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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玉馨書院的校服金邊白袍, 清雅貴氣, 臨風而立時,仙氣飄飄, 不管是貌美的姑娘,還是俊逸男子,套上這身衣服都極為合適。

就算是胖墩套上校服,也像個福仙。

今夜胖墩的校服不知道哪里去了, 穿上了淡粉色的襦裙,烏黑的頭發盤成姑娘的發髻, 上頭插著兩只水滴玉步搖,身上環佩叮當,晚風一吹時, 頭發隨粉紗飛舞,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秋時遠震驚成石塊︰「……」

鐘應唇瓣輕微顫抖,好幾次差點吐出兩個字︰娘的!

好半響, 鐘應才一臉糾結的開口︰「你怎麼穿成這樣,像只粉皮豬……」

胖墩原本低著頭, 雙手捂著臉,一副無顏見江東父老的模樣,一听這話, 殺豬似得慘叫一聲,崩潰哭訴︰「師姐她們扒了我衣服!不止扒了我衣服,還嫌棄我胖!她們簡直就是妖魔!」

「……我記得,喊你出去那位師姐, 聲音如黃鸝出谷。」秋時遠氣若游絲的說了一句。

「俞師姐最最最過分了!」胖墩氣的跺腳。

秋時遠被胖墩的架勢驚住了,吶吶哦了一聲,向後退了兩步。

「把手放下來,別遮著臉了。」鐘應喘了口氣,神色恢復了正常。

「絕對不要!」

「我沒時間讓你回去換洗衣服,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待會兒你還是要露臉。」鐘應挑眉,威脅,「你是乖乖自己把手拿開,還是要我給你掰開?」

胖墩簡直被鐘應的冷酷無情驚呆了。

鐘應又道︰「我給你三息時間。」

「老大,你太過分了!」胖墩不滿的喊了一聲,想著早晚都要死,早死早超生,便道,「你們不許笑話我?」

鐘應︰「不就穿了套女裝嗎?有什麼的……」

胖墩松開了雙手,露出了面容,鐘應聲音戛然而止。

他本以為胖墩捂著臉,是沒臉見人,沒想到重頭戲還在後頭。

胖墩眉目自然生的不差,在鐘應記憶中,他的這位手下一向來是位俊美風流的青年,但是少年時期的胖墩,也是真的白胖。

也不知道短短一個時辰內,他經歷了什麼,臉上居然畫了一個精致的桃花妝。原本粗黑的眉毛修成了彎彎的柳葉眉,眉稍略掃青黛,眉心貼上了淡色桃花花鈿,連嘴唇也涂了層櫻色口脂……

對了,剛剛鐘應沒看錯的話,胖墩指甲都涂了丹蔻。

「妖怪啊!」秋時遠尖叫。

「噗嗤。」鐘應再也忍不住了,笑的眉眼飛揚,「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你們……」胖墩抖的蘭花指,氣的渾身顫抖。

笑了半天後,鐘應冷靜下來了,就是桃花眼中還帶著調侃。秋時遠僵直站著,臉上滿是愧疚之色。

胖墩站在兩人面前,憤怒的訴苦。

「我為什麼會被師姐們拉去學舞,還不是為了老大你?!」胖墩委屈的看了一眼鐘應。雖然師姐們多次提過這件事,但是胖墩一直沒松口,原本打算糊弄過此事的。要不是為了攔住進澡堂的師兄,他也不會主動約師姐她們。

鐘應模了模鼻子,一副本大爺被你逗樂了,今天不跟你一般計較的模樣。

「還有你!小石子!咋們好兄弟好的穿同一條褲子,你居然罵我妖怪?」胖墩又憤怒的瞪了眼秋時遠,「要不是為了陪你去見裴夫子,我早就躲回院子里了,會在這里讓你們嘲笑?」

秋時遠頭垂的更低了︰「對不起,我沒嘲笑你……」

「你還狡辯?」

秋時遠︰「……」

胖墩傷春悲秋︰「我真的好慘,師姐們給我換上這身衣裙就算了,還非要我跟她們一起轉圈圈,憋著嗓子唱曲。她們還對我特別嚴厲,一出錯就要打手板心!」

言罷,胖墩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這手……能握劍嗎?」鐘應忍不住感嘆。

手指頭個個圓潤可愛,跟個豬蹄子似得。除了掌心有那麼一丁點兒紅外,也看不出別的了。

胖墩幽幽看著鐘應。

鐘應一身雞皮疙瘩,決定閉上嘴巴,看著胖墩繼續演。

「我現在不止能握劍,我還能起舞,我跟你們學一把。」話音一落,胖墩捏起蘭花指,有模有樣的轉了兩個圈子,裙裾隨夜風而舞時,他憋著嗓子,唱了兩句,「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

鐘應︰「……」

秋時遠︰「……」

「夠了!」鐘應覺得眼楮要瞎了,耳朵要聾了,抽了口冷氣,打斷了胖墩的自艾自憐,「別唱了,我知道你今晚受委屈了。」

「老大,你知道就好。」

鐘應拍著胖墩的肩膀︰「我覺得你已經可以出師了,擇日不如撞日,你這妝別洗了,從裴夫子那里出來後,你直接蹲仙女田去,清早的時候,從花木精靈那里把靈露水要了。」

「這麼急?」

「難道你還想多穿幾次女裝?被整個瑤光院的人圍觀?」

胖墩趕忙搖頭。

「行了,我們去裴夫子的洞府。」言罷,鐘應不想看胖墩了,撇開了臉,一人走在了前頭。

秋時遠拉著喋喋不休的胖墩跟了上來。

裴聞柳的洞府建立在一座土坡上,大概是為了多睡一會兒懶覺,少走一兩步路,土坡離學堂非常近。

鐘應他們一路上避開眾位同窗,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到山坡下。

整個山坡都是裴聞柳的地盤,修士對自己的窩都非常在意,一般都布置了陣法守護,裴聞柳為人雖然懶散,修士該有警惕卻有的,因此此處同樣被陣法籠罩。

但是裴聞柳是書院夫子,時不時便有學生前來請教修煉問題,他承擔著教導學生的重責,自然不能將學生拒之門外,所以只要拿著書院學生的身份令牌,便能順利踏入山坡。

土坡上種了一小片寒楓,這般時節,不僅沒有落葉,反而滿樹火紅,極盡人間紅塵色。

按理來說,山坡上更加寒涼,可是望著這熱烈的顏色,三人反而像是被感染了一般,不覺得冷了。

沒多久,三人便到了洞府之前。

裴聞柳的洞府是一處竹屋小院,竹屋隨了主人的一慣風格,沒什麼多余的擺設,簡樸又隨性。

門口出來兩個扎著道髻的小童子,脆生生的問︰「你們是什麼人?來此所為何事?」

鐘應將身份令牌遞了過去。

小童接過,掐了個法訣,確定無誤後道︰「原來是今年的新生啊,你們跟我來。」

將身份牌還了回去,兩個小童一左一右推開院門後,手拉著手走在前頭,鐘應三人則跟在後頭。

小童子交頭接耳,似乎以為鐘應他們听不到︰「我還以為今年的新生跟前頭的大哥哥一樣,都是神仙人物,原來還有胖子啊。」

言罷,另一個偷偷模模回頭瞧了一眼,繼續壓低聲音︰「還是個喜歡穿女裝的胖子。」

鐘應三人︰「……」

胖墩差點兒繼續鬼哭狼嚎了,都是想著這是裴聞柳的地盤,他們還有事要辦,才沒鬧騰。

走了一會兒,兩個童子停頓,扭頭,女敕女敕的小指頭點了點唇,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一個說︰「剛剛有位大哥哥進去了。」

另一個說︰「我給先生送糕點的時候,看見他們在對弈。」

最後兩個小童子抬著一張圓乎乎的臉蛋表示︰「你們小聲點,別吵,有什麼事等先生和大哥哥下完這局棋後,再去問夫子。」

鐘應點了點頭。

「我們先去泡靈茶了。」兩個才到鐘應腰部的小童子說完之後,便揮了揮手離開,留下三人面面相覷。

「有哪位師兄先來了嗎?」胖墩提了提自己的裙擺,有些躊躇。

秋時遠同樣猶豫︰「我們要不要避開?」

「先看看。」鐘應領著兩人繞了幾步路,站在回廊口,扶著竹子做的欄桿,看到了庭院的景象。

一株三人合抱的紅楓下,坐著對弈的兩人。

紅楓樹干上,掛了七盞明燈,成北斗七星狀排列,燈火煌煌,繁葉如焰,襯托著樹下兩人仿佛仙境對弈的隱士。

裴聞柳半靠躺椅,衣領微微敞開,外袍滑下了肩頭,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

對面的少年坐姿端正,肩背挺拔,如脂如玉。他背對著鐘應幾人,一頭墨發被白玉環扣束起,又垂落在白裳上。

「君不意。」鐘應抿唇,盡管沒有看到臉,但是他依舊認出了此人。原因無他,少年束發的白玉環扣,鐘應儲物袋里有個一模一樣的,那是他從赤丹太子手上搶來的,「他怎麼會在這里?」

這話才出口,鐘應便想起了君不意的任務,想通了其中訣竅。

木夫人那里,估計君不意已經搞定了,那麼君不意只要再搞定兩位夫子便行了。

而裴聞柳無疑是幾位夫子中,最好搞定的人之一,君不意勢必會在他閉關之前搞定他,今晚正是好機會。

裴聞柳善棋,當初便是因為胖墩手賤跟他下了一局棋,便非要把胖墩拉到瑤光院里,為此不惜威逼利誘。君不意只要表現出超月兌同齡人的棋藝,便可以輕易得到他的認同。

鐘應不懂圍棋,但是卻能輕易感受到兩人身上的氣息。

裴聞柳執白棋,下期的動作透著一股子隨性,漫不經心中卻潛伏著一層層殺機,仿佛蟄伏的野獸,隨時準備對獵物出手。

君不意執黑棋,從容矜持,始終帶著幾分韻律,仿佛一切皆掌握在手中,冷靜旁觀棋中世界。

白棋伸出爪牙,殺氣畢露。

黑棋亦不落後,翻雲覆雨。

「嘶——」胖墩目露驚艷之色,忍不住驚嘆,「君道友好厲害!居然不落下風!」

「你的棋藝如何?」鐘應拍了拍胖墩手臂。

「會一點兒皮毛。」胖墩偷偷指了指紅楓下的兩人,「給他們兩個端茶倒水都不夠格。」

鐘應非常淡定,他一直都知道蓮中君是位全才。

胖墩卻對君不意贊不絕口︰「沒想到君道友如此年紀,棋藝卻如此驚人,難道棋藝真的和年齡無關?全靠天賦?」

「他古琴也彈得不錯。」鐘應想了想水榭的琴聲,隨口說道,「不比他棋藝差。」

「他還會彈琴?!」胖墩拉高音量。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他都精通。」

「天啦!」

鐘應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他學這麼多雜七雜八、完全無用的東西干嘛,他又不是樂修。」

胖墩的想法和鐘應完全不同,眼楮閃閃發亮,充滿了對君不意的敬佩之情︰「君道友就沒有東西不會嗎?」

鐘應愣了愣,下意識搜刮記憶,想找出君不意不會的東西。除了琴棋書畫外,君不意也精通修真六藝。

這幾天,君不意還學會了掃地、抹桌子、洗衣服等。

那麼,他只有……

鐘應一本正經回答︰「他不會生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枕月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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