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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孟丹枝對于領證之後的生活想象過很多,有刺激的,有平靜的,但都和現實不一樣。

她從不知道周宴京這麼會說話。

顯然是她被曾經的他蒙蔽,他常年在國際場合中和各國政要對話、翻譯,怎麼會不會說話。

但工作和生活是兩回事。

孟丹枝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喜歡听情話,從餐廳回去的路上,她的笑容一直掛著。

周宴京訂的蛋糕沒吃完,被帶回了公寓。

孟丹枝用手指踫了踫透明的盒子,「我今晚已經吃飽了,這個肯定吃不下去了。」

「你吃。」她說。

周宴京說︰「我也是。」

孟丹枝忍不住笑︰「你是不是不想吃。」

她其實有點發現了,他對甜食並不是多熱衷。

但他帶她去吃的寧城菜里就有偏甜的,孟丹枝發現他還是正常吃的——

她懷疑他是在遷就自己的口味。

孟丹枝想了想,還是問︰「你是不是不喜歡吃甜?」

周宴京一和她對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淡笑︰「甜品這些不太能接受,其他可以。」

孟丹枝︰「真的?」

周宴京︰「騙你做什麼。」

他看見孟丹枝松口氣,像條回歸水里的魚。

蛋糕最終還是沒有扔,畢竟不能浪費。現在的天氣還沒有真正熱起來,放在桌上就可以。

孟丹枝都想好自己第二天起來吃好了。

事與願違。

領證的第一晚,氛圍濃。

真正的新婚小夫妻當然要做點什麼,也許是白日里周宴京的種種行為,孟丹枝實施了之前未完成的想法。

她和他一起洗鴛鴦浴。

當然,重點是前兩個字,做一對交頸鴛鴦。

淋浴間並不大,一個人時還空蕩蕩的,兩個人時就有些擁擠,反而增添了曖昧氣氛。

孟丹枝穿了件單薄的睡裙,被水一淋,就緊緊地貼在身上,周宴京沿著她的背往上,水珠被捻去後又再度有新的滴落。

她的聲音破碎在水聲中,被遮掩住。

好幾次孟丹枝都因為浴缸太滑,被周宴京捉住才能穩住,最後只摟著他保持穩定。

雖然這個「穩定」得打引號。

孟丹枝情不自禁地將手插在他的頭發里,濃烈的黑,柔軟又堅韌,她奇怪地想。

胡鬧許久,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沒有時間概念,周宴京踫了踫她的唇︰「冷不冷?」

孟丹枝頭擱在他肩上,連搖頭都沒力氣,憊懶又羞極︰「熱……」

她歪了下頭,他側過臉,正好她可以看見。

孟丹枝還坐在他身上,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身體,臉紅如果︰「好像餓了。」

周宴京伸手按在她的肚子上。

「確實像空了。」

孟丹枝︰「……」

什麼操作!

她嘟囔︰「想吃蛋糕。」

周宴京率先出去,又將她打橫抱起,孟丹枝只來得及扯了毛巾隨意包住自己。

饒是這樣,臥室也被走出兩行水印。

她被放在床上,孟丹枝閉著眼楮︰「你把浴袍穿上。」

都坦誠相待這麼久,周宴京也不知道她在這方面為什麼永遠那麼害羞。

孟丹枝卷在浴巾里,听著腳步聲,繼續指使他︰「你去把蛋糕拿過來,全吃掉。」

「說到做到。」周宴京說。

「我才不像你。」

孟丹枝貧嘴一句,再睜眼時,他已經穿上浴袍。

這個蛋糕並不大,顯然周宴京很有計劃,一開始就沒把他的份量計算進去。

她一口一口,沒一會兒就吃了大半。

半夜運動,實在太容易餓。

孟丹枝吃完過後去刷牙,和周宴京正好一起,她問︰「你明天是不是不上班來著?」

「上。」周宴京回。

「你不是請三天嗎?」孟丹枝含糊不清問。

周宴京挑眉︰「可以銷假。」

孟丹枝噢了聲。

虧她當時擔心婚禮沒假期,他還一本正經回答,原來是早就安排好時間了。

「也可以過滿。」周宴京盯視她︰「你想嗎?」

孟丹枝︰「不想。」

周宴京溢出聲笑。

孟丹枝被笑得哼了聲︰「你得工作養家存錢,以後你的錢是我的錢,我的錢還是我的錢。」

周宴京︰「只怕你看不上。」

孟丹枝︰「蚊子再小也是肉。」

她說完,看周宴京先洗漱好回了房間,也沒回答剛才的那句話,她很莫名其妙。

難道要當私房錢?!

孟丹枝正月復誹著,腳步聲又停在身側,一張卡突兀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什麼?」她問。

「工資卡。」周宴京說。

孟丹枝驚訝,「給我?」

周宴京︰「不然呢。」

孟丹枝十分重視地收下來,又認真道︰「宴京哥哥,我一定會替你好好保存的。」

周宴京皺了下眉。

「你看著就很不樂意的樣子。」孟丹枝狐疑。

「不是這個。」周宴京否認,而是看她一眼,「枝枝,你現在是不是應該有別的稱呼了?」

「啊?」

孟丹枝沒想到話題轉這麼快。

從民政局出來的那時候,她就有考慮過,但是一整天也沒被問,她都快忘了這回事。

她眨眼,「你想听什麼?」

周宴京︰「都可以。」

這麼隨意,孟丹枝故意道︰「我覺得宴京哥挺好啊。」

周宴京悠悠道︰「可以多元化一些。」

孟丹枝撲哧笑,卻又忍不住臉頰微粉︰「你之前叫我夫人,我今天不是叫過你周先生嗎?」

「周先生。」她又叫了他一遍,柔聲問︰「請問你喜歡我叫你哥哥,還是叫你老公呢?」

周宴京溫和一笑。

「你可以換著來。」

孟丹枝︰「做你的春秋大夢。」

聞言,周宴京驟然靠近她,孟丹枝嚇一跳,以為他要做什麼,沒想到他就只是親了一下。

「那就希望美夢成真。」-

孟丹枝不知道周宴京夜里有沒有做美夢,她反正是沒有。

她夢到自己在一間教室內,周宴京是監考老師,他逼著要想出來一百種稱呼,不然就不給出去。

孟丹枝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一百個,急得要死。

試卷一撕,人醒了。

床上已經只有她一人,家里也安安靜靜的。

「周宴京?」

沒人應。

孟丹枝模到自己的手機,已經九點半了,周宴京估計現在已經坐在他的辦公室里。

她猜得極準。

周宴京今天提前五分鐘到的。

他出現的一瞬間,過往的人全都看過來,有的部門距離太遠,只能看,有的就借機打招呼。

「周司,新婚快樂。」

「司長新婚快樂啊。」

「恭喜周司!」

「周司怎麼只請一天假?」

周宴京往常都是點頭示意,今天每個人說時,他都回了一句謝謝,並且送出幾顆糖。

今天早上他提前出門買的,又放了些在公寓里。

本以為綽綽有余,誰知道一路到達自己辦公室後,西裝口袋里只剩下一顆。

蔣冬看笑了,連忙忍住︰「今天好多人。」

周宴京點頭,確實。

「大家都想來沾喜氣。」蔣冬又問︰「司長,那您婚禮時,要再發一次嗎?」

周宴京思索︰「不發給你?」

蔣冬︰「這怎麼可以!」

周宴京將那顆最後的糖剝開,放進嘴里,有些甜,抬眸回他︰「那你問什麼廢話。」

蔣冬︰「……」

這不是替他著想嗎。

孟丹枝壓根沒看見桌上的糖,還是收到周宴京發來的消息才知道,小跑去餐廳。

桌上放了好幾種,紅通通的。

還有漂亮的小盒子裝的禮盒裝。

孟丹枝拍了照片,這才去看未讀消息。昨天一整天的消息看了又來新的,今天又來不少,就連張主任都來了消息。

大概也是從網上看到的。

她回復他之後,又上了自己的視頻賬號,果然幾天不登錄,私信爆炸。

孟丹枝看不過來,干脆不看。

後台顯示粉絲量和各種數據都是直線上漲,她好像一不小心就成了網站前幾名。

以前第一個視頻沒有人看,她還沮喪,還被周宴京安慰,仿佛還在昨天一樣。

孟丹枝感慨萬分,新增評論大多是祝福領證,和詢問刺繡相關,又或者問她和周宴京相處的。

要不是她們提醒,孟丹枝還真忘了這件事。

她順手抓了把糖果進包里,等見到許杏她們時分給她們。

說曹操曹操到。

許杏直接打來電話︰「老板,我又回來了!」

孟丹枝好笑︰「從老家回來了?」

許杏︰「哈哈哈哈對,我要去店里欣賞小黑板,對了,你可千萬別擦啊,先讓我合個影。」

「不會擦的,我今天不去店里。」孟丹枝用手指頭想都知道今天店里肯定不少人。

許杏︰「那什麼時候去啊?可以和周師兄一起嗎?」

她驚呼︰「我現在應該怎麼稱呼周師兄啊,我叫你老板。又不能叫他老板娘。」

孟丹枝認真道︰「你現在不能叫我老板了,這很資本家。」

「……」

許杏︰「好的,周夫人。」

她說︰「周夫人,請問咱們店未來規劃是什麼?」

孟丹枝被她調侃,「這麼正式好奇怪,算了,你要不還是原來那麼叫吧。我打算弄成工作室。」

在家里刺繡是不可能的。

那邊正好在巷子里,過了這段時間,肯定就沒什麼人去打擾,用來工作最適合不過。

「這樣也可以。」-

給許杏的喜糖,一直到周四才送到她手上。

三天時間,店里的人已經沒有多少,熱度逐漸過去,再加上電影如今已經快到下映時間。

但為了以防萬一,孟丹枝還是帶了工具回公寓。

她打算在公寓直播,比較安靜也安全。

公寓客廳那塊箱子搬走之後,只有地毯,把小茶幾移開,用來拍攝空間是足夠的。

孟丹枝是第一回直播,她特地上網觀察學習了其他主播是怎麼做的,發現和拍視頻類似。

只不過直播要準備充分才可以。

她已經提前想好繡什麼,就最簡單的一朵花,用來教學的話,新手最容易上手。

因為不少粉絲是學生,孟丹枝考慮齊全,將直播時間定在周六下午,周五時在幾個賬號上公布。

孟丹枝看評論里十個人里有八個人提周宴京,她懷疑自己的粉絲是不是已經變成他的粉絲。

周宴京今天回來得晚,一進門就收到夫人挑剔的目光。

她坐在客廳里,穿了件綠色的無袖旗袍,前方支架、相機、電腦齊全,大約是在拍攝。

他思忖著問︰「怎麼了?」

孟丹枝搖頭︰「沒怎麼。」

周宴京︰「我以為你要逼問我為什麼回來遲。」

「我可不是這樣的人。」孟丹枝哼道,但她還是好奇︰「那你今天為什麼遲了?」

她反應前後不一。

周宴京唇角上揚︰「加班。」

孟丹枝哦道︰「明天你在家嗎,我要直播。」

周宴京走過去,看見她旗袍下擺叉開,春光乍泄,一雙長腿白女敕如豆腐。

「在家。」

「那我直播的時候,你在房間里待著吧。」

周宴京若有所思︰「一直?」

「那你會煩的吧。」孟丹枝十分善解人意︰「出來也行。反正不準說話,知道吧?」

周宴京微微一笑︰「知道。」

她只問他知不知道。

又沒問他做不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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