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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第 86 章

壓在肩上的債務大山的消除無形中令許空山多了幾分自信,陳晚無法用言語形容他的變化,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舒展了神情。

「下雨了嗎?」陳晚在車上睡了一覺,有許空山在,他中途不曾醒過,下了車才發現地上濕漉漉的,明明從縣城出發時還是艷陽高照。

「應該是昨天晚上下的。」天陰著,泥土沒有變干的跡象,來往的行人沒有沒有帶任何擋雨的工具,說明雨停了有段時間了。

越往村里走,空氣里的濕意越濃,山間被霧氣籠罩,陳晚低頭看了看褲腳,果然又濺上了泥點。

七八月的雨天是蘑菇生長的時節,陳星姐妹倆上午穿著雨靴上山撿了半背簍蘑菇,陳晚他們到家時兩人正坐在小凳子上用南瓜葉洗蘑菇。

南瓜葉是在院子里摘的,隨意掉落的南瓜種子生命力異常旺盛,稍微一點泥土便能生根發芽,周梅支了個架子讓藤蔓爬到牆上,金黃的南瓜花夾雜在綠葉之中,或大或小的南瓜結了十幾個,沉甸甸地墜著。

「小叔叔看我和姐姐采了好多蘑菇。」蘑菇味道鮮美,采蘑菇的過程如同尋寶般充滿了趣味,姐妹倆樂此不疲,盆里的蘑菇還沒洗完呢,就惦記著明天要早點上山了。

五顏六色的蘑菇漂浮在水面上,看是挺好看的,但陳晚腦海里莫名回蕩起「紅傘傘白桿桿,吃了一起躺板板」的魔性節奏。

兩個小姑娘采的都是自己認識的,疑是有毒的一律沒踫,下鍋前周梅會再檢查一遍,陳晚擔心的情況從來沒有出現過。

「喲,今天撿了這麼多蘑菇。」周梅在院角拿鐮刀勾去鞋底的泥,大人要忙地里的活,采蘑菇這種不是正事的只有小孩們有時間去做。

「我們去晚了,不然能撿更多。」陳露不甘心道,她上山時別人下山,連背帶提的,看得她極為眼饞。

「這些已經很多了。」周梅檢查了一番她們撿的蘑菇,「中午給你們煮蘑菇肉片湯。」

陳露咽了咽口水︰「還有炒蘑菇。」

「都做都做。」周梅止不住笑,轉頭看見許空山的堂屋門開著,疑惑問了陳露是不是陳晚他們回來了。

「大嫂。」陳晚進屋換了條褲子,也不知是他走路姿勢不對還是怎樣,從鎮口走到家,他褲腿上的泥點都爬上小腿肚了,髒的不成樣子,陳勇陽都比他干淨。

陳晚手里提著給周梅他們買的禮物,母女三人一人一盒面霜,周梅每天風吹日曬的,皮膚看上去比年紀更大的錢舅媽還要蒼老。陳勇陽是一個書包,陳晚注意到他用的那個底部快磨出洞了。沒陳前進平時除了喜歡喝點小酒沒其他愛好,陳晚給他買了瓶好酒。

「這得花多少錢啊?」周梅永遠心疼陳晚的錢,她模著面霜盒子舍不得打開,似乎想讓陳晚退了。

「不多,我能掙。」陳晚心底涌出一股暖流,讓周梅安心用,用完了他再買。

掙了錢不就是用來花的麼,不然辛辛苦苦圖個啥。當然陳晚也有意識攢了一部分,作為日後擴大生意版圖的本金。

陳前進後腳到,听說陳晚給他買了瓶好酒,立馬欣喜地拆了包裝。陳晚不懂酒,選的是售貨員推薦的那款,外包裝格外上檔次。大風小說

「弟弟快來,小叔叔給你買了個新書包。」陳勇陽出去玩水弄濕了衣服,偷偷模模出現在院門口,本想趁周梅不在迅速溜進屋消滅罪證,卻被眼尖的陳露發現了。

新書包讓陳勇陽立馬忘了自己犯的錯,他迅速沖進屋,抱住了書包,然後迫不及待地背上,接著露出了胸膛的水印。

「你又去河溝玩水!」周梅眉心一擰,陳勇陽果斷躲到陳晚身後,好在周梅心情好,沒有和他計較,只讓他趕快去把濕衣服換了。

中午的菜是蘑菇開會,各種品種的蘑菇或炒或煮,熟透後失去了之前的色彩,一律變得灰巴巴的,愈發分不清品種。口感滑溜溜的,有的偏脆有的偏韌,像是在吃肉。

山珍不愧是山珍,陳晚吃得胃口大開。什麼苦夏,不存在了。

陳前進打開陳晚買的酒,給自己倒了半杯,先聞酒香再咂模一口,表情那叫一個美。

家人的喜愛大大提高了陳星她們的動力,次日一早他們就帶上家伙事興沖沖地進山了,陳勇陽也跟著一塊。周梅叮囑他們千萬小心蛇,遇到草深的地方用棍子多打幾下。

陳晚揉了揉腰,繼續做齊仲康的西裝。周梅沒有下地,去老宅把床收拾出來。

就在陳晚收到通知書後不久,老宅的兩位女知青也相繼得到了好消息,一個錄上了第一志願,一個被調劑,但不管怎樣算是考上了。

另外陳二姐發了電報,蔣英俊六號拿到了錄取通知書,所以他們一家也要回來。

八口人分三張床,晚上怕是會熱得睡不著,陳晚屋里的衣架不好收,周梅一合計,干脆把雜物房里的涼板搬了出來,在陳勇陽那邊打了個地鋪,到時候晚上讓四個男孩自己分去。

陳勇飛是和陳二姐他們一起在傍晚時分到的,周梅啟動許空山的廚房燒了兩大鍋熱水,問他們是要先吃飯還是先洗澡。

「吃飯吃飯!」都是長身體的孩子,經不起餓,再說洗了澡在吃飯又得流一身汗,等于白洗。

陳晚听了滿耳朵的恭喜,笑得臉頰發酸,好不容易歇下來,想到明天才是重頭戲,不由得揉了揉腮幫子。

隔壁首次睡一屋的四兄弟鬧騰了半夜,最後是陳勇飛跟蔣英俊兩個當哥哥的睡了地鋪。

夏天的肉不經放,周梅和陳前進起了個大早,一個買肉一個殺雞。被涼板硌得齜牙咧嘴的蔣英俊听到動靜爬起來,哈欠連天地跟陳前進打了聲招呼。

「怎麼起這麼早?」陳前進放干淨雞血,將徹底不動彈的雞扔進桶里。

「睡醒了就起了。」蔣英俊睜眼說瞎話,「大舅我幫你拔雞毛。」

「不用,我一個人忙得過來。」陳前進看出他臉上的困倦,「你上我跟你舅媽那屋再睡會吧。」

蔣英俊確實很困,往常在家他至少睡到八點,聞言游魂一樣轉過身,喊了在地上同樣睡得腰酸背痛的陳勇飛去床上睡。

太陽剛升起沒有多久,陳家的院子里便熱鬧起來,做飯的做飯,借桌凳的借桌凳,流程和過年那會一樣。

張誠他們到得最早,主要是有何燕和苗鳳英兩個孕婦,出發晚了容易曬著。

「快屋里坐。」周梅短暫地把廚房交給了陳二姐,「怎麼樣,還吐不吐?」

周梅問的是何燕,她滿三個月的時候孕吐十分厲害,試了好多辦法都沒用,張誠愁得焦頭爛額,上門找周梅支招。周梅懷陳勇飛的時候也吐,吃了陳老太做的腌黃瓜才好受些,于是把方子抄給了張誠,叫他拿回去試一試。

「不吐了,謝謝嫂子。」何燕氣色紅潤,臉上不見半點愁容,苗鳳英的狀態與她相仿,想來兩人的日子很是順心,「有什麼要我們幫忙的嗎?」

「沒有沒有,你們好好歇著吧。」周梅哪能讓兩個大肚子幫忙,「廚房的人手夠了。」

張誠到處轉了圈,找到在隔壁殺魚的許空山,那是周梅上一組買的,沒過年時那麼肥,一條約莫三四斤重。

「大山,部隊征兵了,你去不去?」張誠還惦記著讓許空山參軍的事,「你身體好,雖然年紀大了些,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謝謝張哥,我還是不去了。」許空山抓起一條魚摔在案板上,利落的破月復刮去魚鱗。

「為什麼,你真打算種一輩子地?」張誠不解,參軍明顯比種地有前途不是嗎?

「我找到工作了。」許空山告訴張誠他九月要去省城運輸隊報道,再次謝過他的好意。

原來如此,張誠恍然大悟,拍了拍許空山的肩膀︰「運輸隊也不錯的,加油好好干。」

忙活一上午,各色菜肴陸續上桌,作為本次宴客的主人公,陳晚坐到了主桌,陳四叔夸他是文曲星下凡,一個勁地勸酒。陳晚對自己的酒量心里有數,不管陳四叔怎麼勸,他都只抿一小口,半杯酒喝到下桌仍未見底。

許空山時不時回頭關注陳晚的情況,生怕他喝醉了。他的舉動並未引起大家的注意,因為席間很多像他這樣扭頭看熱鬧的人。

「勇光快去拜一拜你陳晚叔,沾沾他的喜氣,爭取以後也考個大學生。」陳春來喝酒的習慣隨了陳四叔,越喝話越多。

陳勇光听了陳春來的話,縮下桌走到陳晚身邊,直愣愣地對著他一拜。陳晚急忙站起來躲開,這都什麼跟什麼。

「使不得使不得。」陳前進趕緊把陳勇飛拉住,陳晚既不是菩薩也不是十歲的老壽星,擔不起這樣的大禮。

春來媳婦在桌下揪了把陳春來腰間的軟肉,瞧瞧他干的好事,不會喝酒就別喝那麼多,免得丟人現眼的。

陳晚趁機離席,站到屋檐下散散酒氣,他喝得不多,身上的酒味大部分來源于左右的燻染。

許空山偷偷盯著陳晚的背影,見他步伐穩健,身形沒有搖晃,暗暗放下心。

送走所有賓客已是晚上,陳晚疲憊至極。中午吃完飯,那些人非要拉著他給在場的小孩傳授學習經驗,陳晚說得口干,連午覺都沒睡成。

「當老師真不容易。」陳晚撲倒在床上,許空山幫他按摩太陽穴,陳晚舒服得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許空山拉下電燈繩,手上的蒲扇不停搖動,陳晚翻了個身,想起陳勇飛說的電風扇。

都八月十號了,陳勇飛你能不能行

作者有話要說︰陳晚︰電風扇!電風扇!電風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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