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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三毛就是鵬。」一連吃了二十幾盤小銀魚, 終于將體內的暴動的靈力給壓了下去的小銀魚也想起了之前老鯨魚和他說的話。

「封神之戰時, 最後一只鯤鵬因為偏幫截教對抗西周大軍, 不敵後身隕,為了不上封神榜受玉帝掌控不得自由,他將神魂一分為二,入了地府轉世重修。本來第二世的時候他就應該修成正果神魂歸位, 但是中間不知出了什麼差錯,導致每一世都功虧一簣。」

「有的時候是一輩子天南地北不曾相見,有的時候是見面即分別, 有的時候相識而不自知。」

「老鯨魚也覺醒了部分鯤的血脈,知道了這個天機後一直在暗中尋找鯤鵬的轉世,只是大海撈針一無所獲。」小銀魚的聲音清冽,像是山間流淌而過的泉水, 「後來他找朋友算了一卦, 說轉機出現在他死後。于是他壽命到限後就自己在深海里選了一個地方, 挖了個坑,默默的等著。」

「沒過多久,他遇上了被李大勇拋尸的吳蘭, 從另一只大妖手里救下了她,並將一身妖力傳給了她, 教她法術。」

「再後來,吳蘭學有所成上岸報仇,掀起了海嘯, 他有心阻止卻無力,然後我就下去了,他意識到了什麼,便用自己的妖魂為引,助我覺醒了鯤的血脈。並在消失前告訴我要找到鵬,只有和它合二為一,我才能成為真正的鯤鵬,才能統御暗界眾生,保護海底萬民。」

「那三毛是怎麼知道他就是鵬的?」湘水見他面色雖難言悲戚,但神色還算平靜,便試探的提起了三毛。

小銀魚原本低著的頭猛然抬了起來,他眨了眨眼楮,十六七歲的面容上露出了七八歲孩童的茫然和懵懂,「對呀,他怎麼知道的?」當時老鯨魚只告訴他要找鵬,但沒說鵬是誰,他也是在三毛的魂魄沖入自己的神識與之相融後才知道的。

一大一小兩張臉頂著同款的疑惑齊齊的看向了在場的另一個人,杜若沉思了片刻,將整個過程細細的捋了一遍,「三毛一開始並不知道,應該是吳蘭告訴他的。」

不,這麼說也不準確,應該是吳蘭死後,三毛融合了她的靈魂自己看到的。

「那吳蘭是怎麼知道的?」湘水和小銀魚異口同聲的問道。

杜若模著下巴,分析道,「老鯨魚告訴她的。」

湘水和小銀魚再次張了張嘴巴,這一次,不等他們開口,杜若就先一步解釋道,「之前吳蘭不是頂著三毛的身體先一步下海了嘛。」她看了一眼小銀魚,提醒道,「那時候老鯨魚的妖魂消散,但還沒有徹底消失,他能察覺到你身上鯤的血脈,看出三毛身上鵬的血脈很正常。」

她知道了,三毛也就知道了。

「難怪在海底時候她那麼拼命的攻擊我。」小銀魚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不怒反笑,聲音輕快,「她是不是不想讓三毛為我死,所以先下手為強。」

「所以她還是愛著三毛的。」小銀魚越說越高興,濃密縴長的眉毛都抖了起來,「肯定是這樣的,人類的本能反應是最真實的。」

然而說到後面,他的聲音卻漸漸的低了下去,翹起的眉毛聳拉下來,眼神黯淡無光,臉色陰沉的像是要下雨。

「三毛是為了我死的。」

過了許久後,一道低啞的帶著悲涼和哀傷的聲音沉沉的響起,小銀魚抖著肩膀,蹲在了地上,把頭埋在膝蓋中,哇哇的大哭起來。

杜若看著哭的跟個孩子似的小銀魚,剛想勸他有點男子氣概,又想起他也確實是個孩子。

雖然有著少年人的身形容貌,但這是吃了「激素」一樣拔上來的,他的心智比三歲半的女乃女圭女圭高不了多少,做出這麼孩子氣的舉動也無可厚非。

但是杜若她不擅長哄孩子呀。

听著耳邊越來越大的哭聲,她求救似的看向了溫柔的湘水,湘水心里也在打鼓,但實在是不忍心看他這麼傷心,想了想,走過去將少年抱在了懷里,一只手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一邊輕聲安撫,「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這三天,小銀魚的情緒一直繃的很緊,現在發泄出來反而更好一些,不然他很容易崩潰。

听到她的安慰後,小銀魚反而不好意思繼續哭了,他咬了咬嘴唇,打了個哭嗝,哭聲漸漸停了下來。

只是仍舊埋著頭像個鴕鳥似的不肯見人。

「姐姐,你知道嗎,鯤鵬的傳承記憶中有一種契約,可以讓人和妖生命共享。」片刻後,小銀魚抬起頭,頂著一張小花臉,聲音沙啞,透著一種深深的無力,「如果早知道,三毛就可以活著了。」

身體破敗了有什麼要緊,重新再造一具就是。

靈魂虛弱有什麼要緊,重新凝實就是。

可是為什麼,要在三毛犧牲了自己成全了他之後才讓他知道這個辦法。

老天爺是故意捉弄他嗎。

湘水拍著他後背的動作一頓,秋水般澄透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驚訝,她沒料到小銀魚看的這麼透徹,「不是天意弄人,是比起活著,他更想陪著吳蘭一起死。」

杜若挑了挑眉,打斷了他的忿忿不平,「你既然能看出他的身體狀況,自然也能看出他的想法。」

「哪怕他不是鵬,你願意和他生命共享,他也是不願意的。」

若生來便是原罪,那麼他便賠罪,償命來換吳蘭的意難平。這樣至少另一個世界中她不再孤單。

而且這麼做,既能償還吳蘭的生恩,又能永遠陪著他,成全他,一舉三得,對三毛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

「傻子。」

空氣靜默了一瞬後,響起了一聲低低地釋然的呵斥

離開小漁村後,湘水坐在後座上,仍舊頻頻的回頭望去,「留他一個人在那里真的沒問題嗎?」

杜若一手握著方向盤,眼楮直視前方,「放心,他現在是鯤鵬,這世上沒幾個人能傷的了他。」

從後視鏡中看見湘水臉上不曾褪去的擔憂,杜若想了想,接著道,「而且短短的幾天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他也需要空間靜一靜,整一整思緒。」

由一條普通的小銀魚變成了鯤,再送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後發現朋友就是自己的另一半,這任何一件事都足以顛覆平靜的生活。

湘水被她勸動,不再扒著車窗往後看,改為看向路邊的景物。

一路無言,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五味館門前。

杜若下車,剛走到門口就听見里面傳來了熱鬧的討論聲。

「太過分了,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這是涂荼握著拳頭氣憤拍在桌子上的聲音。

「太歲頭上動土,我看她是不想活了。」這是朱八娘不屑的諷刺聲。

「吃點甜食消消氣。」白龍溫潤的聲音響起,「她不已經承諾要發道歉聲明了嗎。」

「這本來就是她應該做的。」一道陌生的帶著兩分熟悉的女聲響起,哪怕語氣充滿了憤怒也不掩音色本身的甜美,「誰讓她血口噴人,踩著我和秋洺上位。」

杜若眉頭一動,想起這道聲音幾天前在白龍的通話中听到過,不僅如此,秋洺這個名字也很耳熟。

在哪里听到過呢。

就在這時,桂平寬厚的聲音姍姍來遲,「娛樂圈的人果然膽子比一般人大,連山神和錦鯉都敢惹,她是嫌自己涼的不夠快嗎。」

山神,錦鯉?

杜若眨了眨眼楮,腦子里終于清晰的浮出兩張出眾的面孔。

「咦?」剛剛走到門口的湘水只來得及听到桂平的後面一句話,聞言驚訝的睜大了眼楮,又驚又喜的看著旁邊的女孩,聲音激動,「這世上還有山神嗎?」

杜若撩開珠簾,走了進去,「有的。」

「她原來是秋名山的山神,後來立下功德得以擺月兌地域限制,現在不但可以四處走動,還成了以為家喻戶曉的大明星。」

「明星?」湘水听到一個陌生的詞語後揚了揚眉梢,忽然來了興趣,「那是干什麼的?」

杜若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店內看到她進來的眾妖就紛紛站起來迎了上來,「局長大人,您回來啦。」

杜若沖他們點了點頭,然後對著那個穿著紅裙子一臉好奇的望過來的女孩彎了彎眼楮,嘴角梨渦淺現,「你好呀,魚夏。」

紅衣小姑娘睜著圓溜溜的大眼楮,對她更好奇了,「你知道我?」然後她歪了歪頭,視線在其余幾只妖身上轉了一圈,「是他們告訴你的嗎?」

杜若︰「不是,特管局有你的資料。」

「哦,原來如此。」魚夏後知後覺的拍了下腦門,看向她的眼神更加親切了些許,「早就听說海市特管局的局長是個很優秀的人,果然名不虛傳。」

杜若眼中的笑意深了幾分,嘴上客氣的道,「哪里哪里,謬贊了。」

她走了過來,坐在小姑娘對面的椅子上,「方才在外面的時候听你們在討論一個人,是誰?」

「是她,是她,就是她。」不等魚夏開口,一旁的涂荼就迫不及待的點開了手機,指著三天前的一條熱搜,氣鼓鼓的道,「這個女人自己立身不正也就罷了,還造謠生事,指桑罵槐,抹黑魚夏和秋洺的名譽!」

听她這麼氣憤的為自己打抱不平,魚夏心中感激,反而沒有一開始那麼生氣了,「事情是這樣的,找個叫陳筱雅的女人一個月前私信我想要求好運,但她這個人品行不好,我就拒絕了她。」

「正好當時秋洺有一部新的仙俠劇開機了,我便轉發了她的劇照替她做了一波宣傳。」

當年她和秋洺一起參加了一檔綜藝節目,兩人同時出道,不過側重點不同。秋洺是影視歌全方面發展,她則是因為演技和容貌的限制多是一些綜藝,平時就是在微博上抽獎贈好運,幾年下來,她微博上粉絲量倒是比已經進入一線的秋洺還高些。

「本來我已經將這個人給忘了,沒想到前幾天秋洺突然被狗仔爆料說她是金主養在外面的小三,能有現在的成就都是靠陪睡睡出來的。」因為祝大人和林景淮的關系,她們倆的經濟合約都掛在林景淮母親創辦的余木影視里面,安排的經紀人也是數一數二的,消息爆出來後第一時間就進行了控評、引導和洗白,並在第二天就查出了始作俑者。

「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陳筱雅。」說到這里,魚夏覺得剛消下去的火又「蹭」的一下冒上來了,白龍默默的給她倒了一杯冰糖雪梨水,推了過來,魚夏正好覺得口干,順手接了過來,仰頭喝了一大口,清甜涼爽的汁水帶走了大部分的火躁,她跟白龍道了一聲謝,這才繼續道,「最可恨的是,狗仔拍的明明是她,她卻禍水東引,栽贓嫁禍,把鍋按在了秋洺身上不說,還暗戳戳的影射我也是一丘之貉。」

「秋洺還在劇組拍戲,不知道這事,公司那邊查出來後要求陳筱雅澄清事實並道歉,她仗著背後有人撐腰一直不肯認錯。礙于她背後的人,公司那邊不好完全撕破臉,就這麼僵持了好幾天。後來我們這邊略勝一籌,陳筱雅這邊抵不住壓力承諾今天會發布道歉聲明,可是」

魚夏撅著嘴,看著今天霸屏的熱搜,圓嘟嘟的隻果臉黑了一片,「這個影帝和小花什麼時候爆出婚訊不好,偏偏選在今天,這不是給陳筱雅引流嗎。」

杜若瞥了一眼手機上鋪天蓋地的報道,眼楮里閃過一抹心虛。

大概、或許、可能她知道原因。

不知道原因的魚夏繼續悶悶不樂的道,「現在大家的關注都被他們引走了,沒多少人注意陳筱雅的聲明,既沒有給她的名譽造成太大的打擊,又沒有很好的替秋洺澄清,等影帝和小花的熱度下去了,秋洺身上的污點也在大眾心中留下了印象,不好洗了。」

雖然公司已經在第一時間進行了公關,但這種緋色新聞本來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如果沒有當事人的澄清,那麼一半的粉絲或者路人心中就會始終持有懷疑的態度,這對秋洺的形象很不利,收集的信仰也不純。

最重要的是,公司那邊和陳筱雅的經濟公司達成的協議是,只要陳筱雅發布了道歉聲明,那麼這件事就算過去。

現在陳筱雅按照約定確實發布了道歉聲明,承認是她偏听偏信,沒有在調查清楚前就下了結論,給秋洺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

至于魚夏,本來陳筱雅就說的隱晦,沒有點名道姓,特意澄清反而不好。

所以公司接下來會在陳筱雅發布道歉聲明後再運作一波,趁著熱度洗清秋洺的身上的髒水並給她圈一波粉絲,但被影帝和小花的婚訊一搞,徹底泡湯了。

「要不是這倆人平時和陳筱雅沒什麼交集,我都要懷疑他們是她請來救場的了。」魚夏反手將手機扣在了桌面上,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陳筱雅的運氣也太好了,像是老天都在幫著她似的。」

「那個我有一個問題。」在听完了事情的始末後,湘水舉了舉手,清雅的面容上露出幾分疑惑,「陳筱雅的道歉聲明里只說了是她誤會了秋洺,並沒有承認是緋聞里的女主角其實是她,對吧。」

魚夏對她很有好感,覺得她身上的氣息很是親切,回答她的問題時神色不免就緩了下來,「對。」

「為什麼?」湘水更加不解了,「她這算是避重就輕,並沒有真正認錯吧?」

「對呀,為什麼?」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不對勁的涂荼也跟著問道。

「」魚夏沉默了片刻,忽然嘆了口氣,「因為陳筱雅背後的金主——徐武陽。」

前些年娛樂圈有三大巨頭,分別是余木影視,華天娛樂和天健影業,天健影業的總裁姓鐘,名天載,曾經在帝都上流圈也是頂尖的權貴。

只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他因為父親的權柄而風光,也因父親的下馬而落魄,最後更是死在了他的父親手里,尸骨無存。

天健影業因為群龍無首,加之後台倒下而一夕之間破產,被其他公司瓜分了資源。

其中有一家就是徐武陽創辦的星耀影視。

徐武陽心黑手辣,做事沒有下限,手段骯髒,加之背後有資本扶持,短短的幾年內就讓星耀影視在娛樂圈有了一席之地,雖然和余木影視、華天娛樂這些老牌的巨頭相比,但也是不容小覷。

「我們和他硬剛也不是不行,但徐武陽這個人很邪門,和他作對的人幾乎都沒有好下場。」魚夏想起來之前經紀人給她的分析,一字一句的重復道,「我們不怕他來硬的,就怕他玩陰的。」

有底線的人和沒底線的人做出的反擊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那是一個瘋子,如果和他徹底撕破臉,那麼很難預料他後面會對秋洺做出什麼陰險惡毒的事情。」而在娛樂圈內,要毀一個人的名聲簡直太容易了。

哪怕余木影視每次都能護住秋洺,但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況且秋洺還要靠著信仰成神,名聲不能壞。

「但是——」魚夏話音一轉,清潤的眸子里閃過一道狡黠和冰冷,「公司不能繼續正面對戰,我可以。」

魚夏從來都不是打落牙齒活血吞和那種以德報怨隱忍大度的妖,跟在祝身邊久了,她學會最多的就是有仇當下報,千萬別憋屈了自己。

所以她知道陳筱雅不會正面給她道歉時,並沒有怪公司不出力,在社會上混了這麼久,該懂的規則早就懂了,所以她收拾了行李從帝都來了海市.

陳筱雅就在海市的影視城拍戲。

論後台,論運氣,她作為一只有著燭龍撐腰的錦鯉一點都不帶怕的!

「那你想?」看著斗志昂揚的小姑娘,杜若眼中的興趣更濃,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兩分親切。

這性格,太對她胃口了。

魚夏察覺到她的熱情,抿了抿唇,湊過來小聲的道,「我準備畫個圈圈詛咒她。」

杜若︰「啥?」她懷疑自己听錯了,掏了掏耳朵,卻見其余的妖也都一副出現了幻听的表情,動作就這麼僵在了半空。

魚夏見他們一臉驚訝,眨了眨眼楮,「我是錦鯉,自然是要動口不動手呀。」

語氣相當理直氣壯。

杜若&眾妖︰「」

居然無法反駁。

「再說了,打架容易受傷不說,還會暴露身份。」魚夏接著道,「雖然我不怕那個徐武陽,但是也不能讓他踫瓷呀。」

「踫瓷?」杜若眼角一跳,直覺告訴她,自己理解的和對方說的不是一個意思。

果然,魚夏解釋道,「我是珍貴的瓷器,對方是又臭又髒的石頭,哪怕踫不碎,但撞在一塊多膈應啊。」

所以不能被踫瓷。

杜若︰「」

長見識了。

「不過,錦鯉不都是帶來好運的嗎?」涂荼頂著蚊香眼,不甚明白的道,「詛咒的話,不會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嗎?」

畢竟錦鯉一族得天道喜愛,若是用來為惡

「不要緊的。」魚夏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先撩者賤,我只是將對方施加給我的惡意反彈,不會遭到天道厭棄的。」

「而且這事我以前也干過。」

听她這麼說,涂荼放心了,一雙琥珀色的眼楮亮晶晶的看著她,「那你想怎麼詛咒她?需要我們幫忙嗎?」

魚夏沉吟了片刻,面色糾結,沒說話。

杜若看到她的表情,心中了然,對方這次來恐怕就是來尋求幫助的。

「若是不違背規矩,能幫的我們一定會幫。」杜若對她如何詛咒別人十分好奇,更願意結個善緣。

畢竟對方背後還站著一位大佬,打好關系不吃虧。

魚夏就等著她這句話,聞言眼楮都亮了起來,她翹著唇角,笑眯眯的說,「不違背,不違背,這個忙很簡單,就是讓我在你們院子里住一段時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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