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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對。」胡子拉碴的青年搓了搓了臉, 打起精神後一點同僚愛都沒有的反手就扎了伙伴一刀, 「不過, 李棟梁同志。」

他面容嚴肅的道, 「我們留在這里是因為有牽掛,你這麼多年了還不投胎陪著我們受罪是為了什麼?」

「對呀,我也很好奇。」

旁邊的二蛋也舉起了手說道,「難不成是看上了哪個鬼姑娘?」

李棟梁被問的一愣, 更被二蛋的猜測給嚇住了,「這還需要理由嗎。」

「當然是一起投胎,下輩子還做兄弟了啊。」

他理所當然的道。

他本來就是孤兒, 這世上最大的牽掛就是這一幫兄弟,要是投胎早了,和他們的緣分肯定也斷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哪怕我們一起投胎,喝了孟婆湯什麼也不記得, 投胎到哪里也不知道, 華夏這麼大, 也未必能踫到一起。」

「可一起投胎的幾率更大一些不是。」

李棟梁拍了拍胸口,大大咧咧的道,「而且我相信老天爺一定會看在我的誠意上, 實現我的願望的。」

二蛋&狗子︰「」

五味館內。

麻花在得知二蛋已經在奈何橋等了自己三十年的時候,眼眶頓時紅了, 一顆顆滾燙的淚珠順著面頰打在了手背上,「傻子喲。」

她低低的罵了一聲,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洋溢著幸福, 忽然,她捂住胸口佝僂著腰背,劇烈的咳嗽起來,那聲音像是要把五髒六腑都咳了出來一般,撕心裂肺。

蕭鳳鳴意識到不對,一只手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一邊揚聲朝著外面喊道,「杜若,你快過來看看麻花!」

杜若正在和陳盼聊天,听到蕭鳳鳴氣切的聲音後立馬站了起來,快步往後院走。

陳盼也放下了手里的發糕,急慌慌的跟在她身後。

「怎麼」

幾個呼吸的功夫,杜若就來到了麻花身前,垂眸看見她手心里的猩紅時,剩下的話就那麼頓在口中,連忙繞到她的背後,手掌抵在後心給她輸入了一道靈力。

「二女乃女乃!」

緊跟在杜若身後的陳盼也看見了對方手里的鮮血,急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你怎麼樣,怎麼會這樣,我送你去醫院。」

說著,她掏出手機就要撥打急救電話。

「盼盼。」得到了杜若的靈力,麻花這會已經停止了咳嗽,用另一只干淨的手制止了她的動作,整個人靠在蕭鳳鳴的懷里,面色紅潤的道,「我該走了,你不用太難過。」

「能在臨死前看見想看的人,知道想知道的消息,我此生無憾。」

她側了側頭,對還在給她繼續輸入靈力的杜若道,「姑娘,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清楚,已經回天乏力命不宜久。你就不要再為我費心費力啦。」

見杜若仿佛沒有听見似的繼續給自己輸入靈力,麻花的氣息凝實了兩分,但是眼中的死氣卻越來越重,「鳳鳴哥。」

這一次,她沒有繼續勸杜若,而是仰著頭,看著那個記憶中的青年,笑著道,「我想下去找二蛋了。」

「已經讓他等的夠久了。」

說完,她感覺自己老樹皮一般的臉上被幾滴液體給燙了一下,反應過來那是什麼後,麻花神情一愣,繼而露出了幾分愧疚。

「對不起。」她握著對方的手,輕聲道,「要留下你一個人了。」

「」蕭鳳鳴別過頭,努力憋回眼角的淚意,聲音沙啞,「丫頭,是我對不起你。」

讓你等了這麼多年。

「你安心的去吧。」蕭鳳鳴紅著眼楮,「我會好好的。」

頓了頓,他抬眸對著杜若道,「停下吧,讓她走。」

杜若看了他一眼,從那雙通紅的眸子里看到了認真,在看看一臉安詳平靜的老人,默默的收回了手。

「可以一會再走的。」杜若低頭看著老人回光返照的臉,「我給你做頓好吃的,你路上也有力氣。」

「不啦。」麻花沖她露出一個和藹又慈愛的笑容,「好姑娘,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我已經等不及了。」

「二女乃女乃!」

听到這臨終的告別,陳盼再也忍不住的撲到她膝蓋上,抱著她的腰,眼淚跟珠子似的不停的掉落,「是我不好,我不該帶你出來的。」

「早知道,早知道」

剩下的話全都化作了哭音,她哭的跟個孩子似的不知所措,神情茫然又無助。

麻花像以前那樣模了模她的頭頂,聲音溫柔,「盼盼,二女乃女乃要謝謝你。回去後你將這里發生的事情如實的告訴你的女乃女乃,她會明白的。」

陳家姐姐身上的秘密雖然不為人知,但是她還是察覺到了一絲蛛絲馬跡。

這一次,她沒有攔著自己出來,想必應該早有預料。

「而且我的身體本就到了極限,就算沒有這一趟,也活不了幾天。」麻花知道陳盼的心結在哪里,溫聲的寬解道,「你幫二女乃女乃了結了遺憾,放下了執念,你應該為我高興不是。」

陳盼︰「」

吸著鼻子,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但她這副樣子,顯然已經被說動了。

「鳳鳴哥。」勸服了陳盼後,麻花的臉色也跟著染上了灰白色,像是之前放話用盡了她的力氣,連聲音都變得虛弱,「幫我把扣子拿過來,我要帶著它們一起走。」

蕭鳳鳴抬手將桌子上的風紀扣攝了過來,輕輕的放在麻花的手里,「見到二蛋的時候替我告訴他一聲,老子也很想念他。」

「好。」

過了片刻後,蕭鳳鳴才听到一聲低低的應答聲。

下一秒,懷里人的呼吸就停了下來,一雙握著扣子的手落在了空中,不停的甩蕩。

「二女乃女乃!」

麻花感覺到懷里的軀體溫度漸涼,哭的更大聲了。

蕭鳳鳴喉結滾動兩下,這一次,他沒有哭,只是一雙赤瞳鮮艷的宛若流動的血液,悲傷又妖異。

沒關系,這是好事,他該高興的。

蕭鳳鳴這麼安慰自己,只是一顆心卻空落落的像是無根的浮萍,冷的厲害,又虛的空曠。

然而這只是開始。

有了錦鯉的好運加持,在送走麻花沒多久,狗子的兒子帶著他白發蒼蒼的母親也找了過來。

不過狗子的媳婦當時和蕭鳳鳴交集不多,兩人只是點頭之交,並不如麻花和他一樣相熟。

所以蕭鳳鳴對並沒有特意點明自己的身份,只說是自己的後人,然後將狗子的圍巾和一枚子彈殼交給了母子倆,並請他們吃了一頓飯,這才送人回去。

陸陸續續的,還有幾家人找了上來,蕭鳳鳴手里的遺物送出去的七七八八,不過半個月的功夫就只剩下了兩件。

「估計你們以後要和我作伴了。」

蕭鳳鳴模著剩下的兩件遺物,眼神傷感,神情落寞。

到了現在還沒有動靜,那就只剩下一個理由。

對方已經不再人世。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杜若這些日子接待了不少烈士的遺孀後人,心中觸動非常大。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不要強求。」

蕭鳳鳴仔細的將遺物收好,放進了自己的儲物袋,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後,這才對著杜若問道,「麻花他們投胎了嗎?」

杜若︰「投了。」

「狗子的媳婦昨天也走了,估計現在已經過了黃泉路,正在往奈何前的路上。」

當時見到那位老人的時候,她的身上就和麻花一樣彌漫著一股死氣,雖然臨走前她給對方注入了一道靈力,但那也只能讓她走的更舒適些,卻並不能改變她的結局。

「嗯。」

蕭鳳鳴身為鬼王,對死氣感知敏銳,只是面對故人,他下意識的選擇了視而不見。

現在面對的多了,情緒已經調整過來,不再像一開始那麼抵觸。

「正好我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杜若挑了挑眉,意識到了什麼,神色漸漸變得凝重。

「你要走?」

蕭鳳鳴沒想到對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對,我想去他們的家鄉看一下,踫踫運氣。哪怕人不在了,墳墓總有。」

兄弟一場,他終究還是不想辜負他們的所托。

面對這樣的理由,杜若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出門在外,多注意腳下。」

蕭鳳鳴沒反應過來,「嗯?」

杜若指了指自己的影子,他這才恍然大悟,「我盡量。」

「算了,總部那邊新推出了一款高科技手環,戴在手上可以制造出影子的效果,我給你定一個,等來了你再走。」

杜若想了想,還是決定穩妥一些。

「行。」

這事對自己沒壞處,蕭鳳鳴當即就答應下來,反正早走兩天和晚走兩天沒什麼差別。

「不過我走的時候你能不能給我準備些干糧什麼的路上吃啊。」

蕭鳳鳴一點也不見外,十分自來熟的道。

杜若瞅了他一眼,笑眯眯的伸出了手,「可以啊,給錢就行。」

蕭鳳鳴︰「」

模了模自己空空的錢袋子,厚著臉皮道,「其實,我還有一件事相求來著。」

「能借我些錢用嗎?」

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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