手感,簡直令人著迷。
果不其然,在沾到陳晚手指的剎那,許空山條件反射的繃緊了月復肌。
「忙完了。」陳晚撫模著許空山月復肌的輪廓,用語言和行動給到他回答。
身體騰空,陳晚雙腿勾住許空山的腰,雙手掛在他的後頸——
「小叔,你咋了?」陳勇飛一覺睡到傍晚,年輕人新陳代謝快,餓得前胸貼後背,準備到樓下問問陳晚啥時候吃晚飯,結果被眼前的一幕驚得愣在了原地。
為什麼他小叔會掛在許空山的身上?
他忘記陳勇飛在家了!
陳晚嚇得差點當場崩了表情,許空山手一僵,似是要放他下來。好在陳晚腦瓜子轉得快,沒跟著松手︰「我頭暈。」
許空山不笨,感受著陳晚夾緊雙腿的力道,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順著往下說︰「他頭暈站不住,我抱他去樓上躺一會。」
陳晚皮膚白,雖然嘴唇被許空山親紅了,看著跟虛弱扯不上關系,但誰讓他自帶體虛多病的光環,陳勇飛臉上的驚訝頃刻間被擔憂取代︰「怎麼會頭暈,小叔你要不要去看醫生?」
「不用。」陳晚拿出了畢生的演技,「老毛病了,我休息一會就好。」
說完陳晚閉上了眼楮,不敢和陳勇飛對視。
老毛病?陳勇飛憂心忡忡地看著許空山抱陳晚上樓,待許空山替陳晚蓋上被子,走出房間,陳勇飛終于忍不住急急開口︰「大山哥,我小叔他經常頭暈嗎?」
當然不是。
許空山不知該怎麼回答,他不擅長騙人,于是含含糊糊地讓陳勇飛自己去問陳晚,殊不知他的閃爍其詞落反而加深了陳勇飛的懷疑。
他懷疑陳晚之前說他身體素質好多了是騙人的,不過是為了不讓他們擔心的托詞。
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陳晚睜開了雙眼,扭頭把臉埋進枕頭里,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陳勇飛不斷詢問許空山陳晚的飲食生活情況,諸如一頓吃多少飯、幾點起幾點睡、有沒有特別累的表現、是否感冒、感冒了幾次之類的,期間夾雜著深深的自責,听得許空山無比內疚與心虛。
「你幫我看一下火,我上去叫六兒下來吃飯。」
陳勇飛在家學過做飯,手藝勉勉強強,他此刻仍處于沒有照顧好陳晚的自責中,聞言點頭表示答應。
陳晚豎著耳朵注意外面的動靜,只有許空山一個人的腳步聲,因此他沒接著裝睡︰「勇飛問了些啥?」
許空山簡單地概括了幾句︰「都是我的錯——」
陳晚抬手止住許空山未完的話,是他忘了告訴許空山陳勇飛在,也是他主動撩撥許空山,要說錯,無論如何怪不到許空山頭上。
況且,在陳晚看來,這件事本身沒有對錯之分。
「我們下去吧。」陳勇飛一個人在下面,陳晚怕耽擱久了他會胡思亂想。
陳勇飛一邊看著火,一邊時不時回頭︰「小叔你好點了嗎?」
「好多了。」為了讓陳勇飛安心,陳晚沒繼續裝病,然後多吃了半碗飯。
能吃是福,瞅見陳晚的飯量,陳勇飛暗暗松了口氣,但心頭的擔憂並未完全放下。
吃過飯,許空山提了熱水讓陳晚洗澡,陳勇飛不贊同地皺眉,晚上這麼冷,萬一弄感冒怎麼辦?
「不會感冒的,我之前也是晚上洗,都沒有感冒。」陳晚後悔不迭,他應該說腳崴了的。
陳晚有多愛干淨陳勇飛是見識過的,他不情不願地讓步︰「別洗太久。」
要換成以前,陳晚根本不會把陳勇飛的話放在心上,但誰讓他今天理虧呢。陳晚用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沒洗頭,省得陳勇飛念叨。
陳晚在樓上洗澡,許空山在樓下洗,陳勇飛坐在客廳泡腳,泡著泡著嘩地一聲抬起腳擦干,上樓拿換洗衣服去了。
三個人有兩個人選擇洗澡,他不洗總覺得渾身不對勁。
陳晚買的明天早上的火車票,夜里九點,小洋房的燈光徹底熄滅。166小說
「山哥。」陳勇飛睡了一下午,陳晚估計他沒那麼快睡著,聲音小到近乎呢喃,「我肚子漲。」
陳晚拉著許空山的手放到肚子上,晚上多吃的那半碗飯把他撐著了。
許空山輕輕幫陳晚揉著肚子,他掌心熱,陳晚稍微舒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