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殺了豬,次日周梅給娘家送了點肉,順帶把陳勇陽三姐弟一起帶過去了,每年放假幾個孩子都是要去外家玩個把星期的。孩子們不在,大人們又忙著自己的事,是以陳晚用縫紉機的時候根本沒人看見。
周梅買回的棉花在陳晚屋里,因為陳晚那屋的櫃子最大,有一半的空間是用來放平時用不著的東西的。
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具,陳晚很快做好了許空山的新棉襖。不過為了立好新手人設,他再等兩天。
時間在黛色屋檐上的青煙中緩緩飄過,許空山采夠了打地基用的石頭,從山下扛了一根直徑約有小臂長的杉木,用來做堂屋的主梁。
數米長的杉木靠在屋檐下,陳晚不信邪地試圖去掂量一番它的重量,結果吃女乃的勁都使出來了,杉木紋絲不動,他還差點扭了腰。
這就是許空山每頓比他多吃三碗飯的理由嗎?他服氣了。
空氣里彌漫著生柏樹枝燃燒的味道,里面還夾雜著橘子皮、橙皮的香氣,香腸臘肉逐漸由紅轉黑,周梅捏了捏軟硬度,剪下兩截香腸洗干淨丟進鍋里煮熟切片。透明色的腸衣包裹著紅潤油亮的內里,依稀可見整粒的花椒與細碎的辣椒面,地道的川式香腸堪稱下飯神器。
陳晚咬到一口花椒,舌尖仿佛有無數個小人在跳舞,連喝三口湯才找回被麻痹的味覺。
「山哥。」晚上洗漱完,陳晚朝許空山招手,待他走近,神神秘秘地從身後拿出一件厚實的棉襖,「我做好了。」
「給我的嗎?」盡管已經收過一次衣服,但許空山心中的震驚與激動沒有半點減弱,他明顯懵掉了,以至于一時間忘了動彈。
「給你的,快穿上試試合不合適。」陳晚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許空山換上新棉襖的樣子,伸手去扒男人的盤扣。
許空山在他解到第三顆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低頭慌亂地把剩下的解開,倒是非常自覺。
他里面穿的是補丁襯衣,要換當然換一套,陳晚二話不說把t恤拍到許空山身上,讓他一起穿上。
舊衣服散落在床沿,第三次直接面對許空山的,陳晚依然忍不住面紅心跳。
「別動,讓我來。」許空山套上棉襖,準備把扣子系上,陳晚輕輕地把他的手按下去,親手把扣子一顆一顆給他扣好。
扣到最上方,陳晚拍了拍褶皺的位置,後退一步將許空山從頭打量到腳。
在陳晚眼里,許空山的身材比標準男模還要優秀,簡直是天生的衣架子,是與他最契合的完美搭檔。
棉襖恰好合適的肩寬襯出了許空山超越滿分的肩部線條,胸圍處陳晚稍微放大,免得出現緊繃感,腰線內收,呈現了許空山的倒三角身材。
對于棉襖,陳晚本來是不太喜歡的,沒有別的原因,太土了,土到整個人都灰巴巴的,他每天都感覺自己像個小老頭。
因此陳晚在給許空山做的時候加入了一些比較有時尚感的設計,例如把老實巴交圍著脖子的圓口領做成了類似大衣的外翻,脖子露出來沒關系,冷的時候翻過去就行了。
衣服的長度不是摳摳搜搜剛好到腰的位置,而是延長到腰線以下略微蓋過臀部。
「山哥你轉一圈我看看。」
許空山猶如提線木偶般按照陳晚的指令原地轉圈,背部的線條同樣毫無缺點。
陳晚慢慢松了口氣,幸好效果比他想象中好,不愧是許空山。
等他欣賞完了,許空山終于從發懵中回過神來,他喜不自勝地模著身上的衣服,再低頭看看胸前、衣擺、袖子,若不是他頭不能扭轉三百六十度,他恨不得把後背一塊看了。
如果此刻面前有面鏡子,許空山必然會像得了新衣服的小孩湊到鏡子面前仔細看著他穿上新衣的模樣。
許空山嘴角用力上翹,笑僵了臉也不自知。
「六兒,你對我真好。」許空山的嘴說不出甜言蜜語,他只會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喜歡。
「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陳晚握住許空山的手,「我會給你做更多新衣服的。
許空山心里如同吃了蜜一樣甜,除了笑還是笑,陳晚看得都替他臉疼。
「走,去給我大嫂他們看看。」陳晚還指望著許空山給他當模特呢,拉著人的胳膊穿過堂屋,夫妻倆的房門開著,陳晚在門口站定打了聲招呼,接著把許空山推出去。
「陳叔、周嬸。」許空山局促的展示著身上的新衣,眼楮不敢與周梅對視。
「喲,大山你哪來的新衣服啊?」要麼怎麼說周梅比陳前進心細呢,陳前進還沒明白他們這是搞的哪出,周梅就發現了許空山的不同。
「六兒給我做的。」提起陳晚,許空山滿臉洋溢著喜氣。
「大嫂,怎麼樣,我這件衣服做得不差吧?」陳晚開口時,周梅已走近打量著許空山的新衣。
豈止是不差,應該說是特別好。
「不差的,很好看。六兒,這真是你做的?」周梅仍有些不敢相信,做棉襖可沒有做t恤那麼簡單。
「嗯,縫紉機說明書上有詳細的教程,我看完感覺不難,就試著做了下。」陳晚給自己塑造了一個對做衣服極有天賦的形象,「大嫂,今年家里的衣服交給我來做吧。」
有許空山這個成功案例陳晚自信他能夠說服周梅,當然前提是他再三保證不會影響學習。
「我還說等空了去趙裁縫那學學,沒想到六兒你這麼快就把衣服都做出來了。」周梅有基礎的審美水平,看得出許空山身上穿的衣服比趙裁縫做的還好看。
要是沒有那本包含教學內容的說明書,周梅還要懷疑一番這件事的不合理之處,但有了教材,她心中自動將其歸納在了陳晚的聰明上。
本來陳晚從小學東西就快,自己看書學會做衣服並非沒可能。
「我一個高中同學說大學里就有專門教做衣服的專業,叫做服裝設計,畢業了可以進紡織廠做設計師,工作輕松工資又高。」陳晚加大說服周梅的籌碼,「下次高考填志願我想報這個專業,說不定以後許多人都會穿上我設計的衣服。」
當然服裝設計是陳晚編的,他的記憶里沒有相關內容,不過是個為做衣服找的借口,至于最後填什麼志願,得等他了解清楚如今開放招生的專業情況。
周梅夫妻對大學和專業一竅不通,他們向來支持陳晚的決定。
而且進紡織廠當設計師听上去確實挺不錯的,既然陳晚想學那就學,陳晚說現在做衣服是為了增加經驗,那就做。
目的達成,陳晚留下一句「大哥大嫂你們睡吧,我明天給你們量尺寸。」,然後帶著許空山離開。
「六兒很喜歡做衣服嗎?」許空山看著陳晚臉上止不住的笑意問道。
「嗯,很喜歡!」陳晚使勁點了下頭,那是融入他骨子里的東西。
「六兒一定會成為最好的設計師的!」許空山從陳晚那學到了設計師這個詞,「我最喜歡六兒做的衣服了。」
陳晚被他哄得更加開心,回屋扭頭親在許空山的嘴角︰「謝謝山哥的夸獎。」
許空山目光幽深地看著陳晚的嘴唇,第二次了,這是陳晚第二次親他了。
他,想親回去。
許空山的目光太過,他的在陳晚眼中無所遁形。
想親就親嘛,等什麼呢。
陳晚雙手夠住許空山的脖子,把他往下一拉,對準男人的唇吻了上去。
這次不再是一觸及分。
許空山瞪大了雙眼,感受著陳晚柔軟的嘴唇在他唇上輾轉,驚訝得忘記了呼吸。
「山哥吸氣。」陳晚分了點神,不然他擔心傻乎乎的許空山把自己憋死。
許空山猛地吸了口氣,接著反客為主,攬住了陳晚的後腦勺,以讓他無法逃離的姿勢親了回去。
嗯,在許空山眼里,雙唇的摩擦就是親了。
但是內心的急切與不滿足告訴他,這似乎不對,不夠,還有更進一步的空間。
許空山不知道進一步該怎樣,陳晚被他碾得嘴唇發脹,在心里嘆了口氣,微微張開了雙唇。
新世界的大門就此在許空山面前打開,他將陳晚抱得更緊。
這下好了,陳晚變成了差點憋死的那個。
陳晚嘴角發疼,舌尖也發疼,他雙手推著許空山的胸膛,腦袋往後躲著,似是再也承受不了更多。
在被許空山放開的瞬間,陳晚大口地喘氣,手搭在許空山的胳膊上,借力讓自己站穩。
許空山勾著陳晚的腰,讓他不至于腿軟跌落在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晚終于平復了呼吸,他抬起頭︰「山」
未完的話再次被許空山堵住,陳晚只能從鼻間溢出微弱的聲音。
陳晚被許空山親到大腦缺氧,連思維都不會運轉了,他不知道這場漫長的親吻是何時結束的,等回過神來已經躺在了床上,許空山在旁邊看著他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
不用模陳晚都能感覺到他此刻嘴唇必然是腫的,反觀許空山,除了唇色比剛才略深了一度,沒有任何不適的地方。
憑什麼,力的作用不是相互的嗎?
陳晚拉起被子蓋住臉,將許空山的視線擋住,男人眼里的意猶未盡讓他不敢冒險。
再親下去會沒命的!
鼓起的被子凌亂地動作著,陳晚在里面月兌了衣服丟出去,接著翻身閉眼︰「山哥,我睡了。」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決定先苟一苟。
許空山拉燈鑽進被窩,沒等多久,陳晚便主動滾進了他的懷里。
人工大暖爐,不用白不用。
作者有話要說︰陳晚︰害怕!
外面在下大雨,一道閃電劈下來,轟地一聲炸響,我從凳子上摔了下去罵罵咧咧
不是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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