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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破舊村莊中,生著青苔雜草的土牆轟然倒塌,碎石塊下埋著什麼東西,陰冷邪氣彌漫開來,令人脊背發涼。

「快!別讓這邪物跑了!」修士騰雲而來,抬手便有一道劍光向著廢石塊而去。

然而邪物比靈劍速度更快,避開了劍刃後,殘影向著一邊突破。眼見著邪物將成功逃離,修士不驚反喜,屈指吹了一聲口哨,一道金色的網從天而降,兜頭罩下。

邪物被兜了個正著,從天落下,只能看到一團黑色的霧氣在金網中掙扎。

幾個修士捏著金網一角,便要收網時,血光炸開。危機感傳遍四肢百骸,幾位修士暗道一聲不好,猛的像四周散開,避開血光,卻依舊有人躲閃不及,被血光沾染。

邪物破開金網,眾修士想去追,同伴突然失了理智,斜斜一刀刺來,這一刀要是刺中了,鐵定被捅個對穿,幸好身側之人反應快,只有手臂被劃傷。

最初露面的修士指揮︰「老三老四把他打暈,別的人跟我去追,別受傷——」

尋著邪物的氣息追去,眼見著邪物越來越遠,這些修士懊惱不已時,一桿長•槍從天而降,將黑霧打落,釘死在地面。

槍身攜帶玄色火焰,火焰似乎天生便是邪物的克星,陰冷霧氣一踫到火焰,便滋滋的燃燒起來。

邪物劇烈掙扎,慘叫聲穿透靈魂。

在邪物臨死前的反撲下,滅卻槍槍身顫動,鐘應從樹梢落下,仿佛一片被風吹動的落葉,一腳踩在了槍柄槍,槍尖往下壓了三寸,玄色火焰猛漲,邪物瞬間沒了聲息。

籠罩在邪物身上的黑霧消散,露出森森白骨來。

而先前發瘋的修士在邪物死後恢復了正常,直接暈了過去。

追殺邪物的修士匆匆趕來,掃了眼鐘應身上的太一宗校服後,下意識往古樹上瞧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位容止清雅的少年。

「鐘前輩,君前輩,多謝你們了。」

自從鐘應兩人來了無盡深淵後,兩人的身份便傳開了。

太一宗弟子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眾星捧月的存在,更別說神君親傳弟子了,加上鐘應兩個容貌出眾,資質修為絕頂,就更惹眼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兩人一組,誅殺了許多棘手邪物。兩人往往是鐘應動手,君不意壓陣,沒有意外,所以鐘應一旦出手,必能在不遠處找到君不意的蹤跡。

追殺邪物的修士自稱姓李,又道︰「我們發現這只邪物時,它剛剛屠殺了整個村莊的生靈,正在慢吞吞的吃尸體的血肉,我們便在村莊內布置了天羅地網,想要將它絞殺,沒想到這邪物差點兒逃了,幸好鐘前輩和君前輩來的及時,不然我們怎麼對得起村莊的上千余生靈……」

說到後頭,李修士咬了咬牙,既後怕又憤怒。

鐘應自然看到了村莊的慘狀,但是他沒興趣听這個,于他來說,與其感嘆半晌,不如繼續追殺邪物,以血報仇。

因此,鐘應擺了擺手,縱身一躍飛上樹梢,打算跟君不意離開。

「兩位道友。」李修士叫住了鐘應︰「正南方七里處臥霞谷發現了邪物,我們一起瞧去攔截邪物吧?」

言罷,手指間的傳訊符搖了搖,李修士目光則落在鐘應的滅卻槍上。

剛剛鐘應那一槍對邪物的克制,實在令人驚艷。

鐘應想也不想,直接朝正南方而去,君不意晚了一步,稍稍解釋︰「誅殺邪物一事刻不容緩,我們先走一步。」

李修士眨眼間,兩人不見蹤影。

鐘應兩人到達臥霞谷時,邪物被困在了一鼎煉丹爐中,幾位穿著花里胡哨的修士圍著煉丹爐說笑。

「我這寶貝丹爐里頭,燒的可是三昧真火,不管什麼邪物,最多燒上一個時辰,便能燒的干干淨淨。」領頭一個青年說道。

「洛師兄,你這火焰不行啊,居然要燒一個時辰,師妹幫你加一把火,保準一刻鐘之內燒死那邪物。」一嬌俏姑娘說道。

「一邊去。」青年揮了揮手,「嬌嬌,你就別搗亂了。」

說完之後,領頭的青年發現了匆匆趕來的鐘應幾人,笑道︰「道友你們來晚了,這里的邪物我和師兄弟們已經解決了。」

鐘應眯了眯眼,聲音冷然︰「你是誰?」

青年自然看出了鐘應的冷意,臉上的笑容收了收,回答︰「藥王宗洛嶺,他們是我師弟師妹們。」

話音未落,鐘應便抬起滅卻槍,□□直指洛嶺,槍尖鋒銳,殺氣凜冽。

洛嶺懵了︰「道友你干什麼?」

藥王宗其余弟子都驚了,紛紛圍過來,那嬌俏姑娘更是指責︰「你這人瘋了嗎?都是前來誅殺邪物的同道,就算你是太一宗弟子,也不能這麼過分!」

連先前追殺妖魔的李修士等人,也用不解的目光看著鐘應。

空氣凝滯了片刻,就在所有人以為鐘應會動手時,鐘應輕輕嗤笑一聲,拉著君不意離開。

將所有人甩在身後後,鐘應踢了一腳雜草地上的石頭,聲音陰沉︰「君不意,你看到了嗎?那個叫洛嶺的家伙,分明就是那個古里古怪的朝陽先生!」

沒錯,藥王宗弟子洛嶺,有一張和朝陽先生一模一樣的臉。

那個在尚合郡譚家攪風攪雨、導致中州劍塔•崩塌、襲擊古劍碑的朝陽先生!

盡管鏡中世界的洛嶺一身道家純正氣息,跟瘋狂又偏執的朝陽先生絲毫不像,但是鐘應可以肯定就是他,畢竟鏡中世界太多人和鐘應以為的不一樣了。

「藥王宗是一個中等宗門,但是藥王宗在九州地位並不低,因為藥王宗是一個煉丹宗門,門中弟子全是煉丹師,藥王宗的開宗祖師……」君不意聲如冷泉,緩緩開口。

他們畢竟來鏡中世界一段時日了,自然不像最初那般一無所知。君不意所說的,便是他幫君長生忙時,所知道的。

而五千年後,君不意僅僅從非常古遠的古籍中,看到「藥王宗早已衰敗」等含糊不清的描述。

「朝陽先生果然是道修。」君不意總結。

鐘應抓了把頭發︰「藥王宗弟子最後怎麼會成為神君的走狗?」

君不意搖了搖頭︰「也許在幻境結束前,一切都會揭曉。」

遇上洛嶺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之後鐘應兩人繼續結伴誅殺邪物。

幾天後,鐘應在無盡深淵附近的山脈中,見到了謝檀。

謝檀見到兩人也是一愣,露出了跟以往相似的三分笑容︰「鐘師弟、君師弟,你們怎麼在這里?無盡深淵如此危險,師尊怎麼肯放你們來?」

鐘應緊閉著唇,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倒是君不意說道︰「我們並沒有請示師尊,接了無盡深淵的任務,便直接出來了。」

「你們也太胡鬧了吧,回去之後師尊定然會責罰你們。」

鐘應擠出三個字︰「怕什麼?」

謝檀失笑︰「也對,如今數位合道仙人坐鎮無盡深淵,又有無數同道相互支援,此處的確沒有前段時間凶險,只要不點背,不進入無盡深淵,憑師弟你們兩個的本事,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君不意詢問︰「謝師兄,我們同行如何?」

「別。」謝檀立刻伸手拒絕,「師弟啊,你們兩個組隊不就是不想被別人打擾嗎?師兄可不想打擾你們。」

話音一轉,謝檀又道︰「不過喝口酒的時間還是有的。」

鐘應︰「……」

于是三人尋了一處安靜之地,布下防護陣法後,吹著晚間涼風,喝著小酒。

具體是謝檀一人喝,鐘應兩個眼巴巴看著,謝檀跟他們兩人敬酒,兩人也只是輕輕抿一口。

因為兩人酒量實在太差了!一喝醉酒就開始「胡鬧」。

平日里兩人關起門來怎麼喝酒怎麼「胡鬧」都沒事,若是當著謝檀的面那般……鐘應簡直無法想象!

鐘應只能肯定一件事,他一定會殺人滅口!

好在謝檀把兩人當成小師弟,根本不在乎兩人喝沒喝,自己一個人喝的爛醉。

鐘應瞧著喝的東倒西歪的謝檀,忍不住戳了戳君不意的腰間,湊過身子耳語︰「他醉成豬了,我們要不要把他拖去駐地?」

不等君不意說好,鐘應便听到了謝檀的聲音︰「師弟,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

「……」

鐘應猛的回頭,看到謝檀抱著酒壇子,擦拭著沾酒的唇角。

謝檀醉糊涂了,鐘應兩人沒回答,他就忘了這件事,歪著頭,看著無盡深淵上空混沌的夜空說道︰「雖然砍了吞了阿姐的邪物,但是還是覺得難受,殺多少邪物都難受,它們又不能給阿姐抵命,阿姐又不會活過來……」

「謝師兄,你醉了。」

「我哪里醉了?我很清楚自己想干什麼。」謝檀模著自己額頭,「我想殺光這些邪物,就算殺不光,也要將它們永遠囚禁在深淵中,讓它門永遠見不了光,不能在害人……可是我沒那個能耐……」

「師尊又不會輕易出手……」

「師尊、師尊……」謝檀一連喊了十來聲雪回神君,「師尊沒幾年就要離開九州,回自己的家鄉了,他不想在回去前招惹太多因果……」

「我懂……」

斷斷續續的聲音中,謝檀直接睡過去。

第二日,謝檀不告而別。

沒幾日,鎮守無盡深淵的合道仙人臉色巨變,目光通通落在深淵中,以神識探去。這樣做只有一個結果,神識被吞噬!

很快,咕嚕嚕的聲音從深淵深處響起,地面震顫,仿佛地龍翻身。

「所有人撤出無盡深淵,快!」合道仙人們以及修為高深者立刻通知眾修士。

眾修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將信將疑的撤退。

合道仙人的傳音一聲比一聲急促︰「別磨蹭,快逃——」

「逃——」

深淵中雲霧涌動翻滾,越來越劇烈,仿佛沸騰的熱水,或者即將噴薄的火山。

一只邪物爬上深淵,森冷的目光掃視四周,尋著生靈的氣息追尋而去。

第二只邪物緊接著爬上深淵,隨後是第三只、第四只……

一群邪物……

無數邪物從深淵涌出。

遠遠瞧去,像烏壓壓的雲層,又似鋪天蓋地的蝗蟲,頃刻間將修士駐地淹沒,向著四面八方而去,所過之地,尸骨累累,生靈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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