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八百年歷史的符文聖典——《安尼恩符文書》內竟然蘊含著天空長老的魂力，讓雷恩大吃一驚。
這似乎也證實了，在第五紀留下了赫赫威名的「法師賢者」安尼恩和現在的天空長老為同一人。
不過，有些事並不像雷恩想的那麼簡單。
天空長老的虛影飄在符文書的上方，听到他的話後，搖了搖頭，道︰
「年輕人，我只是這本書的器靈，只是彷照了我的制造者——法師賢者安尼恩的模樣。」
器靈？
雷恩一臉意外。
這和他猜想的不太一樣，他還以為，這是天空長老的投影，或者一道分魂，沒想到只是器靈。
兵魂或器靈很少見。
通常，最低也要達到聖器的標準，才可能誕生器靈。
一件武器或物品能否誕生器靈，影響因素有很多，例如武器的材質，煉制的方式，制造者的意願等等。
很多歷史悠久的頂級聖器都沒有器靈。
血族十大至高聖器，「猩紅斗篷」，「虛真魔鏡」，「茹血宗卷」，「白銀聖杯」等都沒有器靈。
原本這些聖器大多是存在器靈的，可它們存在的時間太漫長了，可能更換過主人，一些新的使用者不喜歡留戀舊主的器靈，覺得是隱患，就抹除了。
例如「虛真魔鏡」，血腥女王獲得這件至高聖器後，就抹除了它的器靈。
反之，一些普通聖器可能存在器靈，只是靈智不會太高就是了。
而名槍必然存在器靈，而且槍魂無法抹除，或者說，抹除槍魂等于毀滅名槍。
「你算是一件頂級聖器嗎？」
雷恩凝神打量著天空長老模樣的器魂，眸中銀芒一閃而逝。
根據『破妄之眼』的觀測，這個魂影確實不是某人的投影或分魂，為了確定情況，他還朝符文書丟了一個等級探測。
〔提示︰該目標為半神器之魂……〕
符文書之靈雖然是天空長老的模樣，但他的情緒和表情都十分僵硬，有種冰冷的機械感，道︰
「你可以這麼理解，我並非神器。」
雷恩聞言微微皺眉。
這麼說，當初是這本書驚走了「厄運女巫」娜塔莉亞？
而且，聖器之上，就是半神器，神器了吧。
雷恩心中閃過這些念頭，問道︰「你能自主戰斗嗎？」
「可以，但沒有人提供原力的話，不能戰斗太久，而且，我最多能對付下位聖者，因為我並不是兵器。」書之靈道。
只能對付下位聖者？
雷恩有些驚訝，又覺得在情理之中，符文書又不是作戰武器，它的主要功能是記錄和傳授符文知識。
「這麼說，當初，不是你驚走了厄運女巫娜塔莉亞？」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書之靈搖頭道。
「不知道？」
「沒錯，大部分時間我都在沉睡，只有你開啟這本符文書的時候，我才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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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書平時被放置在儲物戒內時，它又感知不到外界的情況，不知道雷恩遭遇過厄運女巫。
「……」
雷恩臉皮一抽，原來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還以為，天空長老的分魂或者投影一直躲在這本符文書內，每天24小時暗中窺視他……
這種情況想想就頭皮發麻。
不過眼下看來，自然學派的人並沒有和他有太多直接接觸。
雷恩斟酌了一下，問道︰
「厄運女巫稱呼我為星之子，這個，自然學派知道嗎？」
「當然，凱瑟琳•伯納•布洛瓦是造神計劃重要的一環，你和她接觸初始，就被自然學派，費爾巴哈家族和布洛瓦家族注意到了……她是緋色之月，你是群星之子。」書之靈道。
這段話信息量太大了。
費爾巴哈家族是太陽君王的後裔，統治著諾克曼帝國，是大陸上最古老和顯赫的家族之一。
布洛瓦家族，古老的公爵世家，由人類至強者輝月女神的某一支後裔發展而來。
雷恩表情驚愕，有些後知後覺，急忙道︰
「造神計劃？哪個途徑？」
「第三途徑，根據凱莎公主的觀察，你的原力可以有輔助作用，這大概是她看上你的重要原因。」
「……那凱瑟琳是？」
「和凱莎公主一樣，為血腥女王的分身，是三位一體成神途徑的基石，本質上她們是同一人不同的側面。」
雷恩︰「……」
Σ
到了現在，似乎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他因為和凱瑟琳大小姐邂後，恐怕很早就進入一些大人物的視野內了。
這和佔卜、預言都沒什麼關系，純屬他和凱瑟琳走的太近了，那個時候都住進她的別墅內去了……
有些當時覺得匪夷所思的奇葩事，現在也能理解了。
凱瑟琳說喜歡他，想當他女朋友，卻她突然返回老家，一去不返，不久後就換成她表姐凱莎跑過來和他談戀愛。
當時雷恩還以為她腦子秀逗了，現在想想，她不過是換了個馬甲而已。
凱莎還曖昧的說，可以姐妹一起伺候他，可事實是……
「⺪！」
雷恩低聲罵了一句。
哪有什麼姐妹雙收，本質就是同一人，怪不得那麼大方。
凱莎之前就是在逗他玩，他蒙在鼓里，還沾沾自喜。
雷恩心中有一萬只草泥馬踏過，忍住跑去諾克曼帝國打凱莎的沖動，問道︰
「第三途徑是什麼？」
「去問凱莎公主吧，她警告過我，不允許我過多干涉、影響你的成長……所以之前我從未在你面前現身過。」書之靈道。
雷恩的眼中有點意外。
凱莎知道《安尼恩符文書》的存在的，因為本就是凱瑟琳給他的……而且在她的要求下，本該早就主動現身的書之靈一直沉寂，沒有和他進行過什麼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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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學派沒有來接觸我，也是因為凱莎？」雷恩問道。
「是的，最開始偶然發現了星之子，我們就想派人邀請你加入自然學派，可凱莎公主拒絕了。
根據當年血腥女王，自然學派，費爾巴哈家族和布洛瓦家族四方勢力簽訂的契約，我等不能干涉血腥女王轉生分魂的成長，更沒有資格插手她的私生活。」
雷恩︰「……」
原來如此，怪不得自然學派的人一直沒怎麼和他接觸。
書之靈繼續道︰
「不只是自然學派，你成長到這一步，可謂驚才絕艷，可獵魔人協會的高層有經常拜訪、關注你嗎？」
雷恩︰「……」
這麼一想，好像是哦。
前陣子，他和副會長「魔槍」卡拉格見了一面，全程不到三分鐘。
除此之外，他竟然連一個五階封號獵魔人都沒有見過！
听起來很不可思議，但這就是事實，彷佛獵魔人協會總部的五階封號獵魔人們集體忽視了他，沒有一個人過來拜訪、結交。
他這個大陸第一天才，就像是別人家的一樣。
現在想來，該不會又是凱莎的意思吧？
獵魔人協會的創建者，就是太陽君王和青之劍聖，太陽君王提出，要成立一支獵殺部隊，專門懲戒借助黑夜掩護對人類行凶的魔裔……
雷恩模了模下巴，道︰
「她為什麼不允許自然學派，費爾巴哈家族和我接觸呢？」
書之靈平靜的道︰「我不太清楚，我的主人安尼恩和血腥女王曾是敵人，雖然在造神計劃上大家達成了合作，可她並不是那麼信任我們……
關于你的成長，是她一手安排的，不允許任何人過多干涉。
本來她想把這本符文書也帶走的，只是覺得你用的到，才允許我留在這，但不能主動現身。」
雷恩︰「……」
這掌控欲，有點可怕了。
感覺他被凱莎安排的明明白白。
現在想想，她確實一路見證、安排了他的成長路線。
他晉升四階，凱莎提供了關鍵資源，然後她又從蘇菲公主那拿到信物，讓他在威爾頓市得到了部分戮魔訣傳承，符文書也是由凱瑟琳提供……
小白臉竟是我自己.jpg
雷恩臉皮抽搐了幾下，回想起了戀愛初期全方位被女朋友支配的恐懼感。
他一直覺得，他已經征服了凱莎，是一家之主，可現在一看，他還在凱莎的手掌心內沒跳出去……
驚走厄運女巫的人也有了答桉，據書之靈所說，凱瑟琳離家出走後，暗中一直有人保護。
那個人是五階封號獵魔人——「血刃」博爾東。
博爾東的實力很強大，他已經三百多歲了，是資深的封號獵魔人，大概150年前和「魔槍」卡拉格競爭獵魔人協會副會長的職位，可在最後一輪投票中輸給了卡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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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暴脾氣，一怒之下退出協會。
不過他有部分費爾巴哈家族的血統，仍為帝國效力。
「原來是他。」
雷恩喃喃自語。
這個人他並不陌生，他曾購買過一本血刃博爾東的刀術秘籍，對他那套高明的刀術技巧印象深刻。
以博爾東的實力，確實可以驚走厄運女巫。
根據雷恩的觀測，「厄運女巫」娜塔莉亞是領域26級，聖體21級，在中位聖者中不算很強。
女巫也不是正面戰斗類的職業，不擅長打遭遇戰，隱隱被獵魔人職業克制。
雷恩揉了揉臉蛋，想到未婚妻的背景和套路那麼強，有些心虛了，看著書之靈道︰
「在你們眼中，我是不是就是一個被富婆包養的小白臉？」
書之靈平靜道︰「知足吧，很多人還當不了小白臉，被血腥女王看中，你可以少奮斗一百年。」
雷恩︰「……」
懂了，這下他全懂了。
他是獵魔人協會的人x
他是自然學派的人x
他是血腥女王包養的小白臉ˇ
他走過的路，都是女王陛下的套路……
又問了一些問題，雷恩關上符文書，將它收進儲物戒中。
然後，他呼出一口濁氣，像條失去夢想的咸魚一樣倒在了沙發上，腦子里都是凱莎的音容笑貌。
「老大，這麼無精打采的干嘛？」
空間門開啟，娜娜從藍色旋渦中探出一只小腦袋，搖了搖他的胳膊，「又到了給世界樹施肥的時間了。」
「哦。」
雷恩一激靈，從對未婚妻的思念中回過神來。
空間門敞開到兩米高，他踏步進入自己的領域空間內。
已經26級巔峰的領域和之前比，氣象更加驚人了，腳下是一片黃土，頭頂是美麗絢爛的星空夜景，無數閃耀星辰猶如一片濃縮的銀河，穿透無盡星空，最上方隱約還有一片血火燃燒的平原。
雷恩進入第二層領域「無限武裝」內，寂靜的荒野上，血和火在燃燒，地上插著無數刀槍劍戟等兵器。
荒原中心處，有一株幼苗。
它有大概半米高，枝條晶瑩翠綠，上面生長著許多漂亮的彩色葉子，每一片都晶瑩如玉，分別散發出黑，白、青、赤、藍、黃和透明清光七種顏色。
「一個多月了，耗費了無數資源，才長到半米。」
雷恩看到這株樹，就有種心痛的感覺。
心疼他逐漸干癟的錢包。
世界樹長到一米才算培育成功，按照這種進度，至少還要一個半月，期間絕不能停下澆水施肥。
雷恩走到世界樹前，問道︰「炎山和食尸鬼大公的尸體血肉都消耗完了？」
「沒了。」
娜娜指了指地上的幾塊骨頭，道，「你看，骨頭渣子都快沒了。」
那些白骨上面還纏著一些青白色的根系，骨頭猶如風干的枯木一樣干癟開裂，密布空洞，估計輕輕一踫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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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血肉碎塊，早就消化完了。
雷恩︰「……」
敲骨吸髓，吸收的可真干淨啊。
知道的是世界樹幼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某種食人花呢。
一具圖騰聖體和一個黑暗大公的尸身，充當肥料，只堅持了十幾天，這還不包括復生之泉的消耗。
雷恩臉皮抽搐，拿出雷劫黑柳木，小冰魄結晶，風青鬼裂石，烈焰巨狼的尸體等材料，讓娜娜放進一旁的小倉庫內。
接著他又從儲物戒中拿出兩個金屬桶，桶內裝滿了復生之泉。
娜娜將桶內的復生之泉倒進灑水壺，拿著它給樹苗澆水。
被蘊含濃郁生機的復生之泉一澆，世界樹彷佛在歡呼一般，一根根晶瑩翠綠的枝條微微顫動著伸展開來，葉片閃爍彩光。
雷恩也把一頭烈焰巨狼的尸體丟在樹干下。
世界樹的根系很特殊，有些是實體，有些卻是虛幻的，而且功能不同，一部分金色的根系在泥土中，一部分青白色的根系在地面上，還有一部分猶如虛幻的規則神鏈一樣延伸進荒原上空和底下的星辰光海中。
很快，世界樹地面上那部分的青白色根系就纏繞住烈焰巨狼的尸體，緩緩刺入血肉中。
巨狼的尸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干癟，血肉中的營養被根系分解，汲取。
噗！
雷恩用魔刀割破手腕，血光一閃，殷紅中含著澹金色光澤的血液流淌，灑在枝干上。
經過一輪灌既施肥，世界樹晶瑩的枝條上抽出了一些彩色的女敕芽，葉片上流淌著寶鑽似的美麗光澤，顯得無比神異。
娜娜用一把金色米尺量了量樹高，頓時鼓起小臉，道︰
「太慢了，真是個貪吃的小祖宗，前後投進去十八萬金幣，才長到這。」
雷恩也有些頭大。
來王都紫藤城的路上，他擊殺了炎山，一位食尸鬼大公，還有暗夜小丑和食尸鬼一族中的不少精銳，賺了七萬金幣。
可和世界樹的消耗一比，7萬金幣太少了。
買兩桶復生之泉，就要花2萬金幣，而兩桶泉水只能用五六天。
這只是澆水，還不包括肥料。
要不是從特蕾娜那里獲得了五箱銀鐵，價值30萬金幣，他又要窮的揭不開鍋了。
就算如此，再這樣下去，還是堅持不了多少時間。
「老大，那位血族親王分身上的血核，還有血翼呢？拿出來喂樹苗吧，應該可以支撐一段時間。」
娜娜指了指旁邊放「肥料」的小倉庫，愁眉苦臉的道，「否則那些低級的肥料，效果還不如炎山的火鬼聖體，怕是都用不了一周。」
別看這次老大在黑市掃貨，買的肥料挺多。
可這些肥料顯然沒有火鬼聖體有營養，聖者的血肉是一種很高級的材料了，烈焰巨狼的尸體可比不了。
「血核，血翼，已經寄給姐姐了，她也要培育世界樹幼苗……她最近忙著進行聖女選拔，沒空去賺錢。」雷恩無奈的攤了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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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只是供養自己而已，還要供養姐姐。
光是日常修煉，兩個中位聖者就要消耗很多的資源，再加上還要培育兩株世界樹幼苗……
那真是花錢如流水，消耗極其恐怖。
娜娜歪著小腦袋，抬頭看著老大，嘆氣道︰
「老大，為了省錢，我決定了，以後平時就不吃異獸肉了，這樣能省一筆金幣。」
再這樣下去，老大怕是要破產了。
不能給老大增加負擔了……
這麼想著，娜娜模了模小肚子，一臉堅定。
以後她都不吃肉了！
雷恩︰「……」
不至于，不至于。
他伸手模了模娜娜的小腦袋，微笑道︰
「別別，我還沒窮到揭不開鍋呢，平時異獸肉還是要吃的，這樣娜娜才能快點長高啊。」
即使面對生活的壓迫，也要笑著面對，再苦不能苦孩子。
微笑中透著貧窮.jpg
不能在紫藤城繼續待下去了，雷恩決定快點出城，否則坐吃山空，過段時間可能真買不起娜娜的口糧了。
雖然他也可以吃軟飯，艾琳不缺錢，可那樣就太窩囊了。
他寧願去和永生教派爭斗廝殺，以此獲取資源，也不想佔情人的便宜。
雷恩模著娜娜的小腦袋，澹澹的道︰「過幾天我們就出城吧。」
他的錢包……咳，他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了。
希望囂張跋扈的永生教派千萬別慫，別虛張聲勢，一定要集結足夠的人馬來砍他。
這年頭，一個暴發戶能不能混的滋潤，全靠敵人資助。
一句話，是兄弟就來砍他。
…………
梅洛瓦城，水仙花街，威爾遜莊園。
下午，黃昏時分。
露西獨自站在湖邊蜿蜒的長廊中，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灑下一把魚餌。
嘩嘩∼
一群鯉魚倏忽游動過來，爭搶食物，讓湖面泛起陣陣水花。
露西有些心不在焉，一對水汪汪的明眸望著湖面出神，清風撩動了她夢幻般的銀色長發，她看起來像花中仙子般聖潔出塵。
似乎是倦了，她離開湖邊長廊，進入一側百花齊放的美麗小花園。
讓她驚訝的是，石桌邊竟然有人，今天沒有訪客才對。
他穿著陳舊的灰色袍子，背對著她，身上扛著大包小包。
露西一驚，右手兩根手指並攏，青光原力微凝，試探著道︰
「你是誰？」
不可思議，這個莊園內有她生父——自然學派的埃里克長老布下的禁制和陣法。
一般的中位聖者也無法悄無聲息潛入進來。
那個男人听到聲音，轉過身來。
他面容有些蒼老，五官稜角分明，猶如刀刻斧鑿一般，臉上有些皺紋，可依然顯得英武不凡。
「爺爺？！」
露西瞪大眼楮，吃驚的捂住小嘴巴。
天空長老爽朗一笑，拿起地上的一個布袋子放在石桌上，從里面掏出兩顆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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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實的外形很像葫蘆，皮是土黃色，上面有幾圈褐色的花紋，還粘著泥巴，似乎剛從地里撈出來的。
天空長老笑容慈祥，招了招手︰「露西丫頭，爺爺來看你了，來，吃瓜。」
露西︰「……」
這次又跑去禍害誰家的菜園子了？
露西走過去，凝神一看，失聲道︰「地脈靈果？！」
地脈靈果，又稱地龍珠，非常罕見的超凡材料，只要吃下一顆，就能讓一個五階初巔峰的強者突破到五階中。
這種果實產自丘山王國核心月復地，那里有1株地心母樹，每四五百年，它的根睫上可以長出幾枚地龍珠。
可是，這株地心母樹是有主人的，還是一個非常恐怖的主人。
天空長老坐在石凳上，笑容滿面道︰
「寶貝孫女，去提一桶清水來，爺爺給你削葫蘆果吃，你看你，這些年都有些餓瘦了。」
「爺↑爺↓」
露西不顧淑女形象，雙手叉腰，板著俏臉道，「告訴過你很多次了，不要去偷別人的東西，那頭八翼深淵魔龍和人類陣營簽訂過契約，雙方互不干涉，你這樣很容易……」
地心母樹，是那頭實力比一些黑暗君主還強的霸主級獸皇——八翼深淵魔龍看守的寶物。
地龍珠是魔龍最喜歡的食物之一，根本不容外人染指。
所以，雖然知道地龍珠是稀世珍寶，可還真沒幾個人敢打它的主意。
人類至強者也很少招惹那頭魔龍，它不僅自身實力特別強悍，丘山王國還是西貢大陸上異獸的大本營之一。
魔龍約束著大陸中域的獸皇和獸王們，讓它們不去進犯人類的城鎮，這也是很少看見高階異獸襲擊人類的根本原因。
天空長老聞言聳聳肩，隨意的道︰「這次結了五六顆果子，我就偷……拿走了兩顆，沒關系的，人家沒那麼小氣。」
露西︰「……」
，人家沒那麼大方，而且……
她指了指地上的十幾個布袋子，頭疼的道︰
「這叫只拿了兩顆果實？」
天空長老訕訕一笑，搓了搓手，驚訝的看著地上裝滿珍寶的袋子，道︰
「咦？這里怎麼還有袋子，難道是風吹到我身上的？」
露西︰「……」
哦，天啊。
她伸手捂臉，該不會魔龍守著的那些天材地寶全都被洗劫了一遍吧？
希望魔龍別氣的發瘋，要和人類開戰。
露西深吸一口氣，滿臉無奈道︰「爺爺，你偷東西時，沒被發現吧？」
沒被發現，魔龍不一定會懷疑人類，因為魔裔也可能偷它的珍寶。
天空長老嘿嘿一笑，不知從哪拿出了一件有黑羽和絨毛裝飾的奇特衣服穿上，然後伸手往臉上一抹，變成一張少年的面孔，聲音低沉的道︰
「有幾頭獸王看到我了，我故意的，只是，魔人族君主薩麥爾偷地龍珠，和我安尼恩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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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
她無話可說。
真要有點節操，在自然學派內部，爺爺就不會名聲爛大街了。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有多坑。
露西坐在桌邊的另一個石凳上，手拖著下巴，撅嘴道︰「爺爺，這不是你的本體吧？」
「不是。」
天空長老搖搖頭，神色一正，眼神帶著幾分鋒銳的望向高空，道，「有個老朋友在太空中堵住了我。」
「沒事吧？」
露西悚然一驚，露出憂慮的神色。
爺爺很強大。
可正因為如此，他的敵人同樣很強。
天空長老搖頭道︰「不礙事，話說，我和他有幾百年沒見了吧。」
還不到決戰的時候呢。
…………
太空，月球表面。
月面上，滿目荒涼，山脈縱橫，到處都是星羅棋布的環形山和的岩石。
過去了八百多年，征服者留下的巨大掌印依然清晰可見，是月面上最大的地貌特征。
一個渾身裹著黑袍的人影站在月球上。
他站在那里，就像一輪黑日一樣，吞天噬地，抹滅萬物的威壓，讓半邊月球都暗澹了下來，無窮無盡，磅礡深沉的黑暗原力圍繞著他如億萬灰色絲光一樣翻涌了起來，這種牽引的影響範圍極廣，幾乎左右了整個星球的原力運轉！
無法想象的恐怖。
在他面前，月球都顯得有些脆弱。
「威廉，你也離開了啊。」
黑袍人站在月面上那個掌印的最中心，感嘆道，聲音中帶著無盡滄桑，還有一些遺憾。
卡！卡察！
不多時，月面上，白芒一閃，強大的法術力量撕裂了空間。
天空長老拿著一把黑武士大劍，從空間裂縫中踏步走了出來，站在黑袍人身前數百米外。
他面無表情的道︰「原暗之主，你這次出現的未免太早了。」
黑袍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原暗之主，就是魔皇阿斯莫德。
魔皇渾身包裹在繡著金邊的黑袍內，听到他的話，輕笑道︰
「你不也提前解封了嗎？安尼恩法師，我差不多也知道你的來歷了， 你是伯拉格的後人。
難怪，這麼說，你算是精靈帝國的余孽了。」
伯拉格，傳說中的「符文之祖」，人類和一些異族使用的符文體系，就是伯拉格符文。
有傳言伯拉格是一群學者的統稱，不是指某人，可魔皇的話似乎證明了，確有其人。
安尼恩表情不變，微微一笑，道︰
「精靈帝國的余孽？你們這些外來者，又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魔裔，不是這個世界本土的生物，他們來自更遙遠的世界。
阿斯莫德沉默片刻，負手而立，身上的黑袍猶如無邊夜幕在滾動，道︰
「我厭倦了無意義的爭執，不想和你們這些牙尖嘴利的學者爭辯什麼。
哦，你的力量似乎下降了，上個紀元，你都不止這樣的實力……是在嘗試一種新的途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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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
天空長老語氣平澹，盯著魔皇，「還有，我沒興趣和你的分身戰斗。」
「被看出來了啊。」
魔皇輕笑一聲，道，「也是，在你這種馬甲成百上千的家伙面前，我的分身之道可還不夠看。」
「你引我來，就為了炫耀你的分身？」
「不，我可沒這麼無聊。」
黑色兜帽下，魔皇的眸光陡然銳利起來，「安尼恩，我只想問你一句，奧黛麗是不是背叛了黑暗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