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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和君不意膩歪一陣後,鐘應終于想起了便宜爹爹,便拉著君不意去找鐘岳。

他雖然不怕便宜爹爹,但是君不意在身邊的話,便宜爹爹總該給他一兩分面子吧

才穿過月洞門,一道冰涼的視線便落在了他身上,鐘應抬頭,不出所料的看到了便宜爹爹。

鐘岳正靠著一株香木樹,身前站著天權院主秦煥,秦煥正在說著什麼,鐘岳根本沒听,歪著頭望著鐘應的方向,發髻上的雪白鶴羽在空中劃過一道微涼的弧度。

「行了。」鐘岳打斷了秦煥的話,擺了擺手,「下次再說吧。」

「師傅」秦煥訝異。

鐘岳回答「我現在有事。」

秦煥注意到了鐘應兩人,眉眼劃過一絲了然之色,應了一聲後,轉身離開。

鐘應干巴巴的笑了兩聲,朝著鐘岳揮了揮手「爹,我來看你了。」

「你怎麼在這里」鐘岳瞥了鐘應一眼「你最好老實交代」

「其實沒什麼。」鐘應開始解釋,「就是我在魔界遇見了君不意,然後追著他回了重明國,發現他正在渡劫,便想著幫一把」

鐘岳完全不信「編,繼續編不意怎麼可能去魔界」

在沒經過君不意同意下,鐘應不可能暴露蓮中君和疏影君是一人之事,因此,絞盡腦汁編一個合理的理由「這」

「伯父,我的確去了魔界。」君不意打斷了鐘應的話,聲音平淡清雅,透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然而,鐘岳卻用一種憐惜的目光望著君不意,柔聲說道「不意啊,你不用為這沒良心的東西遮掩,沒用的。」

曾經還是心肝兒子,見面就要抱起他轉圈圈,現在就變成了「不孝子」「沒良心的東西」「臭小子」,鐘應深刻的覺得「人心易變」,不由翻了個白眼「你就這麼不信我」

「那你說說看,你這些年,除了打架沒輸過外,還干過什麼靠譜的事」

「你自己靠譜」

「臭小子,你是不是皮癢了」

「來啊來啊能打贏我,我就讓你揍」

「呵呵」

父子倆互懟的非常歡快,就差動手把屋頂給掀了。

君不意立于一旁,靜靜看著父子倆,丹青水墨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柔和之色,鐘應兩人之間「劍拔弩張」,卻並非真正勢同水火、關系惡劣。

相反,隨著時光流逝,父子倆的關系越發深厚,彼此越發認同對方,關心對方,只不過是找到了最融洽、最舒適的相處方式罷了。

這是他孩童時期,曾經奢望過的事。

在各種冷嘲熱諷中,君不意的聲音如一陣徐徐清風,緩緩吹入其中「伯父,我是疏影君,這一任的黃昏殿主。」

互懟的兩人愣住,聲音消散,唯有枝頭的夏蟬鳴叫。

鐘岳驚訝,鐘應卻有些失神,他沒想過君不意會這樣輕易便說出自己的另一個身份

君不意指了指湖心涼亭的方向,緩緩開口「我們坐下來慢慢談如何不意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鐘岳「好。」

竹簾卷起半面,湖中清荷朵朵,碧葉連綿。

三人或倚在欄桿上,或坐在石凳上,君不意神色平淡,緩緩敘述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事情,不曾有絲毫隱瞞。

比起鐘應那含糊的敘述,鐘岳自然更信君不意,他遲疑的問「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您是鐘應的父親,也曾是我的老師。」

「我就當了一段時間的劍術夫子而已,沒教你什麼。」鐘岳搖了搖頭,指著鐘應道,「看來我還是沾了這臭小子的光。」

君不意睫毛顫了顫,難得開了個玩笑「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如今父皇母後都不能管教我了。」

「也對」鐘岳想起了曾經在重明國的所見所聞,想起了傷痕累累的君不意,非常認同的點了點頭,「你父皇的話,不听也罷,哪有他這麼教兒子的」

鐘應湊過身子,忍不住開口「看,我來重明國是有正事的,可不是胡鬧。」

「這件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我曾經答應過不意一件事,如今到了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鐘應一時沒想起來什麼事,下意識問「什麼承諾」

鐘岳斜睨鐘應一眼,突然發難

片刻後,將鐘應五花大綁的鐘岳,一邊拍了拍手,一邊說道「不意,我說過我會把這臭小子綁回來送到你面前的,咳咳,雖然晚了六十年,但是好歹也綁了對不對」

「對。」

「既然沒什麼事了,我便先走了,我那徒兒可還在等我。」鐘岳手臂撐著欄桿,一躍而過,很快消失在視線中,唯有一句話被湖面的風吹來,「你們慢慢聊」

鐘應目瞪口呆,氣急敗壞的喊「到底我是你兒子,還是君不意是你兒子啊」

然而,鐘岳早就走遠了,只留下鐘應兩人面面相覷。

君不意默了片刻「伯父真是一位守信之人。」

「那也沒這樣賣兒子的」

鐘應手腕腳踝全部被紅繩捆住,用來捆他的紅繩並非普通紅繩,而是捆仙繩,一件半仙器,若是鐘應動真格的話,也能掙開,但是強行掙開的話,捆仙繩就廢了。

勉強伸出手,鐘應瞥了君不意一眼「快幫我解開」

君不意嗯了一聲,垂眸去瞧。

鐘應手腕修長,手指白皙,指甲粉女敕,雙手被紅繩捆在一起,連手指頭都無法動彈一下。紅繩系的結非常復雜,並不能以普通方法解開。

指尖輕觸死結,注入一縷仙力,君不意發現,死結上有一道禁制,想要解開死結,要先用特殊手法解開禁制才行,便道「有些麻煩,你別動。」

「好。」

君不意垂下眼簾,神色認真,手指掐了一個又一個法訣。鐘應一開始還覺得有趣,過了一會兒便嫌煩了「好了沒」

「等會。」

「要多久才能解開」

「我已經解開禁制了」

鐘應百無聊賴,看著君不意如玉的手指在紅繩間繞來繞去,突然想到什麼,忍不住笑了起來,笑的肩膀聳動。

「怎麼了」

鐘應一邊笑一遍道「突然想起一幅圖來。」不等君不意問,鐘應便興致勃勃的跟君不意分享,「天地陰陽訣中,有一頁里的圖,就是將人全身綁起來,綁法似乎還挺復雜的。」

天地陰陽訣絕對是鐘應學的最認真的一本書,不僅自己看了幾遍,還拉著君不意一起研究,甚至實際操作了一番。

君不意「」

「你會綁嗎」鐘應笑盈盈的問。

君不意解開最後一個結,收攏捆仙繩時,搖了搖頭「不會。」

「哈哈哈,原來你也有不會的啊」

將捆仙繩收入玄曜玉佩中,君不意側過頭,遮住眼底的靦腆之色「我會去學的,下次試試。」

「好啊。」鐘應嬉笑。

半晌,想起天地陰陽訣是什麼玩意後,鐘應臉色一變,倒抽一口涼氣,「等等君不意你什麼意思」

君不意抬眸,鳳眸如墨。

鐘應「君不意,我真不是那意思你把捆仙繩給我,我去還給我爹。」

鐘應最終還是沒把捆仙繩要回來,他收到了傅瀟湘的傳訊,請他和君不意到觀月樓一聚。

對于傅瀟湘,鐘應心里還是很感激的,若非傅瀟湘當年那一逼,他可能到猴年馬月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更別說和君不意在一起了。

然而,到了觀月樓後,鐘應卻發現,除了傅瀟湘外,觀月樓中還有一名陌生的女子,中州聖子反而不在。

傅瀟湘笑道「你們果然來了。」

君不意點頭「傅姑娘。」

雙方打了個招呼後,鐘應隨口問道「傅姑娘,你哥了他怎麼不在」

自從傅瀟湘險些被人侮辱後,傅月溪便看自己妹妹極緊,生怕當初的事再度發生。

「哥哥去魔界了。」

身為魔界少君,鐘應覺得自己有必要問清楚情況「為什麼好端端的去魔界干嘛魔界現在挺不安全的。」

「當然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道聲音插入。

鐘應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開口的是同傅瀟湘一起的女子。

椅子上鋪了柔軟厚實的獸皮,那女子斜靠椅背,慵懶而嫵媚。烏黑的長發盡數挽起,梳成凌虛髻,簪了數對精致的銀色發釵。

「鐘應」女子聲音平緩,不辨喜怒,因著她的動作,深紫色的衣袖垂落一截,露出手腕上三個粗銀手鐲來。

鐘應微微擰起眉頭「你是誰」

他不認識這女人,但是這女人卻給他一種微妙的熟悉感。

女子面容很年輕,眼中卻沉澱著歲月的痕跡,她彎了彎唇角,繼續先前的話題「我女兒偷偷跑到魔界去了,我這個做娘親的,很不放心,又沒法子親自去魔界尋人,恰好我女兒和湘湘這丫頭相識,我便厚著臉皮央了她哥哥幫這個忙。」

鐘應呼吸一滯,一個猜測從心底浮現,他緊緊盯著女子,詢問「你到底是誰」

女子溫聲說道「我來自神雲山蘇家,蘇有福是我女兒,按理來說,你該叫我一聲姨母。」

神雲山蘇家主母嵐月靈女。

靈女海珠的親姐姐。

鐘應眯了眯桃花眼,眼中卻並無多少喜悅。在他心中,重要的親人只有兩人,

一是便宜爹爹鐘岳,二是阿姐蘇有福。

至于這位便宜姨母,鐘應並無任何感情,因為前世之時,這位姨母自嫁入蘇家之後,一直深居簡出,她一直都知道鐘應的身份,卻從未去書院看過他一眼,更別說相認了。

鐘應前世只見過她一次,卻並非在九州,而是在魔界。

阿姐死去之後,蘇家的人來到魔界來討要阿姐的尸骨,他咬著牙拿出骨灰盒,蘇家的人從他手中重重接過,轉頭交給一位婦人,那婦人擁住了骨灰盒,直接離開。

那位婦人便是嵐月。

而鐘應只見過這位姨母一次,只遠遠看到一個背影。

但是,鐘應很清楚,這位姨母並不喜歡自己,甚至有些厭惡。

畢竟,誰會喜歡害死自己女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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