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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荊山吃飯並不快,他大口吃肉大口喝粥卻絲毫沒有什麼粗魯感,反而有一種豪爽的味道。當他正喝著粥,看到梅子停下來的時候有些不解︰「怎麼了?不好吃?」

梅子覺得難以啟齒,但還是鼓起勇氣開口說︰「我吃不下去了。」她的聲音如蚊子般,可是蕭荊山顯然听清楚了。

听到這話,蕭荊山濃黑的眉毛動了動,看了看剩下的大半蒸肉,又看看梅子瘦小的身材,皺眉說︰「你吃得太少了。」

梅子低頭,臉上發燙,但還是堅持說︰「真得吃不下了。」

梅子很擔心蕭荊山讓自己繼續吃,因為蕭荊山看起來很不滿的樣子,她開始想象如果自己被眼前這個強壯的男人逼迫著吃下那塊蒸肉會是什麼感覺,這一想她頓時覺得渾身顫抖,太可怕了。

她甚至想蕭荊山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像娘親一樣掄起棍子打她?她還順便想起了那個劈柴的斧頭,蕭荊山劈柴的時候可是看著力道十足啊。

誰知道蕭荊山二話沒說,伸竹筷從梅子碗里取了那塊還帶著齒痕的野山豬肉,自己吃起來。

梅子臉一下子更紅了,那是自己吃剩下的啊!

不過蕭荊山卻絲毫沒有顧忌的樣子,又去灶台盛了一碗稀粥,就著稀粥將那肉塊全部吃下去了。

嫁過來一兩天,梅子慢慢熟悉了蕭荊山的生活。

蕭荊山沒有地,只靠打獵維持生計,這個多少有靠天吃飯的意思了。平時他就在附近山上打些野山雞野兔子什麼的用于平時的嚼用,偶爾會到深山里打些野山豬或者野熊什麼的拿來賣錢。蕭荊山本身絲毫也不太在乎身外之物,賣了獵物得點錢能花的都花了,基本沒有什麼積攢。就像是現在這次成親,蕭荊山基本是毫不吝嗇地傾其所有迎娶梅子了。

梅子說起來是感動,但感動之余又覺得這個男人的確不太會過日子。她雖然沒好意思問人家多少家底,但多少也能感覺出蕭荊山現在是沒什麼積蓄的。因為這天晚上梅子散了頭發準備上炕,蕭荊山看著梅子沒什麼飾物的發髻說︰「等我過些日子打了獵物賣了錢,再給你置辦些飾物吧。」

梅子听到這連忙說不用,飾物這些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用的,她向來穿著素淨,已經習慣了的。蕭荊山卻仿佛有些過意不去,又說︰「我也不懂你們女孩子家都需要什麼,有點委屈你了。」

蕭荊山這麼一說梅子反倒不好意思了,她名聲差,能有個人願意娶她已經知足了。如今雖說蕭荊山名聲有些古怪,可到底也是清白的單身漢子啊,人家不但願意娶自己,還反倒一副委屈了自己的樣子,這讓梅子心里很是感動。

梅子不善言辭,也只有在心里想著多為蕭荊山分擔些,盡到自己做人娘子的本分才是。當天頭晌,她就收拾了下蕭荊山平日的衣服,拿出來該縫的縫,該補的補,又把蕭荊山最近穿過的需要洗的衣服放到竹簍里準備過會兒去溪邊洗。

山村里人一天只吃兩頓飯,一早一晚,中午飯那是有錢人家的奢侈而已,梅子眼看著過了晌午,蕭荊山去附近山里隨便打些獵物還沒有回來,于是自己便把那要洗的衣服提著去小溪邊。

綠水村坐落在牛頭山里面,牛頭山到處是溪水河流,綠水村附近就有一條小溪,上游是取水用來做飯的地兒,下游則是平時姑娘媳婦們洗衣服的地方。

這次梅子一個人提著竹簍端了木盆到了溪水旁,早有一些姑娘並媳婦們在溪邊洗衣說笑,見到梅子來了那說笑聲漸漸止住了。

梅子一個是覺得自己新攏出的發髻怪怪的,看在別人眼里估計是個笑話,另一個到底是新嫁娘臉皮兒薄,故而低著頭抿著垂一言不發,自個兒找了個角落,用木盆舀了盆溪水,又把衣服拿出來洗。

其他人開始交頭接耳,眼神兒里冒著好奇,時不時朝這邊看一眼,梅子臉上發燙,又覺得很別扭,直低著頭用力洗衣。

蕭荊山的外衣褲子都在里面,他的衣服大都是粗布或者麻布的,做工簡陋粗糙,如今上面還能聞到男子淡淡的汗味。梅子平日在路上和村人男人擦肩而過,也曾聞到過他們身上的汗味,大都臭臭的。但是蕭荊山衣服上的味道梅子卻並不討厭,反而覺得很有陽剛感,梅子便又想起晨間光著膀子的蕭荊山,還有那厚實的脊背上沿著肌理下滑的那一滴汗,她想蕭荊山的汗滴一定全都浸在這衣服里了。

日頭曬得厲害,山間的溪水為梅子帶來一分沁涼的感覺,她抹了把額頭的汗,認真搓洗著蕭荊山的衣服。

周圍的竊竊私語漸漸停歇,一個梳了髻的年輕女子蹭到梅子身旁,小聲地問︰「梅子,你還好吧?」

梅子抬起頭,只見那女子是小時候的玩伴,阿金。阿金是少數嫁到本村的同齡玩伴,這幾年阿金嫁人了事情多,但和梅子關系一直還不錯。

梅子沖阿金笑了下說︰「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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