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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未解決鳴女所花的時間快得難以想象,她甚至想過要不要把所有難纏的上弦之鬼聚集起來, 在殺鬼舞無慘之前把這些惡鬼都干掉。

但是未發現她等不及了。

與其花時間去搞定那些或許會變得難纏的上弦之鬼, 她還不如現在就把鬼舞無慘干掉。她做好準備, 把鬼舞無慘轉移過來, 結果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塊碩大的肉球。

肉球很高, 幾乎佔據房間地板的一半位置。未驚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黑曜石般的日輪刀變得赤紅, 仿佛在高溫中灼燒,甚至燃起明亮的火花。

未面色平靜的揮出刀。

對上無慘,她的情緒比想象中的還要平淡,甚至可以說是毫無起伏。或許是因為早就有準備, 所以到最後的時刻,根本沒有太大的波動。

她知道自己是不會失敗的。

難倒鬼殺隊千年的難題在未手下變得如此不堪一擊,她垂下眼眸,漂亮的金色眼眸沉靜地注視著那顆肉球上,被她的火灼燒起來的傷口。

還未痊愈, 體力也尚未恢復的鬼舞無慘狼狽地從肉球里跑出來,他手上還有還未消化完的珠世的腦袋。

鬼的生命力的確很強,就算只剩下一絲絲細胞組織, 也能慢慢地長出來。珠世現在的情況是因重傷而虛弱, 她還沒完全死去,望向鬼舞無慘的眼神充滿了憎恨和快意。

明明被無慘掐住了命脈,虛弱得下一秒便要死去, 她依舊暢快地笑了起來。

只剩一個頭的女人頭發散亂,額頭上流下的血幾乎浸入她的眼眶中。她開口嘲諷鬼舞無慘,沒有任何階下囚的自覺。

「去死吧,鬼舞無慘!」

鬼舞無慘狼狽地躲開未接下來的攻擊,他身上有不少陳年的傷口,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陣陣刺痛。白發紅瞳的鬼王警惕又忌憚地往後退,他听見珠世的嘲諷,甚至沒能分出心神去將她完全吞噬。

鳴女死了。

還在肉球愈合傷口的鬼舞無慘早就感覺到了,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逃跑,便正面對上這可怕的女人。

與上弦之一相比,鬼舞無慘記得更多。他清晰地想起幾百年前戰國時期,噩夢般的過去。

那一段記憶里除了可惡繼國緣一以外,還有另一位黑發的女子。兩人在火中起舞,刀劍在鬼舞無慘身上劃出一道又一道,至今還未愈合的傷口。

每一年,每一刻,鬼舞無慘都無法忘記。那些傷痛刻在他的軀體之中,時刻提醒著他,當初他的大意,給他帶來了什麼樣的傷害。

但是……

這一次的他,早就準備好了!

「……終于再見到你了,」眼前黑發蜜眸的少女,冷漠地開口,她暫時沒動,姿勢卻毫無破綻,「你還記得我吧,鬼舞無慘。」

當然記得。

鬼舞無慘是不會忘記的。

若不是她突然失蹤,如撲火的飛蛾一般在火焰中消失,鬼舞無慘或許活不到現代。他被繼國緣一重創以後躲了起來,直到知曉繼國緣一的死訊之後,才開始尋找可能繼承日之呼吸法的劍士後代。

他與黑死牟一起,把那些人都殺了。

除了她。

失蹤的人不知去向,有人說在幾十年後看到了與她模樣相似的人。鬼舞無慘到處派鬼去尋找,然而卻一直沒有準確的信息。

很快,鬼舞無慘便停下來搜尋的工作。

畢竟人類是沒辦法活這麼久的,再健壯的人類,在百年之後也只能化作一抔黃土,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他沒想到的是,在幾百年後的今天,他還能見到以前警惕過的敵人。對方甚至正直青年,與記憶中的模樣一致,就連厲害的程度,也相差無幾。

她的刀太鋒利了,黑曜石般的日輪刀上還殘留著之前斬過的惡鬼的氣息。黑發少女的速度極快,鬼舞無慘根本沒辦法跟上她的動作,等到他反應過來後退,他掐著珠世腦袋的手,已經被未飛快地切了下來。

未不嫌髒污地接住了珠世的腦袋,甚至用自己羽織的一部分包裹住,放到一邊。

珠世壓根沒想過自己能活下去,她抬起僅剩的一只眼楮,看著未把鬼舞無慘的斷手丟到一邊,啞著聲音詢問︰「為什麼要救我?」

為了這一戰,珠世等待了太長的時間了。因為弒殺了親人,她只能下地獄,也無法與丈夫兒子相遇。

就這樣死去不好嗎?

為了自己的過錯贖罪,為那些曾被她吞食的人,淒慘無比的死去——這才合適她這樣的罪人。

制造出能牽制鬼舞無慘的藥又如何呢?死去的人不會復生,她的仇恨也不會放下,就算現在活下去,她能得到什麼東西?

「……有人在等你回家。」未低聲說道。

珠世一愣。

未垂下眸,擦掉珠世小姐臉上的淚水。

「為什麼啊……讓我就這樣去死就好了啊……」哭得像個孩子的珠世小姐斷斷續續地說道,「像我這樣的人……我……」

「等一切結束之後,再繼續做決定吧。」

未簡單地安撫珠世小姐之後,轉過身,看向一旁不敢進攻的鬼舞無慘。

剛才的攻擊讓鬼舞無慘深埋的記憶繼續浮上來,眼看著未像死神一般靠近,鬼舞無慘無法控制的驚叫出聲。

「……你為什麼還活著?!」

他不明白,幾百年前的人類為什麼能活到現在?她甚至沒有成為鬼,不怕太陽,能使用日輪刀,還依舊強大。

憑什麼?!

這個問題,鬼舞無慘注定找不到答案。

未沒有給他解答疑問的意思,強大無比的劍士帶著她浴火的日輪刀,臉上浮現的斑紋,與表情一同,在無慘的記憶中凝結重合。

如同舞蹈一般美麗又莊嚴的劍招在火中跳躍著,漂亮的黑色長發與羽織一同起舞,細長的手腳在瞬間刺出無數刀。

鬼舞無慘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未來了。

灼熱得如同太陽一樣的攻擊讓他無法繼續再生,被攻擊的部分正在快速地灼燒著,他想要逃離,去無法從劍招的牢籠中離去。

黑發少女的招式和繼國緣一並不完全相同。

——她在火焰的鳥籠之外,給被困其中的鬼舞無慘,編織無法清醒,無法忘記,無法逃月兌的噩夢。

直至死亡才得以解月兌。

作者有話要說︰  砍死鬼舞無慘了……本來想讓他哭得。

畢竟情報真的很傷

想了想,他就該這樣痛苦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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