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得怎麼樣?」未瞥了黑死牟一眼, 頭也不回地問身後的時透無一郎。扎著雙馬尾的少年飛快地抽出口袋里的紗布, 把出血的手臂纏起來。
雖然手臂沒被上弦之一斬斷,但是還是留下了不小的傷口,及時止血比較重要。
「還能動。」時透無一郎飛快地回答。
「嗯。」未簡短的回答,隨後說道,「你往後退一下, 嗯……就退到過了那邊的紙門。」
時透無一郎雖然不知道她想做什麼, 還是听話的執行。對面的上弦之一沒有立即攻擊的意思,他似乎忌憚著突然出現的少女,眼神也變得很奇怪。
等到時透無一郎退到點之後, 未打了個響指,直接將他所在的房間換到別的地方去。
黑死牟的表情更復雜了, 他重新再組成另一把刀,低聲問道︰「血鬼術……你也是鬼?」
這話說出來, 連黑死牟自己都不相信。然而他確實見到了未使用血鬼術, 特殊的能力使出來之後,會有殘留的屬于鬼的味道飄散出來。
味道停留時間非常的短,但是黑死牟依舊捕捉到了。
但是……
「我不是。」未回答道, 她倒是想現在就把上弦之一切成兩半, 不過在這之前, 她需要得到某些答案。
「……是嗎。」
「嗯。」她隨口應了一句,從口袋里拿出裝好的斷笛。這是本應該屬于緣一的物品,贈送者是繼國岩勝——也就是人類時的上弦之一。她不想問為什麼笛子會在上弦之一這里,也不會去問為什麼會斷掉。
沾染上鬼的氣息的笛子, 洗得再多遍,也還會殘留著不屬于那個人的味道。
幾百年間,緣一的氣味早就消散了,所以未一開始並不知道那就是緣一的笛子。
「這是之前從你身上砍下來的笛子……是緣一的吧。」
準確來說,這是繼國岩勝送給緣一的笛子。
如果緣一遇到變成鬼的繼國岩勝,肯定會拿起刀的。或許會心軟,但是緣一並不是會放過做錯事的至親的人。
那麼,這個笛子是怎麼拿到手的呢?
大約是在緣一死去之後,才拿到的吧。
想到這,未還沒等上弦之一回答,臉色變得奇怪起來。
「……你挖了緣一的墳?」
黑死牟醞釀的情緒和話語弄得懵了。
「不……我沒有。」他反駁道。
再怎麼嫉妒緣一,黑死牟也做不出挖弟弟墳的事來。
「嗯。」這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未點了點頭,「最後一個問題。」
「為什麼要成為鬼?」
為什麼?
因為不想死。
因為想要追上緣一的步伐。
那個時候的心情多多少少想不起來了,但是在這幾百年間,黑死牟一直在鍛煉自己的劍藝,起碼讓自己離記憶中的緣一更近一些。
「開啟斑紋之後的劍士,無法活過25歲,這一點你知道的吧?」黑死牟反問道。
這一點未當然知道,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她才努力的作出能過緩解癥狀的藥物。
到了大正,醫學水平和條件都能滿足的時代,未終于制作出能讓那些年輕的鬼殺隊成員延壽的方法。
但是這些事情,屬于鬼方陣營的黑死牟完全不知道。
她回答道︰「我知道了。」
只需要一次問答,未就猜出上弦之一未盡之言。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未早就有了類似的猜測。
沒有人能規定鬼殺隊的人就得不怕死,沒有人必須要奉獻出自己的一切。而為了讓自己不死在25歲那年,繼國岩勝會做出那樣的選擇,也是正常的。
但是。
——但是。
「……那是你的弟弟,」她接下來的話語,聲音很輕,像漂浮在空中的羽毛,找不到落地點,「他是你的弟弟。」
是你曾珍惜過的親人,是同胞的兄弟。你們曾一起配合,斬殺吃人的惡鬼;你們是曾為支離破碎的家庭感到難受,一同淋過雨,分享過同一個獵物的同伴。
「……」
上弦之一沉默著,沒有答話。
許久之後,他才開口︰「我現在叫黑死牟。」
「……」
「我明白了。」
自變成鬼的那一天起,繼國岩勝已經死了。留下來的是被鬼的思維侵蝕過的黑死牟,是拋棄了人類之名的惡鬼。
已經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未覺得已經足夠了。她確認繼國岩勝背叛的理由,能理解,但是在無法接受。就算是未這樣感情比較淡漠的人,也沒辦法不去計較。
那可是緣一。
那可是……她曾經養過一段時間,乖巧又可愛的孩子。那孩子被她自私地接觸,又自私地留下。
還有誰會疼愛他呢?在未走了之後,在繼國岩勝背叛之後?
只是稍微想一下,未便覺得難以呼吸。她和繼國岩勝一樣,都是不負責任的人,她的行為,與背叛的繼國岩勝在本質上是一樣的。
未深吸了一口氣,將斷掉的笛子還給黑死牟。那曾是名為「繼國岩勝」的人類送給緣一的東西,未不小心將它拿了下來,保存了這麼長的時間,是該物歸原主了。
黑死牟穩穩地接住小袋子里的斷笛,他眼神復雜地摩挲著,抿著唇,還是沒能下定決心把這東西丟到一邊。
面前的少女已經沒打算再放水了,她拔出刀來,黑色的刀面與記憶中的緣一使用的那一把何其相似。
「拔刀吧,」未說道,「做個了斷。」
是時候結束一切了。
……
斬殺上弦之一非常簡單,對方最後已經放棄掙扎了。未太強了,她的強大完全超越黑死牟,對方連她的衣角都沒能斬下來。
黑發少女平靜地擦掉臉上沾著的血跡,她再次拿出隱身符,剛想貼在身上,便在轉角之處遇到過來的岩柱和風柱。
正巧,一直在觀戰的鴉大聲地宣布著上弦之一的死訊。這還是鬼殺隊的人進入無限城以來,報下的頭一個喜訊吧。
沒有柱犧牲,簡單又迅速地解決掉上弦之一,不管是誰,都只能想到是未做的。
「上弦之一死了,」未微微垂下頭,高高扎起的黑發掃過她白皙的脖頸,她看起來實在縴細,仿佛養在深閨里的大小姐,「那邊是條死路,你們換個地方走。」
雙方都沒有寒暄的意思,確認上弦之一死了,風柱和岩柱立即換了個地方走。除了上弦之一以外,還有別的上弦鬼,對付起來也不簡單。
未一邊往外面走,一邊往自己身上貼隱身符。她一個地找過去,卻只能找到一個新上任的上弦之六。
新的上弦之六比那兩兄妹鬼弱得多了,未剛抽出刀,甚至沒注意到對方在說什麼,就把他的頭切了下來。
刀上的血太多了,未甩了甩。找不到鬼舞無慘,她有些焦躁。而且她擔心蝴蝶忍,那位沒能學會開斑紋的少女。
蝴蝶忍往自己的身體里注射不少紫藤花毒,存著什麼樣的心思,未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想阻止,卻沒有資格這麼做。
蝴蝶小姐已經想過很久了吧,那樣的毒素可不只是一天兩天能做成的。
未沒能找到人,無限城里的氣味實在太多太雜,到處都有鬼舞無慘的血的味道。她抓住一只鴉,讓它帶路。
鴉的方向感比未好太多了,雖然沒能找到鬼舞無慘,但是她聞到了屬于另一個鬼的味道。
與此同時,未還踫到了一臉凶神惡煞的愈史郎。
愈史郎穿著鬼殺隊劍士的衣服,他混在一群鬼殺隊成員中,無論是個頭還是年紀,都和那群不大不小的小鬼頭融為一體,咋一看根本看不出區別。
而且現在無限城到處都是鬼的味道,他身上屬于惡鬼的氣味也被一同掩蓋。
更重要的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著炭治郎那樣靈敏的嗅覺。
愈史郎當然能察覺到自己出品的隱身符在起作用,少年猛地轉過頭,迅速捕捉到跟在後面的未。
他回頭的速度過于猛烈,普通人肯定會因此扭到脖子的,所以旁邊的鬼殺隊成員還嚇了一跳。
「怎、怎麼了?!是有鬼嗎?!」
「……不,沒有。」
「真是的,嚇我一跳。」
愈史郎沒在搭話,他偷偷地走到隊伍後面,慢慢地停下來。未走了過去,向他詢問鬼舞無慘的地址。
把自己的符咒貼得到處都是的愈史郎肯定是知道的。
「能告訴我鬼舞無慘在哪里嗎?」
「……」
當然可以的。
愈史郎巴不得鬼舞無慘現在立刻馬上暴斃,但是這不行。只要有鳴女在,就算未再強,很有可能揮出一刀就被鳴女傳送到別的地方去。
殺鬼舞無慘必須要先殺掉鳴女才行。
愈史郎簡單地說出來,他不確定他能不能對鳴女一擊必殺,希望未最好能和他一起行動。
「可以。」未接受愈史郎的說法,她想了想,繼續問道,「你先把隱身符貼上。」
愈史郎︰「?」
雖然不明所以,但是愈史郎還是照做了。下一秒,這位看起來柔弱又美麗的少女伸手,把愈史郎抱了起來。
愈史郎︰「!!!」
「不要大吵大鬧,」未冷靜地開口,「你來指路,我現在就去把鳴女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寫到6k字再發的……我在隔壁寫新文差點把這本忘記了,存稿箱放了半章好久了
那就3k一章吧,盡量日更寫完。
我會趕緊寫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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