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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陸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肉香, 嗅覺帶動了味覺, 他不著痕跡的按了按肚子, 順著香味看去。

收銀台旁邊的置物櫃上擺了兩排黃褐色的土球, 土球前面放了一疊撕成條狀的肉絲,杜若站在土球後面笑眯眯的打包。

「老板我要一只,給我兩只,我來三只。」一堆人圍在土球前面爭先恐後的付款購買, 就怕動作晚了就沒了。

商陸從門口走到收銀台的時候,那十八個土球就被店里的顧客掃蕩一空,還有不少沒有買到的人不斷的詢問老板什麼時候再上。

杜若眉眼彎彎的指了指旁邊的二維碼, 「本店不定時開發新的菜色,大家掃碼加個好友,隨時關注朋友圈動態,可以網上訂購。」

「充值三千成為本店會員可以享受九五折優惠和新菜品單獨提醒的服務。」杜若趁機推了波會員卡, 一部分沒買到叫花雞的顧客便又掏出了手機辦了一張會員。

商陸雙手環抱斜斜的靠在點心櫃上, 靜靜的看著笑的牙不見眼的女孩, 沉重的心情忽而一輕,眼角浮上了些許笑容,「她每天都這麼開心嗎?」

商陸轉頭問點心櫃前的白龍。

白龍往杜若的方向瞟了一眼, 音色溫潤,「也不是, 只是收錢的時候特別開心。」

「今天怎麼就你自己一個人過來?」白龍朝他身後掃了一眼,沒看見其他人,「是遇到了什麼事嗎?」

自從知道這人在荔村的時候就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後, 白龍面對他的時候就自在了許多,加上上次抓捕夏長河的時候合作的也算不錯,兩個人還互加了好友,聊起天來也沒那麼生疏。

商陸點了點頭,他捏了捏指尖,神色有些沉重,「是有一點事需要請你們幫忙。」

送走梁靜雯後他特意去檔案室查了下梁辰的檔案,發現那檔案只記錄到他高中的時候,高中之後就再也沒有了信息。

但是梁靜雯卻明確的告訴過他,對方考上了海市公安大學,只是在第二學期的時候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被退了學,從此以後就失蹤了。

對那具被警方認證是梁辰的尸體,她絕對不承認並一直持否定態度。

父母早亡,沒有婚姻記錄,檔案清白簡單,考上警校後第二年退學,繼而失蹤。

這樣的線索串起來,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為了驗證這個猜測,他特意給在海市公安大學任教的朋友打了一個電話,請他幫忙查一下梁辰的信息。

朋友告訴他,學校的檔案里面沒有這個梁辰的人,但他根據商陸提供的班級和入學年份找到了當初教過他的班主任,班主任還記得梁辰,說他當年是因為在校期間和外校的人打架斗毆而被開除的,同時學籍也一並給消除了。

然後班主任還說,梁辰在第一學期的時候一直都是一個勤奮上進積極陽光的男孩子,很難想象他會做出和外校打架斗毆還將人致殘這種惡劣的事情。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大家還都替他惋惜過,說可惜了一個好苗子。

綜合從梁靜雯那里听到的消息,商陸心中那個猜測愈發肯定。

「他或許是被上面調走做了臥底。」

緝毒辦、國安這種機構每年都會從各地警校中挑選一些身家清白簡單沒畢業的學生滲透到某些組織進行臥底,因為這樣的人沒經歷過社會磨煉,身上又沒有帶著多少警方的影子,從個性到經歷都是一張白紙,不會留下太多的破綻,是最適合的人選。

「不用了。」商陸搖了搖頭,「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為了以防泄密也為了保護他們,警方系統里面不會留下他們的任務記錄,他們的存在和任務只有上線或者極少的高層知道。」

「」商陸腦子里冒出一個想法還沒來得及說出來,辦公室就被人從外面給撞開了,「隊長不好了,夏長河死了!」

景明大驚失色的聲音在耳邊炸開,「你快過去看看吧。」

商陸神色一變,顧不得想梁辰的事情,一邊大步朝著審訊室走,一邊問冷著臉問道,「怎麼回事,好好的他怎麼會突然就死了?」

「剛才有誰進去嗎?」

「沒有,從你出來後就沒人進去過,審訊室一直都是他一個人。」景明的聲音仍舊透著驚慌,努力冷靜的道,「昨天上午醫院那邊傳來消息說莫七醒了,魏哥過去問話,一開始那小子什麼都不肯說,今天早上卻不知為何主動聯系了魏哥說要招供。」

「他承認了殺害鄒勇,但指使者不是沈同,而是夏長河。」

「夏長河?」商陸皺了皺眉,直覺的就不信,「鄒勇是夏長河的手下,也是他將鄒勇派到海市的,他有什麼理由殺他?」

景明頓了一下,似乎那個理由也讓他很是無語,他覷了一眼隊長黑沉的臉色,小聲的道,「他說是因為夏長河發現了鄒勇背著他貪污,且數目還不小。」

說著,人已經到了審訊室門口,魏霆和凌易正在里面勘察現場,夏長河背靠著牆面,眼楮瞪的老大,垂著頭脖子軟軟的歪向一旁,雙手無力的搭在兩邊,審訊室的桌子椅子被踢到在地,地上還有人搏斗的痕跡。

「自殺,喉骨斷裂引起的窒息。」凌易見到他後起身走了過來,小聲的道,「魏哥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他掐著自己的脖子想要尋死,上前阻止,但還是沒成功。」

「宋瑾妍已經去調監控了,具體情況很快就能知道了。」

商陸點了點頭,戴上手套蹲檢驗了一下夏長河的喉骨,半眯起了眼楮。

「他的力氣很大。」另一邊的魏霆冷不丁的開口,聲音有些沙啞,神色困惑,「我用盡了全力也沒能掰開他的手腕,還被他給踹了一腳,撞在了椅子上。」

「等我爬起來的時候他已經將自己掐死了。」魏霆揉了揉被踹的地方,到現在那里還傳來一陣刺痛,可見對方方才用力之大,「隊長」

魏霆就這麼蹲在尸體旁邊,靜靜的看著商陸,眼神遲疑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或者說他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他一咬牙,盡量組織語言讓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他的力氣很大。」

魏霆又重復了一遍,「大的有些超乎常理,我掰他手腕的時候感受到了一股很大的阻力,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死死的按住他的手,將他往死亡邊緣推搡。」

「而且他踹我的那一腳力道也很大,不太像一個虛弱之人在掐著自己脖子的時候能發出的力道。」

魏霆再次揉了揉被踹的地方,疼的「嘶」了一聲。

「你的意思是撞邪了?」凌易握著相機的手一頓,眉梢高高的挑起,顯然不太相信他說的話。

「我看是你平時疏于鍛煉,體質太虛才會連他這麼一個弱瓜都制不住。」凌易抬了抬胳膊,露出健碩的肱二頭肌,「要是我肯定能制服他。」

魏霆抿了抿嘴沒說話,但流露出的表情卻是不敢苟同的樣子。

這種事情沒有親身經歷過是不會輕易相信的,他有種直覺,就是凌易來結果也是一樣,只是這種話沒有證據,所以他跟商陸說的時候也是底氣不足的樣子。

商陸聞言心中一動,自從重塑了三觀後,他看待事情的角度也從二維變成了三維,懷疑對象也從人類擴展到了非人生物。

這時法醫收到消息趕了過來,商陸幾人起身離開了審訊室等法醫將尸體運走後關上了門,封鎖了現場,回到了六樓的辦公室。

「魏哥,你來找夏長河是因為沈同的供詞?」商陸坐在椅子上,食指輕輕的敲著桌沿。

「對。」魏霆道,「莫七說是夏長河指使他殺了鄒勇,我覺得這里面水分很大,想要過來問一下夏長河,看他怎麼說。」

沒想到一進來就看見了夏長河的自殺行為。

「監控都拷過來了?」商陸轉頭問宋瑾妍,宋瑾妍點了點頭,起身將一個u盤插件了電腦上,投影儀上很快映出了畫面。

空寂的審訊室里,夏長河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眼神飄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他毫無預兆的雙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後整個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撞在了後面的牆壁上。

這個時候大門被打開,魏霆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到他的樣子後立馬上前解救他,然後卻被對方踹在了月復部,撞在了椅子上,摔倒在地。

魏霆很快爬了起來,一邊叫人一邊朝著夏長河跑去,然而夏長河這時卻順著牆壁緩緩坐了下來,雙手無力的垂落。

魏霆上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他已經沒了呼吸。

「你們看這里。」宋瑾妍將監控錄像回倒,在一個地方停住,放大,「這是夏長河剛剛用手掐住自己脖子時候的表情,此刻他的臉上出現了驚恐、疑惑、不甘和憤怒,像是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又明白過來為什麼會發生,隨即用力的掙扎。」

宋瑾妍一點點的透過他的面部表情分析他那一瞬間的心理,「他不想死,他有強烈的求生。」

這一點在他看到了夏長河進來後眼楮里陡然冒出了一道亮光就可以證明。

他希望有人能幫助他。

「那他為什麼還是死了?」凌易模著後腦勺,問出了靈魂一擊

海市富人區聚集的豪華別墅區雲水間內,一棟獨門別墅臨湖而立,透過落地的玻璃窗,可以看見里面坐了兩個容貌出色的男人。

其中一個男人三十左後,穿一身黑色長袍,袍子邊角用金線鎖邊,中間用銀線勾勒出一個古樸的符紋,看著像某種地區的圖騰。

男人修長的手里捏著一個粗糙的木頭人,木頭人的頭顱軟軟的歪向了一邊,露出了頸後的木刺,「好了,人解決了。」

男人將手里的木頭人隨手往桌子上一扔,一道陰火瞬間燃起,很快便將那個木頭人燒成了灰燼。

空氣中同時傳來了一種頭發燒焦的糊味,白色的煙霧緩緩升起,朝著不知名的方向延伸。

「接下來便是魂了。」

黑袍男人五指成爪朝著木頭人的方向虛虛一抓,片刻後,一道黑影就順著白眼落在了他的手心。

「天權星主,你這次可是欠了我一個大大的人情。」黑影似乎意識到了危險還是劇烈的掙扎,然而不論他怎麼扭動就跟之前被燒焦的木頭人一樣始終擺月兌不了那雙大手的掌控,不一會就被揉成一個黑色的丸子。

「會還你的。」對面一個年輕的青年抬眸掃了他一眼,仿佛沒看見對方的動作,淡淡的道,「而且殺了他也是為了不暴露組織的秘密。」

「呵。」黑袍男並不怎麼在意一個夏長河的生死,但他也看不慣沈同這副冷淡從容仿佛什麼事都盡在掌握的樣子,「沒想到算無遺漏足智多謀的天權星主也有失手的一天。」

沈同仿佛對沒有听出他語氣中的嘲諷,也或許听出來了,但是卻不在意,靜坐在沙發上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黑袍男見狀頗感無趣的掀了掀嘴角,然後慢條斯理的將丸子放進了一個紅色的瓶子里,晃了晃,听著里面傳來的悶響,陶醉的閉上了雙眼,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

沈同瞅了他一眼,起身準備上樓。

「對了,你之前說海市特管局內有一條白龍?」

黑袍男霍然睜開了眼楮,狹長的眸子里迸出一道灼熱的光芒,瘋狂又陰騭。

沈同點了下頭,頓了頓,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那個杜若實力不容小覷,而且龍族在我們的傳承中是公認的強悍,兩者都不是好惹的。」

「不過是個丫頭片子罷了,能有多厲害。」黑跑男不以為意的嗤笑了一聲,涼涼的瞥了他一眼,「本座的事情不用你管,有那個閑工夫還是好好操心操心你的傷勢吧。」

沈同見他不听勸也就不再自討沒趣,等他踫了壁就知道厲害了,現在說再多都是無用。

「哼。」黑袍男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然後解開腰間掛著的一個巴掌大的洋女圭女圭,從紅色的瓶子里倒出兩顆黑幽幽的丸子,溫柔的喚道,「小寶貝,出來吃甜點了。」

閉著眼楮的洋女圭女圭突然睜開了眼楮,雙目赤紅宛若紅寶石晶瑩剔透,仔細看里面仿佛還有一層淺淺的液體流動。

「好的,爸爸。」她勾起唇角,聲音甜膩的道

海市警局內,大家還在討論夏長河的死因。

不想死又為什麼尋死呢?

宋瑾妍覺得這是個悖論,她無法回答,所以只能保持沉默,將視線投向了坐在中央的高大青年。

那是因為他不想死,可有人卻想他死。

商陸察覺到宋瑾妍的視線,在心中默默的道,但這個猜測沒有證據且牽扯到了非人力量,他暫時不能告訴他們。

「這樣,我們倒著往回推一下這個案子。」商陸食指在桌沿上一行行的敲擊,聲音平靜,「夏長河從被抓到被殺之前不管我們問什麼怎麼問他都一個字不說,將沉默的權利行使了十成十。」

「這期間,他並沒有露出任何自殺或者厭世的跡象。」商陸看著魏霆,繼續道,「直到魏哥審問莫七回來後覺得他的證詞可疑想要和夏長河求證的時候撞見了他的自殺行為。」

魏霆點了點頭,他也琢磨出一點不對,但先按捺了下來,順著商路的話道,「昨天我去醫院莫七還什麼都不肯說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然後今天早上突然說想要招供。」

「莫七說‘藍色酒吧’實際上是夏長河在湘市的產業,他明面上給各大酒吧和娛樂場所提供酒水,實際上暗中買賣毒*品,不醉不歸這塊的毒*品業務就是莫七負責。夏長河發現鄒勇背著他私吞了很多錢又掌握了他的一些把柄,所以一直想除掉他便和莫七做了一筆交易。夏長河給莫七這邊的貨讓出3個利潤點作為報酬,請他殺了鄒勇並嫁禍給沈同。」

「莫七心動,便在警方找到鄒勇蹤跡的時候將人帶走殺害。」

「听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凌易模著下巴,說完後見大家都齊齊的盯著他,那眼神令他汗毛一豎,「我、我說的不、不對嗎?」

他咽了一口唾沫,結結巴巴的道。

「沒什麼不對。」宋瑾妍看不得他這副蠢樣子,淡聲提醒,「但這里面有兩個明顯的破綻。」

「什麼破綻?」凌易下意識的問道。

「關鍵人物鄒勇和夏長河都死了。」宋瑾妍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冰涼的弧度,語氣玩味,「死無對證,由他怎麼說了。」

凌易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瞪大了眼楮,難得的意識到了關鍵,「所以夏長河才不得不死,對吧。」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聲音肯定,「就是為了給真正的凶手背鍋。」

宋瑾妍垂眸,默認了他的說法。

案子分析到這里,脈絡已經出來了。商陸敲了敲桌子,將大家的注意吸引過來,「我昨天是在沈同的別墅中抓到的夏長河,雖然那時他裝扮成了女人,用的是陳雅麗的身份,但從沈同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知道那是夏長河的。」

「不管莫七怎麼否認或者淡化,但在不醉不歸,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沈同的得力臂膀。」

「最重要的是根據我們之前得到的情報,鄒勇是夏長河派來來見沈同的,目的是為了重開海市的毒*品交易。這和莫七的說法相悖。」

如果這三年來他一直在和夏長河掌控的藍色大海暗中交易,那麼夏長河又怎麼會派鄒勇來大前鋒重開毒*品交易呢。

「但按照莫七說的,夏長河不過是找個理由讓鄒勇出現在海市方便莫七殺了他呢。」魏霆皺著眉,「這樣也能說的通。」

「所以說鄒勇和夏長河死的很巧妙。」宋瑾妍悠悠嘆了口氣,煩躁的按了按眉心。

魏霆也深有同感,跟著嘆了口氣,「現在的關鍵是倆人一死,莫七在咬死這一切和沈同無關,都是他和夏長河做的,那麼我們接下來就不好查證了。」魏霆之前按下去的念頭再次浮了上來,「夏長河狀似自殺的死在了審訊室,再結合莫七的指證,那他就是畏罪自殺,若是找不到新的證據,這案子恐怕也只能這麼定案了。」

除非他們能證明夏長河不是自殺的。

不知為何,魏霆心中總有種感覺,這個證明很難。

「那個我還有個疑問。」凌易舉了舉手,不懂就問,「這個莫七說的是假的,那他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保護沈同嗎?那這個沈同是何許人也,值得他們這麼大手筆的在警局殺人給他洗清嫌疑。」

商陸聞言心中一動,腦子里一個念頭閃過,但是太快了他沒抓住。

「夏長河的死因我來查。」商陸敲了敲桌子,沉吟道,「魏哥你和宋瑾妍去趟醫院,詢問一下醫生他的具體情況,若是沒什麼大礙立即給他辦出院手續,帶回警局收押,然後再重新審問。」

「小景你查一下陳雅麗這個身份的資金往來,看看他和莫七之間的交集。」

莫七不是說這三年來和夏長河做生意的一直都是他嗎,毒品那麼大的利潤,賬戶上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

散會後已經接近12點了,商陸思忖了片刻,拿起手機出了警局,朝著老街走去。

「對。」商陸腳步不停,甚至還加快了兩分,「我剛才想到一個問題,想要找她求證一下。」

商陸聞言一頓,後知後覺的拍了下腦門,「對哦。」

都怪三觀重塑後的時間太短,很大程度上還是保留著人類固有的思維方式,一時之間都忘了這茬了。

然後連忙轉身返回,去了法醫部,這時夏長河已經被法醫部的同事推進去解剖了,好在商陸也不需要一定進去,他站在門口,讓系統給他開了陰陽眼,然後仔細的看了一圈。

「沒有。」

然後不等系統說話就徑自去了六樓,來到他自殺的審訊室轉了一圈,也沒有有。

「黑白無常的效率沒有這麼高吧?」

它能猜到的商陸也想到了,他的心沉了一下,一路上心情復雜的來到了五味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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