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悠悠醒來,睜開眼楮看著頭頂的帳子發著呆!想著為什麼會這樣?到底是怎麼落到這步田地的。是了!都是因為王氏那個愚婦,不僅整天手把財務,捏著管家之權不放,還總是教唆著宮里的娘娘做這做那,對于寶玉也是愛理不理的,逼走了孫媳婦,放利子錢,害了宮里的娘娘,當初在家里的時候就和她的敏兒過不去,後面又總是嫌棄排擠她的玉兒,和薛家這樣的不臣之家套近乎,眼里只有那幾個銀子錢,一切都是王氏那個女人的錯。
人都是這樣,只要一旦找到了借口和理由,那麼久不再看得見自己身上的錯誤,賈母也是一樣的。
既然上頭已經下了旨,那麼這事就不再有轉圜的余地,但是怎麼也是可以再在皇上心里留下一個識時務的印象的。
「鴛鴦,去,把王氏那個女人給我帶來!」
堅定了心中的想法,賈母馬上精神了起來,穿戴好出現在廳里,等著處理這件事。
王夫人一來到廳里就有點吶吶的了,她已經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了,是利子錢的事情爆發了,可是這事也不能怪她啊,府里本來就是今吃卯糧的了,要是再沒有個生錢之道,那還有什麼很麼活路啊。想到這,她一下鎮定下來。
「跪下。」賈母面無表情的看著顫巍巍來到面前的王氏,很淡定的看著道。
王夫人還是很怕賈母的,要知道賈母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就看她這麼多年不管事了還能在王夫人的心里有著這樣的威望,可見她的厲害之處。因此王夫人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知道我叫你來要做什麼嗎?」賈母用手中的拐杖點點地面問道。
「媳婦不知道。」
「不知,你竟然不知道,你這個蠢材,當初我怎麼就給政兒娶了你這麼個媳婦,真是造孽啊!造孽啊!」賈母氣急了一拐杖打在王夫人的身上,丟下手中的拐杖開始嚎啕大哭。
「啊!」被賈母打了一下的王夫人痛的忍不住大叫,一下子萎靡在地上,低低□。
賈母厲聲道︰「你這個蠢婦,都是因為你害的娘娘被降了級,娘娘不好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這也是不得已的啊!老太太沒有在管家不知道,你以為我們府里還是以前那樣的嗎?宮里娘娘也是時不時就要花錢,這次給五千,下次給一萬,宮里來的太監們也是要打賞的,府里的姑娘們丫頭婆子們誰不是等著每個月的月錢,老爺養著的清客們,租子上的工人們,各處的親戚們,官人們,哪出不要錢。現在府里出了莊子上的出產哪里還有別的營生,我這也是不得已的啊!要不是這麼利子錢,府里哪里還能過上這樣好的日子。遠的不說,就說近的,因為娘娘要省親的事,我們還欠著薛家二三十萬兩的銀子呢!除了放利我還能怎麼辦?」說到這個,王夫人那是哭的一把辛酸一把淚。
賈母听了這話,那是一愣一愣的,竟是道家里已經是這麼個樣子了。要知道老國公交給自己的產業還是很富足的,完全的有余力做任何事情還有剩余。什麼時候竟是這樣拘謹了!
剛好這個時候賈政聞風趕來,看到這樣的情況首先就是想到是不是王夫人給賈母不痛快了。要知道賈政還是很孝順的一個人,尤其是在他從小就知道要是沒有自己母親,自己是不可能有這樣好的日子過得時候,就更是加倍的孝順母親了,因此在這個時候是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母親是不是被氣到了。
其實王夫人在這件事情上還真是沒有被冤枉。她一進賈家的門就看到了賈母對自己的女兒賈敏的偏愛,那是一個可勁兒的疼啊!當時賈敏身邊跟著的人大丫頭四個,二等丫頭六個,三等丫頭八個,家養麼麼兩個,侍候麼麼兩個,余下的粗使丫頭婆子們不等,這吃的用的無不精致,用的都是最好的,比起當初的元丫頭還要來的嬌貴萬分。
這讓從小被粗樣著長大的王夫人如何能不嫉妒,如何能不心生怨恨。尤其是賈敏這個小姑子還比較喜歡當時大嫂子,對于王夫人這個沒有學問的二嫂子很是不待見的時候,王夫人沒少吃賈母的掛落。因此認清楚了錢財的好處的王夫人在賈敏出嫁之後,如何不盡根兒的斂財,尤其是在當家之後更是如此,就連賈家的祖產都被賣了個七七八八變成銀子進了王夫人的私庫。
賈母當家這麼多年,尤其她有還是個精明,比起王夫人來那是精明了不知一個檔次,如何能不知道王夫人做的事情,平時的事情都是看到兒子,宮里的娘娘和寶玉的份上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過去了,當是想不到王夫人竟然敢做出發賣祖產的地步,一時間賈母有點回不過神來,心里來來回回就只有一句話,她對不起老爺……
但是始終是家丑不可外揚,因此賈母揮揮手示意身邊的丫頭們都出去,只剩下賈政和跪在地上的王夫人,賈母眼神冰冷的看著地上的王夫人恨聲道︰「王氏,我賈家待你不薄啊,你為何要這樣害我賈家?當了這麼十幾年的家,竟然瞞著我們在外面放利子錢?你的良心被狗啃了嗎?你這是要我們賈家一點活路都沒有了,你是要我們傾家蕩產,顛沛流離才甘心是嗎?」
「薛家的銀子先不說,薛家這會子也沒什麼了,大不了以後接濟一下也就是了。只說這府里祖產,記得我交給你的時候還是很富余的吧,怎麼就能敗落道這種地步,說,是不是你偷偷發賣了祖產。」賈母最在意的就是這個了,薛家怎麼樣才不光她的事呢,方正薛家也是倒台了,沒什麼好在意的。即使薛寶才在王府又怎麼樣,只是罪人之妹,能不能生下孩子還是兩說呢,就是生下來了能不能自己養還不知道呢,薛家暫時不足為懼。
賈政一听這話,也有點嗎懵了,這是……賈政看向王夫人的眼光已經開始變得危險起來了。原來是因為這樣的事情嗎,但凡是個男人都不會做視身邊的女人出賣他的家產,動祖宗的東西的,更別說是賈政了,他是個迂腐的,自譽為是個有學之士,因此更是不能容忍王夫人的所作所為了。
賈政想到這事要是給別人知道那他還有什麼面子可言,以後死了怎麼去地下見自己的父親,就就不由的心生恨意。越想越恨的賈政人忍不住一腳踢向王夫人的肩膀,把王夫人踢了個倒栽。「王氏,你這個賤人,心思怎麼這麼歹毒!犯下這樣的滔天大罪,竟然不想著怎麼解決,竟然還敢說這樣的話,要是太太有個什麼,你也不用在賈家呆著了,我直接派一輛車送你回金陵去。」賈政一向是不管家里的事情的,之前就听說她們打算把探春嫁給景玉,雖然心里不贊成,但是架不住景玉是在好,要是這樣人品的男子能成為自己的女婿,實在沒有更好而來,因此倒是沒有說什麼,但是不滿還是有的。因為如果真是嫁給景玉那麼久只能做個妾侍,這對于一向自視甚高的賈政還說無疑是大臉面的事情,因此那個時候的不滿直接就接著今天的事情發泄而來出來。
王夫人被一腳踹在身上是已經懵了,因為在她的心里這些並不是什麼多大的事情,要知道她的女兒可是公里的娘娘,但是一听賈政這話是要休妻,頓時一張臉就白了,強撐著立起身來爬了幾步,拉住賈政的衣角開始哭訴︰「你我福氣幾十年了,我為你省下二子一女,是堂堂宮里娘娘的的生母。勤勤懇懇這麼多女乃女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老爺你怎麼這麼狠的心腸,竟要送我離開,這樣寶玉以後怎麼辦啊?這讓宮里的娘娘怎麼辦啊?老爺……老爺……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吶……嗚嗚嗚……」王夫人也是慌張了,竟是說著說著就倒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賈政的心里其實也是不好受,到底是幾十年的夫妻,沒有感情那也是假的,就是沒有,看在幾個孩子的面子上,也是哪里說休就休的。但是這王氏闖下這麼大的禍來,還能怎麼辦啊?宮里的娘娘也都被牽連到了。
賈母也是知道現在不能和王家結怨,要知道王子騰還是很有能力的,而且宮里的娘娘也不能有個離散的家庭,因此不免嘆氣道︰「王氏,念在你在我賈家這麼多年,又是宮里娘娘的生母,我也不想給你沒臉,我知道你的私庫里二三十萬兩的銀子還是能拿出來的,你拿出來由賈家出面安撫百姓,也算是給皇上交代了,這利子錢的事情,以後不可再做,立即停止,否則別怪我大義滅親。若是不願意,那麼我也是要不起你這樣的媳婦兒的!以後你就在佛堂里為你害了的那些人燒香祈福吧!什麼時候知道反省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賈母這話就說的有點味道了,什麼時候反省,要是第二天就說知道反省了,那也是能出來的,所以這是重重拿起,輕輕放下了。
王夫人也是知道各種話語的,想到自己風風光光嫁過來,現在若是被灰溜溜的送回去,那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呢!王夫人現在只能吞下這口氣了,「是,媳婦知道了,一切都听老太太的。」
當天晚上,賈母就讓賈政連夜寫請罪書,讓人送到皇宮去,說是都是家教不嚴,才讓媳婦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都是因為識人不明,都是府里的奴才瞞著主子做的雲雲。
那個奴才也知道這事情不好了,不敢面對皇上的雷霆怒火,已經在晚上偷偷自盡了雲雲。還說以後一定會好好體察下人,約束好府里的人,不會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賈家會出銀子安撫那些受到傷害的百姓,以後做個秉公守法的人等等。
不管賈家是個什麼原因,總之水玥是沒有再追究了,因為還不到時候。水玥還在等,在等一個最佳的時間,等到一個能將這些古老的根深蒂固的家族一網打盡的時機,前不久得知竟然嘴個地方官員手上還有個所謂的護官符,水玥就一陣的睡不好著。
賈母晚上盯著頂上的簾子睡不好著,想著賈家的未來,心里就是一陣的難受,要是當初能跟林家連上姻,那麼現在就不是這樣的情況了吧!林家那小子和皇上可是好友,林如海也是位高權重簡在帝心。每每一想到這,賈母心里就不由的怨恨王氏,都是王氏那個賤人多番阻擾才使得賈家和林家都疏遠了,現在又因為這樣大的事情,以後怕是沒有希望了。
不過想到自己怎麼也是林黛玉的親外祖母,想來還是有挽回的余地的,即使林家小子那邊沒有機會,但是黛玉一向是個心軟的,說不得也是不願意外租母受委屈的。顯然她是直接忽略了今天林如海才從自己這邊氣呼呼的走了,還有沒有交往的可能還真是難說啊。
不說賈母這會睡不著覺,那邊搬出去了的鳳姐可是也是睡不著覺的,想著當初要不是賈璉阻止了自己,說不定今天放利子錢,被責罵,被怪罪的就是自己了,說不得還有可能會被殺頭什麼的,鳳姐就是一陣後怕,幸好當初沒做。
鳳姐抱著賈璉的一直胳膊,後怕道︰「還好當初有二爺你分析給我听,我次啊沒有做這件事,要不然……嗚……」說著說著,就連剛強的鳳姐都哭著掉眼淚了。
賈璉也知道鳳姐的害怕,拍拍她被安慰道︰「好了,沒事就好,以後還有什麼拿不定注意的就告訴我,雖然你相公我不是很優秀,但是怎麼還是有點用的,別哭了,這孩子都要生了,應該多放松點,我還想著你給我生個兒子呢!」
「去!要是個女兒呢?」
「沒事,女兒也可以,以後再生!不過我可是听大夫說了,這胎保準是個兒子。」賈璉這會可是得瑟了,終于要有兒子了,真好。
不說鳳姐這邊的溫馨,就說賈府那邊,賈母一早起床就開始了賈府的大改革,看來是想通了,可惜晚了。