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崇光帶人趕到現場,看到房子里的慘狀,他的表情僵住了。
看著滿地血污碎肉,幾人胃部瘋狂翻涌,差點沒當場抱住垃圾桶不撒手,他們根本想象不到,尸奴的腦袋怎麼會碎成這樣,這是被敲碎的嗎?
這顯然不是薄長官的手筆,誰特麼這麼凶殘?
「這就是你說的最後一個窩點?」
輕飄飄一句話,像是有千斤之重,壓的廖崇光膝蓋發軟。
他渾身冒汗,「居民區不是重點排查地段,小區人口密集,如果有異常,肯定會有人報警,我這邊會很快收到消息,目前為止我沒收到相關消息。」
白遇道︰「現在有一只七眼控尸母蟲正在市區活動,這里和籃球場上的尸體,都是它制造的尸奴。」
足足幾十具!
這些尸奴之中,應該不全是尸體,可能還有活人。
廖崇光冷汗更多了,「不、不可能吧?我們仔細排查過,應該不會再有高階控尸蟲才對。」
「的確有,我親眼所見,不然你眼前這些尸奴是哪來的?」江肆出聲。
廖崇光早已注意到他,迫于薄長官的壓力,他還沒來得及詢問這小孩的身份,為什麼會在這里。
在廖崇光眼里,江肆就是小孩,他的女兒都比江肆年齡大。
「你是……」
「我叫江肆。那只七眼控尸母蟲是位老太太,穿著壽衣,它控制著幾十只尸奴,尸奴差不多都被薄長官消滅了,但七眼控尸母蟲卻逃了。」
江肆很清楚尸傀母蟲制造尸奴的過程,他當初也差點被制成尸奴,那是真的驚魂夜!
「抱歉,容我問一句,如果你遇到七眼控尸母蟲,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這是廖崇光最想不通的地方。
別說一個孩子,哪怕是他這樣的鎮鬼人,真遇到七眼控尸母蟲,想要活命都困難。
江肆煞有介事道︰「可能是我跑得比較快吧。」
那確實快,不快他可能沒命逃出這棟樓。
廖崇光︰「……」
後勤人員︰「……」
薄淮神色復雜的看著他,「下次逃跑,別去籃球場,去了也別把自己的生路堵死。」
江肆︰「……」
江肆有點尷尬。
這是他預算失誤,他沒想到那些鬼東西爬網速度這麼快,這才從逐個擊破演變成了群毆現場。
白遇失笑,「你把自己和尸奴一起鎖在里面,怎麼想的?」
江肆覺得老臉掛不住,「我以為,我能揍死它們……」
現場所有人︰「……」
你特麼是在逗我?!
一個破小孩,想揍死這麼多尸奴,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廖崇光看江肆的眼神帶著明顯的輕視,顯然沒把他說跑得快的話放在心上,只以為他是道听途說,或者真的遠遠看見了,可這種事,可不是他一個小孩可以摻和進來的。
剛想教育幾句,就听白遇道︰「廖隊長,別看他年紀小,實力卻不差,他是新生靈者。」
「靈者」二字一出,廖崇光和繁市詭管局的人目光立刻變了。
有後勤人員當場就道︰「那太好了,我們繁市嚴重缺少靈者和鎮鬼人。」
江肆笑笑,「我不是繁市人。」
後勤人員︰「……」
同事補上,「不是繁市人沒關系,只要你願意加入我們,我們就是一家人。」
江肆︰「……」
你們這麼選家人,是不是太隨便了?
廖崇光大氣不敢出,恨不得堵上他們的嘴,靈者多稀有多重要,他們比誰都清楚,這麼一個鮮女敕女敕水靈靈的新生靈者,就在薄長官面前,他能看不見?有他們詭管局什麼事兒啊,這些人到底會不會看眼色,別害他啊!
果然,薄長官帶著冰刀子的目光射了過來,想要挖牆腳的幾人瞬間噤聲。
廖崇光出面打圓場,「靈者和我們鎮鬼人不是一路人,靈者還是跟著靈者比較好。」
江肆︰「???」
不好意思,我誰也不跟,我跟我自己,謝謝。
「知道那些尸奴從哪兒來的嗎?」薄淮岔開這個話題。
江肆︰「從窗口爬進來的。」
江肆忽然想到一件事,「控尸母蟲在沒有電梯卡的情況下,能乘電梯上來嗎?」
薄淮︰「不能,控尸蟲操控尸體,尸體是實體,實體更擅長物理攻擊,不會無中生有。」
綠茵小區的電梯卡只能刷到指定樓層,江肆猜測余女乃女乃是乘電梯上來,跟人上到13樓,又從13樓下到11樓。不然以尸傀蟲爬牆的能力,完全可以從窗口爬進去,也不會從樓梯下來,更不會敲門進去了。
廖崇光的話提醒了江肆,如果真是和人同乘,那和余女乃女乃一起乘電梯上來的人呢?還活著嗎?
兵分兩路,薄淮帶人上去看看,白遇下樓去保安室,調取監控。
一行人從樓梯爬到13樓,地面干干淨淨,不見血跡,兩戶人家房門緊閉。
廖崇光和後勤人員過去敲門,兩家房門被敲得砰砰響,卻沒人開門。
「別敲了,我讓狗狗進去看看。」江肆說著,指尖敲了敲脖子上的卡套。
頂著霸總臉的帥氣杜賓出現,在幾人或詫異或震驚的目光中,透過房門鑽了進去,很快又出來。
江肆模了模杜賓的腦袋,「里面有人嗎?」
杜賓腦袋上彈出對話框。
江肆指了另一家,「去看看。」
杜賓鑽進去,半晌沒回來。
緊閉的防盜門「 噠」一聲開了,等在門外的人瞬間戒備,出來的是杜賓。
江肆率先走進去,「里面有東西。」
房子里的電路被破壞了,只能拿手機或電筒照明。
幾人跟著杜賓,去到一間臥室,杜賓趴在地上,沖著床底扒拉爪子。
跟進來的廖崇光幾人,只覺頭皮發炸,在詭異復蘇之後,像衛生間、地下停車場和床底這些地方,都是高危地段,指不定就出現個什麼恐怖東西。
詭管局幾人還在做著心理準備,江肆已經和杜賓一起趴在地上,強光手電往床底照去。
詭管局幾人︰「……」
這小孩這麼莽的嗎?!
並不是說成為靈者或者鎮鬼人,就不怕詭異了,他們也是人,是人就會有恐懼,他們之所以會比普通人膽子大,只因為他們見得詭異多了,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廖崇光比江肆更早成為鎮鬼人,可他至今依舊無法戰勝恐懼,對詭異還是很懼怕。
床底的確有東西,白花花一堆,手電照到一團烏黑,像是人的頭發。
江肆往前挪了挪,想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右手的手電已經探進床底,白花花的東西突然動了一下,一條軟趴趴的手臂塌了出來——
「臥槽!」
江肆和杜賓同時跳起。
江肆手模向背包,打鬼棍已經攥在手里了。
精神高度緊繃的幾人,被江肆的舉動嚇得連連後退。
只有薄淮,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像是不懼任何詭異之物。
他走到床邊,一腳踩在床沿上,腳下用力,「吱嘎」一聲,床滑了出去,床底的東西露了出來。
原本癱在地上的東西,顫顫巍巍坐了起來,所有人頓時感到頭皮發麻!
那白花花的東西,竟是一張人皮!
人皮像是有自己的意識,搖搖擺擺想要站起來,軟趴趴的腿腳撐不起人皮的重量,幾次之後,徹底堆疊在地上,不動了。
江肆只覺辣眼楮,這人皮都不知道穿衣服的嗎?這麼光-溜溜一攤,莫不是有暴-露癖?
薄淮的手機響了,是白遇的電話。
白遇那邊已經有結果了。
在場幾人的注意力都在薄淮身上,失去血肉和骨架的人皮,突然飛起,如同麻袋一樣,在空中張開,朝著江肆兜頭蓋去!
江肆︰「……」
還能不能好了?!
為什麼第一目標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