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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鐘應胸口處燃燒著一團火,由火苗逐漸形成熊熊烈火,滾燙的感覺傳遍四肢百骸,將鐘應的腦袋燒地暈乎乎的。

盯著那只光潔如玉的手,鐘應眨了眨眼楮,好半晌都沒懂疏影君的意思。

如約而至?

什麼約定?

直到長蒼將玄蛇從高空拋下,砸進峽谷,淒厲的嘶聲傳遍四野,他才稍微回神。

……哦,疏影君好像說過,等他救出阿姐之後,便來接他。

晃了晃腦袋,鐘應抬手捂住臉,想要降低臉頰的溫度,然而掌心同樣灼熱,根本不頂用,他悶悶說道︰「阿姐已經救出來了,現在在我屬下那里,你先走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等會兒就回來。」

「什麼事?」

「一點小事而已,你別問。」鐘應加重語氣。

「具體?」疏影君依舊伸著手,目光淺淡的盯著被樹蔭籠罩的鐘應,打破砂鍋問到底。

鐘應眉毛擰成一團,身體的問題令他頗為暴躁,語氣也差了幾分︰「私事!私事你懂不懂?你——」

手腕被疏影君握住,皮膚緊貼,對方微涼的溫度令鐘應身子一顫,灼燒感稍稍減退,鐘應吸了口氣,一時間忘記掙開。

疏影君道︰「你的身體很燙,氣息也不穩……受傷了?」

「沒。」鐘應穩定心神,淡淡回答,聲音中卻含了幾分軟糯的意味。

疏影君一愣,手指施了幾分力氣,掰開鐘應的手︰「我瞧瞧。」

鐘應沒想過疏影君會這麼做,手掌被掰開,呆呆看著疏影君,腦袋一時轉不過來。

疏影君卻是一愣。

輝月穿過繁茂的枝葉,零零碎碎的落在鐘應披散的長發上,如流動的星緞。

鐘應額發凌亂,被汗水微微浸濕了發梢,臉上落了一層薄紅,紅暈暈染,羊脂玉般的耳尖紅的滴血,一雙眸子如沾了晨露的桃花,灼灼夭夭,瀲灩無雙。

拜極樂城的經歷所賜,疏影君一眼看出了小混蛋的情況。

大約是中了「仙人不倒丹」之類的毒……

可是,這種情況下,鐘應卻讓他走?

手指微微收攏,握緊了鐘應手腕,疏影君沉聲道︰「跟我走。」

「放開!」

「別鬧!」

鐘應抿了抿唇,惱怒的一掌拍過去。

疏影君側身避讓,帷幕黑紗被勁風拍起,幾縷鴉發在風中招搖。

這一掌鐘應根本沒用幾分力氣,只是表明自己態度而已,因此疏影君輕易制住了他的兩只手。

「還不松手?」鐘應聲音微冷,下一刻,聲音陡然拔高,含著幾分不可思議,「啊……哎???」

疏影君摟住他的腰身,一把提起,將人扛在肩膀上後,踩過雜亂的青草地。

鐘應頭朝下,一頭長發倒垂下,好不容易清醒一些的頭腦被這麼一弄,再次成了漿糊,任由疏影君扛著,滿腦子都是︰

「我是誰」

「我在哪里」

「我在干什麼」

「怎麼有人敢這麼對待我」

「我居然還沒打爆對方狗頭」

「這一定是假的」

疏影君回到黃昏殿,將鐘應摁在椅子上時,鐘應甚至有些淡淡的不舍。

他的身子太滾燙,疏影君微涼的體溫貼著實在太舒服了,他想要一直貼下去,唯有這樣才能熄滅身體中的欲•火。

所以,疏影君一放下鐘應,鐘應便下意識抱住了疏影君的手,撩起了對方袖子,用臉頰蹭了蹭小臂皮膚。

蹭了一會兒,鐘應漸漸回神,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臉色漲得通紅,紅的滴血,尷尬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實在太丟臉,那就發一頓火掩蓋尷尬吧。

鐘應毫無邏輯的想。

下一刻,猛的扔開了疏影君的手臂,將椅子踢出一丈之外,怒氣沖沖的瞪著疏影君,一臉「你羞辱我」的表情,直接拳頭招呼。

鐘應沒有使用神通以及法力,全靠肉身力量、以及干架經驗,一拳接著一拳,凶悍無比。

然而,疏影君不比鐘應差絲毫,無論什麼招數,他都接的下,好像這麼跟鐘應「鬧」了很多次似得……

打出了一聲冷汗,不僅沒有舒服點,身體的渴望反而愈演愈烈,鐘應一把推開了疏影君,耍無賴︰「不打了。」

疏影君微微喘了口氣。

鐘應往外頭走︰「你再攔我,我真不客氣了。」

還未跨過門檻,房門「嘩啦」一聲合上了。

鐘應愣住,猛的回頭,咬牙切齒︰「我中毒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鐘應加重語氣︰「我要去找解藥!」

「……」疏影君頓了頓,鳳眸有些冷,扯了扯唇角,「你中了欲毒,想找什麼解藥?」

鐘應瞳孔一縮。

丫的!

他居然看出來了!

疏影君一字一句,聲音雖低,卻不容質疑︰「呆在這里,哪里都別去。」

朝著鐘應緩步而去,兩人距離越來越近,疏影君聲音稍微緩和了一些︰「我幫你去找解藥,或者你去泡冷水,或者自己……弄。」

一步一步靠近,疏影君看著強行忍耐欲毒的鐘應,在鐘應面前停下,微微傾身,輕捧著鐘應臉頰︰「或者……」

清冷的、炙熱的呼吸纏繞在一起,唇瓣在鐘應耳畔停下,他道︰「我當你解藥。」

這五個字似乎有著無窮的誘惑,鐘應居然沒怎麼氣惱,只覺得身子酥麻了半邊,想要不顧一切的放肆一場。

這應該是欲毒的影響……

鐘應這麼為自己解釋,隨後,轉身往里間而去,聲音多了幾分冷漠︰「既然如此,你去幫我找解藥,我去泡澡。」疏影君都這麼說了,他還跟疏影君客氣什麼?

他記得疏影君寢宮有一口溫泉來著,他弄成「冰」泉就行了。

「對了。」想到什麼,鐘應回首補充,「我的毒是龍蝶下的,要找解藥的話,你去找他。」

尋到那口冒著氤氳水汽的池子,鐘應腳步一個踉蹌,手掌撐著膝蓋,喘著粗氣。

剛剛跟疏影君打了一場,身體蠢蠢欲動,鐘應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下來,欲毒是毒,而于鐘應來說,疏影君也是欲毒……

在雙重加成下,翻滾的渴望可怕到足以令神佛犯禁。

手指深入溫泉,水面波瀾微漾,在寒氣之下,表面結了一層淺淺的薄冰。

鐘應連衣服都沒月兌,跳入冰水中,盤膝而坐,試圖調息。

然而,他最初沒把欲蛇涎水排除,導致欲毒在身體中扎根,又因為疏影君,欲毒.藥.性全部被激發,鐘應根本無法調動起經脈中的力量,這麼一調息,反而有股熱量在經脈中流轉。

鐘應倒抽一口涼氣。

見識到欲蛇涎水的厲害後,他再也不敢胡鬧搞了,就怕把情況越弄越糟。

手指往下,伸入冰水之中,鐘應咬了咬下唇,試圖緩解欲•望。

時間點滴過去,度日如年。

鐘應完全感受不到冰水的作用,甚至覺得冰水也變得滾燙起來,將他越燒越糊涂。

他半趴在池畔,雙腿輕蹭著石壁,衣裳濕漉漉的貼著身軀,被水浸濕的長發如同海藻似得鋪展在後背,浸入冰水之中。

腳步聲傳來,疏影君抱了一疊衣服過來。

「應龍咬斷了玄蛇兩首,殺死了玄蛇,玄龍一脈分崩離析,一團亂麻,龍棠帶著龍蝶不知所蹤,我抓了個人問清了情況……你中的是欲蛇涎水,只有欲蛇之膽才能解毒,但是玄龍一脈並沒有圈養欲蛇。」

疏影君聲音如清涼的冷香,于鐘應來說,卻是致命之毒,令他不自覺的戰栗。

鐘應蜷縮成一團,咬住了大拇指,眉宇隱忍,卻依舊泄露了一絲呻•吟……

「我這邊有清心丹,祛火丹,忘塵香等,你先用著,我去抓欲蛇……」

聲音戛然而止,疏影君敏銳的听到了那小喵兒似的微弱呻•吟,鳳眸沉了沉,丹青水墨似得瞳孔籠罩了一層濃重之色,如山水之間一場蒙蒙細雨。

他轉過屏風,在池畔停下,看到了縮成一團的鐘應,問︰「我剛剛的話依舊作數,我可以當你的解藥。」

聲音不含一絲情•欲,卻抵過世間萬千誘惑。

「……」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甚至因為墨發遮住了容顏,而看不清鐘應臉上的神態,疏影君轉身欲離開。

才邁開腳步,他便听到了鐘應輕微的聲音。

「君不意……」

他以為這是錯覺。

「別走……」隨後,鐘應抬高音量︰「君不意!」

水流嘩啦聲傳來,鐘應從冰水中起身,坐在池畔,水珠子從衣袂、發梢滾滾而落。

疏影君回首,對上了鐘應的眸子。

熔金的眸子中盛著燎原之火,仿佛能將三千世界焚燼,眼底卻只映著疏影君一人的身影,唯有他衣角的白梅,才能在那樣的烈焰之中,開出欺霜之花。

他摟住鐘應腰身,扶起鐘應身體時,鐘應便像八爪魚一般,死死抱住了疏影君,無意識拉扯他的衣物。

疏影君沙啞的嗓音問︰「我是誰?」

鐘應濃密的眼睫毛上沾了不少細小的水珠子,如群星般璀璨,他眨了眨眼,手指非常穩的抓住了帷幕一角,掀開了帷幕,扔至一邊。

鴉發之下,是蒼白的皮膚,清冷的眉眼,眼角兩顆朱砂痣卻在這份冷清之中,添了三分妖冶。

……是故人的容顏。

「小妖精。」鐘應呢喃。

他蹭過去,沾了沾熟悉的唇瓣後,又伸出舌尖舌忝了舌忝。

……是故人的味道。

「我問你。」君不意聲音又清又淨,鳳眸依舊平靜,「你是認出了我,還是因為欲毒而把別人當成了我?」

鐘應愣住,似乎不解其意。

他的腦子轉的格外的慢,意識迷糊,幾乎只是按本能行事,剝開了那層別扭、傲慢、惡劣的外殼,因此格外的率真,格外的熱烈。

他笑了起來,笑的身體顫抖︰「不都是你?」

除卻一切顧忌,看到最真實的內心。

全部都是君不意!

他可以一走六十年,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在意。

可是道心上只有君不意一人留痕。

不自覺的靠近真正的疏影君,便是被欲毒迷昏了頭,眼中也只有君不意的幻象——都是君不意一人。

他不願意承認那個答案,甚至從來不往那個方面想。

可是被欲毒折騰的迷迷糊糊時,鐘應卻清醒的明白,他壓根不可能讓別人靠近他,若是換個人將他壓在床榻上親吻,就算那人是天王老子他也會削了對方。

而不是風輕雲淡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君不意闔上眼簾,再次睜開鳳眸時,如鏡面般無波無瀾的眸子中,有什麼掙扎欲出,掀起驚濤駭浪。

指尖勾住鐘應腰帶,在掌心纏繞幾圈,驟然拉開。

腰帶在他掌心招搖,因為衣裳沾濕,黏在皮膚上的原因,鐘應身上的衣服松散開來,露出半面春色,恰好半遮半掩。

疏影君掐住鐘應的腰身,重重向他的唇瓣壓去。

兩人半邊身子陷入水中,半身貼在池畔,衣裳漂浮在水面,流水起伏,聲音清脆,糾纏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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