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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第 124 章

陳晚隔著衣袖在許空山的手背上搞小動作,酥酥麻麻的癢意讓許空山的喉結不自覺滾動,他反手抓住陳晚的手指,輕輕捏了兩下︰「事情辦得順利嗎?」

「當然。」陳晚消停了,他清清嗓子,「現在你可以叫我陳顧問。」

通過考驗的陳晚成了《霧山戀》的服裝顧問,有津貼的那種。

「陳顧問。」許空山從善如流,陳晚更想親他了。

陳晚的視線落到許空山的唇上,思緒逐漸跑偏,好不容易熬到下車,兩人步調一致地往家的方向走,連地面上被落日余暉拉長的影子都透露著些許急不可耐的味道。

「甜不甜?」許空山松開陳晚,抵著他的額頭,看著看著沒忍住又親了一口。

「山哥你學壞了。」陳晚雙眼水光朦朧,小聲控訴許空山,以前他親完可不會說這種話。

許空山滿臉無辜,他都是跟陳晚學的,這叫什麼,上梁不正下梁歪?

陳晚松了全身的力道,沒骨頭似的扒著許空山︰「胡子扎人。」

「我馬上刮。」許空山一手托著陳晚的大腿將他抱起來,「輕了。」

許空山憑手感判斷出陳晚的體重,少說了掉了兩斤肉。

「嗯,想你想的。」陳晚用臉去蹭許空山的耳朵,「山哥不要罰我睡沙發。」

許空山哪舍得,上了樓,打算將陳晚放到床上︰「你先睡一會兒,做好飯了我叫你。」

「不,我要先洗澡。」陳晚勾著許空山的脖子不肯松手,「我快四天沒洗澡了。」

「四天沒洗澡也不髒。」許空山大拇指撫上陳晚眼下的青黑,「听話,吃了飯再洗。」

身下是軟綿綿的床,身前是許空山溫暖的懷抱,陳晚的意志力逐漸瓦解,他將信將疑把低頭聞自己的胳膊,雖然火車上沒辦法洗澡,但他每天都堅持擦身,所以並沒有什麼異味。

「香的。」許空山湊過去和他一塊聞,「真的不髒。」

陳晚放棄抵抗,任由許空山幫他月兌掉身上的衣服。

家里找不到半點肉末,許空山顧不上刮胡子,拿上鑰匙去了副食店。他來得晚,賣豬肉的攤子空空如也,最後一塊肉剛落到別人的菜籃子里。

「要買肉明天趕早。」肉販收拾干淨案板,倒掉飄著油花和豬毛的髒水,從案板下面拎出一刀前夾肉,那是他自留的。

「同志,這塊肉能賣給我嗎?」外面的飯店關門了,許空山要是買不到肉,陳晚今晚就得吃全素宴了。

「實在對不起,不是我不賣,主要是我媳婦說了要吃肉,賣給你我回去沒辦法交差啊。」肉販小心翼翼道,許空山一皺眉,他忙不迭改了口,「要不這樣吧,我分你一半行不行?」

「行。」許空山趕緊道謝,肉販拿起刀在肉的中間橫豎比劃了一下︰「你媳婦喜歡吃肥點的還是瘦點的?」

「瘦點的。」這塊肉的肥瘦分布不均勻,肉販便橫著下刀,將下面瘦肉多的一截稱給了許空山。

許空山付了錢,滿腦子重復著肉販說的那句「你媳婦」,嘿嘿笑出了聲。

熟能生巧,許空山如今的手藝勉強從能吃提升到了一般好吃的水平。炒好菜,許空山解下圍裙上樓叫陳晚起床。

陳晚呼吸綿長,平和的眉眼讓人不忍打擾他的好眠,許空山看了好一陣,才小聲把他喚醒。

「山哥,我困。」陳晚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翻了個身面向許空山,閉著雙眼不願起床。

「我做了萵筍炒肉和豌豆尖湯。」許空山刮了胡子,陳晚聞到了香皂的味道。

陳晚沒說話,手伸出被子精準地抱住了許空山。

許空山到底沒把陳晚叫起來,半夜時分,陳晚捂著咕咕作響的肚子睜開了眼。

瞌睡蟲敗給了饑餓,陳晚輕輕掀開被子一角,許空山的聲音響起︰「六兒?」

兩分鐘後,陳晚裹著陳建軍寄給他的軍大衣出現在廚房,許空山兌了盆熱水讓他洗臉。鍋里的飯菜僅剩一絲余溫,陳晚本想用開水泡一泡將就吃得了,奈何許空山不同意。

爐火升起,凌晨四點,陳晚吃上了熱氣騰騰的飯菜。

二次回鍋的萵筍和豌豆尖失去了脆女敕的口感變得軟趴趴的,陳晚反復咀嚼︰「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飯。」

這頓飯,陳晚記了一輩子。

無論他吃過多少山珍海味絕頂佳肴,他始終沒有忘記,79年凌晨四點的萵筍炒肉和豌豆尖湯。

次日是周末,陳二姐和陳五姐約好了來小洋房摘菜,南城的冬天氣溫在零度以上,冬莧菜、菠菜、萵筍、豌豆尖、青菜等等都能正常生長。

「六兒、大山……」院門是從里面關上的,陳二姐推了兩下沒推開。

臥室的窗戶不隔音,喊聲傳到屋內,許空山搖了搖陳晚的肩膀︰「六兒,好像是你二姐她們來了。」

什麼?陳晚頓時不敢再睡,豎著耳朵仔細分辨︰「真的是我二姐!」

陳晚慌亂地穿上衣服,他和許空山此刻都是光溜溜的狀態,事實上他們才睡下不到三個小時。

許空山動作快,先下樓開門,陳晚紅著臉把兩間臥室偽裝成他跟許空山各住一間的狀態,順便把該藏的東西藏到衣櫃里。

雖然陳二姐她們上樓的可能性不大,但依然不能掉以輕心。

「二姐、五姐。」陳晚神色如常,仿佛之前的兵荒馬亂是一場錯覺。

「六兒回來了。」陳二姐一臉驚喜,「啥時候到的?」

陳二姐跟陳五姐果然沒有上樓,她們忙著回去做午飯,沒待多久便走了,警報解除,陳晚癱坐在了沙發上。

「嚇死我了。」陳晚慶幸小洋房的院門是外鎖內插銷的形式,否則陳二姐直接開門進來,他們怕是……Μ.166xs.cc

許空山拍著陳晚的後背安撫︰「六兒,要不我們以後還是分床睡吧。」

「分什麼分?不分!」陳晚斬釘截鐵地否決許空山的提議,「我們在平安村都沒有分床睡。」

「好,不分。」許空山按奈不住笑意,陳晚瞧見他的模樣,也跟著笑了。

「山哥,我們一定不會分開的。」陳晚語氣堅定,「你相信我,總有一天我們能正大光明。」

「我相信你。」許空山握住陳晚的手,重復他說的話,「總有一天我們能正大光明。」

「你們陳晚還沒放假嗎?」又到了一年一度殺年豬的時節,劉強媽手頭寬裕了,打算多割幾斤肉灌香腸。收到周梅的通知,她一早到陳家等著了。

「放假了。」周梅揭開鍋蓋,燒開了的水在不停地翻滾。

「放假了怎麼沒見他回來?」劉強媽幫著把開水提出去,院子里的大白豬徹底咽了氣。

「京市的制片廠找他幫電影做衣服。」周梅半是憂愁半是驕傲,「他走不開,寫信說年三十才能回。」

京市、制片廠、電影!周梅的話讓院子里炸開了鍋,劉強媽拔高音調,大喊「陳晚出息了」。

他們追問周梅相關的細節,京市,對于在場的人而言是一個多麼神聖而可望不可即的地方。

「對了,建軍他們今年要回家過年不?」話題不知怎麼從陳晚轉到了陳建軍身上,或許是因為比起陳晚,陳建軍在村民心中的地位更高。

「要回。」周梅喜笑顏開,「他們已經上火車了,二十六到。」

「二十六,那不是後天嗎,我說你們今年怎麼殺豬殺這麼晚。」

村里的年豬肉有兩種保存方式,一種是燻成臘肉,一種是用鹽腌了再去開水里燙一遍掛到房梁做風吹肉,但無論哪種都不如現殺的吃著舒服。

周梅把殺豬的日子定在臘月二十四,就是為了讓陳建軍他們既能吃上一口新鮮的,又不耽誤燻臘肉灌香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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